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聽到他們說那個郭慶帶錦兒走其他道路去肅州,李彥不知道會走哪條路,唯一的辦法只有到肅州,通過這些人找到錦兒。所以,他也不用急,只要追上這批貨物,跟著他們就行。
東西確實從背道運出伽蘭寺,此時就在去肅州的路上,想從秦州到肅州,必須經過甘州,最後到肅州,李彥快馬加鞭向前追趕。車隊比李彥提前一天時間,到情晚的時候,李彥終於追上了這個車隊。
李彥的馬沒有停,從車隊邊上衝過去,但他看到那個在山洞裡和明覺和尚說話的人,也確定自己追上了。既然他們沒防備,李彥看了一眼鏢旗,馬不停蹄的趕往甘州,等著他們。
事情總會出意外,所以,李彥決不想跟丟他們。爲了能跟住,最好的辦法是混人其中。他想到了辦法,在甘州做好準備,等著這些人到達。
伽蘭寺的車隊也請了保護的鏢行。當然不能用和尚保護,那也太顯眼了。所以,請的是威遠鏢局的人保護。這十幾箱子可是貴重物品,誰也不敢大意。這條道路經常被草原馬賊襲擊,也有一些突厥的遊騎兵搶劫。所以,威遠鏢局出動了三十多個鏢師和二十多個趟子手,全隊五十多人,再加上車伕和押運的人,數量有百十人。
鏢頭安閔騰是老鏢師,長年走西域各條線,經驗豐富。威遠鏢局是隴右一帶出名的,有不少好手。這是秦川土紳富豪洪八爺的貨物,當然出大價錢,所以,總鏢頭安閔騰親自出馬。
中午的時候,都是很熱的,?一般這時候不走路,正好有一片小樹林可以休息,安閔騰下令在這裡休息一陣再走路。他們到達這裡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鏢局也在這裡休息。
在這裡休息的鏢師一見是威遠鏢局的安總鏢頭,趕緊過來施禮:“安師父,我是劉莫,甘州威遠分行的鏢師。”
安閔騰見到對方的鏢旗也知道,問道:“你們這是去哪?”
劉莫說道:“護送一位小娘子去肅州。”
安閔騰說道:“正好,我們也去肅州,?一條路。”
劉莫很高興的說:“安師父,我們跟著你們走行不行?大家人多,安全一些,再說,有你老跟著。”
其實甘州威遠分行和秦州總鏢行是一家,當然沒說不行,也就說道:“我和僱主說一下,應該沒問題。”
僱主洪八爺的兒子跟隨,洪邴當然不會反對,如果是陌生人想跟隨,他會懷疑,但都是威遠鏢行的,也就不能反對。這條路上,當然人越多越好。這樣兩夥人合到一起,向肅州前進。
不錯,這個蘭州鏢行保護的就是李彥,他先趕到蘭州,把自己好好裝扮一下,又變成了一個很美的女子,也不再是武者打扮,算是花枝招展。但他卻再也打扮不出嬌滴滴的樣,是很強壯的一個小娘子。
不過,西北地區民風彪悍,女子也不是江南水那樣柔弱,所以別人並不懷疑,她一個女子遠行千里投奔夫家,是因爲家裡沒人了,出的價格又不小,所以,鏢行接了他的任務。
果然,雙方合到一起,李彥偷著樂,這一回不用怕再丟,和他們一起走。休息的時候,洪邴和安閔騰都見到了這個年紀不是太大的小娘子,更加沒有懷疑。
曉行夜住的鏢行隊迤邐向前。李彥這回坐馬車上,連風吹日曬也沒有了,很是逍遙的一路向肅州,每天想的就是到肅州怎麼辦。
不知道李世民接到自己的信,會不會同意自己的建議。如果同意,李彥當然有很多辦法,如果不同意,那自己該怎麼辦?是撒手不管,還是私自行動?只要救出錦兒,李彥就不在乎。
這個彌勒教有些忌憚李世民,還想弄明自李彥的身份,讓李彥想罷手也不可能。
不過,李世民見到自己的信,沒有不按著提議辦的道理,畢竟是威脅到他的江山社稷。一路思考的李彥,想最多的就是怎麼救錦兒。他們竟然只派一個人押送錦兒,那個人一定是武功高強。表面看彌勒教沒什麼,可是他們潛藏的力量卻非常的大,只是不張揚,也沒有什麼行動,只在暗中發展,這纔是最可怕的,因爲一旦發動,將不可收擡。
就在李彥向肅州趕的時候,李錦兒和郭慶卻陷入絕境,被上千只狼羣包圍,在李錦兒的跟問下,反正知道生還的希望也沒多少,所以郭慶也就把自己知道的和李錦兒說一些。他雖然是特使,但只是銀衣特使,身份也不高,知道的並不多,再說他也不想出賣恩人教主。只是說房州的事情,別的地方也並不清楚。
錦兒懷疑的說道:“你說教主救了你,你也報恩參加的,怎麼會不知道教主是誰?”
