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輔和杜聞還沒走,江誠離開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所以他們看見重新折回來的江誠十分震驚。
等到聽到江誠的話,更是傻眼,江誠這是能掐會算嗎,剛剛才說萬一有證據呢,證據這就來了。
“江誠,你不會蒙我吧”
“大人,來報的力士是你的人,你大可詢問”
“好”
李青輔把力士叫來,力士如實回答,他們今天又去門前街調查,因為江誠交代過,態度要好點,所以史家的街坊鄰居都愿意說真話,有人看見了案發前一天,東城的姚林百戶帶著氣勢洶洶的到史家,看見的人不止一個,隨時可以查證。
“杜兄,我咋辦”
“得罪同僚和得罪刑部,你選一個吧”
“咳咳,杜兄,此言差矣,什么叫得罪同僚刑部啊,本千戶查案那是秉公辦理,為了維護大魏律法的尊嚴,走,隨我去見鎮撫使大人”
杜聞說了一句之后,李青輔猶豫片刻之后做出了決斷。
刑部那邊他得罪不起,那是大佬,東城那邊不過是一個百戶,他可是千戶,還是可以得罪的,只要確實是姚林干的,東城鎮撫司也不會說什么,畢竟不是一個鎮撫司的,沒理由為你背鍋,對吧。
李青輔去見了鎮撫使周奉仙,把案子說了一遍,周奉仙也是一臉懵,怎么扯到東城去了。
“算了,算了,隨我去總部吧,見一下指揮使大人,要不然同知大人也行,讓江誠等著,隨時去總部提審”
“是,大人”
周奉仙點點頭,他也不愿意得罪刑部,兩家權力有些重合,如果刑部要發難,他到時候也會受影響,還是先不給東城面子了。
兩個時辰之后,江誠得到消息,起身趕往總部,在青衣衛總部,江誠見到了青衣衛的諸多大佬,一個指揮同知出現,還有東城和南城的鎮撫使。
“你就是江誠?”
“見過同知大人,下官就是江誠”
“不錯,少年英才,還挺會賺錢的”
指揮同知笑了笑,萬盛樓現在名氣可是非常大,還有蛋糕房,他的妻女現在幾乎天天都要一個蛋糕,他都快供不起了。
“江誠,別愣著了,審案啊”
李青輔提醒了一句,讓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江誠回過神來,這才看見,眾人之中有一個百戶在,是一個健壯的漢子,應該就是那個姚百戶了。
“得罪了,姚百戶”
“有什么事情你問吧”
“是,門前街史家父子的街坊指認,案發前一天,你帶著人去了史家,可有此事”
“有,姚小蝶是我女兒,我去看望女兒,有何不可”
“可是當天晚上,史家父子就死了,你怎么解釋”
“不是第二天才死的嗎”
“不,是當天晚上,那天史家父子買了酒肉,卷宗上說,案發現場有酒肉,有人吃過,而第二天清晨尸體就被發現了,所以死亡時間應該是晚上”
“我沒殺人,那天晚上我在東城鎮撫司值守,不信你可以去查,值守的百戶有點卯記錄”
姚林回答道,一旁的東城鎮撫使也點點頭,可以為姚林佐證,那晚他的確是在值守,這個是騙不了人的。
“姚百戶,那天你去史家,似乎是去尋仇的,帶著不少人,看女兒要這么多人嗎?”
“那是我的兒子們,帶著兒子去看他們的妹妹,這也不行?”
