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歸你們負責,青華水府負責彈壓地府一切禍亂、不臣,難道說,異魔之亂不是亂嗎?”日游神官此時卻是老神在在,一點兒都不著忙。
“上使不要刻意曲解,鎮守異魔通道,素來都是由鬼王一脈負責的,這是他們天生的職責。以前是我家陛下主管青華地府,之所以派遣了麾下七寶真君前去,是因為我青華地府麾下諸鬼王之中,并沒有大羅之輩,恐不完備,出現大疏漏,所以方才派遣高手協助。現在的情況可是不一樣了,現而今陰山王主宰地府,這統領鎮守之人,理當由陰山王去派才行。”
袁無終可不是三歲小兒,任人詭辯幾句就服了軟,他當時毫不客氣的加以駁斥。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一甩袍袖,而后接著道,“此詔乃是亂命,我青華水府決然不受。”
聽得這個,日游神官卻也沒有著急,冷冷一笑,道,“袁丞相在外人麾下久了,恐怕對于青華大帝那邊的情況了解的就少了些吧。我明著告訴你,我家大王接管的只是青華地府的統御權,這防備外患之事,可還在你太乙一脈手中。不然的話,你以為你家的求和,就那么容易達成嗎?”
此言一出,饒是袁無終,也禁不住吃了一驚,這個他還的確是不知道。哪吒傳給他的信息之中也只是說了大略,并沒有細致到方方面面。具體有沒有這個條款,他不清楚,但是,看日游神官言之鑿鑿,再加上他自己的分析,他卻是覺得十之八九是真的。這下,他的眉頭卻是禁不住皺了起來。
這時,日游神官面上卻是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再次開口道,“袁丞相,此為水府事物,你雖然是丞相,但終究還是臣屬,又是外臣,并非久留之臣,何必替一個外人操那么多的心呢?他們敢于重新合并地府,就要敢于應付一切危險,總不至于讓我們拼死拼活的,讓他們輕輕松松的將好處都給接過去吧!”
看著日游神官最后眨巴一下的眼睛,袁無終心中一震,雖然知道日游神官肯定有挑撥離間之心,但是心頭那股子壓抑仍舊不免輕松了許多。說白了,這青華水府是杜玄的,不是他袁無終的,他現在只是代管而已,再者,就是太乙真人仍舊主宰地府之時,其實也已經定下了不參合掃滅異魔之戰的決定。之前,太乙一脈嫡系的青華水軍撤走便是明證,而在此時撤走七寶真君,也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這時,他再次想到了哪吒告知他的信心,師兄弟重新聯合,大勢不改!的確,現在的情況大勢仍舊沒有改變,還在繼續的望著三家地府合一的路子上走著,只不過多了一層變數而已。后土地府之人有能力拿回去,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如果他們沒有能力,那自然就要有能者居之。
這么一想,袁無終對與接下陰山王殷郊這份兒詔命也就沒有那么大的抵觸了。不過,這也并不意味著他就這么容易妥協,固然,好像這樣對太乙一脈沒有什么影響,但是更深層次,則未必,畢竟,杜玄出問題是杜玄的事兒,可是萬一女媧娘娘因此震怒,也牽連到了太乙真人,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一刻的袁無終,就像是之前的杜玄一樣,對自家的這位夢游適當削弱、打壓是沒有問題,但是絕不能讓他一敗土地,起碼,在自家獲得足夠的利益之前,是這樣的。當下里,他再度開口道,“這詔書,我可以接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如能答應,你我兩便;如若不能,那就請神官回轉,毋庸多言!”
“袁丞相請講!”日游神官聞此,也行正色。
日游神官名為溫良,正是陰山王殷郊從天庭太歲部帶下來的屬神,溫良在當年未曾封神之前,就為殷郊部將,可謂是忠心耿耿,絕對的心腹。入駐地府之后,雖然沒有任地府正職,只為私屬,但卻統率著日游夜游兩大鬼脈,負責監察整個青華地府,權柄甚重。之所以這樣,卻是為了全盤考慮,畢竟,這一次入駐地府,除了廣成子一脈,還有四脈大能勢力,殷郊自己勢必不能沖鋒陷陣,所以責任就全到了溫良身上。他如果任了地府正職,則只為諸侯,難以掌控全盤情況。
正因為此,溫良卻是在關鍵時刻,敢于臨機決斷,幫殷郊做下一些決定。
“很簡單,既然鬼王一脈負責異魔通道乃是傳統,那就請將這個傳統繼續下去。鬼王一脈實力不足,我們能夠幫助,但不能什么都讓我們干了!”袁無終開口,他的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要幫助杜玄拿下鬼王一脈所有鬼神。
你別看青華地府的鬼王一脈不比后土地府強橫,有好幾位大羅坐鎮,但是,在金仙層級,實力可是雄厚的很,這也是非常龐大的力量。在袁無終想來,這足以抵消掉這次變故杜玄可能對太乙一脈產生的反彈情緒,讓他接受下來。畢竟,實質的好處他是拿到手了,至于危險,杜玄又不是沒處請援兵。要知道,這地府終歸是后土娘娘的,跟杜玄所在的女媧宮也不是一家,真正的大力,還是得那邊兒去出。
溫良聽得這個,卻是面現踟躕,不是他不愿意,而是其中有難為之事兒。因為,地府十大鬼脈,早就被廣成子等五家大能勢力給分割完畢了。其中,廣成子一脈作為首領,獨得三脈,分別是日游、夜游和牛頭。溫良自己統帥日游、夜游兩脈,剩下的牛頭一脈則由殷郊另外一位心腹喬坤負責統帶,執掌陰山地獄。
鬼王一脈因為在十大鬼脈之中最強,所以單獨算是一家,被分派給了清虛道德真君門下。他這許出去容易,但要是因此惹得清虛道德真君與廣成子兩家不睦,那問題可就大了。
當下里,溫良開口道,“可否換一個條件?”
袁無終這時卻是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手直接一指門外,讓他離開。見得如此,溫良心中一橫,心道,“罷了,就請大王在別的方面補償一下清虛一脈吧,現在太虛之門危若累卵,還得讓水府從速頂上。”
想到這兒,溫良開口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