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章鐵山（七）
“嘿嘿，誰讓咱能百步穿楊呢？”
“好了，你小子也不用太得意了，什麼時候等你能夠百發百中的時候再得意就是了！副軍長對你的期望可是很大的，若是你小子再有兩個月達不到副軍長的要求，哼！不用老子說，你自己也該知道怎麼做吧？”
“嘿嘿，李大，按咱們現在的訓練繼續下去，兩個月絕對可以達到副軍長的要求，到時候達不到，不用您老大發話，咱自己滾蛋！”
“知道就好！老二，帶你的人留下監視對面突厥人的情況，其他人跟我回去休息，養精蓄銳。明天生擒頡利的任務可不能被別人搶去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還有注意從西北鐵山方向以及正西一師方向的動靜，不能放進來任何一隻蒼蠅！”
“是，李大。保證完成任務！”
部分黑影迅速撤離，一陣蠕動消失在夜色中。而剩下的一些黑影也是經過一連串的手勢之後，分散開來，隱入了夜色之中。
而距離此地一百五六十里路的一個小河邊上，這裡的牧民聚居地已經有多少年，就連這裡的最老的老人都不知道，應該是自從有了草原民族這裡就有人聚居了。因爲這裡有極爲豐茂的牧草，小河雖然不大，但是卻養活了這裡的人畜！無數年來這裡經過時代的變遷，甚至是地貌的變遷，可是這裡卻始終都養育著一羣人畜。
去年的一場雪災，讓這裡的人畜損失慘重！牲畜凍死餓死過半，而人也凍死餓死超過三成！經過一年的修養生息，牲畜倒是恢復了一些，只是人口卻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的，因爲人的繁衍可不想牲畜一樣！
原來幾萬人的大部落，現在也就還有一兩萬人，加上頡利派駐在這兒的四千五百人精兵，也就是兩萬多不到三萬人的樣子。
由於是長期聚居地，帳篷見得都是非常牢固的，而不是像隨時移動的牧民一樣，可以拆卸，這一片帳篷連成了一座小城！這個時代幾萬人的城池已經不算小了，而草原上能有幾萬人，那更是相當於大城市了！而且這個地方由於存在的時間夠久遠，距離鐵山又近，所以很自然地成爲了一個草原上的最大的貿易點！
很多各地進貢道頡利處的寶物，從別的地方走私過來的各種稀缺品，還有草原上雪山上產出的各種藥材，牛羊馬匹，皮毛等等各種貨物都會在這裡聚集，然後再以貨易貨，各取所需。
所以這裡是相當熱鬧的，不僅僅有突厥人，鐵勒人、回紇人等各族都有在這裡的人，甚至連西域各族都有在這裡交易貨物的人們，甚至還有漢人！而這裡王家的蒸餾酒自從春天以來就成爲了這裡最受歡迎的貨物！一罈美酒甚至可以在這裡交易一批好馬！而且是供不應求！畢竟現在大唐朝的糧食也不是恨富足，而做酒用的糧食就更加少了，當然能夠做出的蒸餾酒就更稀少了！而能夠運到這兒來的本就不太可能，只是在王偉當初的提議下才會有一些蒸餾酒經過各種渠道運到了這兒，而從這裡卻運回了無數的馬匹毛皮甚至是雪蓮等珍貴藥材！這種生意也是讓王家賺了個鉢盆盈滿！這讓王偉感慨不已，走私生意確實是最賺錢的！
夜色降臨之後，這裡仍然是燈火通明，熊熊的火把在發出光明的同時，還發出噼啪之響！好多地方都是載歌載舞的，有的在慶祝白天的生意交易成功，有的在接待原來的好友，當然也有人在做一些人盡皆知的齷齪營生！
整個聚居地顯得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非常的祥和。
快子時的時候，據此聚居地以南十多裡的地方，黑壓壓一片人馬！看規模足有過四五千人！難得的是，過萬人馬都靜悄悄的，毫無聲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地獄裡出來的魔軍呢！靜悄悄的一片黑！那氣勢壓抑的周圍天空好像都在顫抖一樣！
遠處的通天火光逐漸的黯淡了下來，直到星星點點隱隱約約。
“報告師長！各單位都已就位！包圍完成！”人馬羣中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不得放過任何一個人，若有人想要突圍，格殺勿論！”
“是！”
“呵呵，傅師長，接下來就是我們獨立旅的事了，您就在這看好戲吧！”
“哈哈，田旅長，真的不用我派個團協助？”
