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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如彤回神之際,整個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人。都說知子莫若母,以她對他們的瞭解,她纔不相信他們會真的去睡覺,不過這兩個小傢伙鬼鬼祟祟的究竟要幹嘛呢?
念及此,喬如彤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哈哈一笑,馬上計上心來。手中端著兩杯剛榨的果汁,她躡手躡腳地擡步上樓,一邊思忖著一會面對兩個孩子要用什麼樣的姿態(tài)。
可誰知道,等她輕輕推開臥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兩個小傢伙炯炯有神地坐在電腦前面,聚精會神的模樣哪有一點疲憊之態(tài)?
“咳咳!”她端好托盤,站在門口輕咳兩聲。
喬樂顏扭頭掃她一眼,小巧的嘴巴微張,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留給她一瞬間的關(guān)注。“媽咪,有什麼事嗎?”
喬如彤黑線,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吱吱小朋友。好像他們家兒子從來都是最乖巧的那一個,跟她也最親密。
喬樂知溜圓的眼睛炯然有神地望著喬如彤手中的果汁,白嫩的包子臉上一副渴望之態(tài)。可在發(fā)現(xiàn)喬如彤沒有動作之後,嘴巴癟癟的,就連眼睛也可憐兮兮地瞇了起來,活像是剛出生的小狗崽子,急切渴望得到人的關(guān)愛。
這個想法在喬如彤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她狠狠搖掉。要是吱吱是狗崽子,那她是什麼?母……
“咳咳!”她重重咳嗽兩聲,臉色緋紅,雙目漂移,心虛地將手中的新鮮果汁乖乖奉上。“我把果汁放這裡,你們可以一邊喝一邊玩哈!”
兩個小傢伙紛紛停住手中的動作,眼神凝滯在橘色的玻璃杯上,眨眨眼睛,再看向喬如彤,目中全是驚詫,不解和狐疑。
“媽咪,你生病了?”
“要不要去醫(yī)院?我去打120!”
喬樂顏和喬樂知一前一後開口,兩個人的搭配足以證明雙胞胎心電感應(yīng)的存在性。
喬如彤眼睛危險地瞇起,白皙的手指緊握成拳,衝著兩個小傢伙狠狠磨了磨後槽牙。這兩個不懂得尊老愛幼的,簡直忒不可愛了,她能不能退貨?
與此同時,湛明遠辦公室,杜冰抱著文件,柳眉蹙起,雙目帶疑,聲音中隱含著濃濃的疑惑。“湛總,股票那邊明顯有點詭異,好像後面還有一個推手在動手,就是不清楚是友是敵。”
湛明遠聞言掃了一眼桌上黑屏的手機,食指和中指微微摩擦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湛明遠屈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木質(zhì)辦公桌,一聲一聲,似乎慢慢跟杜冰的心跳同步。
“這個幕後推手忽略不計,讓他們加緊動作,務(wù)必將價錢在收盤之前給我拉回來。”
“是。”杜冰愣怔一下,低頭垂目,將表情隱藏在陰影中,聲音卻帶著一些恍然。原來,總裁早有後招啊!
她說呢,早上看到那報紙,她都有些著急上火了,而自家老闆卻沉默再沉默,很是有些作壁上觀的味道。
看著杜冰退下去,湛明遠深深吐出一口氣,鷹隼般的厲眸閃過一抹狠厲和決然。兩指捏著黑色鑲金鋼筆,慢慢地在桌上畫著圓,連聲音也變得漫不經(jīng)心起來,臉上表情淡漠如同整個世界的旁觀者。
這場遊戲,他有非勝不
可的理由。冷漠如冰霜的眼神挪到手機上,想起剛剛的那通短信,湛明遠心中一片熨帖,周身溫度也慢慢回暖。剛剛的一切早已消失不見,宛若從沒存在過。
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慢慢閉上了黝黑深沉的眼睛,遮掩了其中凜冽的光彩。冷峻的眉峰,刀削斧刻的冷硬線條慢慢柔和下來,就連輕抿的脣角也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讓整張臉更加顛倒衆(zhòng)生。
就在他公司股票價格一跌再跌之際,他電話上忽然收到一條陌生短信。“大叔,我們這次可是傾盡自己全部身家來幫你。如果事情結(jié)束,記得給我們報酬哦!”
雖然是陌生的號碼,可從字裡行間中可以分析出來,這絕對是那個小丫頭搞的鬼。他清楚對於一個單親家庭來說,金錢有多麼寶貴。所以兩個孩子以及喬如彤對金錢近乎執(zhí)拗和偏執(zhí)的想法,他全盤接收,並未干涉過。
可現(xiàn)在,兩個孩子能拿出他們?nèi)康纳砑襾韼妥约海袷侵刂氐卦谧约盒纳峡滔乱坏啦豢赡绲暮圹E。不是親生如何?沒有血緣關(guān)係又如何?
湛明遠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周身的低氣壓慢慢朝周圍擴散開去。在偌大的湛家,說起來枝繁葉茂,血親遍地。可就連跟他血緣羈絆深重的小叔叔都想要置他於死地,他還能對血緣抱有其他的想法不成?
