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局拒絕設立華董的第三天凌晨。
“巴三,你帶一百人阻擊各國駐軍,記住,占領制高點,以主帥指揮官為目標狙擊;范寒雪帶五十人,聯合青龍堂其他弟子趁機搗毀各煙管、妓院、賭場等;周魯魯帶五十人,對領事館及公董局工部局重要人員,以**恐嚇;其余五十人跟我散發傳單,之后混在游行隊伍中見機行事。”
郁嵐青如是下達命令!
他決定組織游行示威,以反抗工部局拒絕設立華董,這是他正面斗爭外國侵略者的第一步,亦是邁上腥風血雨路的開始。
“是!”
巴三,范寒雪,周子魯,三人啪地一個標準軍禮,有模有樣,他們訓練了一段時間,早就手癢癢躍躍欲試以證明自己。
郁嵐青放緩語氣,沉聲道:“雖然我們準備犧牲自己,但盡可能保護好自己,爭取每一個人都安全回來。如果……有誰犧牲,他的家人會得到一筆撫恤金,出發!”
“是!”
三百人在巴三等人帶領下走了,氣昂昂,雄赳赳,義無反顧。
郁嵐青眼睛發燙,他不知道這三百人還能回來幾個。
原本有一百五十人,后來又加入一倍,亦是從青龍堂弟子中挑選的精英。這三百人在訓練及學習等方面,他付出了全部心血,是他組建軍隊及情報網的基礎,寄予厚望,現在不得不提前讓他們流血。
“小石頭,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舒彤瑩低聲交代。
祝漢章,許青宜,韓大維分別點頭,但沒說話。
“我會的。”郁嵐青朗朗一笑,個人而言,他并不擔心自己,如果說有壓力,是擔心自己訓練的這些人員犧牲。
“不必為我擔心,我們這一代人的使命就是打倒帝國主義,還我河山,建立一個新的強大的中國。彤瑩,如果我出了意外,你一定要堅持下去,聯合章易秋等人繼續努力。”
“你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你向我保證安全回來。”舒彤瑩粉臉有些蒼白,明眸含淚,身軀顫抖了一下。一直以來郁嵐青的是她的安全依靠,失去郁嵐青的日子她不敢想象。
“我保證!”他身后有玄闐寶殿,但是,未知之事誰知道呢。對四人點點頭,郁嵐青帶著五十人離開了陽光花園。
天色大亮!
人們走出門發現門口街道上到處貼著標語,寫著“打倒帝國主義,還我河山,增加工資,縮短工作時間,改善工作環境,增設華董”等等。
大家敏感地意識到這是運動前兆,預示著將有一場暴風驟雨來臨。
日出東山,以郁嵐青為首帶著五十人在大街上,邊喊口號邊散發傳單。
“中國是我們的,上海是我們的,我們不要帝國主義欺壓,堅決反對不平等待遇,堅決要求一律平等,我們要自由,我們要和平……站起來反抗,打倒帝國主義,還我河山……”
郁嵐青站在高處大聲煽動,他不善于演講。但這個時候不需要文辭華麗等等,需要激起大家積極反抗,煽動市民情緒激動不由自主跟著‘造反’。但他是絕對一流的煽動家,他那份自信似乎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于是,大家一聲聲跟著高喊各種口號,人越來越多,學生,工人,商人……上萬人匯聚而來,參與游行示威。
郁嵐青無意中看到舒彤瑩混在人群中高喊口號。他明白了,最快趕來的這些人,是共產黨暗中策劃發起來的。搞運動是共產黨的專長,幾次席卷全國的運動,都與共產黨的積極參與分不開。
“我們要抗議,向工部局抗議……”時機成熟,郁嵐青跳下高處,揮著手中標語小旗,邊喊口號邊帶著眾人向租界方向移動。
轟轟轟……
連續性爆炸在上海各處響起,震耳欲聾,嚇了大家一跳,以為爆發戰爭,更多的人們走上街頭一看究竟。
“飛天狐貍在支持我們,點燃敵人的軍火庫為我們助威,我們有強大的依靠……打倒帝國主義,還我河山,廢除一切不平等……”
郁嵐青不失時機煽動,利用飛天狐貍在眾人心理上的優勢,增強大家的信心。當然他最清楚了,昨夜晚他在各國軍火庫安裝定時**,為今天的游行助威。
游行隊伍從一萬人瞬間增加到三萬人,到達租界時不下八萬,隊伍后面不斷有人加入,隊伍在迅速擴大中。
