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素蘭圣地歸來,一晃過去了兩月,以楚弦的手段,兩個月時間已經是徹底將云龍城掌控在手里。
以前范承水的勢力,早已經煙消云散。
之前被楚弦弄去春江城的素蘭族人,在戚成祥的幫助下,直接去州府狀告范承水,再加上范承水本就犯了事情,如此是數罪加身,至少在仕途上,他是別想翻身了。通緝范承水的捕令已經是傳遞各州,至于范承水的官職,那也是早就被免去,現在成了罪犯,受人通緝。
只是兩月時間,沒有范承水的丁點蹤跡。
這段時間,楚弦做了幾件事,這第一件就是斟字酌句,寫了奏本,將素蘭圣地內的情況上報圣朝。
這件事不能隱瞞。
而且楚弦還將素蘭圣地當中那件‘至寶’可能存在的推論也一并寫進入。
這奏本楚弦是直接讓人送給崔煥之。
現在崔煥之是六部司郎中,正五品,地位也是比以前高了太多,而且崔煥之還年輕,后勁十足,更有蕭禹中書令作為后盾,所以可以預見崔煥之將來的前途那是不可限量。
素蘭圣地這里的情況,楚弦第一個交給崔煥之,也是想要看看崔煥之的態度,看他是如何打算的。
至于第二件事,那就是在修煉和治地的同時,經常抽時間去素蘭圣地找碧眼獅王‘聊天’。
因為碧眼獅王對楚弦的‘青睞’,所以楚弦現在是可以隨意進出素蘭圣地,再加上楚弦學會‘烏風變’,去素蘭圣地,一個時辰就能飛過去,所以更是方便很多,入夜去,天亮回,那是相當的隨意。
那先祖戰士長頭一次還跟著楚弦,后來也就任由楚弦來去自如,懶得去管了。
管不住。
碧眼獅王都發話了,他哪里敢阻攔楚弦,再說,先祖戰士長已經是將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楚弦就算是到處亂翻,也找不出什么好東西。
到后來,每天碧眼獅王都會等著楚弦來,若是有一天楚弦不來,這位獅王便可能會發脾氣。
便在這天,楚弦接見了一位地方縣令。
云龍城管轄的縣地有二十多個,自然也就有二十多個縣令,這次突然來拜見楚弦的,是堯光縣令溫友泉。
溫友泉五十來歲,看上去要更蒼老一些,地方官員事物繁多,即便是有官力加持,也因為勞心勞力,所以才會如此衰老。
而且溫友泉只是從七品,他修為最多達出竅,連辟谷納氣都沒有達到,此刻見到楚弦,溫縣令行禮之后,便急忙道:“府令大人,救命啊。”
楚弦一愣。
這溫友泉突然跑來見自己,見面就喊救命,換做是誰都會詫異,畢竟怎么說溫友泉都是圣朝官員,怎會如此的失態?
仔細一問,楚弦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個月時間,堯光縣內,連續死了三十戶人家,一共九十八口人。顯然最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在意,畢竟生老病死乃是天地法則,可接下來,每天都有一戶人家全家死絕,持續一個月,就是傻子,都知道是出了大事。
“最開始幾天,下官以為是出了瘟疫,但仵作驗尸,根本沒有患病特征,最詭異的是,死者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死前也是正常,卻是突然喪命,那更不可能是老死,死的人里,大都是青壯男女,這一沒生病,二不是老死,事情就不對勁了。”溫友泉臉上帶著濃濃的恐懼。
楚弦則是眉頭緊皺,開口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何現在才上報城府?”
溫友泉這時候急忙搖頭:“不是的,府令大人,在第五天的時候,我知道情況不對,就派人前往城府報信,只是我等了幾日都不見人回來,城府那邊也沒有回信,我才知道出了岔子,結果發現,送信的差人都沒出了縣地,就死在一處水溝之內,府令大人,下官覺得,這是鬼差勾魂啊。”
仔細看,溫友泉滿頭冷汗,顯然是十分緊張和恐懼。
“后來,我又派人送信,結果第二天,那人的尸體就被發現,同樣死在了路上,同樣是沒有出了縣地,下官沒法子,一開始曾想自己出來報信,但沒出縣地時,就撞了邪,差點丟了命,幸虧下官乃是圣朝人官,又學過術法,這才僥幸逃回去,后來想起早年我學法時所拜師父留下的一道符篆,將那符篆帶在身上,這才出來,就是因為如此,才拖到現在。”
楚弦看著溫友泉疲憊無比,不像是胡說八道,而且其身上的確是有一絲死氣,當下是運轉術法,凝結正氣筆,一筆點在溫友泉額頭。
肉眼可見,溫友泉身上被逼出一股黑氣,隨后消散無蹤。
逼出那黑氣之后,溫友泉的臉色,顯然好看了很多。
再仔細詢問,楚弦知道溫友泉出來時說的撞邪,是發現他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堯光縣,應該是遇到鬼打墻了。
可一般的鬼,能困住一位從七品的圣朝人官?
