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殷將軍的人衝上去啦”一聲驚呼讓所有人都開始矚目長安城頭。確實,李世民向李淵保證,給他十天時間,他一定拿下長安。
第一天進攻就失敗,損失上萬人,折損一員大將,卻沒有佔到一點便宜,讓李淵心裡蒙上一層陰影。他有些後悔進攻長安,當時如果不聽李世民的,這時候還應該在晉陽逍遙。如今風頭也出了,名聲也傳出去,要是拿不下長安,貽笑大方不說,還要承受各路反賊的進攻。
李建成也有些害怕,認爲趁著幷州還沒有失守,趕緊回兵太原,最少可以保住根基。
李密三打洛陽,用了二年時間,幾乎拖垮瓦崗山,可洛陽還是沒有打下來。要是李家軍隊這麼長時間,早就衆叛親離。李建成勸李淵回兵太原,剛剛有些說動父親,可李世民又來了,竟然有把握打下長安。
李淵當然想打下長安,可他心裡沒底,覺得建成說得有理。李世民得到李彥的指點,覺得十分可行,隋朝已經失去人心。長安之所以這樣頑抗,就是不瞭解李家。如果這樣宣傳,再連續進攻給他們巨大壓力,一定能行。因此信心十足的請戰,保證十天之內拿下長安。
李淵也活心了,答應給李世民十天時間,如果拿不下長安,立即退兵,李世民也要交出右路軍大都督的權利。
李世民也豁出去了,既然回兵太原也就是承認失敗,這個大都督當不當無所謂,當然應承下來。
早晨到現在,天已經黑下來,但攻城的部隊卻沒有停止。恭行仁,侯君集,以及劉弘基的部隊輪番上陣,不停的強攻,死傷無數,城牆下堆滿屍體,攻城的部隊就是踩著屍體在進攻。
李彥已經有些快坐不住,太慘烈了。他都弄不明白,這些士兵他們圖什麼。成功是那些當官的,得獎的是那些活著的人。要是對異族戰鬥,是爲保家衛國,可這是爲什麼?
下面督戰的李世民彷彿不知道飢餓一樣,就是穩定的坐在馬上,身邊的將領也是一動不動。一夜時間在血與火的煎熬中度過,當晨曦微露的時候,已經戰鬥一天一夜時間。雙方士兵都到達極限,他們已經沒有目的,只是機械的重複著動作。
殷開山上前:“將軍,讓宏基他們下來,我上。”
李世民看看殷開山說道:“老將軍也是剛剛撤下來不長時間,我看還是緩一緩吧。”
殷開山說道:“不能緩,城裡的士兵也到了極限,這是最後一戰。我有辦法。”
“好,殷將軍小心”李世民答應。殷開山向後面一擺手,好幾百士兵舉起手裡的風箏開始放飛。早晨的天空,風力不大,風箏飛的很慢,幾十個操控好手,控制著風箏向城牆方向飛去。
李世民和衆將都看著殷開山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可是殷開山大喊道:“兄弟們,跟我上。”
殷開山帶領自己的二百親衛衝了上去。李世民一看殷開山親自衝,大喊道:“擂鼓助戰。”
幾十面大鼓發出震人心扉的聲音,號角聲也發出嗚嗚的聲音。殷開山他們順著梯子向上攀登。這時候五十多隻風箏正好飛到城上,下面一個小校喊道:“放。”
幾十個士兵一起拉下手裡的另一根線。天空的風箏突然爆出白色的煙霧,把城牆籠罩住。也就這個時候,殷開山他們登上城牆,槍刺刀砍,迅速把城牆上的隋軍殺死,向裡面衝過去。
打開一個缺口,後面的士兵源源不斷的登上城牆。指揮經驗豐富的李世民喊道:“全面進攻。”
令旗搖擺,整個唐軍發出震天喊聲向城門衝去。果然,這些士兵剛剛到達城下,城門在裡面打開,唐軍蜂擁而入,一天一夜,終於攻進長安。
李世民喊道:“通報其他三面,西城以破,抓緊進攻”說完催馬向城裡衝去。
“報,唐軍攻破西城殺進來”。
“報東城被破”。
“報北城失守”接連三個報告,讓衛文升大吃一驚。唐軍這樣不分晝夜進攻,隋軍沒有防備,士兵來不及輪換,十分疲憊。
天空落下來的是石灰粉,下面的士兵沒有防備眼睛嘴裡全是。既看不見,也不能呼吸,讓殷開山他們登上來。
殷開山他們有防備,可以暫時不呼氣,密縫著眼睛,只要瞬間就可以了。疲憊的隋軍擋不住唐軍,長安失陷。衛文升和陰世師帶領所有的人和李家軍隊展開巷戰。‘
可是宣傳再先,這些隋兵本來不想打,可誰也不敢說,那是要被砍頭的。如今李家軍隊已經進來,那還打什麼?乾脆舉手投降。也有很多人放下武器,脫去盔甲,裝成百姓逃跑了。
隋軍抵抗意識十分淡,可以說瓦解冰消。一個城門被攻破,其他的也守不住。長安成九座城門涌進來都是唐軍。陰世師和衛文升都力屈被擒。
李淵得到報告,大喜過望,立即帶領裴寂,劉文靜和李綱他們進城,直奔大興宮。那是皇帝住的地方,李淵到的時候,李家唐軍攻破皇城殺向皇宮。
雷永吉帶著十幾個士兵衝進大興殿,看到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半大孩子坐在上面發抖。大喊道:“你那小兒,趕緊投降。
在孩子身邊站著一個人,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冷聲喝道:“代王在此,還不趕緊退下。”
雷永吉哈哈大笑:“代王,誰是代王,我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姚思廉,太子侍讀。”姚思廉說道:“唐公舉義兵,就是匡扶隋室,敢對皇族無理,誅其三族。”
雷永吉狂妄的說道:“哈哈,唐公就是要殺皇帝自己當,什麼匡扶隋室。”
他的話剛說完,身後傳來一聲大喝:“混賬,敢敗壞我的名聲。來人,拉出去砍了。”
雷永吉一回頭,正是匆匆趕來的李淵。讓人把雷永吉抓起來,回頭向坐上的楊侑施禮:“唐國公李淵拜見代王殿下。”
楊侑此時已經嚇傻了,連看李淵都不敢,坐在那直髮抖。姚思廉抱拳施禮:“唐國公請負責代王安全。”
李淵恭敬的說道:“亂兵之中,還沒有秩序,請代王后宮休息,我會派兵保護。”
姚思廉恨不得大罵李淵,假惺惺的僞君子。亂兵,亂兵哪來的,還不是你李淵帶來的。可他一介文官,又能怎樣?只好扶著代王楊侑去後宮。李淵立即派自己的中軍接管皇宮。
李彥一直坐在車上,看著各路兵馬不斷開進長安。身邊的飛鳳說道:“少爺怎麼不進去?”
