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和葉真真、唐沁這時纔回過神來,趕緊探出哚口外大叫道:“小鳥,你還好吧?”
“弓哥,你沒事吧!”
樑弓的眼神慢慢恢復清明,開口道:“我沒事,只不過有點頭昏而已。”
話一出,城牆上陸家這方人都一陣暗幹,被重狙打中只是頭昏而已,難道必需調來坦克、飛彈才能炸死這傢伙嗎?
三人轉過身來,兩個女人瞼上的淚痕猶未乾,只拿著眼睛盯著陸家、陳家、苗家三家人,一語不發。
“小葉,這不是我們的主意,是那個武警誤擊!”陸炳煌搶在葉誠之前脫口而出。
陸老爺子被他這句話嗆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陸炳煌真是爛泥糊不上牆,到這時還開口否認不等於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拿一個武警王牌狙擊手出來抵罪,苗家又會怎麼想?
不過,這一槍讓事情變得更難控制,這時要想救陸輝,沒有葉家兄妹和樑弓的女友幫忙根本做不到了。
他逼不得已只好挺身而出:“小葉,陸爺爺跟你們說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一定會補償你們,請你們再跟樑弓說,讓他千萬不能殺了陸輝,否則陸家就絶後了,陸爺爺我求你們了。”
葉誠、葉真真相望一眼,都感到十分棘手,唐沁則是站在一旁冷笑,手心已經扣上幾隻小玩意。
陸老爺子的話當然不可信,不過現在撒手不管等於直接得罪陸家,而且撒手不管,樑弓又要怎麼辦?事情應該怎麼解決?
就在這時,葉誠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無奈地接起來:
“大伯,什麼事?”
“葉輝,不管如何去把那個姓樑的勸下來。”
“大伯,剛纔……”葉輝纔想要說明剛纔陸家利用他們的情形。
“我知道了,陸炳煌已經打電話給我,我答應他了。”
“大伯……"“不必再說,就這樣。”突地掛斷電話。
葉誠轉頭和葉真真討論了半天,無奈地向陸老爺子點點頭,又重新接過喊話器:“小鳥,不管如何,現在以你的安全最重要,我打算讓人過來接我們,等上了車你再把陸輝放掉,好不好?”
“小葉,你大伯已經答應我……”陸炳煌一聽葉誠自做主張,立馬急得跳出來。
葉誠回過頭冷冷道:“他答應是他的事,我一定要確保樑弓的安全。”
陸炳煌還要再說,卻聽到陸老爺子哼了一聲搖搖頭,他才消停下來。
城下,樑弓突然笑著對城牆上道:“老葉,不用再說,我已經決定了。”
剛纔那一槍確實打醒了樑弓。
事實上,那一槍已經將他的護身真氣完全打散,最後還是因爲大成的金剛不壞身救了他一命,如果對方及時再補上一槍,恐怕他已經變成一隻死鳥了。
不過,現在他體內的真氣消耗一空,想來再也無法抵擋住多少槍,再堅持在這裡,恐怕難逃死路一條。
可是他現在心中一片空明,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明知走爲上策,卻遲遲無法下決定。
到底他追著武林盟,追著陸輝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大俠升級?還是因爲帥鍋交付的任務而不得不幹?
不對!要是如此,他不會不顧帥鍋反對,就算自我毀滅也要走上這一遭。
是爲了自己功大大增,可以擊敗上百歲的老妖怪的自我滿足?
不對!他從來不是那種喜歡爭勝之人,果真如此,他剛纔就不會放過陳重光老爺子了。
難道是因爲成爲大俠,人人跟在背後呵卵子,tian屁股的虛榮心?
他自問不是,雖然剛開始確實一時受到虛名誘惑,有點飄飄然,但是久而久之,他已經視若無睹了。
至於財,沒有命根本享受不到,這個道理他絶對懂得。
那他到底爲了什麼,可以不畏生死威脅,一關過一關,堅持至今?
驀地樑弓腦子裡突然閃現,幾個月前在春城帶領春城民衆起來反抗靖安會的一幕幕。
對了!
