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鵝城東區的一個高檔咖啡廳的包間里,兩個神色迥異的人正在商談什么重大的事情,一個戴著鴨舌帽、墨鏡、圍巾,粘著假胡子的哥們兒縮著腦袋,手上的調羹不斷在咖啡杯里攪著早就化沒了的方糖,叮鈴咣啷的聲音讓對面那個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
“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點,這里我已經調查過了很多次了,沒有監控,大門口的只是擺個樣子,你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朝右轉就不會被拍到。”
“我和你能一樣嗎,你是老干這行的,圈兒里人都把你給打了重點關注標簽,走到哪里都是一盞黑夜中的明燈啊。”
“靠,我又不是永明燈,再說了,既然干這活兒,就不要怕被揭穿,你怕這怕那的,以后怎么在臺面上混?”
“我好歹也算是粉絲過百萬的人了,你想讓我一臭到底嗎?”
“怎么現在才后怕,大家快來看啊,陳安河在這里,這個人模狗樣的二五仔就是陳安河!”
“我草,你TM想我死是吧!”
陳安河剛想沖過去捂住中年男子的嘴巴,中年男子就笑著說:
“放心,隔音效果好到你拉個妞在里面**叫床,外面都聽不見。我說陳安河,你也算是鵝城的名人了,怎么連這點膽量都沒有?”
“你。。。。。。還是像以前那么混蛋。”
“呵呵,陳安河,別提以前,從你拉著你弟弟一起背叛我的時候開始,咱們的師生情誼就到頭了,如果不是你,我會放棄工作室,成為一個人見人厭的影視惡客?不過我也要感謝你,當林念修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要對付的人是你,結果,嘖嘖,你和那**小娘皮的激情戲我現在都留有備份!”
“你再說我翻臉了!”
“喲喲,脾氣見長啊,這樣吧,你打我一頓,咱們就算兩清了,如何?”
陳安河攥緊的拳頭松開了,他無奈地嘆氣道:
“老鬼,出個價吧。”
“3萬信用點,一次結清。”
“不可能,他才多大能耐,能值3萬。”
老鬼笑著從放在旁邊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扔過來,陳安河拿起來越看臉越黑。
“一個龍套是值不了這么多錢,不過派渣蒙和格倫比亞公司都要邀請的龍套就絕對超過這個數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幫我拉生意的面子上,價格翻倍沒的說。”
“你的資料是從哪里搞到的。”
“no、no、no,我是干什么的,靠折磨像你這種冉冉升起的小明星,將你們變成隕石而出名的惡客,我的渠道多到你想都不敢想,包括你們閔總今天穿什么顏色的**我都清楚。你信嗎?”
陳安河聽得一陣肉緊,連忙坐直了身體,將資料扔回給他,說:
“如果要把他弄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王國霸業》中臭大街是個什么價?”
“嘿嘿,你小子忒黑了,好吧,看在過去和將來的交情上,10萬點盛惠。”
陳安河不怒反笑道:
“你能搞定嗎?我很懷疑。”
老鬼又從公文包里抽出一沓子文件扔過來,說:
“我手底下的妖精和打手你又不是沒見過,聽說目標還是個武林高手,沒關系,再高的武林高手有這幫人高嗎?”
陳安河翻開了第一頁,上面是一個面目普通的男子照片。
“李冠泰,師承劉元申,八極拳翹楚,地下拳賽14場,KO14場,演過《鬼門大開》、《**任俠》和《大江湖》,最近在等《超能失控》的檔期,不介意打點短工。”
“全勝于,韓國人,跆拳道黑帶,韓式**拳術館館長,演過《天將軍》、《龍興》等片,目前待業,可以全程三陪虐人。”
“帕繆科夫,俄羅斯人,綽號西伯利亞巨熊,退役士兵,手上有七條人命,在本國混不下去后來到大夏,正在找工作,參演了幾部業余電影,表現優秀。”
“普桑克萊,泰國人,據說是某一屆的拳王爭霸賽的亞軍,泰拳高段位,勢大力沉,攻擊兇悍,性格殘忍,常常把對手虐到。。。。。。”
“就他了。”
看著陳安河指著一臉兇相的泰國人照片,老鬼得意地走到他身旁坐下,說:
“普桑克萊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只要錢到位,真人PK都敢干,你看如果要是愿意,再多收你2萬,他直接一勞永逸地幫你解決麻煩。”
“不用了,真實電影的東家也不是吃素的,萬一搞出人命,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無所謂,反正已經被他們給列入黑名單了,找我的也都不是些正經人,別這樣瞪我,你要是正經人,自己去《王國霸業》干死他啊?”
“廢話少說,打手有了,你的那些妖精呢?”
