箭如飛蝗,石塊紛紛投落。無奈之下,完顏曲蜆他們只好再次退回去。
這一千金兵擠在這狹小的山崖下空間之內,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投降又不接受,這簡直就是要把人逼瘋。
還真就有人瘋了,完顏曲蜆提著完顏昂的人頭退了回來。剩下的金兵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看的完顏曲蜆心裡發(fā)毛。
完顏曲蜆現(xiàn)在後悔莫及,他殺了完顏昂後怎麼也沒有想到宋軍居然不接受投降。他們這是要斬盡殺絕了,真是報應不爽。
有幾個完顏昂的死忠悄無聲息的將完顏曲蜆圍了起來,他們恨完顏曲蜆草率的殺了主將。羣龍無首,他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就想發(fā)泄這種絕望的憤怒。
曲蜆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看著圍上來的金兵:“你,你們想幹什麼?”
沒有人回答,十幾名金兵握刀冷冷的看著他,人們只恨拿走了希望的人。絕境之下他們錯以爲完顏昂是他們的希望。
完顏曲蜆知道這些士兵的目的,他左手扔掉了完顏昂的人頭,人頭滾落到旁邊金兵腳下。圍住他的金兵看著腳下滾落的人頭更加憤怒,他們又往前跨了一步。
完顏曲蜆爲人暴躁,動不動就暴打部下。很多人早就對其不滿,這時有更多的金兵圍了上來。
完顏曲蜆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他緊張的看著圍上來的士兵。他的人生中最大的羞辱莫過於被自己人殺死,他後悔剛纔爲什麼不死在宋軍手裡。
上面的宋軍看到他們自相殘殺無不面面相覷,他們甚至忘記了繼續(xù)往谷底攻擊。金兵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宋軍樂的看這樣的熱鬧。
“??!”完顏曲蜆一劍砍翻衝上來的一名金兵,其他的金兵陸續(xù)不斷的衝上來將完顏曲蜆淹沒。
金兵散開的時候完顏昂仰面朝天躺在了石堆上。臉上血肉模糊,那來自某一個金兵手裡的石頭,那名士兵舉起石塊狠命的往他頭上砸落。
他的脖子上,胸口,大腿,肚腹,無數(shù)的刀痕。窮兇極惡的完顏曲蜆被自己人碎剁了。
“砰砰砰!……”
宋軍再次發(fā)起攻擊,谷底的金兵四散奔逃,死傷狼藉。
這種仗沒法打,這不叫打仗。三千人的金兵只剩下了幾百人,要命的是對面的宋軍不傷一兵一卒。
包圍一線谷的宋軍陸續(xù)的撤走,回他們的防線。剩下困在谷底這幾百金兵已經(jīng)不足爲患,種鴻下令五千人留守。目的只有一個,活活餓死下面的這些金人。
三日後,谷底只剩下四五十名金兵。有的餓死,有的病死,有的傷重而死。更多的是死於自殺式的攻擊,因爲這些人知道活著纔是最大的痛苦。
於是宋軍終於往谷底發(fā)起攻擊。他們衝進谷內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用自己動手,這四五十名金兵已經(jīng)好無力氣,宋軍甚至發(fā)現(xiàn)了屍體腿上的個森森白骨,這些金兵居然在啃食同類。
總有幾個負隅頑抗者,那無異於螳臂當車。衝進谷內的宋軍左手持盾牌,右手拿著弓弩,見到金兵即射殺。
這像是狩獵,更像是單機遊戲。不到半個時辰,整個一線谷的金兵被宋軍清掃乾淨。
