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有些戒心地凝視著那個男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對小莊一本認真地說道:“小莊,你背後的那個男人一直在盯著我看。”
小莊一聽這話,雙脣微微抿了一下,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別理他,一會觀察一下再說。”
何清歡隨即展露笑顏,恢復(fù)正常的樣子說話。
“來,吃什麼?我?guī)湍隳谩!毙∏f十分紳士,溫柔地詢問。
看著桌子上面的回轉(zhuǎn)壽司,何清歡簡直是兩眼閃爍出亮晶晶的光芒,這個看一眼,那個又看一眼,始終猶豫不定。
“我……我還是自己來吧。”何清歡看準(zhǔn)一碟三文魚,果斷起身伸手去拿。
就在這個瞬間,一個寬厚大手也伸向了那個碟子,何清歡微微一怔,隨即順著那個手?jǐn)E頭看去。
是剛剛那個盯著她看的男人!
何清歡尷尬地嘴角輕揚,然後選擇了謙讓沒有端起那碟三文魚。
男人瞥了一眼何清歡,利索地將那三文魚給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與小莊剛一走出這個日本料理店,何清歡就忍不住說道:“小莊,剛那個男人不會是跟蹤我們的吧?”
“不會。我剛剛從下飛機到進入料理店,我就一直有在密切留意,一路上都沒有可疑的人跟著我們,不可能是跟蹤我們的。”小莊目光犀利,睿智地說道。
“可是……他一直盯著我看,我總覺得他是不是認識我們,想要對我們圖謀不軌,他那種眼神直勾勾的,有點滲人。”
何清歡有些忐忑,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小莊。
小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就扭頭無比認真地看著何清歡叮嚀著:“清歡,我們現(xiàn)在一定要鎮(zhèn)定,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我們不能慌張不能亂,有什麼事情還有我在呢,你不用害怕。”
看著小莊的那種毫無畏懼的自信樣子,何清歡原本忐忑的心也總算是安定了不少。
回到酒店,小莊與何清歡在酒店大堂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小莊立馬掏出手機,然後就上網(wǎng)查詢到了林教授居住的那個地方。
“看,這是他居住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們就到這裡去,離這個酒店並不是很遠,打車過去,預(yù)計要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何清歡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莊。
小莊說林教授的居住地離這個酒店不遠,不過是一個小時的車程,這話在何清歡聽來實在是太逗了。
“是的,所以我們明天也是要早一點起來,我們九點鐘出發(fā)如何?”小莊徵求何清歡的意見,目光十分堅定,那種果斷的樣子讓何清歡難以拒絕。
其實何清歡心裡很希望能睡晚一點才起牀出發(fā),不過既然小莊都這麼提議了,加上想到真相遠比自己的解乏更加重要,何清歡也只能順著小莊的意思了。
何清歡微微一笑溫聲迴應(yīng):“可以的。”
“那行,我們明天九點鐘酒店門口見。”頓了頓,小莊又改口說道:“要不九點半也行?我們還得吃個早餐纔出發(fā)。我看你今日應(yīng)該也挺累的,明天就稍微晚一點點起來好了。”
一聽到小莊的這話,何清歡心裡不由得竊喜,淡淡一笑就很客氣地說道:“沒事,我還好。”
翌日一早,小莊與何清歡匆匆吃完早餐就坐上了前往林教授居住地的出租車。
“希望林教授今天在家裡,不然就難辦了。”何清歡略有擔(dān)憂地說道。
小莊倒是很淡定,幽幽地迴應(yīng):“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在家裡。”
歷經(jīng)一個小時的車程,總算是抵達了林教授居住的那個片區(qū)。
“這裡好像人煙有點稀少啊。”何清歡左右觀望一下,又忍不住回過頭看了看,那裡環(huán)境雖然幽靜,不過卻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都看不到一個人影。
“這裡大概是個郊區(qū),所以人自然少一點。”小莊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犀利的目光始終盯著前方。
“看,前方有幾個人。”何清歡突然就擡手指著不遠處的幾個男人興高采烈地對小莊說道。
小莊凝眸一看,果然是有幾個人在不遠處,正朝著一片小樹林那頭走過去。
小莊低頭看了看手機地圖,發(fā)現(xiàn)離林教授的居住地點越來越近,小莊不由得嘴角上揚,十分開心地對何清歡說道:“很快就到了,估計再走個十分鐘。”
“那我們走快幾步。”何清歡一邊說著一邊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
就在離林教授的居住地址越來越近的時候,剛剛說的不遠處的那幾個男人突然就轉(zhuǎn)身走了過來。
小莊與何清歡面面相覷了幾秒,兩人相視而笑,似乎看到了希望。
就在這一個剎那,何清歡定睛看了看那個戴著白色鴨舌帽的老年人,何清歡越看越是覺得那模糊的容貌有點似曾相識。
隨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何清歡突然開口對小莊說道:“是林教授!”
