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迷羅森林深處,一道怪異的響聲傳將出來,原來是董焱架起火焰長槍,將其中一枚草葉分身捅出一個大洞來。
只可惜這對于巨靈草巨大的草葉分身來,幾乎沒有什么影響,巨大的葉片,依舊朝著董焱怒扇而去。
而在董焱的身后,是氣息有些委靡的陸晴愁。
他若是退讓了,一個融境中期,而且身受內(nèi)傷的陸晴愁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董焱不能退,而眼看另外一枚草葉分身已經(jīng)趁著這個機會也朝自己扇來,他眼神一凝,手腕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轟!
一朵火焰從長槍的槍身之上噴發(fā)而出,讓得剛剛被捅穿的那個大洞瞬間燃燒而起。
冥冥之中,似乎都能聽到那巨大的葉片分身上,傳來一道悲鳴之聲,看來巨靈草這個時候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火屬性一向是草木屬性的克星,也就是董焱的修為差了一點,若是能突破到融境大圓滿,絕對不會如此束手束腳。
僅僅片刻之間,那枚草葉分身就已經(jīng)被焚燒了一大半。
可想而知董焱這本命之火雖然比不上秦陽的本命之火,威力還是相當巨大的。
只可惜巨靈草的草葉分身一共有十多片,僅僅是焚燒了這一片,幾乎解決不了什么太大的問題。
而祭出了一朵本命之火的董焱,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抹蒼白,顯然這樣的力量,他也不可能隨時隨地無限制地施展。
“玄冥,再這樣下去,就真得死在這里了!”
董焱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然后朝著旁邊低喝一聲,而這個時候林玄的臉色同樣有些難看。
如果僅僅是這只巨靈草的草木之靈,有著林玄這個融境大圓滿的天才作先鋒,再配合著董焱的本命之火,未必不能殺出一條血路。
可現(xiàn)在外圍卻是有著兩大頂尖組織的百余名天才在虎視眈眈,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就是在防備他們突圍而出。
林玄知道自己當時在雷雨沼澤的所作所為,早已深深激怒了那個眾神會的蘭斯,對方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放過他的。
頂尖天才的威嚴不容挑釁,更何況是蘭斯這種高高在上的妖孽。
他定然會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自己失去的尊嚴全部找回來。
而且來迷羅森林的這一路之上,林玄還聽說了關(guān)于金烏的很多事情,這讓他又是感慨又是擔心。
感慨的是兩個多月不見,金烏在這天都秘境之中,竟然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
連那個日月盟的第一天才布萊恩,都在鑫山之頂被金烏搞得灰頭土臉,最終靠著一件B級禁器保命。
可是這樣一來,金烏等于說將日月盟徹底得罪了,以布萊恩的傲氣,一定會不遺余力地追殺金烏。
也就是說地星兩大最頂尖的變異組織,在這一屆異能大賽之中,都跟大廈鎮(zhèn)夜司的天才結(jié)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看外間那兩個站在一起的頂尖天才,林玄的心情就一陣煩躁。
他知道今日的局勢,恐怕對大夏鎮(zhèn)夜司一方來說,極度惡劣。
“必須得想個辦法突圍!”
林玄眼珠一轉(zhuǎn),瞬間打定主意。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繼續(xù)這樣打下去,未必殺得了那巨靈草,但自己幾人的力氣,絕對會被巨靈草給耗盡。
這或許也是蘭斯和布萊恩等人按兵不動的緣由,就是想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力量被消耗殆盡,再來好好羞辱。
甚至蘭斯和布萊恩應該還很覬覦這只巨靈草的草木精髓。
畢竟已經(jīng)達到了融境大圓滿,能收取到草木精髓的話,又是一筆橫財。
這種一舉兩得的計劃,何樂而不為呢?