種鴻的效果達到了。一線谷三千金兵來襲,宋軍不傷一兵一卒將其全殲。這句話在汴京最吃香,朝野大振,羣臣朝賀。趙桓歡喜無限,下令對種家軍大大的褒獎。對於白萬里恢復其滄州副指揮的位置,加冕浪子將軍,取其浪子回頭之意,予以厚葬。
葬禮上只有一個人在哭,且哭的最狠,那人叫白時中。
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傳來。雄州提點刑獄公事展雲(yún)鵬繳獲走私軍械無數(shù),抓獲罪犯雄州指揮使焦自富,焦莽。抓獲金國南京兵馬都總管府府判斡勒乞,唯獨都總管府副都總管術虎熙檬畏罪潛逃。
……
方儒成將這些人圍起來的時候,馬伕們紛紛跪地投降。這是在大宋境內走私,抓住就是斬立決。是以焦自富手下這些人,還有術虎熙檬帶的家丁負隅頑抗。與一衆(zhòng)衙役展開對戰(zhàn),可幾十人根本不是衙役的對手。只有術虎熙檬騎馬衝開一條血路往北疾馳而去,其餘衆(zhòng)人盡皆伏法。
另一隊衙役由展雲(yún)鵬帶領直撲術虎熙檬的倉庫,倉庫是有術虎熙檬的副手府判斡勒乞看守。
斡勒乞帶著四五十人在倉庫外面等待術虎熙檬前來。結果被展雲(yún)鵬堵在了門口,全部捉拿歸案。
展雲(yún)鵬他們打開倉庫門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數(shù)不清的軍械堆滿了倉庫。經(jīng)初步清點,箭支一萬餘捆,神臂弩九百套,鐵弓一千三百套,另外有霹靂炮、火藥、焰硝、盔甲若干。戰(zhàn)車兩百餘輛,鐵矛五萬四千三百根。長刀四百把、戰(zhàn)斧一百四十三把、龍泉劍三十六把、甚至都有攻城戰(zhàn)車,此外還有其他戰(zhàn)略物資……
展雲(yún)鵬暗暗心驚,這些武器裝備若是落入金兵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展雲(yún)鵬一面通知雄州南郊駐軍火速前來清點武器裝備,一面派鋪兵前往京城通知皇上。
道君宮。
原是徽宗時期的光華殿。趙佶退位以後將其改爲道君宮,日夜在此參道,妄求長生。
郭京成了趙佶的座上賓,被封爲上清高聖混元歸一真君,趙佶對郭京言聽計從。
此刻郭京坐在淨壇上閉著眼,捏個劍決口中唸唸有詞:“太上老君,三清真君大帝,佑我道君太上皇延年益壽……”
鬼知道他說了多久,終於緩緩睜開眼做完了法事。
趙佶慌忙迎上來,喜道:“仙師,怎樣了?”
郭京緩緩道:“太上皇,剛纔我三魂上天與南極壽星說了一會兒話。南極壽星言到,若是太上皇想長壽延年。需少造殺業(yè),多行善事?!?
趙佶一聽可長命百歲,大喜道:“仙師可否說的詳細一點?”
郭京人模狗樣的單手行禮:“太上皇,那雄州轉運使焦自富犯法被抓。此人又是太后親戚,太上皇若是與太后去請皇上饒其一命,就算是救人一命,行大善爾?!?
趙佶心中大喜,立刻去延福宮找來鄭太后,二人直奔文德殿找趙桓。
“桓兒,桓兒。那焦自富是太后孃家親戚,雖犯王法。桓兒還需饒其一命啊。”趙佶一身道袍,坐在殿上說道。
鄭太后點了點頭:“本宮是焦兒的親姨母,焦兒平日老實本分。對本宮很是孝順聽話,想是受他人蠱惑這才犯錯?;噬峡煞耩埰湟凰溃屗鼐┳鰝€官,讓他在本宮身邊,本宮也好看住他,免得他再胡鬧?!?
趙桓心中無奈,太后和自己老爹親自來求情,自己是不能再殺這焦自富了。好在走私軍械已然追回,當下躬身道:“孩兒謹遵父皇,母后旨意便是。”
趙佶與鄭皇后互相對望一眼,二人微微一笑。與趙桓嘮了回家常,便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