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云浪中心體育館里只是零零星星地有幾個人影在晃動,沒有往日的吵鬧,沒有往日的嬉戲,反而到處飄蕩著緊張嚴肅和沉悶的氣味。
巔峰隊的隊員們都在沉默,都在反思,那么懸殊的差距,他們和小東莞隊的這場對戰(zhàn)到底還有什么繼續(xù)下去的意義。
凌瀟把籃球隨便地在**亂彈,精神恍惚地仿佛丟了魂魄。許祁的雙手更是抱著籃球除了有氣無力的投籃,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楊波就站在籃子下面,接住一個籃球給隊友們?nèi)右粋€,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渾濁不清……巔峰隊的訓練有史以來,第一次這么死氣沉沉,一點兒也不像他們球隊的平日的風格。
半晌過后,歐教練讓郝助理從辦公室里出來,把隊員們?nèi)冀羞M了會議室。
短暫的小吵之后,會議室很快就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只有一個個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想到下午就又要和那個可惡的小東莞隊見面了,隊員們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們的心情。
歐教練坐在會議桌的最前面,放眼環(huán)視了一下隊員們,看著隊員們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也能夠理解。畢竟巔峰隊自建隊以來,還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慘重的失敗。即便是在澄河市,那也都是歐教練請來的陪練,都是點到為止的結(jié)果。況且前天,巔峰隊還是在自家門口輸了比賽,當著所有父老鄉(xiāng)親的面兒,101比79打敗而歸,慘不忍睹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想一想當時的場面,廣東小東莞隊火力全開,絲毫沒有因為巔峰隊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心慈手軟。王興華的速度依舊犀利,陳靖宇的中投仍然無解,謝曉東屢屢在底線造成傷害,張海森頻頻用身體抵潰許祁的防守,而張浩然更是想要把籃筐扣碎!
對于這樣的一群對手,巔峰隊第一次成為了旁觀者,就像曾經(jīng)與巔峰隊打過比賽的球隊一樣,傻傻地看著小東莞各種進球,而他們卻無能為力。瞪著眼睛成為了觀眾,成為了過客,甚至差點兒就成為了和這場比賽沒有關(guān)系的人。
但即便如此,場邊的觀眾還是在默默地支持著巔峰隊,面對無力回天的凌瀟,無濟于事的許祁和黔驢技窮的云克,他們沒有怨言,沒有斥責,雖然也沒有鼓勵和吶喊,但是,云海市的父老鄉(xiāng)親用行動告訴巔峰隊的孩子們,大家還是給予了他們厚重的希望。
觀眾席上無人離席,直到比賽結(jié)束的哨音響起,觀眾席上仍然還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但是退卻的,是剛開始的那股熱情和激情。
被冷水撲滅的大火,奄奄一息,觀眾們只是默默地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巔峰隊打不進籃球反過來卻被小東莞隊打進。如此反反復復,如出一轍的上演,巔峰隊的隊員們真的不忍心再和球迷們對視一眼,因為球迷們眼里執(zhí)著的信念讓隊員們于心不忍,可是這場比賽,他們真的無能為力。
菜鳥和職業(yè)高手之間的對決,結(jié)局或許早已注定,“重在參與”是給菜鳥們最好的勸慰。
……
“好了!大家都精神一點兒!”
會議室里安靜許久之后,歐教練干咳一聲,打破了沉默。隊員們聞聲紛紛抬起頭,靠在椅背上看向歐教練,但是他
們的眼睛里還是一種昏昏欲睡的迷醉。
歐教練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大家不要泄氣,比賽已經(jīng)是兩天前的事情了。這兩天大家都沒好好訓練,我能體會到大家的心情。可是……就算我們注定是要輸球,那我們至少也必須得把第二場堅持完。因為……這次賽制是三局兩勝。”
凌瀟聽著歐教練的話,無聊地從抽屜里抽出了那沓賽前齊會長特意為他們提供的資料。隨手翻過幾頁之后,突然凌瀟的臉色大變。之后歐教練說的話凌瀟一句也沒聽進去,反而是被他心中那一絲忽隱忽現(xiàn)的希望牽扯著把手里的資料又重頭到尾看了一遍。
“啪!”