可能這對鎮(zhèn)夜司幾大天才來到說,卻是一種極其難熬的過程,所以他們必須得做出一個決定了。
此刻他們所在位置的西北方,有著蘭斯和布萊恩領(lǐng)銜的兩大組織天才;
東南方則是巨靈草本體所在的位置,所以留給他們突圍的方向,已經(jīng)只剩下兩個。
“焱神,帶上春水,咱們從東北方向突圍!”
林玄瞬間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雖然那個方向依舊有不少巨靈草的葉片分身,還有眾神會分出來的幾個天才守著,但他已經(jīng)沒有更好的選擇。
蘭斯一直都在防備著他們突圍,所以將眾神會天才分散開來,守著各個地方。
不過只要蘭斯和布萊恩不出手,林玄覺得自己還是有把握突圍的,畢竟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突破到了融境大圓滿。
董焱一直都在等這個機會,見得他牙關(guān)一咬,手中長槍之上再次冒出一抹濃郁的火焰,當先朝著一枚草葉分身怒刺而去。
滋滋滋……
林玄作為鎮(zhèn)夜司陣營之中的第一強者,自然也不會閑著,見得他手中銀光亂冒,數(shù)根雷霆電鞭已是倏然閃現(xiàn)。
除了最開始朝著西北方向突圍時,林玄施展了數(shù)根雷霆電鞭之外,在跟草葉分身戰(zhàn)斗的時候,他一直都只用一根雷霆電鞭。
但此刻再一次做出突圍的決定,林玄自然不可能再留手了,整整六根雷霆電鞭,在他雙手之上瞬間成形。
只不過這一次林玄并沒有用雷霆電鞭來束縛那些草葉分身,而是在他手指動間,六根雷霆電鞭,赫然是形成了一個蘊含雷霆之力的鉆頭。
極速旋轉(zhuǎn)的雷霆電鉆,看起來威力奇大,就連外圍觀戰(zhàn)的蘭斯和布萊恩,眼神都不由一凝,閃過了一抹忌憚。
大夏鎮(zhèn)夜司號稱地星之上,僅次于兩大頂尖組織的變異勢力,從來都沒有人敢小覷。
只是在這些年來,鎮(zhèn)夜司在年輕一輩的培養(yǎng)上,似乎落后了眾神會和日月盟一大截,讓不少組織都是暗自偷笑。
尤其是這一屆異能在賽,大夏鎮(zhèn)夜司居然派了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家伙來參賽,讓得很多人都在心中感慨鎮(zhèn)夜司真是世風日下。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正是那個表面修為只有裂境的金烏,才是大夏鎮(zhèn)夜司之中最妖孽,也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個。
一個金烏,就已經(jīng)將天都秘境鬧得雞飛狗跳天翻地覆,而這還只是一個半步融境的下位者而已。
單以修為而論的話,先前各方天才更關(guān)注的,無疑是玄冥和焱神這兩個達到融境后期的天才。
如今林玄突破到融境大圓滿,雖然只是一個小段位的突破,卻讓大夏鎮(zhèn)夜司的整體實力提升了一大截。
不少天才都在心中想著,若是這個時候那個大廈金烏在這里的話,配合著林玄這個融境大圓滿的天才,未必就沒有一線生機。
只可惜金烏雖強,卻并不能及時趕到。
林玄雖強,卻終究力有窮時。
莫說是這眾神會和日月盟這么多的天才了,就算只是蘭斯和布萊恩這兩大天才中的任何一個出手,就能壓制住林玄了。
所以蘭斯和布萊恩雖然有些驚嘆林玄的實力,但他們卻依舊胸有成竹。
今日的局勢,始終掌控在兩大頂尖組織的手中。
滋滋滋……
林玄祭出的雷霆電鉆,確實是收到了極其不錯的效果,將其中一枚葉片分身給肆虐得枯萎,打開了東北角的一個缺口。
而董焱的火焰槍也不甘落后,一朵巨大的火焰升騰而起,又一枚草葉分身被焚燒殆盡,可見他本命之火的強橫。
至于蕭逐流,則是護在了陸晴愁的身旁,防備著一切可能發(fā)生的情況。
畢竟陸晴愁只有融境中期的修為,若是沒有人保護的話,都不用那些天才出手,巨靈草就能輕松將她給收拾了。
唰!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就在蕭逐流護著陸晴愁朝東北方向突圍時,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陡然傳來,讓得二人臉色一變。
原來是一枚草葉分身極為刁鉆地出現(xiàn)在了陸晴愁的身后,讓得一直心存戒備的蕭逐流都有些猝不及防。
好在蕭逐流殺手心性,反應和速度都是極快,當即拉著陸晴愁轉(zhuǎn)了一個半圈。
在避過那草葉分身偷襲的同時,他自己則是一掌拍向了那草葉分身。
砰!
