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罪惡的足跡,愈走愈漫長!
一封封飽含血腥的呈報,匯聚上京!
九月二十五,蔚州松子口軍馬場大火,二百守軍全軍覆沒,現(xiàn)場題字:天王太史昆!
九月二十八,弘州永寧鎮(zhèn)守兀立可安滿門被屠,現(xiàn)場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初一,全陰教西京大同府分壇被毀,壇主朱士黎、教眾七十六人皆被屠,現(xiàn)場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初三,大同府全城戒備,可間馬軍統(tǒng)帥爾弗朗,在家中被劈成兩半;步軍統(tǒng)帥成逐納亥,當街巡查時被人一拳打死;皮室軍統(tǒng)帥耶律德榮,被人飛刀射死;而大同府軍備庫則離奇大火,數(shù)萬兵刃甲胄皆化為飛灰!所有現(xiàn)場,皆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十二,白水濼涅刺部舉行集會,送別即將赴邊關(guān)戍邊的青年,同時迎接服滿兵役回到部落的戰(zhàn)士。不料突降天雷,部落戰(zhàn)士死亡六十三人,瞎二百二十五人,聾一百四十九人,另有口鼻潰爛者不計其數(shù)。涅刺部近兩千人戰(zhàn)斗力,頓時土崩瓦解。現(xiàn)場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十九,全陰教羊城分壇被毀。壇主郭鐵英、教中三十七人皆被屠,現(xiàn)場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二十六,灤河畔品部首領(lǐng)大帳遭天火吞噬。火發(fā)時恰逢部落首領(lǐng)昧栗蓍收到一箱珠寶,召集家人共賞,因而昧栗蓍及其所有繼承人皆葬身火海。品部落牧民為爭奪首領(lǐng)位爆發(fā)大戰(zhàn),已造成兩千五百人死亡。后火場附近發(fā)現(xiàn)題字青石,上: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初二午時,中京大定府西城門發(fā)生離奇雷火,城門炸塌,守衛(wèi)士兵傷亡五十余人。是夜,大定府東、南、北三座城門皆遭受雷火襲擊,東門、北門皆損毀嚴重,南城門經(jīng)修葺,勉強可用。
據(jù)中京宰相府調(diào)查,午間西門雷火前,城門值守官正在盤查一輛馬車,只片刻,駕車人引火**,引發(fā)雷火。此駕車人,疑為太史昆同黨。而夜間雷火,疑為太史昆報復所為。其證據(jù)乃夜間雷火后發(fā)現(xiàn)的題字:殺吾一人,要汝千人陪葬!天王太史昆題!
十一月初二夜,西城門值守官全家被屠。
十一月初三曉,中京宰相府、留守司、都總管司皆發(fā)生離奇爆炸。事后,宰相府右平章政事廳內(nèi)發(fā)現(xiàn)異物,疑為機關(guān)火器。證據(jù)為:軍械司工匠拆解異物時發(fā)生爆炸,工匠當場身死。
至此,中京府共死亡一千零四十二人,另有殘疾者不計其數(shù),所有現(xiàn)場皆發(fā)現(xiàn)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初九,潢河石橋梁被毀,時值潢河水流湍急,舟不能渡,兩岸交通幾近癱瘓。橋頭題字: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十一,上京道之下饒州東十一里保和官鐵礦遇襲,礦上護衛(wèi)皆被屠,兩千三百漢人奴隸不見蹤影,礦主耶律赤嗒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其后背刺青: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十三,上京臨潢府,五鑾殿外。
“越王、院事,二位還是去宣政殿前候著吧!咱這五鑾殿,不是議政的地方兒啊!”
“不成!已經(jīng)幾個月沒去過宣政殿了!我在那里侯誰去?”所這話的的,正是那位被稱作“越王”的華服中年男子。這男子臉頰消瘦,年紀四十歲上下,此時他的手中,捧了至少一尺多厚的呈條。
越王面色焦急,道:“公公,惡賊太史昆的足跡已經(jīng)到達上京!我面見皇帝,是請他召集皮室軍進京勤王!皇帝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怎么自狩獵回來,就沒出過五鑾殿呢!”
“胡說!什么勤王!”被稱作“院事”的俊秀青年卻搶在大太監(jiān)之前開口爭辯。瞧這位院事,不是耶律大石還能有誰?
耶律大石拱手道:“公公,切莫聽聞越王耶律淳胡說,太史昆此人,乃宋國皇帝派出的鷹犬!他身邊最多帶了百名人手,只要請全陰教派出武藝高強的道士入皇城防御便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請皇帝發(fā)兵,嚴懲檀淵之盟的宋國!”
“哈哈哈!黃口小兒,休得胡言!”越王耶律淳冷哼一聲,道:“耶律大石,枉你讀了這么多儒學典籍,怎的一點常識都沒有?那太史昆自稱‘天王’,豈是宋國皇帝能容下的?再者,太史昆是殺了宋國皇帝寵臣后逃亡我大遼的!那個寵臣,名叫高俅,乃是宋國皇帝最要好的玩伴!只怕宋國皇帝恨不得將太史昆活剝了才是,你居然說太史昆是宋國皇帝派來的?
