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處據點。

李無常看著哼哼唧唧的眾人，笑道：“怎么樣，有沒有一種極速修煉的感覺？”

這幾天李無常帶著大家神出鬼沒，砍死了近二十個六品以上的好手，也斬殺了不少小嘍啰，不過最近一次卻碰上埋伏，有幾個土匪高手在李無常一伙人作案時突然殺出，打亂了李無常等人的節湊，李無常見勢子不對，立馬呼叫扯呼。

肥熊、聶全、謝長昊都受了嚴重的傷，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點輕傷。

“差點陰溝里翻船，愣少，我看那幫土匪意識到了我們這個悶棍小隊的存在，有意針對我們呢。”趙遜皺皺眉頭。

“愣少，不能就這么算了啊，今天對付我們的那個灰衣人擺明是故意陰在暗處，專門等著咱們上門。”肥熊狠狠道。

肥熊、聶全和謝長昊都是被一個中年灰衣人所傷，一記刀風掃過，肥熊等三人當場就吐血，差點死于非命，姜明倫和趙遜馬上去抵擋灰衣人，誰知道又殺出幾個高手，曹浩和翟長平迎上去硬拼，但是力有未逮，紛紛被打傷。

當時情況非常危急。

還好李無常陰在灰衣人身后給他來了一記破金式，這才堪堪緩住幾個土匪高手追殺的勢子，讓肥熊等人撿回一條小命。

姜明倫心有余悸，道：“我看那個灰衣人的武功不比以前那個疤臉殺手弱，甚至猶有過之，我猜他定是天羅幫那個什么聶甲。”

李無常的破金式，姜明倫是最了解的，威力最為剛猛，灰衣人在防備不足的情況下僅憑護體真氣硬吃一記破金式而沒有受傷，并且還有反擊之力，足見灰衣人的厲害。

他們聽段龍分析過，天羅幫帶隊的有可能是聶晉的四大手下之一。

天羅幫主聶晉不僅自身武功極高，其手下還有四大高手，以聶甲聶已聶丙聶丁稱呼，據說每個人的武功都相當不俗。

李無常嘆道：“我偷襲得手之后，他反手一刀差點把我劈吐血，疤臉殺手可沒那個能耐，今天大家能夠全身而退算是幸運了。”

大規模的戰斗已經持續了好幾天，都是全城混戰，目前，雙方的死傷都過兩千了，城里每條街每個巷子都有大量的尸體，血腥味和尸臭味沖天，每每休戰，都要放上一把火將尸體全部燒掉，偶爾還會引發大火。

雙方的支援還在繼續，但是力度都不大了，朝廷一方是從北地郡抽調人手，而漢水幫和天羅幫則是從河東據點抽調。

情況頗為怪異，目前雙方各占半城，都有幾個集結點。

再拼幾天的話，整個馮翊城都會被鮮血染紅。

王太守和段龍過來了，說是看望李無常等人的傷勢，另外還有事相商。

李無常會武功一事，段龍早就知道了，而王太守卻是剛剛知道，他唬了一跳，直說李無常文武雙全實乃大才，李無常自然是謙虛一番，之后又拜托王太守別到處宣揚。

王太守和段龍知道李無常可能有苦衷，都表示不會亂說。

“今天陰你們的的確是天羅幫的聶甲，一個八品初階的高手。”段龍帶來了一個消息。

眾人聽李無常道來，心中同時一震。

還真是一個八品初階的高手。

李無常搖搖頭，苦笑道：“漢水幫和天羅幫都是專門產高手的嗎？我記得在牛毛山上的時候，那幾個大幫派的領頭人也就六品，手下卻有上千人，而城里的土匪也就二千左右，六品高手卻層出不窮，祝長龍那一伙手下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有個八品，奶奶個熊。”

段龍笑道：“六品以上走出去確實能拉一個小幫派，不過漢水幫和天羅幫底蘊深厚，非一般小幫派所能比擬，而且他們擺明了要造反，自然會多派出一些高手，說實話，如果他們不是在河東壓力大，馮翊城早破了，說起來還真多虧了馮忠義派他兒子馮樟去河東牽制。”

李無常聽到馮樟這個名字，沉默不語，想起了和馮松的恩怨。

王太守嘆道：“本官當官也有些年頭了，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土匪竟然來到城里和官兵對峙，就好像在野外打攻防戰一般。”

段龍苦笑道：“不光王大人沒見識過，段某也沒見過，若在平野作戰，我們早就贏了，偏偏是這種街頭小規模巷戰，既不能列陣，又發揮不出什么好的戰術，所以高手的作用就越發的明顯，若不是李爵爺你們這幾天宰了十幾個六品高手，我們已經處在下風了。”

