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冷大小姐才是我的主子!
紅袖鳥也不鳥冷青竹,更不把她的話放在眼里,冷青瑤又不是她的主子,也就算不上什么以下犯上,站在她的角度,保護小姐才是她的天職。
冷青竹的面部微微有些波動,但很快恢復如常,身形一閃,攔在紅袖面前,側眸瞟了眼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對發生的一切都充耳不聞的冷沁嵐。
冷大小姐?她才是冷大小姐!一個傻乎乎的啞巴哪里配?
“識時務者為俊杰,跟著我,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收回目光,冷青竹呈絕對的優越感對紅袖道。
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到,也是給在場的所有人以警告。
說完,冷青竹又側頭,對一旁的冷沁嵐笑笑,笑的無比溫柔親切。
看吧,這就是個廢物,不論說什么,她都不知道,看到別人笑就以為對自己好,就算把她引到死路,她也會對著你傻笑。
記得四年前送往白云觀時,冷沁嵐病弱的像根即將枯萎的草,都以為她會死在白云觀,不想一轉四年,雖然還是聾啞,但人養的倒是挺精神,孤零零一個人送走,回來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奴婢拿她真當冷大小姐侍奉!
“不,我們都是清荷道長帶大的孩子,唯清荷道長之命是從。”紅袖對冷青竹的邀請根本不買賬,搬出清荷道長這個擋箭牌,堅決跟冷家的其他人劃清界限。
“清荷道長不是早已仙逝?”冷青竹問。
“但道長的遺命在,道長臨終要我們侍奉小姐勿有二心,冷大小姐便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主子。”紅袖的態度很堅決,連同紫菱的那一份也一起做了聲明,不給冷青竹一絲顏面。
“死人還能左右了活著的人?”冷青竹笑笑,掩飾自己的怒意。
“人在做天在看,誰是主子就是主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紅袖的話中暗有所指,冷青竹也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懂。
冷大小姐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家小姐,包括這鎮國公府也是她家小姐的!
“錯了,誰爭取到就是誰的,誰站在那個位置誰就是主子。機會今日我給過你了,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冷青竹道。
紅袖的身手她親眼見識過了,身邊要是有這樣的人在,對她來說是如虎添翼,比一個咋咋呼呼的冷青瑤有用多了。
冷沁嵐站在一邊,聽著冷青竹毫不避嫌的挖她的墻角有些疲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小姐,你累了嗎?奴婢陪你回去休息。”紅袖繞過冷青竹,朝冷沁嵐走去。
“你再想想吧,今日之事就當你初進國公府,不懂事,我會在我爹娘跟前為你說幾句好話,但照此下去,以后你可不會再這么走運。”冷青竹轉身,對陪同冷沁嵐遠去的紅袖高聲道。
作為冷大小姐,寬恕的美德在她身上得到很好的表現,她就是要讓全府上下既敬她又怕她。
但顯然,紅袖既不敬她亦不怕她,頭也不回的跟冷沁嵐一起離去。
“姐姐,你真打算饒過那個賤婢?”
眾人散去之后,冷青瑤再也忍不住,跟在冷青竹身邊很不甘心的道。
“看她的造化了。”冷青竹一邊往回走,一邊面無表情的道。
讓青瑤受點委屈,能收買個可用的奴婢也很值得,若是那個奴婢不知好歹……
“要是我才不會給那個賤婢什么機會!”冷青瑤恨恨的道,當著那么下人的面摔她,真夠丟臉!
“你跟她打了一回,總該知道點底了吧?”冷青竹瞥了眼冷青瑤,問。
“那個賤婢功力確實在我之上,至少在武力四級。”冷青瑤很不情愿的道,“姐姐,我知道你想為自己日后嫁給皇長孫鋪路,這次的委屈我就忍了,以后你多照顧點妹妹就是。”
見冷青瑤還算識相,冷青竹滿意的點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坐上平王世子妃的位置,到時候我又身為昭王世子妃,咱們姐妹一同共享富貴,光宗耀祖,做天下最矚目的女子。”
“昭王世子是皇長孫,肯定是未來的皇上,到時候姐姐就是皇后娘娘,無人能及。”冷青瑤興奮的道。
“先去看看爹那邊安排的怎么樣吧。”冷青竹倒是很淡定,寵辱不驚一般。
沒到手的東西說什么都還早,她唯有一步步為自己鋪路,打下扎實的根基。首先……就得保證她那敗家老爹不要把她們這些當女兒的給賠了,這次有冷沁嵐擋刀,下一次呢?