“也行”
“如果無話可說,那下官就先告辭了,公務繁忙,不能多留”
“大人,我去送送姚百戶,給他道歉”
姚百戶臉色很難看,直接就要走,而江誠則是立即跟上去了。
“姚百戶,等一等”
“江誠,我知道你背景深厚,連皇族宿老都能為你的酒樓開業出面,但士可殺不可辱,你想做什么”
“大人,我想知道你去史家的真正情況”
“我剛剛已經說了”
“既然如此,那江誠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我有一個事情想問大人,為何要毀你女兒的清白”
“什么,你什么意思”
“今早我去南城鎮撫司公樓,李青輔千戶跟我說,上面有人施壓,要我三天內結案,而結案的過程是,姚小蝶和陌生男子偷歡,被史家發現,史家父子聯手下毒謀害奸夫,奸夫毒發之前殺死史家父子”
“不可能,不可能,這是誰做的”
姚林臉色大變,盯著江誠咆哮道,甚至要伸手去抓江誠的衣領,但卻被江誠不留痕跡的躲過了。
“姚林”
一聲爆喝傳來,姚林醒過神來,抬頭一看,是東城鎮撫使出來了。
“下官在”
“回來,不想丟人就回來”
“是,大人”
姚林面色灰白,慢慢的走回了公樓。
“姚林,再問你一句,那天你去史家做什么,史家父子是不是你殺的”
“大人····”
“再不說時候,本官可就不管你了”
“是,大人,我交代,那天我的確是去史家尋仇的,因為那天史家給我帶消息,說是我女兒出意外死了,所以我帶著幾個人去了史家,想要報仇,可沒想到,一進門,史德文就把我拉進小蝶的房中,小蝶已經上吊自殺,而床上還有一個陌生男子。
史德文告訴我,我女兒小蝶嫁入史家之后不守婦道,和那男子有奸情,被史家父子撞破,他們殺了奸夫,而我女兒小蝶也羞愧之下自殺。
我查過了我女兒的死因,的確是自殺,史德文又勸我,如果此事傳出去,我女兒的清白就毀了,所以他希望我不要聲張此事,他們會對外宣布小蝶染病暴死,等到出殯之時,連同那男子一起裝進棺材里,把這件事掩蓋過去。
我想了想,我家還有兩個小女兒沒出嫁,如果小蝶的清白壞了,也會影響兩個小女兒的出嫁,所以我就答應下來了”
姚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眾人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姚林,史家父子真不是你殺的?”
“大人,下官發誓,絕不是我殺的,小蝶和奸夫偷情自殺,此乃天大的丑聞,我如何敢傳出去,怎么會殺了史家父子”
“那案發之后,你為何沒有過問”
“大人,案發之后我雖有耳聞,可我在東城,無法處理,而且史家父子一死,就再也沒人知道小蝶的丑聞了,所以我才沒有過問”
江誠一直看著姚林,從他面目表情來看,說的應該是真的,除非他也是影帝級別的演員,從他這個表現來看,跟上面串通施壓的人也不會是他。
“李大人,我有話跟你說”
江誠偷偷跑到李青輔面前說道。
“什么事情”
“給你壓力的那位大人是誰”
“問這個做什么”
“現在已經查清楚了,姚林不是兇手,也不是他向上面施壓,那么誰跟上面通氣施壓,誰就有可能是兇手,所以讓那個大人說一聲就知道是誰了”
“不行”
“為什么”
“通氣之人是兇手,那查出來,豈不是要上面的大人背一個包庇兇徒的罪名?你怎么想的,這事怎么能做”
李青輔直接搖頭,開什么玩笑,這個事情一說,那可是把上面的大佬給得罪得死死的,他還想不想在青衣衛混了,他不會做這個事情的。
江誠頓時無語,這就是大魏的官場嗎,明明只要李青輔說出來,這個案子就破了,就為了不得罪人?
“江誠”
“在,下官在”
“姚百戶已經說了,他不是兇手,也有證據,那么真正的兇手是誰呢”
“大人,兇手呼之欲出,那絕對是和那陌生男子有關,只要查清楚男子身份,即可知道兇手是誰”
“那查清楚了嗎?”
“死者畫像已經貼出去了,或許會有消息”
“要多久”
“下官不敢肯定”
“好吧,你們撤吧,本官沒時間耗在這里”
指揮同知擺擺手,讓眾人散去,他出面是因為涉及到兩個鎮撫司的事情,既然一時半會查不出來,那就先撤。
“江誠,給東城的諸位同僚道歉”
“是,諸位大人,江誠向你們道歉了”
“道歉不必了,你們也是為了查案”
“多謝大人體諒”
“恩,到時候寫卷宗的時候注意點”
東城鎮撫使對著江誠說道,他的意思很明白,在幫姚林,奸情這事最好不要提,要不然一筆帶過,不要再害了姚林一家。
江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是裝作聽不懂,一行人回到南城鎮撫司,沒一會兒就有人來報,那個陌生男子有人來認尸了。
江誠頓時大喜,連忙去南城的衙門,此時那些捕快還極為晦氣,因為這事交給青衣衛了,可不歸他們管了,江誠他們一來,就推脫給江誠。
江誠帶著認尸的老婦人去義莊,一路上老婦人不斷的哭訴,她告訴江誠那死者是她兒子,她丈夫早亡,就和這么一個兒子相依為命,而他兒子也極為聰明,喜愛讀書,明年就要考科舉了,怎么就突然死了云云,她還以為是和同窗出游了。
到了義莊,老婦人看見了死者,也是立即撲上去嚎啕大哭,幾經確認,這的確是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