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羅碧似乎也受了重擊,整個人飄飛到了宗禪和子令傑身邊。封劍擋在胸前,面如血色。
宗禪大喜,還以爲凌羅碧戰勝了對手。
“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凌羅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哧,卟?!?
凌羅碧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宗禪和子令傑立即魂飛天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哈哈,我獨孤成業說過。老夫要的人,沒有得不到的。兩位,還有這位高句古國的美人,麻煩你們乖乖地跟我走一趟吧。”
“我們死也不會屈服於你獨孤成業的淫威之下的?!?
“是嗎,老夫只不過想請你們,繼續爲我煉製魔靈丹而已。吃了你們煉的那一顆魔靈丹之後,老夫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宗禪與子令傑立即對望一眼,發現雙方的眼神都射出了神光。
“小杰,實在不行。我們就抱著她跳下懸崖。”
“嗯,宗少你說得不錯。不過現在,我們似乎可以更加進取一些。”
兩人心意相通,一人使劍,一人使刀,立即朝獨孤成業包抄過去。
獨孤成業本想立即動手,點上凌羅碧的穴道,再來對付兩人,就要容易得多了。
哪知兩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喜上眉梢,向前踏出一步,立即靠近過來,隨時準備出手。
三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十步,九步,八步……
當進入到五步內的攻擊範圍時,宗禪立即大喝道,“獨孤成業,魔靈丹很不錯吧,可惜它在毒藥裡泡了整整半杯熱茶的功夫。凌羅碧姑娘,你告訴他,你交給我的那名黃褐色的粉末是什麼毒吧。”
“當然是名震天下的無形散。”
無形散三個字一出,獨孤成業面色立即大變。
半驚半疑地暴喝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子?!?
“呵呵。”嬌喝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凌羅碧冷笑道,“獨孤成業,你不用提振功力了,無形散無色無味,卻能夠隨著中毒者內傷發作而發作,昨晚的傷勢,加上剛纔的傷勢,你再用內勁提振一下元氣,看能否做到像無事人一般?!?
獨孤成業面色越來越難看,終於震驚無比地失聲道,“老夫上當也?!?
“鏘。”“鏘。”
一劍一刀,立即配合著向對方擊去。
宗禪和子令傑分別腳踏奇步,以《移形換影》的高明身法,遁飛到了對方身邊,刀鋒犀利,劍刃開闊,帶著兩把無匹的氣勁,擊向獨孤成業的要害。
“鬼凝爪,分擊,合抱,散!”
“啵!”
宗禪和子令傑兩人皆感受到了來自刃身上的霸道入侵勁力,就在他們兩人以爲獨孤成業必死無疑之時,哪知對方居然使出了陰龍宗最厲害的消息術,一道像煙火爆炸的鬼霧,在他們中間散開,霧氣和火光散盡,獨孤成業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哇?!?
凌羅碧又張口吐出鮮血,宗禪和子令傑拋了刀刃,立即前去照顧他。
“你們兩個立即追,不要管我。獨孤成業他跑不遠的?!?
宗禪道,“你命都沒有了。再殺人,有什麼用?!?
子令傑也道,“就讓他再多活幾年吧。到時等我們修煉好玄功,一樣可以殺他?!?
凌羅碧只是苦笑著搖頭,心想好事就讓這兩個好心的小子敗壞了。
嬌俏的小腦袋一晃,腦袋一暈,頓時昏死過去。
小道觀頓時熱鬧起來,宗禪一邊照顧著凌羅碧,一邊對子令傑道,“傑少,你說我們在幫助這臭婆娘之前。是否將她先五花大綁起來。否則我們要是睡著了,她又故計重施,我們豈不是又要吃大虧。”
“只是你這樣認爲而已。因爲宗禪你平時惡事多爲,所以纔會這麼怕她。其實開玩笑歸開玩笑,你又何必那麼過份呢。她到底是異族女子,從古高句國來到我們神唐,已經很不容易。再加上人家並沒有什麼惡行,因此以心交心,坦誠相對,纔是我們與她交朋友的首要原則。明白了沒有?!?
“哈哈,傑少,才這麼幾個月的功夫。我發現你越來越沉府了。哎,世事多變,誰又不是在被逼著長大呢?!?
宗禪將剛剛給凌羅碧攤過的溼巾放回銅盆裡打溼,再打開,攤到對方的額頭上退燒。
“哎呀?!弊诙U突然驚訝地道,“忘記了我們從陰龍宗帶出來的寶藥,那些顏色詭異的全都扔了。剩下的顏色柔和的,也所剩無幾了,這下可怎麼辦纔好?!?
“怕什麼?!?