巨大的力道,讓蕭逐流有些把持不住,身形蹬蹬蹬連退了三四步,連帶著陸晴愁都被他拉了一個踉蹌。
蕭逐流終究只有融境后期的修為,又不像董焱那樣擅長肉身力量,這種真刀真槍的正面戰(zhàn)斗,將他的短板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此時此刻,林玄和董焱都在前邊開路,無暇顧及他們二位,所以保護陸晴愁的責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蕭逐流的身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蕭逐流突然心有所感,將目光陡然轉(zhuǎn)到了某一個方向。
這一看之下,他的臉色倏然大變。
“春水,小心!”
當蕭逐流口中這一道大喝聲發(fā)出之后,他右手用力,再次將陸晴愁拉扯了起來,這樣的反應,讓人嘆為觀止。
咻!
與此同時,一道破風聲倏然傳出,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東西從剛才陸晴愁所在之地一掠而過,驚出蕭逐流一身冷汗。
“那是什么?”
蕭逐流心有余悸,待得他定神看去,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枚近乎透明的飛針。
這枚飛針極其細小,又是呈半透明之狀,凡夫俗子用肉眼看幾乎不可能察覺。
也就是蕭逐流擅使飛刀,對于某些偷襲的感應極其敏銳。
否則剛才那一下,陸晴愁的身上就得多出一個血窟窿。
看到這枚透明飛針的第一時間,蕭逐流就有所猜測,肯定是某個在外圍觀戰(zhàn)的天才出手了,簡直卑鄙無恥。
“嗯?”
可就在此時,蕭逐流的身形再次一顫。
因為就在他略有些愣神的當口,那枚透明飛針竟然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彎,再次朝著陸晴愁的小腿飆射而去。
“這……這是……精神念力?!”
不得不說跟秦陽相處久了,蕭逐流對精神念師已經(jīng)有了一個極為直觀的了解,這一刻他瞬間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精神念師控制的精神念力,那枚飛針絕對不可能在一擊不中之后,在空中轉(zhuǎn)彎再一次發(fā)出攻擊。
而在外圍那些各方天才陣營之中,有且只有一個人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那就是眾神會第一天才:庫爾蘭斯!
蕭逐流沒有想到以庫爾蘭斯的身份,竟然會做出暗施偷襲這樣的卑鄙之事,而且攻擊的目標還是他們這邊實力最弱的陸晴愁。
可是現(xiàn)在想這些無疑已經(jīng)沒有意義,在那枚透明飛針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彎的時候,蕭逐流就知道要糟。
噗!
再下一刻,首先是一道輕響聲傳出。
然后陸晴愁的右邊小腿,就飆射出一朵血花,很明顯是被蘭斯控制的透明飛針給射中了。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得陸晴愁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龐,都痛苦得有些扭曲了,身形更是一個趔趄,單膝跪倒在地。
而原本以為那枚飛針在刺中陸晴愁之后,會從小腿另外一側(cè)鉆出來的蕭逐流,下一刻眼神就變得更加陰沉了。
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到穿腿而過的飛針,既然如此,那枚由蘭斯控制的飛針,顯然已經(jīng)留在了陸晴愁的右邊小腿之中。
此時此刻,陸晴愁正在遭受極大的痛苦,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落將下來,身形更是不停地顫抖。
陸晴愁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枚透明飛針在刺進自己的右邊小腿皮肉之后,赫然是釘在了小腿的腿骨之上。
這是真正的附骨之針,可想而知那到底有多痛苦。
如此痛入骨髓的痛苦肆虐,讓陸晴愁根本就動彈不得,整個身形都差一點伏在地上,劇烈地顫抖著。
“隱殺,怎么回事?”