李無常問道：“那依段侍衛所見，再打下去，咱們能贏嗎？”

段龍嘆了一口氣，道：“北地郡剛來過一批支援，接下來的支援還要等一陣子，而兩大匪幫在河東壓力大，估計往馮翊支援的力度也不會很大，所以接下來這幾天就看雙方在城里剩下的人了，如果能撐過幾天，鎮壓亂民的部隊就會來支援，到時候就好說了。”

王太守雙目亮起，道：“亂民真能鎮壓下去嗎？”

這個問題他最關心，畢竟他是馮翊郡太守，馮翊的軍隊和段龍帶過來人大部分去鎮壓亂民了，那才是大頭，一定不能讓勢子蔓延起來。

兵莊作亂，后果非同小可，若有個領導人，那伙老兵集結起來戰斗力非同一般土匪，可能會把整個馮翊都吞掉。

民亂初起，王太守第一時間派去大部隊鎮壓，可惜部隊損失慘重，收效甚微，若不是段龍調遣大部隊過去鎮壓，說不定馮翊已經全面崩潰了。

而且，就是因為大部隊都去鎮壓亂民了，這才給了兩大匪幫打入城內的機會。

段龍點點頭，道：“我的人不久之前傳來消息，說勢頭已經穩住了，不久之后應該會派些人來支援城里，只是不會很多，不過現在咱們和土匪勢均力敵，如果有一些支援的話，那么一切都不一樣了。”

王太守笑了笑，眉頭展開，顯得頗為高興。

李無常皺眉道：“咱們知道，匪幫也知道，若他們加大攻勢，一舉擊潰我們，那該如何是好呀，到時候他們站穩了腳跟，咱們就算有小規模的支援怕是也沒多大用吧？”

段龍笑道：“所以今趟就是找王大人和李爵爺商量，來辦一件大事。”

眾人一愣。

這個時候還能辦什么大事？

段龍雙目散發出精光，道：“到了這個境地，雙方都是拼一股熱血，匪幫想憑借高手多一點一舉打垮我們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想明天加大攻勢，和祝長龍決一死戰，到時候李爵爺和姜小哥還有趙小哥就陰在旁邊，找機會刺殺祝長龍，只要祝長龍身死或者受重傷，他們必定軍心不穩。”

李無常苦笑道：“老兄，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三個了吧，那個祝長龍本身就是絕頂高手，和你段老哥不相上下，而且他身邊還有不少高手，更有聶甲那等狂徒，我怕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雖然滿城皆戰，但是主要對抗還是段龍加王太守對抗祝長龍，雙方手下都有不少高手，往往會殺得天昏地暗，直至一方遁逃為止，而勝者也不會貿然追擊，怕中埋伏。

若祝長龍真有那么好刺殺的話，李無常早就去干了。

據了解，那個聶甲也曾趁著大戰正激烈的時候找機會刺殺過段龍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段龍狠狠道：“兩大匪幫既然已經知道我們過些日子就會有援兵，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會穩打穩扎，等待救援，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明天我和王太守將所有的精銳都集結起來，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就不信了，一幫子土匪竟然可以壓著官兵打。”

頓了頓，續道：“我會故意逼祝長龍決戰，來一場精英戰，他肯定求之不得……李爵爺，那時候你們的機會就來了。”

李無常苦笑道：“我明知道段老兄你說的有些不靠譜，不過還是有些動心，那就如你所說吧，我也拼上一把。”

段龍道：“戰爭有時候就是賭博，不可能每件事都那么靠譜，事實上，我也沒辦法，雖然看上去勢均力敵，但是我們的損失明顯比他們大，再這么下去我們說不定等不到救援就已經撐不住了，還不如趁早搏一把。”

第二天也如同前幾日一般，天蒙蒙亮，廝殺聲就四起。

李無常和趙遜及姜明倫穿好普通士兵的服裝，將臉涂黑，吩咐翟長平：“長平，你和浩子就好好守著肥熊他們幾個療傷，萬一勢頭不對就直接從西門溜，不用等我們三個。”

曹浩愕然道：“愣少，我們還能拼呢。”

翟長平等人也表示要去和土匪決一死戰，就連肥熊這個平時頗為怕死的人也要去戰斗。

李無常擺擺手，嘆道：“這幾天大家都拼了命，我都看在眼里，也算是為朝廷盡了自己的一份力了，沒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是看不起你們幾個，只是……唉，高手太多了，我怕照顧不過來，我們三個沒事的，留下小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實話，被聶甲偷襲了一次，李無常至今還心有余悸。

肥熊嘆道：“也好，反正銀兩也到手了……愣少，萬一事情不對頭，你們一定要溜啊，你們若出了事，鄭大娘和小茹姑娘肯定會扒了我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