凌瀟看到了興起之處,竟不由自主的拍案而起。會議室里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不明所以地看向凌瀟。只見,此時凌瀟的神情突變,儼然已經(jīng)顯露出來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怎么了?”歐教練急忙問道。
凌瀟看著歐教練緩緩地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隨即把手中的資料呈現(xiàn)到他的面前,說:“我……咳咳,兄弟們先不要氣餒,也許,剩下的兩場比賽,我們有反身的可能了。”
話音一落,會議室里先是一陣冰冷的沉默,隨即許祁一揮手,不耐煩地嘟囔道:“別開玩笑了!咱們和小東莞隊的實力你那天又不是沒看到。”
“我看到了!”凌瀟理直氣壯地說,“但是,我們看到的,都只是他們光輝的一面,而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另一面。”
“另一面?”大家異口同聲。
“對。”凌瀟說著把手里的資料隨便翻到介紹陳靖宇的那一頁,指著文字的前幾行說:“你們看。前天的那場比賽,這個黃毛兒小子在中距離打進了無數(shù)個球兒,所以,我們都被他驚艷的表現(xiàn)給震猛了。”
提起黃毛兒,云克的感觸最深。現(xiàn)在雖然距離他和陳靖宇對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兩天時間,可是當他聽到凌瀟口中的“黃”字時,不由的還是有點反胃,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這種顏色過敏了,條件反射,他一聽到帶“黃”字的東西就想吐。
“我知道,那家伙的中投太TM無語了,怎么投怎么有,二加一都TM能投進去,我就服了。”云克一邊控制著自己,一邊還在為陳靖宇無敵中投而感到后怕。
可是緊接著,凌瀟放在資料上的手指突然又下滑了幾行,凌然地說:“是!他的中投卻是厲害,正是他的中投搶眼了,所以我們忽略了這一點。” щшш●тt kΛn●C〇
說著,凌瀟的手指在資料山的幾個字上劃拉起來,“那個景嘉老師,當初特意給咱們強調(diào)了小東莞隊里每個人的致命缺點……而我們比賽的那天,卻偏偏忽略了他們所有人的致命點,反而在對手的長處硬碰硬,這樣的結(jié)果,再加上經(jīng)驗和心態(tài)的影響,咱們必輸無疑。”
跟隨著凌瀟的話語,許祁突然回想起了那天在場上被裁判警告的場面……
凌瀟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夠趕緊從抽屜里隨手拿出資料,擺到桌子上細細地琢磨起來。凌瀟的話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都恍然大悟地看著資料上一行行醒目的標注,很快,他們的臉上漸漸都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對呀……嘖嘖,那天我怎么就忘了把這個小黃毛兒給堵到三分線外面吶!哎呀
!真糊涂。”云克無比忍著地重新審視了一下陳靖宇的資料,一拍腦門兒,嘖嘖后悔。
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茅塞頓開,每個人都盯著與他們自己對位的對手,臉上的喜悅越發(fā)明顯。
“嗨呀!這個張海森也不怎么樣嘛!出手速度慢,找準時機帽他一個還不是小菜啊!”許祁臉上的不耐煩消散的無影無蹤,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道。
賈文凱也后知后覺地說:“這個小東東……我和云克一樣,把他逼出去不就行啦!反正底線就那么個地兒……”
巔峰隊漸漸緩了過來,隊員們就像在沙漠深處即將自暴自棄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壺綠洲……與死神擦肩而的刺激在這一刻反而讓他們興奮起來。
歐教練在隊員們交流的時候也細心的把資料重新瀏覽了一遍,隨后他還是忐忑地抬起頭,對隊員們說:“你們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很興奮呢!”
“是呀!”許祁終于恢復了往日的活潑,他揮舞著手里的資料說,“我們跟他們比,也不是那么一群徹底的菜鳥兒嘛!”
“噗嗤……”郝助理好像永遠都是一顆平常心,在大家失落的時候他情緒沒有低落,在大家看到希望的時候他也沒有太過激動,只是捂嘴噴笑了一聲,看著許祁說:“那你是一只半徹底的菜鳥啦?!哈哈!”
“暈……”許祁閉上嘴巴躺回到背椅上,眼里閃爍著亮光,臉上滿是對下午比賽的期待。
……
與此同時,在一所賓館里……
“草。這是什么破地方,一點兒值得玩兒的東西都沒有。”張浩然無聊地靠在床上,手里拿著遙控器有一會兒沒一會兒的亂按。
房間里坐滿了小東莞隊的隊員們,陳靖宇就坐在張浩然的床頭,他倚在枕頭上同樣失望地埋怨:“早知道,就不讓教練帶咱們來著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光是名字聽著這么浪漫,其實,P都沒有。還這么小……難怪咱們在地圖上面找不到。”
“真是個鬼地方!什么浪漫的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真TM扯淡,趕緊把下午的打完,趕緊回家!”王興華一拍大腿,顯得煩躁起來。
張海森看了王興華一樣,緩緩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說:“哎……說起這個什么巔峰隊,真是一個會叫不會打的爛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弱的隊伍。”
“是呀!虧他們還是什么山西省的冠軍球隊,讓我看,毛兒用沒有!真不敢想象這個省的其他隊伍還有什么存在的價值。”謝曉東剛說了一般,突然又想起來,趕緊續(xù)道:“對了,他們打的還是個什么‘同省四市’的籃聯(lián)賽……這個省還真是會咋呼呢!一個市和市之間的比賽都叫的這么響亮,難怪那天就連巔峰隊進個球場都那樣……嘖嘖。”
小東莞隊的隊員們對這個原本很憧憬的云海市大失所望,心情直接跌落到了谷底。就連唯一讓他們抱有一絲樂趣希望的籃球比賽,還打得那么無聊。
不過,這些都只是兩天前的記憶了。今天下午,對于這兩天同樣都沒有好好訓練過的巔峰隊和小東莞隊的命運來說,不知道是小東莞隊能乘勝追擊,一舉拿下比賽;還是巔峰隊奮力反擊,把他們和小東莞隊拉回到同一起跑線上,把比賽拉近搶三之戰(zhà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