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是傅澤親生的絕不會有錯,可安蕓豆和毛豆八輩子打不著血親關(guān)系,怎么可能長得越來越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有同一個父親。
這樣的想法在寧淑腦子里一過,便根深蒂固甚至破土抽芽,越來越堅信事實就是如此。
魚唯小深知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因為寧淑沒有證據(jù),遂魚唯小可以大膽采取回避政策:“你的想象力真是有夠豐富的,小孩子一句戲言就會當(dāng)真,那我要是說毛豆其實是我跟傅澤的兒子,你也覺得這有可能嗎?”
這當(dāng)然不可能,毛豆是寧淑懷胎十月生下的種,寧淑心知肚明,可如果人鉆入了牛角尖,再不辨的事實也會遭到扭曲,此刻的寧淑便如是:“反正不管怎么樣,安蕓豆有了三長兩短,看是傅澤著急還是安日初著急,就知道誰是她親爹的不是嗎?”
這話說得詭異,魚唯小不安地打緊了眉頭。
可是寧淑卻驅(qū)車離開,留一股尾氣熏得魚唯小頭昏目眩,待冷靜下來一想,大叫不好,立馬打電話給安太太,問有沒有到早教中心接回蕓豆。
“早教中心的人說,一個小時前,豆豆被你接走了呀。”安太太在電話里回。
魚唯小心一沉,整個人如被冰凍。
自己一個小時前還在阿芙羅辦公,怎么可能會去接走蕓豆?可是早教中心的人不熟悉自己,一旦有人假扮自己去接孩子,恐怕也不會生出什么懷疑,這樣說來,就合了寧淑最后的威脅,蕓豆必然是被她綁走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惡毒的女人,當(dāng)初對親生兒子都敢痛下殺手,何況是如今被認(rèn)定為傅澤孽種的蕓豆?
魚唯小立馬通知了傅澤。
傅澤是這件事的關(guān)鍵,盡管魚唯小的靠山是安日初,可是他大傷初愈,魚唯小不能讓他冒險。
傅澤說:“別擔(dān)心,我來處理。”
魚唯小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所以要求道:“帶上我。”
明知道寧淑排斥自己,自己和傅澤一起出面處理必然會激怒她,可是母親對孩子的愛往往不分理智,魚唯小現(xiàn)在只想知道蕓豆的下落。
繼上回被安日初“綁架”后,這一次的綁架,老天爺明顯是對她動真格了。
傅澤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皮特在家,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寧淑找到了曾被送走的他,此后一有空閑便將孩子接到家里給他做好吃的買好玩的,晾著毛豆在旁,只有眼饞的份。
傅澤有時候甚至在想:這樣的復(fù)合,受傷最深的也許不是大人,而是毛豆……
“爸爸!”毛豆看到傅澤很開心,如解脫般奔到他懷里,傅澤知道他委屈,安慰他說:“晚飯吃過沒有?沒吃過的話,爸爸帶你出去吃?”
“行啊,你們倆出去吃,我在家里給皮特做牛排。”寧淑一如往常從廚房走出來,自然的表情,淺淺的溫和,并不覺得這樣的關(guān)系讓大人小孩都有些許不適,“我只買了兩人份的牛排,所以你們爺倆的晚餐能夠自己解決當(dāng)然最好。”
毛豆癟了癟嘴,似乎要哭出來。
他大約在想:爸爸要是不回來,今晚恐怕只有餓肚子的份了。
“既然去了超市,為什么不多買點?”傅澤問,帶著抹怒意,“誰不是爹娘養(yǎng)的,何況是親生的。”
“親生的就該優(yōu)待一些嗎?”寧淑笑,“即便親生的被別人養(yǎng)去了?”
傅澤更怒:“胡說八道什么?在孩子面前……”
“在孩子面前就不能胡說了嗎?有些人在孩子面前還胡來呢!”寧淑說,“要不是當(dāng)初你跟魚唯小當(dāng)著毛豆的面恩恩愛愛,他現(xiàn)在至于連自己的親娘都不肯認(rèn),心心念念想著要去做人家的兒子嗎?”
“就因為如此,你心里至今含著怨恨,毒手下到人家女兒身上去了?”
“呵……”寧淑聞言更冷地發(fā)笑,“這么快,那小賤貨就通知你了?”
“小賤貨罵誰呢!”一直等在門口等著傅澤從寧淑那兒套話獲悉蕓豆下落的魚唯小,終于按捺不住了,分分鐘沖進來怒喝道,“寧淑!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快把蕓豆還給我!”
“你果然把她帶來了?”寧淑見到魚唯小的突入,并沒有太多的意外,在傅澤進門卻難得不鎖門的情況下,寧淑早就知道門外藏了個人。
“蕓豆在哪里?”魚唯小很著急,一遍遍追問女兒的下落。
寧淑攤攤手,一副淡然模樣:“奇怪,你自己丟了女兒來問我,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冒充我接走了她,還會有誰?”魚唯小問,同時看向傅澤,在這個時候,無比希望他站在自己的陣營里,對抗他這個喪心病狂的妻子。
“真是好笑了,我?guī)缀醪徽J(rèn)識你的女兒,怎么可能閑來沒事幫你接孩子?”
“我想不到除了你還會有誰,是你親口告訴我,說蕓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就要看是傅澤著急還是安日初更著急,憑此來知道誰是她親爹,你特地跑到我公司樓下來恐嚇我,難道不是蓄意為之?”
“你女兒幾點放學(xué)?”
“四點半。”
“你五點下班,四點半的時候我正在趕往阿芙羅的路上,你認(rèn)為我有時間假扮成你去綁架你的女兒嗎?”
“不是你的話,你也可以指使別人,你寧淑是什么人呀,曾經(jīng)身后跟著一群黑衣人,曾經(jīng)是叱咤風(fēng)云的女老大,即便你不出面,也有人巴巴地替你賣命!”
“你既然非要這么認(rèn)定,那我也沒有辦法,反正你女兒不在我這兒,耽誤你尋找她的時間,我感到十分抱歉。”
寧淑的幸災(zāi)樂禍讓魚唯小干著急,頻頻望向傅澤,傅澤起初不說話,聽到這句話,忽然問皮特:“你干媽把你從你的養(yǎng)父母那里接過來的時候,你養(yǎng)父母沒有絲毫舍不得嗎?”
“我只是接他回來暫住,有什么舍不得的?”寧淑反問,她的搶話暴露緊張,然而即便她搶了話,也阻止不了皮特的脫口而出:“不會,因為干媽留了個女孩兒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