突然發(fā)現(xiàn)身后二人沒有跟上來的林玄,終于轉(zhuǎn)過頭來,在看到后邊的情形時,臉色極度陰沉地問了出來。
同樣打開一個缺口的董焱,轉(zhuǎn)過頭來的臉上也有些疑惑,目光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陸晴愁。
“是蘭斯,他用精神念力控制飛針刺傷了春水!”
蕭逐流說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見得他伸手扶住陸晴愁,卻無論如何止不住后者顫抖的身形,一顆心已是沉入谷底。
“可惡!”
“卑鄙!”
一連兩道怒罵聲分別從林玄和董焱的口中傳出,他們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外圍某個家伙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
只是這個時候的蘭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對于鎮(zhèn)夜司二人的憤怒目光,幾乎是視而不見。
因為那道雷暴之力被搶走,蘭斯一直以來都極欲將林玄殺之而后快,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既然已經(jīng)站在了這里,那蘭斯無論如何不可能看著大夏鎮(zhèn)夜司幾人突圍而走,所以他出手了。
而且他一出手,針對的就是鎮(zhèn)夜司陣營之中實力最弱,而且好像受傷不輕的陸晴愁,他相信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出其不意的偷襲,配合著融境巔峰的精神念力,蘭斯一擊奏效,他知道大局已定了。
以大夏鎮(zhèn)夜司那有些可笑的意氣用事,蘭斯也相信玄冥等人不會拋下陸晴愁。
這四個大夏天才,也一定會同生共死。
旁邊的布萊恩也忍不住側(cè)頭看了蘭斯一眼,其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忌憚。
這個眾神會的家伙,果然不愧是跟自己齊名的頂尖妖孽,單單是這一手隱形飛針攻擊,就不是他能做得到的。
不過布萊恩也有屬于自己的本事,他可是精通空間之力的天才,有些手段施展出來,同樣會讓蘭斯大吃一驚。
不說這邊諸多天才的幸災樂禍,大夏鎮(zhèn)夜司這邊已然是一片愁云慘霧。
這對他們的局勢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現(xiàn)在的他們,不僅是處于巨靈草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而且外圍那些天才也沒有袖手旁觀,隨時都在準備著出手阻攔。
尤其是那個庫爾蘭斯,一手精神念力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
以前的他們,在看到秦陽施展精神念力,將一眾敵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的時候,自然都是心情愉悅。
可是當這樣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時,他們才清楚地意識到,一名融境層次的精神念師,在對戰(zhàn)之時,對戰(zhàn)斗力的加持到底有多大?