說罷,何清歡就開跑追了過去。
小莊一聽到這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著拔腿就跑。
看到一男一女朝著自己奔過來,林教授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有些發(fā)愣地看著他們一路奔跑。
待何清歡的距離越發(fā)接近他,林教授瞬間驚慌,下意識地就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我先走。”林教授淡淡地對幾個同伴說了這句話就朝著小樹林那頭疾步走過去。
一邊疾步走著一邊回過頭看何清歡與小莊,眼看他們要追上,林教授也跑了起來。。
不過,終究是年紀(jì)大了,林教授的跑步速度又怎麼拼得過年輕人呢。還沒跑幾步,就被何清歡給追上擋著在了他的前面。
“林教授,很久不見。”何清歡盪漾著淺笑,得意地看著他。
這時,小莊也已經(jīng)跟了上來,直勾勾地看著林教授。
林教授有些心虛,眼神變得有些閃躲。
“我不跟你委婉了,我找你的目的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小莊率先開口,開門見山地就說明了來意。
林教授聽著小莊的話,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黑眸一擡,直勾勾地看著小莊就開始耍把戲。
“我說了好多次了,當(dāng)年的事情,沒有什麼所謂的真相,葉秋就是抑鬱癥發(fā)作跳樓死亡的。”
何清歡一個箭步上前,直勾勾地瞪著他一字一頓道:“林教授,你年紀(jì)已大,我也希望你能安度晚年,畢竟你在心理學(xué)界也作出了很大的貢獻。不過,我媽的死,我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良心……”
聽著何清歡的話,林教授的眼底分明閃過了一絲猶豫,不過很快就被理智給佔據(jù)。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我就算說一千遍一萬遍也是這樣的答案的。你們別再找我了。”說罷,林教授就轉(zhuǎn)身想要離開,不過卻被小莊與何清歡不約而同地伸手?jǐn)r著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葉秋就是抑鬱癥發(fā)作自己跳樓死亡,與其他人無關(guān),是我治療不到位,沒能及時治療好她,她就斷送了自己的生命。”林教授鏗鏘有力地說道。
聽著他的話,何清歡有些不耐煩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眉毛挑了挑,何清歡就無比嚴(yán)肅地說道:“林教授,如果你再這樣堅持,我會聯(lián)絡(luò)警方介入這個案件重新調(diào)查。到時候,你是逃不掉的。”
“我想,你一世英名,你也不會想在這個晚年的時候功虧一簣,影響你在你女兒心目中的形象。”小莊十分淡然地說著這番話,說罷,還突然掏出了一張照片。
將照片放著在林教授的視線內(nèi),林教授瞬間臉就沉了下去。
“你!”林教授看著那個照片,心裡有了掙扎。
林教授當(dāng)年妻子早逝,妻子臨終之前叮囑他一定要好好撫養(yǎng)女兒長大。愛妻心切的林教授自然不會辜負妻子的囑咐,一直以來都盡心盡力養(yǎng)育她,直至她留學(xué)日本後嫁給了一個日本人定居日本。
小莊這一次來日本之前,已經(jīng)做了不少功夫,他知道林教授最愛的人是這個女兒。一個在心理學(xué)界有名望的人,又如此疼愛女兒,他一定會很在意自己在女兒心目中的形象。
所以……小莊就是要利用這一點來動搖林教授的信念。
“我不知道如果你女兒知道你是這樣的一位父親,她會怎麼看你。我給你一個機會去坦白,就是給你一個機會去贖罪。”小莊面色肅穆,說完這話就扭頭看了看何清歡。
何清歡看著他的神色,心領(lǐng)神會,頓了一下,何清歡柔聲勸說:“林教授,紙是包不住火的。不要執(zhí)迷不悟了。你躲也是躲不掉的,我們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聽著他們兩人的話語,林教授神色沉重,沉默了半晌,才低沉著聲音開口說道:“到我家去坐坐吧。”
說罷,林教授就轉(zhuǎn)身走了去。
何清歡與小莊面面相覷了一下,兩人也就跟隨著林教授一同離開。
沿著林蔭小道走出大馬路,林教授就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兩層小樓房說道:“那是我女兒的家。”
林教授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很平和,不過眼底的那一種凝重氣息卻是猶如強烈的太陽光芒刺痛了何清歡的眼眸。
他知道如果自己袒露了真相,小莊與何清歡順藤摸瓜,一定能查出所有的真相。
真相一出,當(dāng)中牽扯到的所有人,都會暴露出來。林教授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出來,那麼他的聲譽就會因此毀滅。
可是……小莊的話確實戳中了他的心坎。二十年過去了,如今被人重提還去調(diào)查,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邪不壓正,他不想在水落石出的那一刻,自己的女兒發(fā)現(xiàn)他原來是這樣的父親。
就在小莊與何清歡各自思忖著接下來的一切時,林教授踏步邁了出去,這時,不遠處的一輛大貨車拐彎而來,急速前行的大貨車面對突然衝出來的一個人,壓根來不及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