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書店的紙牌,看起來確實很高大上。
小小的硬紙盒子明顯是經(jīng)過了精心的設(shè)計,正面是一副畫,上面有四個手持長槍的騎士,后面三個正策馬飛奔,而當(dāng)頭的一個則是拉住韁繩,戰(zhàn)馬的前蹄高高的抬起……
紙盒背面的畫相對簡單一些,就是一把冷酷的橫刀。加上四邊精美的花紋,真的是讓人一眼看去就立刻愛上的感覺。
說實話,里面的東西都不用看了。
但是聽到掌柜的說出一副紙牌的價格,哪怕此時房遺愛身邊站的都是長安城中的官二代,沒一個差錢的,可是十貫錢買一副制作的小玩意兒?
所以有兩個脾氣暴躁的,當(dāng)即就火了!
“十貫錢?你開的是黑店吧?”
“你是不是看我們哥幾個好欺負(fù)?敢張嘴就要十貫錢?”
……
兩個膀大腰圓的官二代下意識的開始捋袖子,仿佛掌柜的一個回答不合適,他們馬上就要上前開干的架勢,頓時嚇得掌柜哆嗦了一下。
“各位郎君,您先消消氣!”
深知眼前的這幾位都是不是好惹的主,掌柜的也只能是苦笑道:“真不是我們店黑,也不是故意戲耍您幾位,實在是……這個價格不是我們定的,而且人家也不允許降價出售,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陪著笑臉,掌柜的心里也是無奈的很。
如果亮出新華書店背后的東家,他自然是誰都不怕,眼前的這些不過是一些權(quán)貴的子弟而已,難道還敢砸了一位親王的店鋪不成?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自家主子雖然開了這家店,可還必須要遮遮掩掩的,不能讓別人知道……
說實話,有點掩耳盜鈴。
畢竟時間一久,大家自然而然就知道了,所謂的低調(diào)也不過是一廂情愿而已。但是這也屬于一種潛規(guī)則,別人通過各種方式知道沒問題,但是至少你自己不能主動的宣揚出去。
不過既然當(dāng)了這家新華書店的掌柜,他就必須要遵守這樣的規(guī)則,要真是因為和眼前這幫二代們起了沖突,最后逼得主子出面的話……
“行了,都給我閉上嘴!”
就在掌柜的為難的時候,房遺愛眼看勢頭不對,立刻便虎軀一震,霸氣十足的喝道:“我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來挑毛病的!這紙牌就是這個價格,你們誰要的話趕緊買,要是錢沒帶夠咱們就改日再來!”
一邊拼命的沖著兄弟們使眼色,房遺愛身上這汗蹭蹭的就下來了。
這幾個家伙的性子,他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
平時都是他么的皇帝老大,家里老子第二,他們太下第三的性子,別說一個小小的書店掌柜,就是長安城中的那些小官,他們脾氣上來之后也是說罵就罵……一想到這幾個人要是折騰起來的后果,房遺愛就分外的后悔。
來書店之前,怎么就不提醒他們一下呢?
要是知道這家店的背后東家是誰,房遺愛可以保證這幫孫子們一個比一個的老實——他們家里的來頭再大,能大的過一個親王?
而且……
要真是逼得人家掌柜抬出后臺來,這幫小子怎么樣他不知道,但是房遺愛自己肯定是要被姐姐揍死的。
看到房遺愛這副樣子,幾個官二代都同時一愣。
不過都不是傻子,聽了房遺愛這反常的話,再看到他那拼命眨著的眼睛,幾個小子很快就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了一抹濃濃的懷疑之色:難道說,這家書店的背后老板大家不能惹?或者說惹不起?
不應(yīng)該啊!
相互看了一眼,幾個官二代都有些不解。
不少人家里在東市、西市都有產(chǎn)業(yè),這一點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奇怪,但是大家做的一般都是糧行、絲綢商鋪之類能賺錢的行當(dāng),誰聽說過還有開書店的?賣書能賺幾個錢?更別說掃一眼這新華書店的鋪子,哪里有什么書賣?
房遺愛看在眼里,上前兩步低聲道:“行了,都給我老實點……咳咳,這紙牌的價格是貴了一些,不過制作的那么精美,確實也物有所值。兄弟們,我保證這紙牌和我的那種一模一樣,肯定錯不了的。”
”可是十貫錢一副,也太貴了吧?“
聽了房遺愛的話之后,有個少年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一個月的例錢也不過才二十貫,合著就只夠買兩副牌的?就算你做的再精美那也是用紙做的,能值那么多錢?明顯是把他們當(dāng)冤大頭啊!
“這……”
對于十貫錢一副牌這種事情,房遺愛也是無言以對,這心里面他就忍不住開始埋怨起了自己的姐夫,你說做些紙牌出來賣沒什么毛病,可是十貫錢一副也太夸張了吧?
不過心里埋怨歸埋怨,房遺愛嘴上卻只能是耐心的勸道:“貴是貴了點,可是誰讓滿長安城只有這里才有的賣呢?兄弟們,給我個面子,想買的趕緊買,覺得貴的……回頭咱們再說,如何?”
說這些話的時候,房遺愛是真心的糾結(jié)。
他很想大手一揮鄙視這些家伙一番,然后說一句買不起哥送你們一副什么的,但是一想到十貫錢一副的價格,房遺愛果斷的慫了。
好在看他這小心的樣子,再瞧瞧雖然滿臉堆笑,但是明顯有恃無恐的掌柜,幾個少年郎都心中了然。
有幾個囊中羞澀的點了點頭,表示回頭再來買,而也有兩個急著買紙牌回去孝敬長輩的官二代,猶豫了一下后一咬牙,點頭道:“那就先買一副,如果還不錯的話回頭再來買好了……”
……
“大王,十貫錢一副……是不是太貴了一點?”
咬了咬嘴唇,房奉珠有些糾結(jié)的問道。
王府做生意這件事情本身,其實房奉珠心中就有些抵觸,現(xiàn)在聽李元嘉說一副紙牌要買十貫錢,這心里就更加的糾結(jié)了——在她看來,這不就是黑店么?
“呵呵,是貴了點。”
點了點頭,李元嘉呵呵一笑道:“不過咱們韓王府做的紙牌,本來就不是普通的紙牌,而是奢侈品,賣的貴一些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反正長安城中有的是權(quán)貴,對他們來說十貫錢只是小錢而已。”
賺這幫人的錢,李元嘉毫無心理障礙。
反正要是真沒錢的,自然不會去考慮十貫一副的紙牌,而愿意花錢去買的,自然也不會缺錢……這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情,李元嘉又不會逼著誰去買。
“可是這么貴,真的會有人買嗎?”
看著房奉珠一臉疑惑的樣子,李元嘉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十貫錢一副紙牌而已,對于普通人當(dāng)然很貴,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真的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