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異吾這一番斯殺,頓時便驚動了這顆星辰上的強勢存在,當然皆是火目獼猴一族勢力。逃離的猴羣四下逃散,又是數量衆多,很快便傳到了各大勢力家族耳中。於是日後尚未落下,便有四道遁光聯袂而來。
遁光之中,現出四位頗有威嚴的中年漢子,這火目獼猴一族,主要分爲四大家族,現在來此的這四位中年人便是來自四大家族,雖然不是家主,卻是代表家主而來。
這四人見到如此場景,也是暗暗驚駭,他們本以爲只是小打小鬧,過來喝斥幾句也就罷了,畢竟本性擺在這裡,猴羣之間鬥毆也是斯空見慣之事,一個家族內部尚是派系林立,更莫說不同家族之間了。只是他們沒料到眼前卻是這麼大一婁子,雖然數目只有數十,但放在這些小輩中間,是從未有過的。
這四大家族分爲金、馬、巴、焦,勢力幾乎相當,共尊梅山小聖爲老祖,加上這位老祖,四大家族已有四代,金異吾則是第四代,而這四人比金異吾長了一輩,乃是家族第三代的精英子弟。
這四人之前已是接到風聲,現在見此場景,雖然心情各自稍稍不同,但面色卻是憤怒之極,因爲在場被打死的弟子中,四大家族皆有。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巴家來人忍不住暴喝,原來這些屍體當中,其中一具正是他親生兒子的,“徹查,必須徹查,便是捅到老祖那裡,也要將此畜生正*法!”
金家漢子亦是驚努不已:“此事我必將如實稟報家主,相信家主明斷一切,自會與大家一個交代。”
這漢子說完便要離去,不料卻被那巴家來人攔住,“你們金家的犯下如此殺孽,還想就此脫身。”
金家漢子不禁一怔,於是怒道:“你待怎樣?”
“嘿嘿,你與我留下,要你金家家主來領人!”
“放肆!”金家之人不禁大怒,心中對金異吾又是深恨幾分,“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拘禁我,便是你巴家家主來此,也不會如此說話!”
眼見這四人便要翻臉,一旁馬、焦兩家急忙開口將二人勸住,莫要傷了和氣,萬一被老祖知道,責罰下來,四大家族皆難擔當。
這姓巴漢子氣憤不過,便是冷言冷語道:“我也不待你們金家交代,我自己去尋那孽畜,若是尋著,便是一棒打死!”
金家漢子嘿嘿冷笑:“那孽畜雖然是庶出,但他爹爹是金堅犴,他現在更是在慈航仙子門下守護山門,你若有膽,直接打殺便是。”
其餘三人聽了皆是一驚,那金堅犴雖然天生護短,脾氣暴躁,也不至於怕他,但慈航仙子這遵大神他們是絕對不敢惹得,莫說他們,便是火目獼猴一脈老祖梅山小聖,也不敢輕易惹她,若是慈航仙子也護起短來,那便徹底沒了報仇的希望。
暫且不說四人各自散去,單說方道明帶了金異吾一路飛遁,直奔金家族地。待得月華高掛,便是到了一處山林。山間幽靜之處,座落著一處規模宏大的莊園。
“仙長請稍待,小子這就去請家父前來相見。”
金異吾一聲稍待,自己落下雲頭,幾個縱躍之間,便是稍稍進了莊園,不需盞茶功夫,就又是回來,其父金堅犴正隨在其身後。
金堅犴見到方道明與黑熊精,先是一驚,然後便是笑臉迎了上來,雙方見禮之後,便是笑道:“原來果真是道長法駕光臨,剛纔這孽子來尋我,還以爲是誆騙於我,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方道明道了一聲不敢,只說慈航仙子吩咐金異吾與黑熊精隨其身邊遊歷,又是聽聞上清天境威名,所以慕名前來。金異吾亦是說道自己心甘情願跟在方道明身邊遊歷修行,學了厲害道法,心性亦是成熟許多。
金堅犴不禁差異,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但現在居然對方道明俯首貼耳,莫非這道人真有如此本領。他金堅犴在火目獼猴一族雖然只是三代弟子,但一身武藝道法是出類拔粹,甚至勝過許多二代長老,而且交友廣闊,方能請動三眼真君如此人物,所以一向是眼高於頂,先前在慈航仙子出遇到方道明,本是不以爲然,只是礙於慈航仙子面子,方纔不得已答應,但內心深處,對方道明至今還是懷疑態度。
金堅犴對金異吾這個兒子亦是不禁另眼相看,這兒子對他而言雖是庶出,但一向喜愛,雖然這份喜愛深藏於心,但一旦打聽到了他身陷普陀島,便是立刻邀上三眼真君,爲子求於慈航仙子,所以此番見到金異吾回來,亦是心情兩樣。
雙方見禮之後,金異吾便是說出方道明來意:“方道長來此,只爲拜會我火目獼猴一族老祖,孩兒知道父親大人在老祖座下很有地位,還請父親代爲引薦。”
金堅犴自然料不到方道明來此是如此目的,心中不免一驚,“金某知道孽子跟隨道長,無論是修行,還是心性,皆是頗有長進,金某感激不盡,但若是道長想借此拜見我族老祖,那金某便要思量思量,道長是否另有目的的,還請道長不要隱瞞。”
方道明笑道:“貧道也不瞞你,貧道聽聞鴻君老祖座下諸位先天純陽老祖中,以上清天境通天大聖的劍道修爲最高,而貴族老祖梅山小聖乃是通天大聖座下得意弟子,貧道也是修煉劍道出身,想拜見通天大聖,請教劍術之道,所以貧道想請梅山小聖代爲引薦與通天大聖,不知金先生願否?”
