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也不耽擱時間,天視地聽大法催動,開始探查風邵陽和鐘展兩人的情況。
他先看的是風邵陽的所在。風邵陽實力若何尚有待驗證,但是警覺性卻是奇高,僅僅是窺探性的目光掃去,便觸動了他布置的幾重警戒法陣,當時刺耳鳴叫響起。那聲響,不但將杜玄給嚇一跳,附近正在行動的好幾個人都有些魂不附體,一個個飛速無比,作鳥獸散。
暗自感慨了一聲群魔亂舞,杜玄又將目光轉向了鐘展的所在。
還沒看到具體的東西,耳邊已燃隱隱然傳來了打斗之聲。聲音極其細微,但確鑿無疑。杜玄加上洞真法眼之后,立時洞見真實,鐘展的屋子里,兩人正在交手,不,更確切多說,是在廝殺。
身形矮胖,留著一撮八字胡的是鐘展,另外一個則全身裹在一團黑色濃霧之中,別說身材樣貌了,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這位黑霧繚繞的人明顯占據著上風,駕馭著一柄尺長的彎刀上下翻飛,刀光縱橫間,已經將鐘展給徹底壓下。現在的鐘展已經算是疲于奔命,若是沒有外力出現,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他便要飲恨刀下。
“那人也不曉得是自己人,還是道、佛二門中人,如果是自己人,十有八九也是一位輪回者。如果是外人,那就不好說了。”杜玄喃喃自語,“不過這一次出手,好處是鐵定有的!”
當下里,杜玄也不耽擱時間,施展太虛閃,虛空連連挪移,很快便悄無聲息的來到鐘展房外。
正常人在外面,根本聽不到內里有任何的動靜。因為,那黑霧繚繞之人卻是放出了一件不知名的半球狀護罩法寶,將他們給罩在了里面,隔絕了內外。
杜玄探查了一下四周,發覺沒有什么異常之后,當是時,在不猶豫,天河戰斧飛出,直接破門而入。
斧刃白光,亮如白晝,讓那黑霧繚繞之人與鐘展之間的戰斗都禁不住為之一滯。他們停下,刃光卻是不停,只一劈,便斬破了籠罩的護罩,而后,勢如破竹一般,朝著黑霧繚繞之人殺了過去。
“哈——,我的援手來了!”鐘展也不曉得這戰斧屬于誰,但是,既然沒像他出手,顯然便是自己一幫的。作為考功司主事,這點兒小劑量使的是出神入化。
果然,聽得這話,黑霧繚繞之人心中更加慌亂,閃躲起來,愈發的不利。不及片刻,便被一斧劈中,黑霧消散,露出了一具分成兩半兒的真容。
那黑霧繚繞之人,赫然是一位美麗的女修。從其身上穿著的服飾來看,應該是道門中人,但是,杜玄卻不這么看,因為,似乎沒有這么傻的人,出來搞事兒還穿著代表自家身份的衣物,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一般。
雖然還沒有什么證據,但是杜玄估摸著,十有八九,回事佛門中人。因為,道門與后土地府鬧的越翻,糾紛越大,佛門從中獲利的可能性最高。
“是哪位前輩出手相救,晚輩鐘展有禮了!”鐘展沒有看見人,卻是對著虛空而懸的飛斧拜了一拜。
“你這個形象,就別裝那有禮君子了,還不夠惡心的呢!”杜玄開口,現身而出。
“是你!”看到杜玄的面孔,鐘展話語禁不住脫口而出。
“是我,姬博遠在黃泉路上很寂寞,需要你去陪他!”杜玄說話的同時,天河戰斧鋒芒再亮,刃光再度劈落。
鐘展想要張口大喊,引來其他人的關注,解救自己一命,奈何,他嘴剛張開,刃光便行劈落,那聲音在喉嚨間嘎然而止。鐘展兩眼暴睜著,真真是死不瞑目。
杜玄可不理會這些,對自家的生死簿碎片一個催動,立時間,鐘展體內的生死簿碎片有感,自發震動,瞬間將整個鐘展都攝了去,而后主動飛到了杜玄的手里。接下來,杜玄對那無名女修也探尋了一番,發現除了隨身的彎刀和護罩之外,再沒有任何別的東西,讓其不由得暗贊,主導她行事之人真是滴水不漏。
三家相爭的大事兒,杜玄這么一個小嘍啰,現在還摻和不起,所以也不多操那個心。他清理了戰利品之后,甚至連戰場都不清理,即時間轉往風邵陽的所在。他要一鼓作氣,將風邵陽也拿下。
風邵陽將自家的防護禁制,布置的光明正大,理所當然,渾然不顧忌異響對周圍之人的影響。正因為此,但凡了解點兒情況的人都繞過了這一片兒地方,不了解的在受了驚嚇之后,也都趕緊離開,故而反倒是讓這一片成為了難得的樂土。周遭無數修士都對風邵陽從坦言變成了欽佩,并且開始紛紛效法。
杜玄來到之時,這一片地方仍舊是吱呀亂叫,異響紛呈,實際上卻格外的安靜。有天視地聽大法做探查,杜玄很輕易便逼近了風邵陽的房間。
