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一句,燭光之下,那天龍寺弟子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偏偏又不敢反駁,只能聽著對方的話,暗暗咬牙。
兜帽人間她面色鐵青,不肯說話,咯咯笑道:“所以啊,識時務者為俊杰,你們這些窮途末路的末流之人,也就配得上做一些末流之事了。”
天龍寺那名弟子微微低著頭,全身上下都因為強忍著心中憤怒而隱隱有些顫抖。
那兜帽人卻全然不當一回事,笑道:“你們這些人,倘若是能夠按照我們的要求,將事情辦好了,自然是有賞的,可就怕有些人,豬油蒙了心,不知道該做什么……”
他看著天龍寺那一個個面色鐵青的人,不覺心中更是大為暢快,繼續道:“至于名聲,呵呵呵呵,天龍寺自從玄慈圓寂、玄苦閉死關之后,出了一個佛門敗類,早就已經沒有什么名聲可言了!更別跟我們提什么地位!”
他兜帽下射出兩道冰冷的視線來,向著他們的方向,淡淡道:“倘若是你們知趣的,聽從號令,還好些,倘若是有人不識時務,定要給自己惹麻煩……那我極樂宗,也就不對你們這些禪宗的廢物手軟了。”
他這番話說完,在場的幾個極樂宗的人,都紛紛笑了起來,那聲音有些粗糲,有些尖細,令人聞之悚然,根本就不似人聲!
天龍寺的弟子們則一個個都低下了頭,面帶不忿,卻不敢再多說話了。
“現在,你們要做的事情,自己心里都清楚了吧?”那兜帽人擺足了威風,終于吩咐道,“別讓我說第二次!”
……
“你說什么?!”恢復中的林云突然聽到無生帶來的這個消息,大驚之下,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臉震驚道:“圍困南海一派?”
“對。”無生面上也帶著幾分無奈,“我觀察了一下,大多都是天龍寺的禪宗,其中還有幾個極樂宗的人,禪宗的人不需要擔心,只是極樂宗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神通后期的高手,單憑南海一派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突破。”
“他們想干什么?”林云心中有些發冷,轉目看向無生,忍不住道,“圍困南海一派,還是在這種地方,難道他們自己就不知道,要是壞了事,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
“暗中還有幾股潛伏的力量,十分強大,很可能是不朽境的高手。”無生的聲音更嚴厲了幾分,沉聲說道:“現在不是讓你去逞英雄的時候!”
“自在門同南海一派的關系,唇亡齒寒。”林云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冷意,說道:“極樂宗這么做,基本上就是為了讓南海一派也歸順他們……這樣一來,我密宗自在門,在佛門中可說孤立無援。”
“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做什么。”無生同樣憤怒,可也同樣無能為力,說道:“小師弟,這不是你一人之力能解決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林云來回踱步,低聲道,“我今天務必去南海一派,這既是一個大的劫難,也會成為我們的一個機會。”
他說著,腳下運起扶風訣,人影只微微一晃,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與此同時,南海一派中。
一個女弟子從空中樓閣上飄然而下,落在湖心亭中。南海圣女正站在湖心亭吹笛,聽她落地,笛聲短短一頓,道:“發現什么了?”
“那些賊子真不要臉!”女弟子怒道,“一個個藏頭縮尾,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還不是因為圣女你笛聲卓絕,他們怕你,才想出這種辦法來,躲在暗處,就想偷襲!”
季凌兒微微一皺眉頭,并不戳破她話中氣惱的成分,只是淡淡道:“他們自然有他們的打算,你也別想得太多,去盯著,只要有什么動靜,就來告訴我。”
“是!”女弟子點頭去了,南海圣女就站在那亭中,遠遠看著水面上的波紋,那面紗之下的面龐上,卻忽然閃過了一絲無奈。
“凌兒,這件事情,你怎么看?”一個柔婉聲音從她身后傳來,季凌兒回頭一看,卻是妙心長老。
“長老。”她盈盈行禮,低聲道:“這件事情,恐怕也不是針對著我們看,而是針對這那個人來的。”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妙心長老淡淡說道,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幾分無奈來,“只是現在……”
“長老不要憂慮。”季凌兒低聲道,“有這件事情出來,我倒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她正說著,林云便已經來到了南海一派的大門前。門外不知被什么東西畫了一條線,血紅色中隱隱透著一絲腥臭,線外還寫了幾個字:“過線者死!”
林云盯著那條線看了一會兒,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來,向里走去,他身上披著那不見得太好用的隱身衣,實則更不忌憚真的被看見了行蹤,走過那條線之后,便縱身而起,越過了院墻,直接落在院中。
然而,不等他往前走,就覺得周圍的那股腥臭味道,似乎在一瞬之間更充足了起來!
林云心中暗驚,屏息凝神向四周望去,冥冥之中卻聽得一聲虎吼,緊接著,一道勁風向他的方向吹了過來!
林云猛地向前邁了一步,就聽見“劃拉”一聲脆響,墻上竟猛地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只猛獸的利爪就從墻縫里捅了進來,險險地貼著他的肩膀過去了。
林云心中悚然一驚,更顧不上其他的,向前擠不沖了出去,卻聽身后一陣陣虎吼震天,一只黑虎妖竟驀地向他的方向追了過來。
好端端的怎么會有黑虎妖在此?林云心中驟然一愣,待要回頭望去,卻見那張臉上露出幾分冰冷的殺意,一雙琥珀似的眼睛緊緊追著自己,追了過來。
林云又有何畏懼,一道鎮山印打出,便聽得那老虎咆哮一聲,竟暫時也沒有了什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