金堅犴不禁一怔,他沒料到眼前這道人如此狂妄,居然想與通天大聖請教劍術之道,通天大聖是什麼人,坐鎮一方的純陽老祖,哪是那般容易說見便見的。
金堅犴暗笑一聲,便是說道:“道長所求,金某本該全力成全,無奈金某人微言輕,莫說將先生引薦於家族老祖,便是想要見上老祖一面,也是極難,還請道長恕罪金某無能爲力。”
方道明神念一轉,也不過多糾纏,只是說道:“既然金先生如此說法,貧道也不強求,金先生可否告知貧道貴祖上梅山先生隱居何處,貧道自己去尋。”
金堅犴終於有些不耐,“家祖隱居之地,非一般人能夠知道,金某身爲火目獼猴一族子弟,若是隨便透露,那便是死罪,道長還是請回吧。”
方道明暗道一聲可惜,便對金異吾道:“當年慈航仙子將你託付於我,今日你已回到家族之地,是願意留下,還是願意隨貧道繼續去遊歷星空?你若留下,我也不強求,慈航仙子那裡,便由貧道去說。”
金堅犴一聽便是心喜,他自然願意自己兒子留在身邊,既然方道明願意去與慈航仙子處交代,那是再好不過。但金異吾卻是猶豫,只是沉吟片刻,便是說道:“小子願繼續留在道長身邊,學習道法,遊歷星空,還請道長不要拋棄小子。”
金異吾的回答,叫方道明與金堅犴皆是驚訝。前者對這猢猻的映像稍有改觀,暗忖是否用心教導於他,在這方星空也留下一脈道明宗的傳承。而後者卻是驚訝方道明的來歷,這道人究竟有如何魔力,能叫自己這個野性難馴的兒子心甘情願追隨。
方道明笑道:“既然你願意跟隨貧道,那便與貧一同去吧,你父親礙於家族限制,不能引薦,那我們便自己去尋好了。”
金堅犴陡然一驚,他沒料到方道明不是如他之言離去,而是自己要去尋梅山小聖,於是急忙喝道:“道長且慢!道長似乎不願聽金某所言,但是祖上一向深居簡出,道長貿然前去,若是惹惱了我家老祖,責怪下來,金某也是擔當不起的。”
方道明嘿然笑道:“金先生誤會了,貧道並未叫你擔當,貧道是自行尋找,與你,與你們金家都沒有任何關係,又何來擔當一說。”
這金堅犴不禁暗怒,在這火目獼猴一族,他也是不可一世的人物,若非爲了自己這個兒子,纔不會與方道明如此刮噪,“道長若是如此說法,還請留下金某的孩兒,莫叫他也牽連其中。”
“金先生這話卻是奇了,金異吾剛纔說得明明白白,心甘情願追隨貧道,何來叫我留下一說。更何況,現在就算他留下,你也護不住他。”
“此話怎講?”
金異吾卻是臉色變了幾下,方纔將先前發威打殺同族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可將金堅犴氣得七竅生煙,幾乎暈厥。
“孽子!你惹下大禍了!快快束手就擒,與我去家主那裡請罪!”
金異吾面露掙扎之色,最後還是堅定:“爹爹,我金異吾受你精血養育之恩,之前每每闖禍也是你竭力迴護,但此等恩情,並不表示我可以任人凌辱,我娘可以任人辱罵,孩兒不能維護孃親名聲,便是枉活這世間,不如直接死了。現在我闖下大禍,生是我的造化,死是我技不如人,但若再聞得半句辱我欺我,一樣打殺,誰若不服,便打到他服!”
金堅犴聽了自家兒子的豪言壯語,心中震驚,無以復加,更是不知一時該如何回答,就又聞得金異吾繼續說道:“爹爹,今日孩兒所言,你不支持,我也不怨你,只求你莫要阻攔於我,否則孩兒煞威棒下,一樣不會留情。還有,方道長乃一方高人,絕非你能比肩,望爹爹不要失了禮數,埋下禍患。”
金異吾言盡於此,也不管自己老爹心情,便對方道明說道:“仙長,你帶我走吧,小子誠心追隨於你,雖死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