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別的選擇,沒有別的選擇?
夏達咬牙,是啊,現在他和夏鳳易的命運都捏在她的手上。
當然,想要那把鑰匙的人不止是夏千易,他知道的。
所以他只要說誰能幫他夏家就給誰鑰匙的話,他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
可是……他偏偏,沒有那把鑰匙。
所以他現在還是受制于夏千易。
夏達抬眸盯著她,看她慵懶的模樣,再看了一眼一旁的安鶴軒。
許久,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的抓了一下頭發,“只要你答應不計前嫌,我就告訴你。”
“你要我發誓嗎?”夏千易覺得好笑,“我已經答應過了,你不用一再確認,我雖然惡心你們,可還不至于做出言而無信的事情來,我說過此事一筆勾銷,那便是一筆勾銷。”
夏達伸出手,“那你把剛才的那只錄音筆給我。”
夏千易干脆的很,直接丟到他的身上去了。
夏達雙眸發紅,一把將錄音筆給折斷了,隨即惡狠狠的瞪著夏千易說道,“好,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有鑰匙。”
“……”夏千易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冷,幾乎結成了冰渣子,她盯著夏達嗤笑了起來,“看來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她說完,站起身便走,臉色暗沉如水。
然而就在她的手搭上包廂門把,打算開門離開時,身后的夏達忽然惡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大聲道,“我沒有騙你,我要是有那把鑰匙,我早就拿去賣了,你知道有多少人覬覦那鑰匙嗎?只要我把鑰匙給別人,鳳易的事情我也不用求到你面前來。再說了,你母親在夏家那么多年,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尋找鑰匙,她都將夏家角角落落全部都找遍了,找了將近二十年都沒下落,那是因為鑰匙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夏千易的腳步停在那里,眉心微微的擰著。
夏達難得清醒一次,這些話,倒是有理有據,并不像是胡謅的。
“你知道我這人要是有什么好東西,一般都是藏在自己身邊,別的地方我都不放心。”夏達又說,“你母親都能將整個夏家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夏千易回過頭來,盯著他有些頹然抓著頭發一點沒松的樣子。
“他不像是說謊。”安鶴軒從頭看到尾,緩緩的下了個結論。
他當律師多年,接觸過不少犯人,就是那些犯案累累的人,他都能看出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說謊。夏達這樣的……想要逃過他的眼睛還是太嫩了些。
夏千易抿了一下唇,終于抬眸正色夏達,聲音微啞,緩緩開口,“那鑰匙,現在在哪里?”
夏達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雙眸變得通紅,仿佛有什么事情不愿意提及似的。
可是在夏千易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之下,終于抹了一把臉說,“在你哥那里。”
“……”夏千易驟然上前兩步,“你說什么?”
“你有個哥哥,你母親應該告訴過你。他在你出生之前就……就丟了,那個時候他才五歲。”夏達一口氣說完,“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從小就聰明可愛,我喜歡他。在他出事的那一天,他無意間看到那把鑰匙很喜歡,一直抓著不肯放開,我一拿他就哭。最后沒辦法,想著給他拿著玩一下也好,到時候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再悄悄的拿回來,就,就掛在他的脖子上,塞到他衣服里面去了。”
夏千易手指微微收緊,是,這個哥哥她知道,母親也說過,夏達對這個兒子很是看重也很喜歡。再加上這個哥哥聰明的很,夏達更是將人捧在掌心里,疼愛的程度,絲毫不會少于夏鳳易。
似乎,只有她才是夏達最不喜歡的女兒。
夏達不去看她,提到那個兒子時,他的表情就有些追憶,有些痛苦,也很懷念。
“我提醒他,不要把鑰匙拿出來給別人看。他很聰明很乖巧,那個鑰匙掛在他脖子上后他也就不鬧不吵了,還很小心翼翼的保管著,我這才稍微的放心了一點。我原本也想看著他的,到時候
等他睡午覺的時候就把鑰匙拿回來。沒想到正好有人來買魚,我就去了屋子后面忙去了。你哥跑到你媽身邊去玩,可是誰料到……他就這樣失蹤了!”
說道最后,他開始咬牙切齒,恨不得整個牙根就咬出血來,聲音變得銳利,“都是你媽,她這么大的一個人,竟然連個孩子都看不住,要不是她粗心大意,你哥也不會就這樣沒了影子。她怎么不把自己弄丟?還有臉在夏家一直住著,還有臉想要回鑰匙?她做她的春秋大夢去,我恨不得掐死她……”
“說夠了沒有?”夏千易臉色發青,她母親六年前已經沒有了。夏達這種人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她?哥哥沒了,母親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聽任姨說,那個時候母親正好懷了她,因為這件事情變得焦躁難受,整個人瘦的厲害,差點連孩子都要沒了。
偏偏夏達還火上澆油,直接帶著潘芝珍回來耀武揚威。
如此作為,他還有臉指責別人?他要真有本事,就應該竭盡全力的把人找回來,而不是立刻就將小三帶回家。
說是報復梁景,其實就是他骨子里犯賤。
夏達住嘴,可提起當年的事情他還是滿臉的不甘心,對著地上就‘呸’了一聲。
安鶴軒皺了一下眉,忽然有些慶幸千易并不是在夏達跟前長大的,否則行為舉止說不準就和他一樣粗鄙沒有教養了。
“總之,我已經告訴你鑰匙的下落了,但是你哥哥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夏達扭過頭,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驟然轉過來盯著夏千易看,“該說的我都說了,鳳易的事情,你也不能再追究。”
“好啊。”
夏達一愣,他沒料到夏千易竟然這么干脆。他有些不相信,有心想再確認一次,可又怕她反悔。
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信你一次。”
他說完,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樣,飛快的越過她打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安鶴軒看門闔上了,才挑眉問,“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既往不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