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風(fēng)行淡淡頷首,沒多大的表情,但那微挑的眉梢,表示自己對這個稱呼很滿意。
上官靜微微一笑,不愧是皇上身邊的人,眼力勁就是不錯,“安公公好?!?
安公公一張臉都笑成了菊花,“太子妃折煞老奴了?!?
尉遲風(fēng)行開口道:“父皇可在殿中?”
安公公笑瞇瞇道:“皇上剛剛處理完奏章,現(xiàn)在四皇子正找皇上商量事情呢,咱家進(jìn)去通報一聲?!?
“嗯?!蔽具t風(fēng)行點頭。
乾坤殿中。
尉遲振筆直的坐在龍案前,揮毫潑墨,眉宇間神采飛揚,沉穩(wěn)無雙。
“父皇,還請您擬定詔書,下旨賜婚。”尉遲流云在下方,恭敬道。
尉遲振一邊在宣紙上書寫,一邊道:“老四,你的婚事恐怕要緩緩,你二哥跟上官靜的事處理好了,父皇自然會安排賜婚的。”
尉遲流云心有不甘,“父皇……”
“皇上。”安公公走進(jìn)來,雙手作揖道,“太子殿下跟未來太子妃在門外候著,想要見您?!?
“哦?快讓他們進(jìn)來?!?
尉遲振放下手中的狼毫筆,走出來,拍拍尉遲流云的肩膀,笑道:“正好你二哥來了,這件事可以跟他們商量商量。”
說完,坐在描金椅上,優(yōu)雅的喝著茶。
尉遲流云藏在袖口里的手,握成拳,眼底蒙上一層冷意。
父皇明顯就是不想自己為難。如今上官靜跟尉遲風(fēng)行的關(guān)系,公之于眾了,接下來自然是為上官靜正名。
若是他的婚期排在前頭,外面的人會說自己這個做弟弟的搶哥哥的風(fēng)頭。
他偏要這樣做!
尉遲風(fēng)行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所有好事都被他占盡了?
“父皇,四弟?!?
尉遲風(fēng)行跟上官靜走進(jìn)來,朝尉遲振行了個禮,上官靜象征性的跟尉遲流云打了個招呼。
尉遲振放下茶杯,笑了笑,“你們?nèi)齽e站著了,快坐下?!?
“是?!?
上官靜兩口子坐在他的旁邊。
尉遲流云選擇坐在對面,好縱觀全局。
他冷然的目光,時不時的掃在上官靜的身上,好似要把她生吞了一般。
上官靜被看得一陣不舒服。
尉遲風(fēng)行眼底劃過冷意,把玩著杯子,聲音沒多大溫度,“四弟,你那般怨念的看著我娘子,是想怎么樣?”
尉遲流云心頭一驚,極快回過神,勾了一抹完美的笑,“二哥,我今日來,本是求父皇下道圣旨,讓我早日將宛宛娶過門。”
“但父皇說,長兄為大,讓我詢問一下你們的意見。”
尉遲流云看著他們,眼底射出一絲精光,“雖然我之前跟未來二嫂有過一段淵源,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二嫂肯定不會因為以前的事,把我跟宛宛的婚期定在后面吧?”
言下之意是,他跟上官靜之前關(guān)系親密,如果不同意婚期排在前面,心里肯定還是惦記著紅塵往事。
尉遲風(fēng)行這不就下不來臺了嗎?
上官靜心里冷笑,還想著把她拉下水呢,那就如你所愿嘍。
“當(dāng)然不會,作為未來二嫂,自然希望四弟能早日抱得美人歸。我跟你二哥算來都是老夫老妻了,不會介意形式的?!?
上官靜瀲滟的雙眸,帶著幾分狡黠,看著尉遲風(fēng)行,“衍,你們弟兄誰娶妻在前,都是一樣的,你說是不是?”
尉遲風(fēng)行故作思考一番,點頭,“嗯,誰前誰后都無所謂?!?
尉遲振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雙精明的眸子,透出精光,笑道:“那依你們看,父皇這就令人選個良辰吉日,讓他們擇日完婚?!?
“我們沒意見。”尉遲風(fēng)行的表情,波瀾不驚。
尉遲流云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讓他心里莫名的不安,說不上來為什么。
尉遲振朗聲笑了幾聲,“那好,朕這就讓人選日子。安公公……”
“父皇!”上官靜喚了一聲。
尉遲振犀利的眸子轉(zhuǎn)向她,打趣道:“怎么,想反悔了?”
上官靜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前兩天風(fēng)行看了一下日子,十五,是個極好的日子。往后的話,就要拖一兩個月才有良辰吉日?!?
“挨著年關(guān)嫁娶也不合適,我想四弟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娶我二姐了,可以考慮一下那個日子?!?
上官靜處處為他考慮,儼然一副好嫂嫂模樣。
尉遲振點點頭,手一抬,一旁翻日子的安公公彎腰過來,笑道:“皇上,十五紫薇高照,是個宜嫁娶的好日子啊?!?
尉遲振大笑幾聲,一拍桌面,“好!十五就十五。老四,這件事父皇給你定下了,但可別忘了謝謝你二哥二嫂?!?