陸晴愁雖然只有融境中期,又受了內(nèi)傷,但她終究是大夏鎮(zhèn)夜司有數(shù)的天才人物,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可能一招就落敗。
只可惜那蘭斯太過卑鄙,精神念力的無形無跡,再配合那透明到幾不可見的飛針,直接就讓鎮(zhèn)夜司幾人的計劃搞流產(chǎn)了。
而且蘭斯還耍了一些陰毒的小手段。
就是讓那枚飛針留在了陸晴愁的小腿之內(nèi),扎在了她的腿骨之上,目的自然是讓其持續(xù)痛苦,不能行動。
既然雙方已經(jīng)結(jié)仇,那蘭斯就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更不會有什么憐香惜玉的想法,他就是想要將鎮(zhèn)夜司所有人全部留在這里。
這邊林玄已經(jīng)是撩起了陸晴愁的褲腿,找到了那個小小的針孔,卻有些束手無策。
蘭斯的飛針極其細小,剛才那抹血花雖然濺射得鮮艷,但這個時候飛針卻已經(jīng)不見蹤跡。
如果想要將飛針拔出來,那就得剜去陸晴愁小腿上的一大片皮肉,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想必蘭斯肯定一直都用精神念力控制著那枚飛針,到時候他們想要拔掉飛針的話,勢必會在陸晴愁的腿骨之上,展開一場拉鋸戰(zhàn)。
這樣的痛苦,單單是想想都覺得可怕異常了。
他們?nèi)齻€大男人,根本就下不去這個手。
唰唰唰……
更讓他們雪上加霜的是,趁著陸晴愁小腿重傷的當口,那巨靈草卻沒有閑著,一陣稀唰之聲傳出,幾片草葉分身已經(jīng)是悄然襲來。
“你們……你們聽我說,我……我恐怕是走不了了,你們不能再管我,趕緊找機會走!”
陸晴愁強忍著小腿之中傳來的劇痛,顫抖著聲音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卻讓旁邊三人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說什么屁話?”
董焱是個極其火爆的性子,哪怕是面對一個美女,他這個時候心情煩躁之下,也不由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將一枚巨大的葉片給逼退。
“不可能!”
蕭逐流人狠話不多,僅僅是三個字就表達了自己心中的堅定,手中的飛刀若隱若現(xiàn),眼眸之中滿是決絕。
反倒是林玄并沒有說話,但他的行動卻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一枚草葉分身上,盡是雷霆電光。
“玄冥,你是隊長,你應該很清楚咱們目前的處境!”
陸晴愁將目光轉(zhuǎn)到林玄身上,聽得她說道:“為了我一個必死之人,而將你們?nèi)说男悦钌希@沒有必要!”
“死一個人,總比死四個人好,你說對不對?”
陸晴愁臉上的痛苦越來越濃郁,咬牙說道:“你們脫險之后,盡快找到金烏,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給我報仇!”
說話的同時,陸晴愁的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一道年輕男人的身影。
шωш★Tтka n★C 〇 極度痛苦之下,她的嘴角邊上,竟然還微微揚了揚。
雖然那個男人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情意有過回應,但陸晴愁并不介意。
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難道必須得要對方也喜歡自己嗎?
“這家伙,說自己有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到到來,陸晴愁哂然一笑,這突然之間轉(zhuǎn)換的口氣,讓得旁邊三人都是心生擔憂。
因為此刻陸晴愁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他們隱隱間似乎猜到了陸晴愁的打算。
可是大家雖然才剛剛組隊幾個月,但相互之間已經(jīng)結(jié)下了生死之交,早就已經(jīng)是可以將后背交給對方的信任之人了。
他們心中清楚地知道陸晴愁說得沒錯,如果真的想要帶著一個重傷之人突圍,最后的結(jié)果一定會是讓四人全部陷在這里。
可讓他們就這樣拋下陸晴愁,他們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來做這樣的決定?
他們清楚地知道,一旦陸晴愁落入蘭斯等人的手中,恐怕連死都會變成一種奢望。
更何況陸晴愁還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女人。
她落到那些卑鄙無恥的家伙手中,將會遭到何等的羞辱?
“玄冥,你怎么不說話?”
脾氣最為暴躁的董焱,此刻眼眸一片血紅,當他沒有聽到林玄的回應時,忍不住粗聲粗氣地質(zhì)問了一句。
顯然這個時候的董焱,處于一個極為特殊的狀態(tài)。
或許再有一丁點的刺激,他就會陷入那種狂暴狀態(tài),未必再能控制自己。
“反正我就一句話,你想走就自己走,我是肯定不會走的!”
