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若對上他的視線,讓他看到她眼里的那抹堅定。
被他母親辱罵了一番,到現在她都還不想打退堂鼓。
再次垂眸,趙萬庭慢慢地落下大掌,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白水若感受到他掌中的熱度,她滿心的歡喜,以為他會被她感動的,可是她的歡喜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地冷卻。
他是要扳開她摟著他腰際的手。
她的手指被他一根一根地扳開,整個手掌被迫著離開他腰際。
轉身,他面對著她。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雖然我的名聲不好了,但還是想讓鄰居們對我有點兒好印象,請你以后不要隨隨便便地摟抱我。”
音落,他霍地轉身,腳下不再停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白水若怔在當場。
目送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她用力地咬咬下唇,這個動作帶給她些許的痛感,把她從怔忡中刺回魂。
“萬庭,我是真的喜歡你,喜歡你這個人,不在乎你的任何缺點,不在乎你名聲有多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你不好,在我的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白水若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嚷著。
“我不會退縮的,哪怕前路有刀山火海,我也能闖過去。”
白水若嚷完,見趙萬庭還是無情地走著,她當即就撒腿往前追去。
趙萬庭似是腳下加快了速度。
白水若追到的時候,他恰好進了院子,然后狠狠又無情地關上門。
“萬庭。”
白水若連門都還沒有碰到,他已經面無表情地關合上門,把她拒之門外。
關上了院子的門后,他在門口處停頓了幾分鐘,聽著她在外面叫喚著他的名字,聽著她拍著門,最終,他硬著心腸往屋里而去。
老太太和趙夫人聽到些許動靜,雙雙從屋里出來。
“萬庭,水若呢?”老太太先問著。
趙夫人則是沒好氣地說道:“媽,那個叫做白水若的女人不好,配不起咱們家萬庭,我已經讓萬庭把她趕走了。”
趙萬庭不理這對婆媳倆,從婆媳倆面前走過,同時對她們說道:“不要讓她進來。”他特意地看了奶奶一眼。
他知道奶奶非常喜歡白水若。
因為他久久不成婚,家人都心急不已的。
沒想到真有女人喜歡他的時候,卻只有奶奶一個人能夠放下門戶之見。
“奶奶,我媽說得對,白水若配不起我,你以后不要給她開后門,你的孫子我不喜歡她,長得太丑了,我這么帥,怎么能和個丑八怪一起。”
趙萬庭的嘴臉又換成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老太太被他氣得掄起拐杖就要敲過去,趙夫人連忙阻攔著,心疼地勸道:“媽,萬庭現在都臉青鼻子腫的,你忍心再往他傷口上撒鹽嗎?”
瞧著他那被別人揍得青紫一片的臉,老太太更是氣怒不已,拐杖雖然沒有落下,卻指著他罵著:“你說你還是個男人嗎?被人打了也不還手,水若要是不出現,你還有命在嗎?那些小混混沖動起來,打死人都不知道害怕的。”
趙萬庭嘻嘻地笑,“奶奶,我不是還活著嗎,沒事,被打幾拳踢幾腳死不了的,是我往日作惡多端,現在老天爺借別人來懲罰我呢。”
“混帳東西,你存心氣死我是不是?”
趙萬庭沖老太太擠眉弄眼的,讓老太太又氣又無奈。
“我上樓換衣服去。”
趙萬庭一副害怕奶奶會敲打他的樣子,趕緊往樓上竄去。
回到房里,他首先就是踱到了陽臺,想看看白水若還在不在門前。
二樓的高度不夠,看不清楚。
撇了撇嘴,他嘀咕著:“算了,不看,看了說不定會心軟。”
于是,趙萬庭硬著心腸去換衣服。
樓下那對婆媳偷偷地討論著,趙夫人著急地問著:“媽,怎么會這樣的,我以為萬庭拉著水若出去,肯定會有所松動的,結果……”
老太太瞪她一眼,小聲喝斥著:“你小聲點,別讓那混帳聽見了。”
趙夫人連忙噤聲。
“都說了這是長遠斗爭,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生效的。”老太太比起兒媳婦冷靜多了,她望向屋外,問著:“你還能聽見外面的動靜嗎?”
趙夫人搖頭,“聽不見了。”
“命人出去看看小姑娘還在不在。”
“如果在就讓她進來嗎?萬庭說了不要讓她進來。”
老太太狡猾地笑著,低低地說道:“如果小姑娘還在門口守著,你就讓老張拉一條水管出去,就是他平時用來淋花淋樹的那條軟水管,拖到門口,就擰開水龍頭,讓他朝小姑娘淋去。”
趙夫人驚駭地看著婆婆,驚駭地低叫:“媽,現在天氣冷著呢,水若被淋濕了身,會著涼的。”
“對付萬庭就得用狠招,否則很難挖出他對小姑娘的關心。明明做不到心狠,偏偏要表現得狠辣無比,不把他虛假的外表撒下來,我就白活了九十幾年。”
趙夫人還是有點猶豫的。
婆婆的招,的確狠。
“你現在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保證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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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太的催促下,趙夫人狠著心腸走出去。
冷風吹來,她抖了抖,想到要把白水若淋成個落湯雞的,她就替那孩子心疼。
都是他們造的孽,現在要讓白水若來受苦。
趙夫人腹誹著將來兒子與白水若有了結果后,白水若不要恨她這個做婆婆的。
白水若并沒有離開。
她在門角處靠著冰冷的墻,望著眼前的綠化帶,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門忽然被打開。
她大喜,以為是趙萬庭出來了。
結果看到的是趙夫人。
白水若愣了一下,還是有禮貌地叫了趙夫人一聲。
趙夫人見到她卻是皺著眉,一臉的嫌棄,惡聲惡氣地質問著她:“你怎么還不走?還賴在這里做什么?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到底有沒有臉皮的,我兒子都說不喜歡你了,你還賴著不走,不覺得丟臉嗎?”
白水若沒有說話,視線越過趙夫人往里面張望。
“望什么望,趕緊走,別堵在我家門口。”
趙夫人揮著手,像趕乞丐那般,催促著白水若快點離開。
“伯母,萬庭喝了醒酒湯嗎?他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不知道有沒有冷著,伯母讓人幫他煮碗姜湯吧,還有他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