耶律大石,你領(lǐng)著一萬軍馬去太行山剿匪,結(jié)果呢?只落得你和兩個道士跑回來!請問,你剿的那匪是哪個?哼哼,這匪,就是太史昆吧!一萬邊軍都抵擋不住的太史昆,如今正向上京殺來!你說他手下至多百人?我說他手下至少萬人才是!”
“笑話!萬人?”耶律大石冷笑道:“萬人排在一起,那得多大個陣勢!耶律淳,請問你現(xiàn)在知道太史昆扎營之地了么?能容納一萬人的營地,離著十里路就能看見!這幾日你手下偵騎四出,莫非眼睛都是瞎的嗎?”
越王耶律淳怒道:“大石小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趁著遼宋兩國開戰(zhàn)的機會,建立你那個什么小朝廷嗎?你不就是想把全陰教那伙道士安插到皇宮里來嗎?狼子野心,居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耶律大石亦是冷笑道:“耶律淳,前來勤王的皮室軍,其統(tǒng)領(lǐng)恐怕就是你那幾個兒子吧!到時候上京內(nèi)外幾萬軍馬皆是你越王府的人,我倒是想問問,你想要做什么?”
兩人一番對話,早把擋在五鑾殿前的大太監(jiān)嚇得滿臉冷汗。越王耶律淳呼出一口濁氣,向大太監(jiān)說道:“公公,切莫聽耶律大石胡言亂語。惡賊太史昆已到上京治內(nèi),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此事事關(guān)我契丹皇族安危,不可怠慢。有勞公公去向圣上稟報一聲,容下臣面呈!”
耶律大石也是躬身道:“公公,我與越王雖看法略有不同,但對于太史昆的防范卻不容有誤。此事非同小可,急需圣上決斷,公公您還是進去稟報一聲吧!”
“可是……可是……”大太監(jiān)慌里慌張的搓了搓手,終于還是啜啜說道:“可是圣上他……并不在宮中啊!”
“不在宮中!”耶律淳與耶律大石同時驚呼出口,二人問道:“公公!此事開不得玩笑!皇帝陛下他怎能……他何時回來?”
大太監(jiān)支支吾吾地說道:“二位也應該知道咱們契丹皇帝的祖制,皇帝是不用居住在皇宮內(nèi)的,而是應該居住在金帳內(nèi),隨水草遷徙……”
“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越王耶律淳驚叫道:“如今皇帝陛下的金帳,就在五鑾殿后面的花園中,近百年了,金帳哪曾移動過?公公,你打開殿門讓我瞧瞧,金帳還在不在?”
“這……這……”大太監(jiān)滿色猶豫,根本不敢讓開殿門。
耶律大石道:“公公,圣上他可是飲酒飲醉了?或是……正與與哪位嬪妃歡暢?如是那樣,你也不必瞞,我們再等候一兩個時辰也不妨事。”
大太監(jiān)哭喪著臉,把牙一咬,說道:“實不相瞞!圣上他……出去秋狩了!圣上他已經(jīng)兩個月不在宮中了!圣上走的時候說了,他會回來……過年的!”
“過年!如今才十一月,如此說來,圣上他還得一兩個月才會回來!”耶律淳與耶律大石對視一眼,滿臉皆是驚駭之色。
大太監(jiān)諾諾道:“此次秋狩,不但圣上去了,就連娘娘與小也跟著去玩了!如今皇宮中,只有幾個公主了。圣上走前,也未指定監(jiān)國之人,所以二位說的這事,老奴我也是沒法子啊!”
耶律淳與耶律大石對視一眼,兩人竟都沒了主意。
大太監(jiān)低聲說道:“越王、院事,如今皇城里也沒個說了算的人,可咱也不能由著那惡賊太史昆胡來啊!不如,二位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只要保得咱大遼皇宮無事,兩位想調(diào)集點人手入宮守衛(wèi),老奴與您開門便是!”
耶律淳與耶律大石想對苦笑,而后,兩人只得垂頭喪氣出得宮去。
上京道治下饒州城東十余里的地處,有一座出產(chǎn)鐵礦的“保和官”礦石山。這座礦石山,乃契丹耶律赤嗒名下產(chǎn)業(yè)。在這座礦山上,有兩千三百個漢人奴隸日夜勞作,每年可為耶律赤嗒賺取近十萬貫的厚利。
正是有了這座礦山,耶律赤嗒在上京也算是個有名有姓的富豪。哪曾想就在前幾日,這座礦山竟一夜間被強人血洗,守衛(wèi)礦山的百十名武士皆被殺死,就連耶律赤嗒本人都被強人折磨的體無完膚,精神失常。礦山上兩千余漢人奴隸,更是一夜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上京城主管刑獄的“夷離畢院”主事越王耶律淳對此大為惱火,前后派了近千人在礦山周圍大肆追捕,可惜的是,如今三天了,竟是一點強人的影蹤都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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