不待林玄回答,董焱又自顧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讓得旁邊的蕭逐流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進入天都秘境之后,這是他們跟林玄第一次相遇,同時也是第一次并肩作戰(zhàn)。
除此之外,雙方的交情也就僅限于在度假村的聯(lián)手抗敵了。
而董焱、蕭逐流和陸晴愁三人,在進入天都秘境之后,卻是無數(shù)次默契合作,情感也在多次的戰(zhàn)斗之中迅速升溫。
所以說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無疑要更好,林玄這個名義上的隊長,他們并不是太過了解,也不太清楚這位的心性。
所謂患難見真情,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心性。
先前董焱的蕭逐流都接連表態(tài),只有林玄一言不發(fā),這似乎已經(jīng)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好在這個時候林玄還沒有做出什么獨自突圍的動作,要不然董焱都要破口大罵了。
“好了焱神,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就按我說的辦!”
就在這個時候,陸晴愁的聲音再次傳來。
顯然她是看到局勢危急,多耽擱一刻,就會多消耗幾分同伴的力量。
“你閉嘴,我……”
唰!
董焱正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tài)之中,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他再一次大罵出聲,但下一刻卻是戛然而止。
因為一道聲音傳出之后,幾人目光轉(zhuǎn)過,赫然是看到陸晴愁強忍著小腿的劇涌,拔出了腰間那柄長劍,然后搭在了自己的肩頭。
“春水,你干什么?”
這一次林玄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他的口氣極為低沉,心底深處隱隱間已經(jīng)猜到這個女人想做什么,這讓他的心情極度惡劣。
“你們?nèi)羰遣蛔撸椰F(xiàn)在就死在你們面前!”
陸晴愁的臉上除了痛苦之外,還有一抹決絕。
而她手中長劍極其鋒利,已經(jīng)在她雪白的脖頸之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春水,不要沖動!”
蕭逐流有些手足無措,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做什么動作好,只能是口中出聲相勸。
“我只數(shù)三個數(shù)!”
陸晴愁沒有半點理會三人的焦急,聽得她輕聲開口道:“三……二……”
“我們走!”
當陸晴愁最后一個數(shù)字眼看就要發(fā)出,其握著劍柄的手指也緊了緊的時候,林玄終于沉喝出聲,讓得旁邊的董焱怒目而視。
哪怕董焱知道林玄做出這個決定有多艱難,哪怕他知道這是最正確也是最明智的決定,他還是覺得憋屈之極。
這也是他們進入天都秘境之后,遇到的最大絕境。
甚至在董焱心中,這比當初被索亞姆糾集近百眾神會天才,堵在火鷹峽谷入口的那一次,還要兇險得多。
兩大頂尖組織的第一天才,聯(lián)手對付大夏鎮(zhèn)夜司,這是一種榮幸,也是一種絕望。
但不管如何,他們?nèi)硕际遣豢赡苎郾牨牽粗懬绯钭载囟赖摹?
所以他們固然是憋屈,卻還是在下一刻跟在林玄的身后,朝著東北方向再一次怒沖而去。
而這一次的陸晴愁身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個人保護,讓得那巨靈草本體,都似乎散發(fā)出一種興奮之意。
再下一刻,巨靈草一邊用草葉分身的葉片去對付三大鎮(zhèn)夜司天才,而另外一枚葉片,則是已經(jīng)朝著陸晴愁悄然襲去。
看到這一幕,董焱又有些想要回去幫助陸晴愁的沖動,但這也僅僅是奢望而已。
一來另外的草葉分身已經(jīng)纏住了董焱,讓得他根本騰不出手去相助陸晴愁;
再則心底深處的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不僅救不了陸晴愁,還會將自己給搭進去。
董焱固然不怕死,但他卻是害怕自己死得沒有價值,死得窩囊。
更何況看陸晴愁的絕決,一旦他回頭,恐怕會瞬間用鋒利的長劍抹過自己脖子,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在這樣的情況下,跟著林玄突圍,或許已經(jīng)是唯一的一條路,也是最正確的一條路。
對于一個人類女人,巨靈草自然沒有什么憐憫之心。
而眼看就要嘗到這個人類變異者美味的血肉,它顯得愈發(fā)興奮起來。
小腿腿骨上釘了一根透明飛針的陸晴愁,幾乎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自然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她腦海之中滿是某個家伙的身影,心想那家伙要是聽到自己身死的消息,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心難過?