尉遲流云一聽婚期就定在七日后,還有點緩不過神來,太快了。而且還是上官靜給他選的日子,心里發(fā)堵。
“謝父皇,謝二哥……未來二嫂?!闭f最后四個字的時候,聲音有點陰涼。
尉遲風(fēng)行漫不經(jīng)心的睨著他,淡淡道:“我看四弟好像對我娘子有意見,不如說出來,讓二哥聽聽看?”
尉遲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兩弟兄。
風(fēng)行這小子還挺護(hù)他娘子,被人看了一眼火氣就上來了。不過老四之前跟靜兒的關(guān)系在那,也怪不得沒好臉色了。
他且安靜的看好戲就好。
尉遲流云沒想到尉遲風(fēng)行處處跟自己過不去,眼底劃過冷芒,扯出一抹笑,“我是見未來二嫂對我太上心,有點受寵若驚罷了。”
暗示上官靜還對他念念不忘。
上官靜輕笑一聲:“說這話你就見外了,我對家里的小黃也是呵護(hù)備至。更何況你還是風(fēng)行的四弟呢?!?
“說的不錯。”尉遲風(fēng)行眼底含著笑意。
尉遲振疑惑的問了一句,“這,小黃是何許人也?”
上官靜笑顏如花,“回父皇,小黃是小寶養(yǎng)的一條小土狗,小寶很喜歡它,一見到人就搖尾巴,您說可愛吧?”
尉遲振愣了一下,隨后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啊,還真是敢說!”
上官靜瞧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尉遲流云,燦爛一笑,“當(dāng)然這只是個玩笑話,四弟一向大度,不會生氣的哦?”
尉遲振笑了幾聲,看向他,“老四啊,朕還不知道這丫頭原來這么有膽量,你說是吧?哈哈?!?
皇上都把這話當(dāng)玩笑了,他還能怎么樣?
尉遲流云心里別提多氣憤,偏偏還不能被看出生氣,他扭曲的微笑,“是啊,上官靜以前不是這樣,怎么跟著二哥,變得如此愛開玩笑,難道是耳濡目染?”
說完,笑了笑,看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兄弟在開玩笑。
本意是說尉遲風(fēng)行對他不滿,上官靜幫忙報復(fù)。
尉遲振事不關(guān)己的喝茶,但那閃爍的眼神,泄露了他八卦的惡趣味。
尉遲風(fēng)行垂著眸子,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杯子,玩味兒的勾唇,開口道:“四弟說這話顯得不夠了解我了,你以為我娘子答應(yīng)你們婚期提在前頭,就是在幫你?”
說著,冷淡的目光瞧了一眼他,“只是不想父皇為難罷了,還不知道四弟原來是個自作多情的人?!?
口氣極淡,加上說的話,什么蔑視、不屑,統(tǒng)統(tǒng)在話語里體現(xiàn)出來。
尉遲流云氣得臉都黑成了鍋底,“你!”
上官靜看好戲的模樣,你這段位跟衍哥哥比,還差得遠(yuǎn)呢!干嘛自找苦吃呢?閑的蛋疼。
尉遲振見苗頭不對,放下茶杯,再不阻止,說不定接下來會打起來,兩人互不相讓,老四得吃虧了。
“好了,玩笑也開過了,朕就擬旨賜婚?!蔽具t振起身,朝龍案走去。
安公公將圣旨鋪好,磨墨。
尉遲振執(zhí)筆揮毫,極快的寫出了一封諭旨,再在冊子上寫滿各種彩禮,擱下毛筆,側(cè)頭對安公公道:“把東西準(zhǔn)備好,即刻下旨。”
“是!”安公公應(yīng)道。
事情辦得太順利,心里有點毛毛的感覺。
尉遲流云擰了擰眉,壓下眼底的思緒,恭敬的行了個禮,“多謝父皇賜婚!那兒臣先告退了?!?
尉遲振揮手,“去吧?!?
尉遲流云走的時候,對上官靜兩人頷首,表示謝過了,隨后走出了乾坤殿。
上官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勾了一抹壞笑。
上官凝宛,你們慢慢的享受一下這份短暫的快樂吧,相信后面發(fā)生的事,會讓你們終生難忘!
成了一樁喜事,尉遲振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走吧,朕的事情處理完了,陪你們?nèi)ヒ娨婋薜墓詫O。”
三人走到洛語嫣的寢殿,就聽見里面?zhèn)鱽眙[騰騰的聲音。
上官靜聽到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瞟了一眼尉遲風(fēng)行,看,是你可愛的小表妹。
尉遲風(fēng)行神色冷淡,好似不知道自家娘子傳遞的什么消息。
“……”上官靜忍俊不禁,衍哥哥,可以認(rèn)為你除了我,誰都可以不存在了嗎?
“皇上吉祥!太子殿下萬安,額……上官小姐好。”
護(hù)衛(wèi)跟丫鬟說到最后一位的時候,特別為難,在喉嚨里打了幾轉(zhuǎn),叫了一個保險點的稱呼。
尉遲振心思都在小寶身上,跨進(jìn)門,朝小寶他們走去。
尉遲風(fēng)行站定,冷颼颼的掃了一下兩排人,厲眸含著冰渣般,“下次記住,叫太子妃,別叫錯了身份,腦袋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