況且,對方不是要困住對方,而是打算要溫友泉的命,若不是溫友泉有些本事,估摸也死了。
這的確是大事,無緣無故,死了那么多百姓,城府不可能不重視。
“你可懂招魂之術?”楚弦問了一句,溫友泉知道楚弦什么意思,當下道:“下官略知一二,但死掉的百姓,魂魄皆無,根本召不回來啊。”
“可問過當地的鬼差?”楚弦又問。
溫友泉此刻一臉詭異之色:“問題就出在這兒,我以人官之法召當地鬼差出來問話,可根本無人回應,要么,就是真的沒鬼差,要么,就是它們故意不出來見我。”
楚弦點頭。
作為一個縣令,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而且對方的確是被人暗算,剛才溫友泉身上的鬼氣便是證據。
“府令大人,會不會是惡賊作案,要么就是會一些術法的術修?又或者,是一些邪鬼妖人?”溫友泉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此刻是開口猜測。
楚弦搖頭:“不要亂猜,此事我會處置,咱們立刻前往堯光縣,無論是誰在背后搗鬼,去看看就知道了。”
顯然,溫友泉有些不放心楚弦這個年輕的府令,不是不相信楚弦的政術,在治理上,他們這些地方官員那是對楚弦佩服無比,可這次,不是會治理就能解決的,怕要的是實打實的實力。
“府令大人,需不需要通報州府?”溫友泉問了一句。
楚弦點頭:“當然要通報州府,畢竟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咱們乃是圣朝官員,得按照規矩辦事。”
“那就好,那就好!”溫友泉松了口氣,他知道,如果有州府的官員來過問,那把握就大了,無論是有什么魑魅魍魎,都不怕了。
誰料楚弦下一句就嚇住他了:“上報州府的同時,你陪我去趟堯光縣,作為府令,得第一時間去查探情況,而且這一次事情詭異,涉及鬼神之物,帶兵過去都沒用,所以,就你我二人去吧。”
嘶!
溫友泉很想說不去,他是真怕了,要知道即便是他帶著符篆出來,也是遇到了一些兇險,這些,他沒有仔細和楚弦說,但他自己很清楚。
如果是鬼物,那絕對不是一般的鬼物,他可是圣朝從七品的官員,身上可是帶著官符的,一般的厲鬼,那是連靠近都不敢靠近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而這一次,堯光縣那邊作祟的東西,根本不怕他的官符和官力,溫友泉當縣令就有十幾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
還有更恐怖的,他見過死掉的百姓,所有的尸體,死前,都在笑。
能想想地上躺著好幾排四人,蓋著白布,然后揭開一個,露出一張詭異笑容的臉,揭開一個,還是一張詭異笑容的臉,這種沖擊,即便是他也是不敢多看,現在堯光縣里,已經是杯弓蛇影,官員都嚇壞了,百姓就更不用說。
這種情況下,府令大人居然這么‘不重視’,只他一個人跟自己回去,在溫友泉看來,這就是找死。
估摸剛進入堯光縣地,就被那些鬼東西纏上了。
想到這里,溫友泉硬著頭皮道:“府令大人,下官或許沒講明白,無論是人是鬼,對方都不簡單,這些東西甚至不怕下官的官符,一些官術也是毫無效果,若大人一個人去,下官怕……”
楚弦擺擺手,笑道:“不怕,不是還有你跟著么,現在城府這邊事務繁多,更何況這種事,人多了不見得好,萬一帶著上千兵馬殺過去,反而將那些東西嚇跑,便得不償失了,所以悄悄的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是上策啊。”
“這……下官我……”溫友泉想不出詞兒了,他妻女家人都在這云龍城內,所以他不回去也可以,而且最好是不回去。
溫友泉有一種預感,堯光縣怕是要出大事,因為有件事他沒告訴楚弦。
他之所以能逃出來,的確是因為有他師父給他的符篆,但這符篆,半路上突然自己燃燒,消耗殆盡,否則,他怕是還出不來。這種情況下,很明顯堯光縣那邊是出了大事,既然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而且還是跟著楚弦一個人回去,他是真的不愿意。
可沒法子,楚弦是府令大人,他為下官,就得聽令。
周一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