郭慶搖搖頭:“他一直蒙面,所以沒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武功也非常高。我這是報恩,當然不會去打聽。”
錦兒不屑的說道:“你們可真有意思,都不知道是誰,就跟人家一起造反,如果是壞人呢?誰都可以成爲你們教主。明天我蒙上臉,不也是你們教王?你也得聽我的?”
郭慶心頭大震,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既然誰也不知道教主是誰,那麼蒙上臉不就可以誰都是教主嗎?怛隨後笑了,說道:“教主有信物的,不是什麼人都能裝扮,也要了解教內的規矩和事物。”
李錦兒也就是一下想到這個問題。聽郭慶說,也承認有道理,還想問,郭慶說道:“別問了,還是想辦法看看能不能進出去吧。我看狼羣開始騷動,它們不耐煩了。”
他這麼一說,李錦兒立即緊張起來。果然,那些狼可能也發現這兩個人沒什麼危害,在點點的向裡壓縮,包圍圈已很小了。兩匹馬都騷動不安,郭慶騎的馬更是有些發抖。
郭慶說道:“你上馬,我在前面開道,你什麼也別管,就是往外衝,記住向西跑,那裡是沙漠,狼羣不會呆太久,所以你有機會跑。”本章節由";";";";";小";";說";";網";的友上傳,";";";";";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錦兒也知道,即使那樣也生存的機會不大,但是她也沒辦法。說道:“雖然你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你能這麼說,我也就不怪你了。”
郭慶苦笑一下:“不怪我又能怎麼樣?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呢。”
錦兒看看那些火已經很小了,畢竟沒有太多幹柴,火勢也不旺,所以狼羣也開始不害怕了。她站起來剛想去牽玉青驄,但一直很安靜的它卻突然自己向狼羣衝去。這一下,兩個人都傻眼了,怎麼會這樣?
沒有人騎著,玉青驄幾乎是一躍十幾米,四個大蹄子根本不管,那些狼有被踏翻的,有被撞倒的,?一陣大亂,讓玉青驄衝出狼羣,向遠處黑暗中跑去。有一些狼去追趕,其他的並沒有動。
好半天,郭慶生氣的罵道:“畜生就是畜生,竟然自己逃命去了。你的馬竟然貪生怕死,哈哈,哈哈。”
郭慶一笑,李錦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想就可笑,?一匹馬竟然知道害怕,丟下主人自己
跑了。兩個人哈哈大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錦兒眼裡有了淚水,這回算是徹底沒希望。
她知道玉青驄神駿,如果想衝出去,還是可以的,但是,這回徹底沒戲。看剛纔它衝出去很輕鬆,要是知道這樣,早跑啊。
兩個人拖時間就是想等馬匹恢復體力。再說,天黑也跑不快,如果能堅持到天亮就好了。
可是,沒義氣的玉青驄自己跑了,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再也回不去長安。所以,她哭了。
郭慶也笑不出來,自己也算是闖蕩江湖十幾年,本以爲是被殺的下場,卻提想到,最後死在狼羣嘴裡。;自嘴的苦澀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這樣吧,還有一匹馬,你騎著它衝出去,我掩護你。”
錦兒發現這個郭慶也不算壞,就說道:“你也不是壞人,幹什麼總是板著臉?我們一起衝吧。”
郭慶搖頭:“算了,這匹馬駝不了兩個人,都步行更出不去。”
李錦兒歪頭看著他,說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樣?”
“我……我……”郭慶張了好幾次嘴,沒有說出來,最後說道:“我是男人,當然不能讓女人死。要衝就衝在前面,別人都叫我大俠嘛”
錦兒剛要說話,郭慶突然喊到:“小心。”說著話,?一支箭飛出去,?一頭躍起的狼被射出很遠,倒在地上。這是一頭不耐煩的狼,躍起衝上來。
戰鬥終於開始了,李錦兒舉著那把彎刀,郭慶的橫刀,背靠背不斷的打退衝上來的狼。大部分是郭慶擋住的,李錦兒也只能把狼打傷,很難殺死。
可是,狼太多了,四面八方全是,把他們和那匹馬隔開。那匹馬也是前踢後踹,擋住狼的攻擊,?一時半會還不能被咬死。可李錦兒也衝不出去,上不了馬,誰也沒辦法。出於動物的本能,當那匹馬受傷的時候,他終於也向遠處衝去。
但是,離開兩個人的牽制,它沒有衝出多遠,就禚狼撲倒,幾十頭狼衝了上去,把它咬死。
郭慶的弓箭早用不上了,再說,也沒有多少箭支,用手中的橫刀把一頭狼拍飛出去,卻被一頭躍起的狼咬在了肩頭,當時血就下來。