萬國商團屬下的各國大隊荷槍實彈把守租界。
郁嵐青無所畏懼,第一個沖過去高喊口號,無畏地與士兵糾纏在一起。與此同時,舒彤瑩指揮著發傳單的五十人配合沖過來。
瞬間撕裂一口子,郁嵐青帶著隊伍沖進去,租界各個工廠華人工人加入游行隊伍,其中以騰龍集團工人最多,而且最積極。章易秋沒露面,真正在后面支持工人的就是他。飛天狐貍大鬧上海,騰龍集團收購廠子,首先提高工人各種待遇,外國廠子發不了工資,早讓工人憋著一口氣需要發泄,有人帶頭他們毫不猶豫的加入。
游行隊伍迅速發展到十五萬,浩浩蕩蕩沖向工部局。
工部局亂成一團,他們剛得到消息,各國駐軍軍火庫爆炸,支援軍隊半途被阻擊,各國領事館發生爆炸,有死有傷,各處華人洋人暗中開設的賭場、妓院、煙館紛紛被搗毀。一系列的事故讓工部局焦頭爛額,現在游行隊伍逼上門,頓時慌手慌腳。
“打倒帝國主義,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滾出中國……”
郁嵐青躍上工部局大門臺階,揮動標語煽動民眾。游行隊伍發出的口號鋪天蓋地,如驚雷轟炸。
工部局人員不敢出面,巡捕和萬國商團士兵攔住游行隊伍寸步不讓,他們手中有槍,內心提心吊膽,憤怒的民眾什么事都能作出來,必須迅速壓制下去控制住局勢。
“請大家不要亂,有話好說,我們一定滿足大家的要求。”警務處長麥高云出面了,高聲大喊,華語不太標準,加上游行隊伍喧鬧,喊叫聲他自己都聽不到。
郁嵐青揮揮手游行隊伍頓時一片安靜,大聲道:“讓工部局處長魯和出來!”
“你是誰?”警務處長麥高云問。
“我是誰不重要。”郁嵐青一指游行隊伍,高聲煽動,“我們要求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增設華董,提高華人待遇……你做不了主,讓魯和出來談判。”
“可以談,但你先帶大家回去,談判需要雙方坐下來冷靜交流意見,人多解決不了問題。”
“不行。”
郁嵐青斷然拒絕,“除非魯和當面答應所有要求,否則滾出中國,滾出上海。”一揮手向前沖去:“打倒帝國主義,還我河山……”
“站住,誰越過警戒線,立即處決。”麥高云大喊。
砰!
一名日捕朝郁嵐青開槍了。
“你他媽的該死……”
郁嵐青強忍胸口劇痛,伸手奪過槍**擊中日捕頸部,咔嚓頸部斷裂。
“打倒帝國主義……”人們憤怒地沖過來。
麥高云大喊:“開……”
轟……
就在此時工部局內傳出爆炸聲。
在麥高云一怔的瞬間,郁嵐青迅速靠近槍頂著麥高云的腦袋,大叫:“讓他們放下槍,快!,不然你第一個死。”
“你……”麥高云驚愕,一個胸口中槍的人,竟然迅速控制了他。
與此同時舒彤瑩帶著五十人沖過來打到巡捕奪下槍,打倒巡捕隨著郁嵐青沖進工部局,與工部局成員撞在一起。
“小老大,駐軍快到了。”
一個青年靠近郁嵐青低聲說。
郁嵐青皺皺眉頭,來的真不是時候,眼看大功告成了,暗叫可惜。心知畢竟阻擊手能阻擊一時,卻不能有效擋住。
突然,游行隊伍突然四散逃走,他們也得到駐軍趕來的消息。
“彤瑩,帶著我們的人馬上撤走,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他感激舒彤瑩今天一直站在他一起。”快,一定要把大家安全帶出去。“
“我們一起撤!”舒彤瑩果斷地說。
“不行,我是目標,走在一起大家誰都走不了,放心我不會有事。”
郁嵐青說著當機立斷向另一個方向逃跑,吸引巡捕和萬國商團各大隊的注意力,對方早盯著了他,清楚他是這次造反的頭頭。
砰!
麥高云一槍射中郁嵐青的右腿,郁嵐青倒在地上,繼而神奇地爬起來向前沖。
砰!
左腿中槍。
他兩腳劇痛無力,倒在地上繼續向前爬,他雖不在乎受傷,但這兩槍讓他無法站起來。
“不……”舒彤瑩大叫一聲想沖過來。
“帶走她。”郁嵐青大叫。
兩名青龍堂弟子機靈地拉住她,混在人群中逃走了。
“你該死……”麥高云陰森森走過來怒吼。
“這家伙現在威風了,被他抓住有苦頭吃料,剛才該一槍殺了他!“郁嵐青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