“哼，就四五千兵馬，幾萬平民而已！一師只要看好周圍不要有漏網之魚就可以了！”
“呵呵，這個田旅長儘管放心，這兒戰場範圍有限，衝進去太多人也施展不開，我們師在外圍，若是田旅長遇到逃竄的儘管放出來就是！”
“好說，嘿嘿，咱們兄弟之間，有酒一起喝，沒有飯一起吃，兄弟絕不會吃獨食的！”
“嘿嘿，知道就好，可不要你去吃肉，讓兄弟在外面喝西北風啊？”
“好說好說，獨立旅，首功就在眼前，按照既定計劃，獨立連上！”
隨著這話一落，一百多人下馬竄了出去！隨著這一百的人在這幾十裡方圓的地方風一樣的飄動，一聲聲低沉的悶哼響起，一個個生命隨之流逝！然後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將身上的黑衣一扯，頭上一抹，百多人就變成了，百多個地道的突厥人！然後迅速的融入到了聚居地裡，無聲無息。
“報告旅長，”一個馬上拖著一大箱子的人彙報道：“時間到！”
“好，各團注意，凡是不降者，殺無赦！給我上！”
大大的馬蹄聲，由低變高，十幾裡的路，在將馬速提上來的時候，路程已經過半！沒有喊殺聲，也沒有任何的口號，只有三千匹戰馬踏地的聲音，低沉，低沉，低沉……
長期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們對於馬蹄聲自然不會陌生！有些人以爲是大可汗派來的軍隊，也就沒在意，繼續睡了下去，而有的人覺出了不對出門察看，可是大多數出門察看的人，都無聲未息的倒了下去。
而幾個頭領的帳篷裡更是靜悄悄的，毫無聲響，這也讓感覺出不對出來察看之後，還沒有倒下的人又回頭進了帳篷，頭領們都不擔心，那肯定是知道情況的了，自己有何不瞎操心呢？當然也有一些人察覺出了不對，準備呼喊，或者是準備闖進頭領的帳篷裡，可是，這些人都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
百密一疏，萬事沒有絕對！
一個起來觀察情況的小兵，本來是以爲怕冷沒有出帳篷門，而是掀起了一個小口朝外面看，可是就在他的眼前發生了一幕讓他驚呆了的事情！一個隔壁帳篷裡的小頭目出來查看情況，卻有一普通穿著的族人從一個這位小兵沒注意到的角落裡竄了出來，一手從後面捂住小頭目的嘴，另一隻手按在小頭目的頭上，猛地一擰！
“咔嚓！”一聲，清晰地傳到小兵的耳朵裡！
然後那位族人托起小頭目軟下來的身體，一個閃身又回到了角落裡！將那頭目的身體放下之後，迅速離開！
“這是哪個部族的啊？真狠啊！”小兵嘀咕道，可是這時馬蹄聲又傳了過來！“不對！這不是仇殺！這是敵襲！
小兵想都沒想拿起帳篷門口掛著的牛角！
“嗚嗚嗚…”
“嗖…”一直匕首準確的透過帳篷插在了小兵的喉頭！
“嗚，呃…”小兵睜大眼睛，想說話，想喊人，可是喉頭的匕首卻割斷了他的所有生機！牛角緩慢的掉在了地上，小兵也緩緩的倒在了地上，雙手還保持著想要抓住匕首的姿勢！
雖然第一時間，打斷了這個小兵的報警，可是牛角聲一響，好多原本不在乎的人們都從帳篷裡竄了出來！一時間呼喊聲，喧鬧成一片，各種口音混在一起，各種響聲摻雜其中！
可是讓人們更加驚慌的是，各位首領的帳篷裡仍然是靜悄悄的！
即使是自己的軍隊調動，這時候警戒號角響了起來，這些頭目們現在也應該出來維持一下秩序，闢辟謠啊？可是一個個帳篷裡卻仍是靜悄悄的！
說起來像是很長時間似的，可是自從馬蹄聲傳來到現在也就是短短幾息的時間！
沒有認出來主持，大亂中，終於有大膽的闖進了一個頭領的帳篷！可是卻比闖進去的速度還要快速的退了出來！滿臉的驚恐！
“頭領被害了，敵襲，有敵襲！”
“有敵襲了！有敵襲了！…….”頓時一片大亂，有人牽馬，有人拿刀，還有人回家照顧孩子婆娘，怎一個亂字了得啊？！！！
“弟兄們不要慌，我是赫雅圖，所有人都拿上馬刀到我身後來！快！
“是赫雅圖首領，快，大家都到赫雅圖頭領身邊。”
“快，是赫雅圖首領在召喚，快過去啊！”
…….
“所有人不要慌，我是赫雅圖，都拿上…….，呃……”
已經有人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終於有位頭領站出來了，一時間驚慌稍微安定了一些！
可是，赫雅圖的聲音就像是鴨子被捏住了脖子一樣！突然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