錦兒發出一聲驚叫,終於有了力氣,用最大的力氣把一頭狼的腦袋劈開,鮮血噴了一身。
她也像瘋了一樣,左一刀右一刀,擋住不斷躍起來上撲的狼。此時,兩個人已沒有能不能活下去的想法,就是堅持著。因爲郭慶要保護錦兒,所以多處受傷,但他的橫刀縱橫,不斷有狼倒。
可是,太多了,就是不動,讓隨便殺,上千頭狼也得上千刀,也能累死。漸漸地,兩個人都沒有力氣了。雖然天空已然泛白,但兩個人卻衝不出去了,人又怎麼能跑得過狼。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隆隆的聲音,像打雷一樣,狼羣突然不那麼兇狠的進攻,讓兩個人喘口氣。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看到遠處出現一片黑影,?一聲馬嘶鳴聲。錦兒喊到:“玉青驄,是玉青驄。”
果然,在遠處玉青驄衝了過來,它身後是好幾百匹野馬,這可是好大片,密集的羣向這些狼衝了上來。
草原狼羣並不怕馬羣,但也要看多少,這些馬恐怕不會比狼少多少,他們集體衝鋒,這些狼是擋不住的,?一聲淒厲的狼嗷,這些狼轉而開始進攻馬羣。玉青驄衝了進來,來到錦兒的身邊。錦兒哪還敢耽誤,?一下躍上馬背,喊到:“快上馬。”
郭慶也上了馬,玉青驄馱著兩個人向外衝去,它跑出狼羣之外並沒有離開,而是不斷的嘶叫。那羣野馬和這些狼開始了混戰。狼畢竟體型小,還不是馬羣的對手,不是被踏倒就是被踢飛,死傷慘重,終於擋不住向遠處逃跑。這些馬就是一路狂追,雙方很快沒影了。
李錦兒抱著玉青驄的脖子:“對不起,我錯怪你了,謝謝你,謝謝你。”
她也不管玉青驄能不能聽懂,流著眼淚說著。真沒想到,玉青驄竟然是找援兵去了,它跟人一樣啊!
狼沒了,兩個人下馬,郭慶倒在地上給自己處理傷口。李錦兒反倒受傷輕,因爲大部分攻擊都是郭慶承受的。他傷的實在不輕,剛纔是一股精神支撐,但危險過去,失血過多的他堅持不住了。
錦兒不哭了,撕下衣服,把郭慶的胳膊、腿上、肩頭的傷包上。好在行走江湖,郭慶身上有藥,但也只是止住血,看著幾乎不能動的郭慶,錦兒說道:“我們去哪?”
郭慶苦笑一下:“還能去哪,送你回長安。”
錦兒說道:“你不抓我了?”
郭慶苦笑:“你很希望我抓你嗎?我這個樣子怎麼抓你?你沒丟下我已經很感激了,算我郭慶欠你的。”
錦兒當然明白,兩個人這一場生死與共,已然有了交情,就說道:“算了,我就拿你當朋友吧,既然你不抓我,那你怎麼和你的教主交代?”
郭慶搖搖頭說:“沒事,我會和他解釋。我們去甘州,那裡比較近,到了甘州,你就可以回長安了。”
李錦兒當然很高興,自己真的可以回長安了,他覺得要感謝這些狼羣,讓她和郭慶化敵爲友。說道:“那好吧,我們去甘州再說,你也要找地方養傷。”
李錦兒把郭慶扶上馬,只有一匹馬,兩個人只好騎在一起,兩個人離這麼近,錦兒感到有些臉紅。
通過一場生死搏殺,關係也不比以前,所以,錦兒有些緊張。郭慶傷很重,只好在前面,錦兒在後面,?一馬雙騎向甘州走去。其實離甘州已經很近了。
當天黑的時候,兩個人終於進入甘州城。這是西北通道的城池,他還有一個名字,比甘州要響亮的多,那就是張掖。這裡胡人、突厥人比秦州多多了。
甘州刺史齊惜青是有兵權的,畢竟這裡臨近邊塞,甘州有三千兵力,用於守衛,歸郎將鹿勳指揮。所以,甘州也很繁華,有不少寺廟。因爲郭慶有傷,兩個人找了一家旅館住下來。
到了甘州,李錦兒鬆了口氣,她終於放心了。把郭慶安排下來就出去找醫生,爲他治傷。
安排好一切,錦兒說道:“你先休息,我去刺史府找齊大人,讓他派兵護送我們回長安。
再說,我們也沒什麼錢了。”
郭慶其實不想回長安,彌勒教可不像表面那麼鬆,教規很嚴的。自己這次任務失敗,還不知道怎麼懲罰,有心把錦兒留下送到肅州,自己也就沒責住了。
可是看錦兒這樣對自己,他真的不能那樣做,內心深處也不想那樣做。他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有點喜歡上這個小女孩。但是想想李錦兒的身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把心思壓住說道:“其實你不用管我,我還得去肅州交差。教主對我有恩,我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你去刺史府也行,讓他們送你回長安,我治好傷就去肅州,有機會去長安找你。”
李錦兒知道郭慶說的是實情,就說道:“那也好,我去看看,不用著急,可以等你治好傷再說。你先休息,我去刺史府。”
郭慶沒說什麼,點點頭。錦兒換上一身剛買的女人衣服,離開客棧,前往甘州刺史府。對於彌勒教,李錦兒瞭解的並不比李彥多,因爲郭慶並不想出賣彌勒教,所以說的有限,錦兒當然不知道。出了客棧,前往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