返回小院的冷沁嵐改變主意,不再去想冷老太爺,跟著紫菱紅袖一起收拾住處。
這個院子偏僻是偏僻,陽光很好,收拾一下再在院子里開出塊地種上些藥草什么,也挺不錯。
畢竟是那么大的一個鎮國公府,就算再差也比普通百姓好太多。
“小姐,小姐……”
大概兩刻鐘后,紫菱在冷沁嵐身邊輕輕的叫著。
“嗯?”懶洋洋的睜開眼,冷沁嵐就看到紫菱一張凝重的臉。
“小姐,我剛去跟府里的管家收拾院子的東西,正巧拐到冷二爺的大夫人那里,聽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紅袖好奇的湊過來。
找管家不會經過大夫人的屋,這個“正巧”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不過冷沁嵐不會多說什么,屏氣聆聽,注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么問題,道,“什么事?”
“馮千香四年前就把國公爺二夫人的墳給挖了!”紫菱道。
馮千香就是冷二爺的大夫人,在回鎮國公府之前,他們就已經掌握了冷二爺一家的基本信息。
“什么?!”紅袖一臉驚詫,沒緩過神。
挖死人的墳可是大不道,還別說挖的是自家親戚,更別說,挖的是她家小姐親娘的墳!
真是沒有再比這件事大的了!
“怎么回事?”冷沁嵐沉聲問。
雖然她來自另外的世界,跟這里的一切都毫無關系,可是冷勃遠的二夫人是她這具身體原主的親生母親,若是沒有二夫人生下原主,她也不會占據了這具身體。
不管怎么說,她現在替“她”活著,就要承載她的身世。
想到那個素未謀面,在“她”剛出生就去世的“娘”,冷沁嵐的心里莫名一痛,她知道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感情,也讓她想到了她的媽媽。
“我見馮千香正跟冷青竹一起看一個箱子,里面放著不少珍寶,說是留給冷青竹的嫁妝,還說要不是她四年前從夫人的墳里翻出來,這些東西還埋在黑窟窿的地下,陪著……”
紫菱的話適時打住。
不用她說下去,冷沁嵐也知道從馮千香嘴里吐不出好話。
“馮千香真把夫人的墳給挖了?”
紅袖相信,馮千香絕對是罪不可恕了!
再看自家小姐,面無表情,雙目微瞇,掩起眸底的寒意。
“你倆在這兒盯著,我去看看。”冷沁嵐緩緩起身。
“是。”紫菱與紅袖齊聲回答。
悄無聲息的離開國公府,冷沁嵐徑直來到位于臨安城外南山處的冷家祖墳,說是祖墳,其實也是冷勃遠在朝中立足之后才在臨安城外圈了一片地方,冷勃遠的爺爺輩是第一個葬在此地的冷家先人。
冷家有規矩,妾室是不能入宗墳的,死后只能葬在宗墳外圍,雖然也是冷家祖墳的地盤,卻不能與夫合葬。
冷沁嵐站在墓碑前,看著這座孤零零的墳頭,“她”就是她這一世的娘,冷勃遠的二夫人葉雪,之前她也來拜見過這個娘,卻沒發覺這個墳早已被人挖開過。
不過,紫菱聽說那是四年前的事,時間久了,跡象還是會被遮掩,而她也從沒想到過這一點,遺落下蛛絲馬跡也正常不過。
俯身,冷沁嵐仔細的觀察,撥開上面一層雜草,與周圍對比,果然有二次翻掩的痕跡,畢竟十六年前埋得土與四年前是不同的。
馮千香,盜挖了我娘的墳,我還有理由輕饒了你?
直身,冷沁嵐立于野風中,對著墓碑上葉雪二字,行注目禮,雙眸旋動,如兩把旋轉的冰刀。
身后,風聲異動。
冷沁嵐冰眸一閃,俯腰揪起一把草,旋身后揚,輕飄飄的雜草葉子像是一枚枚飛箭四散射去。
青灰色的身影躍起避開,翻了幾個跟頭落至冷沁嵐面前。
瞥了眼來人,冷沁嵐毫無意外,那眼神分明在說,就知道是你!否則——
她也不會這么“光明正大”的出手,而且出的這般輕。
“屬下參見小姐!”席思凱規規矩矩的站定,拱手道。
“有什么棘手的買賣了?”冷沁嵐問。
“買賣倒是不算棘手,就是不知道該不該應,怎么應。”席思凱道,“有人通過莊家線人給紫霄宮送了帖子,要我們追查楚王。”
“哦?”冷沁嵐微微一笑,“想請紫霄宮辦事的是平王府,對不對?”
“沒錯,正是。”席思凱點點頭。
“告訴他們,不夠格。”冷沁嵐一口回絕。
就算是她從小皇子的事件中加了把柴,讓平王誤會上洛辰楓,樂得瞧皇子皇孫的爭爭斗斗,但想讓她選定去幫哪一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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