子令傑跑過來一看,小瓶子裡果然只有三五顆在搖搖晃晃,被宗禪當成了撥浪鼓一樣甩。
“有多少吃多少,老規矩?!?
宗禪指著子令傑道,“噥,你說的啊,吃死了可不關我的事。要是吃到壯陽的那一顆,傑少你來解決後續問題。”
“去你的。你以爲陰龍宗真像你想象的那樣邪惡了。他們只不過是一羣充滿著野心的殺伐高手罷了。本身並非邪惡之人,只是被慾望包住了人心,有眼也眩,纔會不分是非,要幹出這等捨我其誰的霸道事情來?!?
“我的天,傑少,我發現你小子越來越不像我了。你真的長大了,說的話,如果換個身份的話,我還真會以爲是一位長者在發表對當下時局的看法?!?
子令傑苦笑搖頭,出門散心去了。
宗禪也叮囑好院子裡面的道童,著他們照顧好睡下的凌羅碧,陪著子令傑一起來到外邊。
兩人來到了懸空道觀外的一處山樑上,這兒峭壁叢生,到處都是野獸留下的痕跡,有絕壁的地方,似乎連鳥都飛不過去。夜鳥到了這一塊,都要掉頭,或者是落在不遠處的巨石上休息一會,再繼續夜晚航程。
子令傑躺到陸續的身邊,在巨石上坐了下來,兩人仰望著天空,星星在他們頭頂上結成一道亮麗的風景,有如一張閃亮的巨網,將人世間所有的想象都網羅在內。
“怎麼樣,宗少,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傑少,你的小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不說就算了,我纔不稀罕聽到你的心聲呢。”
宗禪嘿嘿一笑,“死小子,騙不出我的心裡話,就以激將手法來套取。怕了你了,哎?!?
宗禪似乎回憶起了自己在神教時的日子,聖主,還有教內的長老,長老,不知道有沒有人倖存下來。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宗禪道,“我在回憶過去,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在神教裡修煉【無極神魂】,有聖主的指點,修煉進境非???。不知不覺間,曾經一度,我把自己看作了是個仙人。”
子令傑差一點驚訝得舌頭都掉了下來,“那後來呢?!?
“後來?!弊诙U兩手一攤,“後來就成了你現在見到的這樣子了。”
“我是問你還有沒有繼續修煉【無極神魂】。”
宗禪搖搖頭,“【無極神魂】是仙技,得有仙脈作爲支撐。我的仙脈命魂,早已經被城外的捕仙陣給破壞掉了。從此成爲凡胎。”
子令傑不服氣地道,“你這樣說,只是自己先入爲主的。其實世間事情,雖然形式不一樣,道理卻是相通的。什麼事情都有它的正反兩面,同樣的道理,什麼事情都有它的因緣際會。正所謂水沉則重,水輕則浮,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又何必讓它來影響你的心身。”
宗禪沒有好氣地道,“我差一點忘記了。我們的傑少,就是這方面的高手。能夠做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保持一顆樂觀向上的心?!?
宗禪沒有接他的話,眼神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望了一圈周圍的景緻,再看上整個閃亮的星空。
突然,他一屁股坐了起來。將嘴裡叼著的草扔了,珍而重之地取出自己的《天道書》。
宗禪也來了興致,坐到他身邊去。
子令傑展開了《天道書》的第一頁時,故意將書挪到宗禪身邊,深怕他看不到。
開篇即是天尊地卑,天地定矣幾個大字。
宗禪粗略地將上面的正文看了一下,但只對其中的幾副圖案有興趣。
“天啊,這是鑲圖,這是陰圖,厲害厲害,用鬼斧神工來形容製圖者的精良技藝,也絲毫不爲過。天底下居然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天道書》本身就是一件藝術品?!?
子令傑順著宗禪所指的地方,摸了過去。
果然,《天道書》上面的唯一兩副圖案,一副是凹陷下去的,一副是突出頁面的。好像真是刻上去的一樣。
整個書卷打開,就是一張四合的大紙,不過紙質特殊,並非是普通的栥紙,而是火燒不爛,劍擊不穿的金絲紙。
這片帛書有指甲那麼厚,能在這麼厚的帛書上,刻畫圖和陽圖,的確相當驚世駭俗。
宗禪愛不釋手地感受著那張陽圖上帶來的衝擊感受。
而子令傑的手,則自然不自然地更加喜歡那張陰圖。
“小杰,《天道書》上面的文字,比圖形還要難懂。什麼朝代的都有,什麼顏色的都有。比百家爭鳴還要讓人頭疼。不如我們就修煉這書面上的兩副圖,你一副,我一副,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