“世紀(jì)華陽”是本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五星級大飯店,無論從裝修,服務(wù)還是餐飲方面都在本市名列前茅。
紅地毯一路延伸至莊嚴(yán)奢華的梨花木大門之外,身著制服的服務(wù)員兩邊排開,臉上掛著得體禮貌的笑容,身體微曲恭恭敬敬迎接著今日來訪的貴客。
加長版豪華商務(wù)車緩緩?fù)O拢瑑擅聿母咛簦瑠y容靚麗的女子踩著高八寸的高跟鞋,緩緩上前。合身的旗袍完美的勾勒出女子婀娜的身材,此時更是搖曳生姿,盡顯風(fēng)情,遠遠一看,倒有種古代宮女迎接帝王的錯覺。
湛明遠一身修剪得宜,製作精湛的手工西服,冷著臉在她們的笑容下朝裡面踱步。既然已經(jīng)跟那個人宣戰(zhàn),就要有作戰(zhàn)的模樣和態(tài)度。
今天在這裡,他約的正是本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市委書記作爲(wèi)整個城市的一把手,一般來說跟市長是相互對立,卻又相輔相成的。但是作爲(wèi)不同的兩套領(lǐng)導(dǎo)班子,很多時候會出現(xiàn)各自爲(wèi)政的局面,雙方對峙,各不相讓。一山不容二虎,或許便是如此。
“胡書記,廖市長,讓您二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這個小座談會,還真是有些惶恐。”湛明遠的出現(xiàn),打破了包廂內(nèi)凝滯的氣氛。
他腳步略顯輕快,臉上還帶著矜持的笑意,只是並未到達眼底。
誰人不知他如今是湛家的當(dāng)家人,要換成是別人,這兩人或許還能拿喬一把,可如今正是大選年份,再加上湛明遠的特殊身份,讓他們不得不謹(jǐn)慎考慮一把,最終才決定來參加這勞什子座談會。
可是誰知道,會在這裡遇到跟自己敵對方的勢力。兩個人對湛明遠心驚之餘,更多出了不少攀比的心思。要知道,湛明遠手中有錢,更是在上面有權(quán)。
若是他能在之後跟大人物的會見中,對他們其中的一個提上那麼一提,說不定他們的地位會更上一層
樓也不一定。
不管他們上面有沒有人,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不是嗎?那句古話說的不錯,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市委書記胡書記率先開口,略顯肥胖的臉上還帶著和煦的笑容,如同陽春三月的暖陽。
“湛總說的哪裡話?有湛總相邀,我們豈有不來之理?”
廖市長也不甘示弱地刷存在感,臉上彌勒佛一般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格外真誠實在。“是啊,胡書記都來了,我若是不來,豈不是有些不知身份?”
兩隻老狐貍!湛明遠將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冷哼一聲,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冷笑來。他當(dāng)仁不讓地在他們旁邊坐下,分明是主座的位置,他卻一點都不含糊。
自古金錢和地位是不分家的,湛家這麼多年的家業(yè),並非只有金錢而已,湛家有不少旁系也按照規(guī)定進了政府部門。
有湛家的精英教育,又有湛家在他們身後的金錢攻勢,這些人很快成爲(wèi)政壇新秀,然後慢慢走入大人物的眼中,一步步往上爬,最終成爲(wèi)湛家發(fā)展的一大助力。也正是因此,湛明遠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讓這個城市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全部約出來。
兩個人也都是官場中的老油條,從看到湛明遠的那一瞬間,就聯(lián)想到最近發(fā)生的幾件事情,無一不是跟面前這個湛家家主有關(guān)。
只是不清楚,這位年輕至極的湛家家主找他們究竟有何要事?
“您二位這樣說,我可真是不敢當(dāng)。”湛明遠呵呵一笑,雖然話中帶著謙卑,可是臉上卻掛著恬適的笑容,就像是在跟家裡面的同輩人聊天一般。 wWW ⊙TTκan ⊙c o
胡書記和廖市長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隨之飛快隱去。
可是就算胡書記和廖市長都清楚湛明遠的年紀(jì),也不會在這上面挑什麼錯誤。自古官場和生意場上都是能者爲(wèi)先,更何況湛明遠還有一個湛家撐腰。
胡市長笑著打太極。“湛總說笑,您可是非同一般啊!”
包廂內(nèi),入目之處竟是古香古色,四周處處擺著精雕細(xì)琢的燭臺,敞亮的火炬將整個包廂照耀得光輝靚麗,沁人心脾的檀香飄逸一室。
餐桌上,美味佳饒,玉盤珍饈,連所用餐具亦是講究的銀質(zhì)碗筷,這吃得哪裡是食物,恐怕只是人心。
幾個人無一不是官場上和商場上的能手,論起這打太極的功夫,一個比一個熟練,一個比一個精準(zhǔn)。
甚至到了飯菜吃的差不多,幾個人談天談地,卻並未涉及到今天的目的。這場持久戰(zhàn),堅持到最後的,纔是贏家。
湛明遠細(xì)長的手指捻起雪白的餐布擦拭了一下嘴角,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說起來很不好意思,最近公司裡面出了點事情,忙的我是焦頭爛額。”
看著兩人停頓了一下,他冷漠的視線繞過他們看向遠方,清冷的目光似乎隱藏著冰渣。“一直想說拜訪兩位的,才一直拖到現(xiàn)在。”
來了!胡書記和廖市長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紛紛閃動著耀眼的光彩。
剛剛的那餐飯不過是開胃點心而已,這會兒纔是這場飯局的主菜。只是,他們還有這個胃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