彩蝶也說道:“是啊,你看都沒人了,我們也趕緊進城吧。”
李彥搖搖頭:“不急,城裡還在打仗,我們進去幹什麼?”
李彥的親衛隊隊正是李山林,是李彥的本家兄弟。和李彥不是那麼嚴肅:“俊青,早點進去也能撈到一點功勞,都殺光你不是沒有功勞了?”
李彥笑道:“咱們是動腦筋的,他們是動手的。這些破功勞要他幹嘛?咱就要錢,有錢能使鬼推磨。等長安穩定了,少爺帶你們購物,隨便買。”
飛鳳說道:“就那五十貫夠買什麼的?”
李彥說道:“沒關係,明天就有人給咱們送錢。”
彩蝶說道:“大軍都進城了,我們住哪裡?不能總是駐軍營吧?”
李彥點頭:“這是個問題。我們先得弄個住的地方。你們說哪裡好?”
彩蝶說道:“當日是延壽坊、太平坊、光祿坊一帶最好,那裡靠近西市,買東西方便,離皇城還近。”
李彥說道:“你這麼熟悉長安哪?”
彩蝶得意的說:“我家原來就是長安的,就住在懷遠坊,那裡有渭水河流過,當然好了。不過家裡……”她小聲的說不下去了。
李彥知道,李秀寧收留的女孩,大部分是孤兒,家裡被毀有各種原因,不問也是不想讓她們傷心。在某種意義上說,自己何嘗不也是孤兒。看看城外確實沒什麼人了,對李山林說道:“走,我們也進城,找李二要房子去。”
李彥是有意不進來的,等到他進來的時候已經過午,城內基本沒有戰鬥。衛文升他們被抓,其他人投降的,逃跑的,早就沒人抵抗了,大街小巷全是唐軍士兵。
整個長安城裡還算平靜,這要歸功於大興城的建築佈局。佔地八十多平方公里的大興城,北面是皇城,正在中軸線上,其他地方共計用縱橫的道路分成一個個方塊,稱爲坊,也叫裡。除去皇城,共分成大小一百零八個裡坊。
每個裡坊都用土牆圍起來,留有四個坊門,平時有士兵把守。官衙和軍事機構都在皇城裡面,比較集中。百姓知道打仗,當然都躲到裡坊不出來,街道上基本沒人。
大興城的街道都在百米寬以上,中央的朱雀大街寬度一百五十米,這樣關闊的街道,冷兵器戰爭破壞不大。再說李淵打著尊隋的旗號,不可能縱兵劫掠,他還是要維護形象的。再說這裡將來可是他自己的,當然不想破壞。
李彥進來的時候,城裡基本都平靜了,只有皇城方向還有騷亂。
李彥的馬車走得很慢,看著這個中國人魂牽夢繞千年的古城長安,李彥被深深震撼。他第一次見到城門的時候,已經激動得不行。
如今走在這麼寬度馬路上,看著遠處巨大巍峨的宮殿,起嵴飛檐,氣勢恢宏。李彥幾乎不會呼吸了,讓飛鳳和彩蝶一陣鄙視。真是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看到一個皇宮就激動成這樣,要是告訴他可以在裡面當官,還不得死過去啊?
其實她們兩個哪明白,就算是讓李彥當皇帝也沒有這個震撼。這是一千四百年前啊!後世的人,看一個故宮就激動得不行,看到這個比一千年後北京城還大二十多平方千米的古代城市,要是不被震撼,那才奇怪呢。
一下午的時間,各路大軍都跟隨將領聚集在皇城周圍,他們都十分關心自己將得到什麼封賞,只有李彥坐著馬車遊覽了長安城。只是皇宮有人把守,李淵有話,誰也不許進皇宮,大家都聚在皇城裡面,要不李彥也能進去參觀。
李彥這輛馬車也算是出名的,整個唐軍都知道有一個小孩,不知道什麼官職,但很有來頭。
李彥一面遊覽,一面想找到李秀寧她們。可長安太大了,又進來二十萬大軍,根本找不到。沒有辦法的李彥只好也到皇城來找李世民。
李彥看房玄齡找他問道:“找我什麼事?”
房玄齡說道:“二公子進皇宮和唐公商量事情,右路軍暫時住在崇寧坊,可以在那裡安歇,明天早朝後再決定。”
李彥點點頭,問清崇寧坊在什麼地方,直接過去。李彥還有好多地方沒看,他不關心李淵研究什麼,不過是先當唐王,後當皇帝,那時候纔算完事。
倒在行軍牀上,李彥在想,弄什麼地方當家好呢?當然是大一點,那可是未來自己當少爺生活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