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挪移陣開啟之日在即,修煉閉關的修士們紛紛出關,等待著自己那一界挪移陣的召喚。
終于可以離開這妖族祖地了。
先是遺塵之亂,然后又是黑鐮之亂。
搞得明明是福地的遺塵禁地,變成了而今的妖族祖地。
日后怕是也沒機會過來了。
當然,恐怕他們也不想來了。
“從此以后,遺塵禁地便從蒼瑞域除名了,妖族祖地的名字不知道引起多少實力的忌憚。”
“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遺塵禁地之亂、金龍、黑鐮,四界修士在動亂中隕落大半,這次遺塵禁地之行是最后一次,估計也是損失修士最多的一次吧?!?
“妖族祖地有龍子霸下坐鎮,七大修真家族估計也得投鼠忌器。一旦我們出去,這個消息不知道引發四界各大修真門派何等的震撼?!?
眾位修士們在等待著挪移陣降臨的同時,紛紛感嘆著。
能活著離開,純屬運氣。
遺塵禁地一處起伏的坡地上。
半人高的雜草淹沒了幾人腰部以下的身體,只露出上半身。
一名立于隊伍前端,身著陰陽道袍的少年仰頭,木然望著天空發愣。
在他的后背,一柄黑色的鐮刀懸掛著。
“要出去了??!”
眉頭緊蹙,許木惆然的自語著。
東界的挪移陣乃是在開陽頂上,開陽頂是南宮家的地盤。
自己殺了南宮令,一旦南宮家不顧臉面的直接出手。
開陽頂之行將會殺機四伏。
這讓許木這幾天為此焦慮不已。
“怕啥!只要南宮浩云那老棒子不出手,憑咱們倆的實力,要逃還是沒問題的?!绷_淼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安慰許木了,大大咧咧的聲音響起,一臉的漫不經心。
“說得容易,就算是南宮浩云不出手,你以為南宮家其他修士這么好惹嗎?”第五明月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羅淼,而后眸光定格在前方許木的背影上,俏臉同樣帶著憂慮繼續說道:
“撇開南宮浩云不談,南宮家震懾東界的黑白二老,還有南宮令的生父南宮圖,哪一個不是法身境中的佼佼者?!?
“他們三人齊上,再加上南宮家雄厚的家族底蘊,不知道誕生了多少法身境修士。”
“憑你們兩人,螳臂當車?!?
羅淼撇了撇嘴,并沒有因為第五明月的話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有自傲的本錢,或者說對自己逃命手段的自信。
聽得羅淼與第五明月的爭論,東門無戀略微思忖后,輕輕說道:“我試探過東界殘余修士的口風,他們應該不會出賣許木公子,畢竟他救過大家的命?!?
陽靈子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顧慮。
“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再可靠的人都會有出賣許師弟的風險?!?
他的顧慮不無道理,南宮家想要威脅一個修士,簡直是輕而易舉。
余起靈眼中殺機一閃,沉聲說道:“需要我和蕭道友做掉他們嗎?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蕭已陌眉頭一皺,顯然不愿意多做殺孽,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許木的時候。
眼瞳中難得閃過決然。
只要許木肯點頭,他會照做的。
以蕭已陌在遺塵禁地南漠第一強者的實力,東界那些修士逐個擊破的話,不難殺。
余起靈的提議剛剛說出口,羅淼、東門無戀、陽靈子三人的眼瞳便是一亮。
雖然冷血但這的卻是非常穩妥的一個辦法。
“我反對!你們怎么這么殘忍!”第五明月當先反對,膚白如藕的雙臂抱于前胸,狠狠的瞪了一眼余起靈。
聽得身后的動靜,許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無奈轉身。
如果再不說點什么,他還真怕蕭已陌和余起靈跑去屠殺東界修士了。
深深看了一眼余起靈后,許木和第五明月同持反對意見的說道:“殺了他們,也未必就相安無事了。這么多修士,就活我們幾個,你讓東界那些喪生了門下弟子的門派們如何看待我們?”
“殺了他們,推到龍子霸下和那些妖獸的頭上。”陽靈子毫不退讓的與許木對視著,有時候,這個歸元宗的大師兄執拗起來也很可怕。
許木無聲的搖了搖頭:“你能殺了他們,還能將四界修士都殺盡不成?其他三界修士還是知道真相。若是此事敗露,我歸元宗怕是要被東界修士群起而攻之了?!?
此話一出,連余起靈都沉默了。
為了躲避一個南宮家,而得罪整個東界,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見得眾人的沉默,第五明月朝著許木遞去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嬌聲說道:
“哼,我就說嘛,還是小許子想得周到?!?
南漠挪移陣比東界當先降臨,余起靈和蕭已陌的身體在被傳送之力包裹的剎那。
兩人紛紛掉頭看向許木。
在臨走前幾天,兩人曾找許木密談過,多次提及讓他來南漠。
可都被許木拒絕了。
還是那句話,他有自己的門派,而在東界也有自己的牽掛。
就算是兩人齊齊勸阻都沒有讓許木改變想法。
這讓余起靈兩人十分無奈。
“保重!”朝著余起靈、蕭已陌拱了拱手,許木微笑著說道。
“后會有期。”眼瞳中含著復雜之色,兩人的話語剛剛落下,身影便化作流光沖上了天際。
兩人走后不久,東界大挪移陣的力量降臨。
許木五人相視一眼,而后同時點了點頭。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眸光眺望遠方,在被傳送回歸的剎那,所有的焦慮和擔憂都煙消云散,許木微微一笑,臉龐上滿是坦然。
咻!
五道流光齊齊沖天。
“咦!”在被傳送離開的前一刻,許木的眼瞳好似看到了什么,已經沒有了人影的坡地上,原地留下他那驚異的輕咦聲。
直到五道流光,徹底消失。
距離山坡最近的一座峰巒后,慢騰騰的走出來一只龜甲如山的黃金龍龜。
它仰著頭額,以自己那帶著濃濃歲月洗刷過的黃金眼瞳,望著許木消失的天空,沉聲自語著:“是龍是蟲,拿出去溜溜就知道了。既然能被父王選中,就沒那么容易死。”
“南宮家?本座怎么沒一點印象,一定是睡得太久了,都輪到破虛境的小雜魚稱王稱霸了……也不知道三大圣地還在不在。”
自言自語的轉身,霸下悠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