爲得是國家,爲得是人民,爲了公平正義,爲了除暴安良,懲兇罰惡,爲了千千萬萬華國無力反抗的老百姓,才走上這條不歸路。
至於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不是嗎?
他終於瞭解爲何郭靖空有那一身無敵功夫,卻死守襄陽不願偷生。
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哈哈哈!大俠真不是人乾的。
剛纔那一槍已經證明,陸輝或陸家這些權貴世家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能信,能利用就利用,能買通就買通,想必老葉家又被陸家買通了,所以老葉纔會在對方開槍後仍然試圖說服他放了陸輝。
就是因爲他們有權有錢,所以可以利益交換,可以買通任何人,可以把爲人民服務的武警拉出來爲自己的私心所用,可以犯了錯出去國外幾年就抵銷了。
就算上了法庭,判個死緩,半年後就會發現他們保外就醫,繼續逍遙法外,爲所欲爲。
如果他今天爲了自身的安危考量放過陸輝,陸輝和陸家就會悔悟?
呵呵,絶對不會,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加快速度把失去的利益賺回來。
既然如此,他這幾個月來奔波數千裡有意義嗎?
只有讓他們痛,他們纔會知道錯,纔會知道國家付予他們權力是爲了服務人民,而不是爲了一己私利。
即便需要以生命爲代價!
呼!長吐了口氣,樑弓的眼睛完全恢復清明,他這一輩子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城牆上的葉真真仍在試著勸說他:“……弓哥,放開他,反正陸輝會出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事情已過,就算了吧!”
“對對!樑小友,陸輝他已經知錯了,求你放過他吧。”陸炳煌見樑弓一直沒有反應,心裡又開始著急了。
知錯?
樑弓推推身前的陸輝輕輕道:“陸輝,你知道錯了嗎?”
陸輝自被樑弓重新抓回來後,就已經失去自我控制,只知道不停顫抖,聞言卻突然哈哈大笑道:
“錯,我有什麼錯?我只不過利用你們這些武林人的貪婪而己,殺人的可不是我,錯怎麼會在我身上?改革開放是我們這些世家老一輩人努力的結果,你們這些螻蟻憑什麼享受?螻蟻就該死,就該認了!哈哈哈!”
陸輝的聲音出奇大,就算他未以真氣發聲,城樓上下的衆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大部分的武警都以奇異的眼光看著他。
陸炳煌一聽暗叫不好,拿起喊話器大吼道:“陸輝閉嘴!樑弓,他的神智不清楚,胡言亂語。”
樑弓搖搖頭不以爲意,真氣貫喉,對著從哚口露出的那兩張小臉大聲道:“真真,我愛你!小沁,我愛你!”
葉真真臉一紅,弓哥怎麼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和唐沁表示愛意?
唐沁卻突然覺得事情不對,眼淚一瞬間涌出,泣不成聲:“不要……”
“老葉,謝謝你了!”樑弓跟著又道。
葉誠也知道不對勁了,對著城下大吼道:“小鳥,你要幹什麼?別做傻事。”
葉真真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樑弓有異,她就真是對樑弓毫無感情了,眨眼間大股大股眼淚垂下,剎那間模糊了視線:“弓哥……”哀號聲如杜鵑泣血。
陸家人全都涌到哚口,陸老爺子大聲哀求道:“樑弓,我求求你,不要殺他……”
陸輝也在這一刻清醒過來,不顧咽喉上的利刄,轉過頭看著樑弓道:“樑弓,你想幹什麼?你如果殺了我,絶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樑弓全部充耳不聞,對著陸輝道:“陸輝,我很想知道像你這種高富帥官二代的血,是不是和我們這種吊絲一樣,都是鮮紅的。”
對他笑了笑,刀向後一拖……
苗大鋼眼睛全紅了,大吼道:“開槍!開槍!殺了他!”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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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東側博物館離地數十米高的屋頂上,一隻銀白頭髮的小猴看著底下的一切,突然開口說出人語:
“擦!實驗失敗,這條路行不通,啓動第二方案,試試另一條路吧。”
“嗶!系統重裝,倒數計時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