“怎么,還對小桃紅念念不忘。。。。。。好好好,不說了,給你。”
陳安河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沓子資料翻看起來,這些照片上的女人基本上都是花枝招展、賣相勾人的貨色,由于潛意識不過關,(哪種不過關請自行腦補)成為了像老鬼這種惡客手里的棋子,只要顧客有需要,她們就會義無返顧毫無羞恥感地沖進電影里,給目標制造出各種各樣的麻煩。
“這個妞兒。。。。。。”
看著陳安河翻到中間的一頁,指著一個長相醇熟性感、身材高挑的少婦時,老鬼不由發出一陣淫笑道:
“吉澤奈美,二線泥轟女優,年紀稍微有點大,不過是個技術過硬的人妻,稍微帶有點傲嬌,人品那是杠杠的,可以接受各種體位,還可以試用。。。。。。”
“我不是說這個,關鍵是性格,她能吸引到一個32歲的鰥夫嗎?”
“沒問題,不要說32歲,就是82歲都沒問題,這種女人就是喪偶男性的天然克星,她不像小姑娘那樣青澀,能夠根據自己的處境定位自己的地位,絕對是一劑貼心制郁、緩緩敲骨吸髓的必備**。”
“好,就她吧,真是便宜張虎恩了。你說可以試用,她人在哪兒呢?”
“嘿嘿,就在薩蘭康,一個電話晚上就到。”
“沒什么病吧?”
“哪能呢,我老鬼出品,保證精品,不用套套,安全無毒純天然!”
陳安河和老鬼商討完大事,有些肉疼地劃過去10萬點信用,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分別從包間里走了出來,老鬼先出門,陳安河綴在后面,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望向坐在大廳里喝咖啡的人們,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語道:
“MD,他怎么在這里?見鬼,難道他跟蹤我,那豈不是事情暴露了?”
張虎恩和蘇麗面對面地坐在靠窗的桌子的座位上,蘇麗今天約他出來,說是有要事相商,不過來了咖啡廳又不說話,只是盯著桌面上的咖啡發呆,張虎恩聽說可以續杯,就不客氣地續了第五杯,服務員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心說這個大叔帶著個**來消費,怎么這么沒有情調,光喝免費的續杯就能泡妞嗎?你以為你還是青春年少的騷動少年啊?
對于咖啡這種東西,張虎恩從來都是當飲料喝,絲毫不去品味其中的涵義,那份苦澀,那份對人生往事的回憶還不如一大碗牛肉面來的結實。
“滴答!”
一滴淚水落在咖啡杯里,張虎恩看著蘇麗低著頭,雙肩有抽搐的跡象,連忙甩開了游戲人生的態度,問道:
“為什么哭?”
“我同意和你解除合同。”
蘇麗起身一甩頭就朝著咖啡廳外面走去,留下張虎恩愣頭愣腦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靠,玩兒我呢!)
張虎恩跑到吧臺前,刷了兩杯咖啡的信用點,大踏步追出去,左右一看發現蘇麗已經走到了咖啡廳旁的公交車站臺上。
“喂,不帶這么玩兒人的。”
他走上前去,皺著眉頭站在她面前,問道:
“我哪里得罪你了,把我叫出來甩上一句話就走?”
蘇麗不愿意面對他,只是說:
“我只是一個還沒有從學校畢業的實習生,而她是身價過億的影視公司老總,無論從人脈還是。。。。。。”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在問你,閔世麗給你施加了什么壓力?你不但從公司辭職了,現在還要和我解除合同。”
蘇麗抬頭看著張虎恩,抹去了臉頰上的淚痕,說:
“你知道人事科長蘇頌群是我的父親嗎?”
張虎恩搖了搖頭,她接著說:
“那你知道我母親已經臥病在床很久了,而我父親是我們家唯一的頂梁柱嗎?”
張虎恩再次搖了搖頭,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心中一下子就像炸開了的醬油鋪一般五色雜陳。
“你是說,她拿你父親的工作來威脅你。”
蘇麗沒有正面回答,但張虎恩已經知道了答案,一種草根小人物的同仇敵愾從他心里升起,不錯,我們是草民,我們是窮**絲,但不代表我們沒有尊嚴,我們也有家人,我們也有自己熱愛的生活,不管在當權者眼中那是什么樣的日子,但終歸是我們珍惜并努力保護它的生活。
有點失控的張虎恩黑著臉對她說:
“放心,我不會同意你解除合同的,而且我也不會向任何強權屈服,蘇麗,你是我的經紀人,不僅現在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很久的將來還會是。”
“謝謝。”
“不客氣,不要在哭哭啼啼了,盡管命運在無情地捉弄我們,但我們絕對不能任由他擺布,努力吧,少女!”
在張虎恩一頓激勵和慷慨的言辭中,蘇麗和張虎恩一起上了公交車,當蘇麗一臉激動地從公交車上下來,邁著輕松雀躍的小步子一蹦一跳地往家里走的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配合著兩聲鼓掌在她背后響起:
“真是演的一出好戲啊,蘇麗。”
蘇麗一回頭,看見一個全身都包在套子里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她的臉有些發青,裝傻道:
“你在說什么?”
“你就不怕閔世麗知道你在她和張虎恩之間挑事兒?你就不怕張虎恩知道你在用話匡他?”
“你。。。。。。你到底是誰?”
“呵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