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羽，你怎麼樣？”
片刻後，冷冰蝶見凌羽久久不語，回頭時才發現凌羽面如金紙，眼中神色暗淡，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凌羽勉強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異常燥痛，渾身無力，竟然連話都沒能說出來。
苦笑著搖了搖頭，就向冷冰蝶遞去一道回過頭去的目光。
“凌羽…”
這一刻，冷冰蝶的淚水再次滑落。
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病毒已經被清除了大半，身體中的殘留雖然不是很多，可凌羽若是停下就將功虧一簣。
可……
看著凌羽此時的模樣，她的心異常疼痛。
一雙粉嫩的雙手再次攥拳，她心中不斷暗恨，自己剛纔爲什麼那麼大意？
悲傷中，冷冰蝶就向蘇雪兒遞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她不敢再看凌羽的模樣，只能求助蘇雪兒，如果凌羽真的承受不住的話……
說不得，也只能打斷這次治療了。
蘇雪兒的目光雖然一直盯在冷冰蝶身上，卻在冷冰蝶喊出問話的時候，就發現凌羽的變化。
可一邊是苦苦支撐的凌羽，一邊是面臨生死的冷冰蝶，她直感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凌羽將冷冰蝶的一切想法看在眼中，雖然他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卻也能夠感受到，只差那麼一絲，就能將冷冰蝶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他不能放棄！
順著冷冰蝶說話的方向，向蘇雪兒搖了搖頭，就再次加大對異能量的輸出。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身體已經不支，隨時可能昏迷處於身體的自我保護，或者油盡燈枯而猝死。
而冷冰蝶體內的病毒，也只剩下雙腳血管中少量的一些，他不能停下來。
異能量再次加速輸出，凌羽頓時有種被抽乾的感覺。
虛弱、昏噩、暈眩等負面感覺，頓時侵襲了凌羽的身心。
他的眼中頓時充滿血絲，身上血肉也是肉眼可見的乾裂起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生命即將枯竭的癥狀。
“就差雙腳了，我能堅持下去，堅持下去！”
凌羽不斷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可一雙眼皮卻不斷耷拉下來，心中咆哮著自己不能倒下，狠狠地在舌尖咬了一口。
疼痛和血腥味出現的同時，也讓凌羽清醒了不少，只是異能量輸出卻有些力不從心。
“最後一隻腳，喪屍病毒就剩下一點點了，我不能前功盡棄，我不能讓蝶兒死，不能！”
凌羽的雙眼已經睜不開了，可他仍舊不肯放棄，感受著冷冰蝶左腳剩下的一點喪屍病毒，他恨不得用幾十年壽命，來換取一些異能量。
凌羽喉嚨突然一甜，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了上來。
他很清楚，這是因爲他現在過度虛弱，加上急火攻心所致。
他拼命想要將這口鮮血咽回去，可嘗試了幾次，他都用不出一丁點力量，只能任由這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凌羽！”
可能是鮮血濺到冷冰蝶身上，也可能冷冰蝶回頭發現他噴血的事情，驚呼聲從她口中傳出。
凌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他現在連眨眨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如果冷冰蝶一心要閃開，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不能讓她有機會脫離治療！”
這是凌羽心中最後的想法，驟然間狠了狠心，連凌羽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哪裡來的異能量，驟然侵襲進冷冰蝶的身體中。
而他，卻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意識。
“凌羽！”
冷冰蝶左肩後面的衣服可是撕開的，凌羽鮮血噴到她肩上的感覺，讓她感受得很清楚，剛纔的喊聲也只是擔憂。
可當她回頭的瞬間，卻感覺到一大股淨化能量侵入體內，將最後一絲病毒驅逐。
然而，入目所見，卻是凌羽渾身蒼白乾裂，瘦骨嶙峋，看不到一絲生機的身軀，正在緩緩向後倒下。
“不！凌羽，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兩行清淚再次打溼了冷冰蝶的臉龐，連忙將凌羽攬進懷裡，順著凌羽倒下的方向跪倒在地。
“羽哥！”
蘇雪兒同時驚叫一聲，立刻就撲了過來。
跟冷冰蝶不同，冷冰蝶的心早就亂了，而她雖然擔心，卻第一時間觀察凌羽是否還有生機。
撲到凌羽身前，立刻就將小手放到凌羽胸前，心跳雖然異常微弱，卻還沒有斷絕，呼吸雖然若有若無，卻沒有完全停止。
“冷姐姐，你先別哭，羽哥還沒死，我們該怎麼救他？該怎麼救他？”
蘇雪兒的焦急絲毫不在冷冰蝶之下，可她年紀太小，又是大家小姐出身，對這種救急的事情可謂是毫無所知。
“沒死？”
冷冰蝶突然擡起頭來，甚至都不敢去撫摸凌羽的心口和呼吸，目光立刻凝視剛剛扔出儲物空間的食物。
猛然揮手，一道無形的裂縫出現在食物上空。
在武碩跟韓國飛驚駭的目光中，猶如小山一般的食物，驟然向空中漂浮起來，然後從同一個位置融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兩人目瞪口呆的對視一眼，同時看出對方眼中的驚駭。
不得不說，凌羽一行人中，還真沒有易於之輩。
凌羽成爲異能者之前，就能夠斬殺舔食者，蘇雪兒的巔峰戰力雖然一般，可斬殺普通喪屍的手段，連他們都感到驚駭。
而這位看似只是被凌羽呵護的漂亮女孩，竟然也擁有這種詭異的能力。
難怪凌羽等人從不攜帶任何事物，還從來不擔心事物的事情，有這麼一位移動倉庫在，他根本就不用去擔憂事物的事情。
至於唯一看似沒有戰鬥力的蘇卿楓，在凌羽等人的襯托中，他們也認爲應該有什麼特殊手段。
只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蘇卿楓正低頭沉默地站在一旁。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凌羽和冷冰蝶身上，根本沒人發現，蘇卿楓的眼中已經佈滿血絲。
跟凌羽認識後接觸的一幕幕，不斷在蘇卿楓腦海中回放。
想到曾說過要反過來保護凌羽的誓言，想到一直受到凌羽等人的照顧，現在竟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羽和冷冰蝶在生死邊緣徘徊，他就有種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衝動。
“爲什麼我這麼弱？爲什麼我一點都幫不了他們？”
蘇卿楓口中不斷喃喃著這句話，可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丹田中的異能量，正在因爲他此時的情緒，正在緩慢地增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