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離南岸越來越近,完顏昌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只要大軍上了岸,那么攻下陣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就在這時屬下突然大喊一聲“保護大將軍!”
瞬間幾名親軍拿著刀擋在了完顏昌的面前,緊張的盯著射過來的火箭,放眼望去不時的有船和士兵被射中,頓時慘叫聲不絕于耳,把這一幕看在眼里的完顏昌頓時血紅了眼睛,宋軍的做法實在讓他驚駭欲絕,噌的一聲,完顏昌一個橫批便將一枚火箭磕飛了出去,不過他的親衛卻沒能幸免,頓時被射中了喉嚨,一頭栽倒于河中。
眼見傷亡過于慘重,完顏昌不得不大喊一聲“給我撤退!”
“咚咚咚!....撤退的鼓聲響起后,存活下來的金人瞬間松了一口氣,掉頭就往回劃船,河岸上的宋軍一看頓時大喜,這分明就是收人頭的好時機啊,于是各路大軍使出了吃奶的勁,狠狠的朝金人的背后射去,頓時掉進河中的金人又是一大片。
“副使大人,照目前來看,金人已經撤退了,我們是不是下河追擊?”
眼看著金人退了下去,杜充的心思又活了過來,此時若能多收割點人頭,將來那就可就是大功一件啊,因此忍不住向楊凡請示追擊,對于老杜的心思楊凡哪里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別看現在大軍打順風仗一個頂倆,萬一金人調轉槍頭,那就該輪到宋軍潰逃了。
“杜將軍不必著急,我們要充分發揮遠程武器的威力,盡量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殺傷,更何況以目前的戰況來看,金人必然會在接來的時間里瘋狂的渡河的。
孫子曰:凡用兵之法,將受命于君,合軍聚眾。圮地無舍,衢地交 合,絕地無留,圍地則謀,死地則戰。涂有所不由,軍有所不擊,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君命有所不受。故將通于九變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將不通于九變之利者,雖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者矣。治兵不知九變之術,雖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楊凡這邊這滔滔不絕的白話呢,那邊李元芳來報說是臨河縣令湯九龍率眾來犒勞大軍了,楊凡這才擦了擦哈喇子讓杜充退了下去,自己來到了后帳。
帳篷內一位瘦弱的文官正襟危坐的閉著眼睛,待楊凡進來后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站起來拱手施禮,“臨河縣令湯九龍參見副使大人!”
“湯大人不必多禮,本使聽說你是來犒勞大軍的?”待楊凡坐下后笑著問道。
“正是,臨河百姓聽聞副使大人親臨一線抗金,故此紛紛拿出家中物資前來犒勞大軍,也好略盡我等的心意
,還望大人派出軍需官前去接受我等一點心意。”
聽了這話,楊凡心中一片火熱,雖然朝廷不爭氣,可是愛國的熱血百姓也有不少,想到此處感慨的嘆了口氣“真是民心可用啊,好吧,既然如此本使就派軍需官前去接受百姓的心意。”
就在宋軍這邊接收物資之際,金營卻一片肅殺之氣,只見完顏昌單膝跪在地上請罪“啟稟左元帥,末將無能被宋人阻擋于黃河之中,損失慘重。”
完顏宗望低下頭看了一眼老將,冷哼一聲“你自然是無能,一萬人渡河回來的只有四千,你說你該當何罪?近二十天的功夫,我東路大軍連克二十余府州,也只損失了兩千多人而已,可你呢,坐了趟船就給我損失了六千勇士。哼!”
完顏昌羞愧的低下了頭“末將無能,請左元帥懲罰!”
一邊的劉彥宗站出來求情,“二太子息怒,完顏昌將軍的能力我們還是了解的,此次作戰失利恐怕是有原因的吧?”說完便看向了完顏昌。果然完顏昌沉思了片刻后沉聲說道“不錯,此次渡河的確出了意外,原本按照郭藥師說的,杜充此人膽小如鼠只會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可是事實上并不是那樣,此人不但堅決反擊,而且還狠毒的放了火箭,很顯然我們了解的杜充只是表面現象。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就在我大軍渡河到南岸的時候,突然從河岸的背坡處射出一些鐵蛋,那種奇怪的武器厲害無比,只要是落在我大軍中,無論是砸中人還是船,皆是船毀人亡的結果,而且末將待在船上分明看見一些黑黃制服,懸掛披風的軍隊,就是這幫人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嗯?奇怪的武器?黑黃制服,懸掛披風?”
完顏宗望陷入了沉思,這種裝扮的軍隊好像有點印象,但是在哪里見過卻又忘了,只是對方的手法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只好放棄了,對著完顏昌說道“這次就算了,重整大軍,三日后午夜強行渡河,這一回我們要把前鋒大軍統統的派出去!”
幾位大將頓時稱是,等到一甘大將出去后,劉彥宗留了下來,果然多年的默契還是有的,完顏宗望背著身子嘆口氣說,“一路南下都是順利異常,沒想到在渡河時遇見了麻煩,咳咳咳...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三日后午夜渡河,是不是太冒險了些,黃河水暗礁叢生,要是一個不小心對于我們大軍可是有著不小的損傷啊。”劉彥宗一臉擔憂的開始分析。
“彥宗不必擔憂,夜晚渡河固然危險叢叢,可是總比白天挨著宋軍射擊過河強一些,我們想要取得勝利總是要冒些風險的,唉,時不待我啊,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我卻病了,我能感覺到這身體是有些不成了,但愿能在死之前攻下宋國都城吧。”
劉彥宗一驚,急忙往前走了兩步“二太子可有看過御醫?屬下這就去......
完顏宗望打斷了劉彥宗的話,擺擺手”不必了,本帥的身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恐怕是挺不了多久了,只是心有不甘啊,宗翰那邊已經攻下了太原,如今正在攻擊河陽城,恐怕此時河陽城里的十二萬宋軍已經崩潰了,下一步就是西京洛陽了,依照宗翰的實力,恐怕也只是時間而已,要是西路大軍在我們之前到達開封城下,那本帥可真是死不瞑目啊,所以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渡過黃河,擊潰所有的宋軍到達開封城下。明白了么?咳咳咳....
劉彥宗眼皮一跳,因為就在二太子咳嗽完后,嘴角已經出現了血跡,如果楊凡在這里的話一定會立即撒腿就跑,因為完顏宗望的癥狀與癆病并無二樣,而且還是惡性傳染的,可惜以當時金人的軍醫認知來看明顯是不認識或者不敢說。
完顏宗望咳嗽完后見劉彥宗沒吱聲,抬頭望去頓時苦笑一聲“沒事的,暫時還死不了,你先下去安排大軍修整事宜吧。”說完好似非常疲憊似的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劉彥宗擔憂的看了一眼后,便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