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聽他說到此處,心中氣惱更甚,如果不是林云從中攪局,導致他摔下天梯,修為受損,他又怎么會上不去劍閣三層?
他恨恨地一揮手,道:“我不是來跟你爭這個的!”
他說著,轉過身,向那坐在椅子上的八個老頭中,年紀最大的一個看過去,說道:“師祖,萬法大會既然是要推舉首領,那么對人品的要求,是否也在其中?”
那老頭頷首道:“這個自然,我天子孫兒的人品,我也是知道的!”
天子笑道:“那么,師祖,倘若有人罵名在外,為師門所不容,又是否有資格參加萬法大會呢?”
那老頭兒的眼目豁然睜大,道:“自然不行!”
這一下情勢急轉直下,天子看著林云臉上那種驚怒交加的表情,目光中先閃過了一絲得意,緊接著笑道:“怎么樣,佛門敗類,你還有什么面子在這里繼續待下去?”
林云怒道:“旁人潑給我的臟水,這事情早已經解釋清楚了,無需跟你這等人在此重新贅述!”
天子冷笑道:“什么旁人潑的臟水,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你必然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林云心中驚怒交加,但他身上背著佛門敗類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無法反駁,一時竟一口氣噎在胸口,說不出話來,天子愈發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向那老者道:“師祖,既然如此,徒孫敢請您老人家來主持主持公道……”
那老者聞言,微微抬目,看了一眼林云,那雙眼中沒有什么情緒,就似乎是在看一個死人。
林云被他這一眼看得心浮氣躁,忽然想到,自己若是這樣下去,別說是去的萬法大會的魁首,只怕是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事情想來是不能多想,若是想得太多,只怕是要入魔,這道理林云未必不懂,只是這時候,他心里滿滿的都是憤懣,越想越是偏激,再抬頭時,一雙眼睛不覺變成了赤色,如同地獄魔屠一般,惡狠狠地瞪著天子和那老頭兒。
“我說了,這件事情和我,本身沒有關系!”林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若是不問青紅皂白,一定要如此說來……”
天子得意道:“師祖,你看,倘若是個正常的人,有哪里會這么容易就入魔了?”
那老頭也微微頷首,顯然對他說的話,也是十分認同。
林云眸中閃過一抹赤色。
“你們這些人,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之徒罷了……對于這件事情的真相,你們又知道幾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目中流露出一絲絕望的恨意,同時,一股強大的氣場也是從他周身散發而出,讓他身邊的圣天機都忍不住后退幾步。
圣天機見勢不妙,上前一步,拉住了林云的衣袖。
“林公子……”
他剛剛說了一個名字,林云就向他轉過頭來,那雙血紅的眼睛,竟讓他也不寒而栗,松開了手。
“你們看看,若是說此人并沒有入魔,我可不信!”天子得意洋洋地大聲說道,看著眼前的林云,目中飛快地略過了一絲畏懼。
這個人身上的氣場,竟然已經強大到了他都不敢強行攖其鋒芒的地步,究竟是長進了多少?
他懶得想那么多,反正只要躲在別人后面,不要受到影響,不管現場會變成什么樣,他都不在意,最好,林云還能在這個時候傷到什么人,讓他永遠都沒有機會再進入萬法大會。
他心里這樣想著,就看圣天機咬咬牙,兩步過去,擋在了林云前面。
“林公子,林兄!”圣天機喝道,“醒來!”
一聲錚然轟鳴在二人之間猛地爆裂開來,圣天機連退兩步,震驚之色頓顯,他方才那一吼,用上了自己所休息的一門神通,乃是用元神之力震蕩人的靈魂,卻不料,林云的識海金殿,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包裹在其中了一樣,他發財所發出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突破這種禁制,也更沒有辦法喚醒林云。
天子更得意了幾分,林云向前沒有走一步,他眼中的得意之色就越發明顯。
“你來呀!”他笑呵呵地喊道,“你這樣一個懦夫,佛門敗類,真的以為我會怕你?別做夢了!”
林云怒吼一聲,聲音中也同樣帶了一門頗具震懾之力的神通,夾雜著山的厚重,風的震蕩,在這么一間大廳之中來回盤旋,震得人頭皮發麻。
圣天機向后退了一步,擋開了聲音的攻擊,目光中閃過一絲晦澀光芒。
如果今天攔不住林云,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他不無悚然地想道。
正在此時,一道笛聲忽然傳來,穿云裂石之中帶著錚然之意,足以讓人在一瞬之間就醒過來。
隨著這笛聲,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從門外飄然而至,落在林云面前,手中長笛舉起,放在唇邊嗚咽吹動,又是一陣穿云裂石之聲。
林云抱著腦袋,咆哮著蹲了下去。隨著他的咆哮之聲漸弱,那笛聲也漸漸柔婉了下來,從對立漸漸變成了安撫,等到他終于平靜下來,眼中血色漸去,重新清明起來,才看出那個白衣執笛的女子,原來就是南海圣女。
“多謝相助。”林云誠心說道。剛才的事情,他雖然受到控制,卻不代表他沒有記憶。對于在關鍵時刻組織了自己釀成大錯的南海圣女,林云難免也生出一絲好感來。
天子沉下臉來,看著南海圣女,道:“你來干什么?”
南海圣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清亮如水的眸子里一片淡然。
“我救他,是我的事情。”她淡淡說道,“更何況,用這種方法來搶奪勝利,你不覺得可恥么?”
“可恥?”天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勝利這種東西,不會看你前面經歷了什么,只會在意你最后做了什么!現在是我說了算,你最好快快離開,我看在三派的關系上,不會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