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陡然傳出,讓得正在突圍的林玄三人,都是忍不住回過頭來,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
這一看之下,三人盡皆目瞪口呆。
因為他們赫然看到陸晴愁的身旁,多了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赫然是那個日月盟第一天才布萊恩。
此刻布萊恩手中握著一柄大刀,剛好削過那枚攻擊陸晴愁的草葉分身,然后草葉分身就應聲斷為了兩截。
布萊恩可是貨真價實的融境大圓滿天才,而且突破到這個段位的時間,無比林玄更久。
再加上布萊恩精通空間之力,是號稱地星變異界年輕一輩雙子星之一的絕世妖孽,這一次的出手,無疑是恰到好處。
他手中這柄大刀也不是凡品,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C級禁器的頂峰,鋒利的刀鋒劃過,又豈是巨靈草一片分身能承受得起的?
可是林玄董焱他們百思不得其解,那些家伙不是個個都袖手旁觀,想要看著自己被巨靈草給擊敗甚至是擊殺嗎?
尤其是除開林玄的董焱三人,當初在鑫山之頂,還親眼看到過布萊恩是如何被金烏搞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的。
所以他們都能想到,布萊恩對金烏恨之入骨,恨屋及烏之下,肯定對大夏鎮(zhèn)夜司其他幾個天才,也是極其不待見的。
沒想到在如此千鈞一發(fā)之際,竟然是布萊恩出手救了陸晴愁一命,這中間透發(fā)著一抹極度的古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想將春水擒為人質(zhì),引誘金烏自投羅網(wǎng)!”
林玄無疑是場中最為冷靜的一個人,此刻沉吟片刻之后,臉色很不好看,道出了一個事實。
董焱和蕭逐流的反應也很快,雖然心中憤怒,卻不得不承認林玄的這個解釋,或許才是唯一的答案。
要不然以布萊恩對大夏鎮(zhèn)夜司的恨意,怎么可能主動出手救一個大夏鎮(zhèn)夜司的天才呢?
“或許,他們的目的還不止于此!”
林玄臉色愈發(fā)陰沉,見得他看了一眼那邊臉上帶著淡淡微笑的蘭斯,又道:“我們?nèi)齻€,多半也是他們的人質(zhì)目標!”
“哼,真要到了最后關(guān)頭,臨死我也得拉兩個眾神會天才墊背!”
董焱火爆脾氣上來,沒有半點懼意。
而他的目光,已經(jīng)在打打量著前方的那些眾神會天才,想著拉誰墊背才能賺個夠本。
“金烏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若是他在的話,咱們肯定不會如此憋屈!”
董焱腦海之中冒出一個身影,口氣有些惆悵,又有些遺憾,顯然是想到了秦陽無數(shù)次的力挽狂瀾。
似乎只要那個家伙一來,所有一切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從來沒有任何一次意外。
無數(shù)次他們都認為到了絕境,可只要秦陽出現(xiàn),就能極為輕松地反敗為勝,反而將那些敵人搞得灰頭土臉。
只可惜董焱現(xiàn)在都不知道秦陽到底在不在這迷羅森林之中,畢竟他們找了這么多天,都沒有得到秦陽的半點消息。
“或許……他不出現(xiàn)更好!”
林玄卻一直保持著清醒和冷靜,聽得他這話,百忙之中的董焱和蕭逐流,都是臉色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想啊,蘭斯和布萊恩這兩大心高氣傲的天才,就是因為金烏的威脅,這才選擇了聯(lián)合,咱們幾個,不過是被順手收拾的小蝦米而已。”
林玄并不介意貶低自己的身份,而他口中所說,或許才是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就算自己搶了蘭斯的雷暴之力,就算自己已經(jīng)突破到融境大圓滿,或許在那個眾神會第一天才的眼中,也根本不算太大的威脅吧?