風邵陽此時,心中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對杜玄下手。他吃過一次認錯人的虧,在地獄刑罰之中滾了一圈兒。那種滋味兒,他此生都不想要品嘗第二回。可是,看著一口肥肉被姬博遠等人吞下去,他也有些不甘心。故而,風邵陽抓耳撓腮,不得清靜。
杜玄雖然不是風邵陽心里的蛔蟲,但是,大致也能猜到一些原由。當時,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天河戰斧再度飛出,石破天驚之勢,破門而入,對著風邵陽襲殺。
那什么示警禁制,防護禁制統統瞬間破開,反倒是沒有發出什么大的聲響。那些試探的人如果知道是這種情況,恐怕心中都要懊悔死了。
天河戰斧破門之后,眼看得就要劈中風邵陽,突兀之間,風邵陽體內飛出一桿白骨幡,搖動之間,一道道慘白的光幕噴出,抵擋天河戰斧。
“嗤嗤嗤——”
天河戰斧鋒芒太盛,一路勢如破竹,但是有此緩沖,風邵陽卻是施展遁法,躲過了這必殺的一擊。
杜玄即刻間,就要出動赤蜂雷音劍補刀,卻見得風邵陽身上又一道光芒亮起,隨后,起身形赫然消失不見。正在抵擋天河戰斧的白骨幡沒了主人的拖累,也行劃破虛空遁走。杜玄天視地聽打法展至極限,對白骨幡進行追蹤。他相信,白骨幡出現的地方,便是風邵陽所在。
只可惜,這白骨幡擁有連續穿梭空間之能,幾度變幻之下,杜玄的鎖定便被切斷,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得有人開始往這里探查,杜玄也不多呆,收了天河戰斧,即刻離開。
風邵陽不見,杜玄卻也并不沮喪,因為他的身份已經明了,跑也跑不到哪兒去,無非就是人頭在腦袋上多寄一點兒時間而已。
杜玄天視地聽大法再度施展,監察四外動靜,很快便又解決了兩個外來的侵襲者。只可惜,他們都不是輪回者,搜魂也沒得到什么有用信息,雖然得了幾件法寶,但已經不放在杜玄的眼里了。
杜玄正要再度探查,想要找出條大魚來,突兀之間,一個聲音在耳朵里響起,“想要好處,卻不肯犯險,只在自家地盤兒上撿漏,能有什么出息?”
這聲音,駭的杜玄差一點兒就叫出聲來。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發覺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很快,他便想到,“這是伯益都總管的聲音!”
不自覺的,杜玄的目光望向了遠處的后土神殿。那里一片黑暗,無聲無息,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不過,杜玄卻是知道,那里到底盤踞了多少仙人,多少大佬!
“看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這些大佬們的眼皮底下。他們不加理會,顯然是有所約束。如果是這樣的話,仙人之下,我有天河戰斧在手,何人可懼?即便是那些真正的化神高手,我勝不了,保命也沒問題,何不前往佛道二門的地盤上鬧上一鬧,一來獲利的機會更大;二來也可以在那些大佬們的眼中留一個好印象!”
一念及此,杜玄再不耽擱時間,變幻了個形象之后,太虛閃連動,悄無聲息的朝著道門所在的島嶼遁去。
來到之后,杜玄方才發現自己真是后知后覺。這里已經有不少外人在活動了。那些人中有佛門弟子,毫無疑問也有自己人在內。
杜玄并不急著動手,而是展開天視地聽大法,布控四方。尤其是耳朵,更是將力量催至了極限,希望聽到點兒什么有用的東西,做到有的放矢。
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道門水神的房間內,杜玄聽到了一出兄弟鬩墻的好戲。這出好戲的關鍵,不在兩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翻臉,而在于翻臉的原因是生死簿碎片。
原來,道門發放生死簿碎片與后土地府的隨機性不同,他們是直接按照親疏與立功大小賜下的,不過賜下之后能否守住,他們卻是不管。因為他們私心雖重,卻也知道,修行之道,終歸要靠自己,不能是他們這些長輩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扶持著。也正因為此,道門之間生死簿碎片的爭奪,要更加的殘酷一些。
東極青華大帝的坐騎九靈元圣有一個后輩徒孫青獅上人,修行天賦不錯,故而被其賜下了一枚生死簿碎片。兩兄弟的翻臉,正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