可是這一路走來,林玄聽到那些關(guān)于大夏金烏的傳言后,卻早已經(jīng)猜到了蘭斯和布萊恩的心境。
尤其是當金烏在鑫山之頂,憑一己之力,將日月盟天才布萊恩打得顏面盡失后,兩大天才的心境,一定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一個半步融境的大夏天才金烏,竟然可以力扛融境大圓滿的布萊恩,甚至還能占據(jù)一定的上風?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甚至是一個神跡了。
要不是那枚B級防御禁器的玉佩,說不定布萊恩已經(jīng)莫名其妙慘死在鑫山之頂了。
如此驚人的戰(zhàn)斗力,如此恐怖的潛力天賦,讓林玄有理由相信,這一定能讓蘭斯和布萊恩產(chǎn)生一種極大的危機感。
“聽你們說,金烏還沒有突破到融境初期,我想這也是蘭斯和布萊恩如此迫切聯(lián)手的真正原因!”
林玄據(jù)理分析,聽得他說道:“將一個潛力驚人的金烏,扼殺在突破融境之前,這樣才能永絕后患。”
“所以你們想,若是這個時候金烏出現(xiàn)在這里,他固然是戰(zhàn)斗力驚人,可能是蘭斯和布萊恩聯(lián)手之敵嗎?”
林玄侃侃說道:“這也是我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假以時日,以金烏的天賦,一定能突破到融境,甚至可能很快就達到融境大圓滿!”
林玄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異光,繼續(xù)說道:“你們想,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就憑這些眾神會和日月盟的家伙,還能對金烏造成半點威脅嗎?”
“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金烏還活著,今日之仇,來日咱們必有機會報回來!”
林玄看了一眼后方,然后說道:“現(xiàn)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些家伙太過卑鄙無恥,連讓春水自絕都做不到,再以她為餌,引金烏前來。”
“我想以金烏的性子,一旦得知春水落入敵人之手,無論他有沒有突破到融境初期,恐怕都會立即趕來,那樣可就真的中了他們的奸計了!”
聽得林玄這連續(xù)的幾番話,董焱他們雖然明知道這位所說很有道理,卻如鯁在喉,憋屈得不行。
鐺!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響聲傳將出來。
待得幾人循聲看去時,赫然發(fā)現(xiàn)一柄長劍已經(jīng)是朝著遠處飛了出去,最后斜插在了泥地之中。
原來在林玄分析問題的時候,那邊的陸晴愁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東西,當即就要揮動手中長劍,割斷自己的咽喉要害。
她萬分不想成為這些可惡家伙的人質(zhì),到時候若是真的將金烏引來,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那個男人。
無論陸晴愁對秦陽多有信心,但那位終究還沒有突破到融境,真能是兩大頂尖天才,再加上這么多兩大組織天才的對手嗎?
更何況到時候陸晴愁成為人質(zhì),必然會讓秦陽投鼠忌器。
面對兩大頂尖妖孽,但凡有一點點的分心,恐怕都會成為極大的破綻。
所以陸晴愁當機立斷,第一時間就想自絕而死,斷了蘭斯和布萊恩的某些念想,這也算是為秦陽做的最后一點事情。
沒想到布萊恩的反應如此之快,更像是早就知道陸晴愁想要做什么似的,第一時間就揮動大刀,將后者手中的長劍給磕飛了。
而且這還沒完,在磕飛陸晴愁手中長劍之后,他赫然是抬起右腳,狠狠一腳踹在了這個大夏天才的小腹之上。
噗!
“噗嗤!”
當一道輕響聲傳出之后,陸晴愁遭此重擊,一口殷紅的鮮血狂噴而出,看得那邊的三個大夏天才目眥盡裂。
今日之局勢,對于大夏四大天才來說,無疑是惡劣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