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圓滿結束,皆大歡喜的眾人,各自散去,杜玄與龍龜亞圣自然是回歸了水元宮。
對于自家沒有逃跑,龍龜亞圣覺得非常的慶幸,不然的話,他肯定是要倒大霉了,甚至整個人都被煉化,化作杜玄的補品都有可能。畢竟,連真武大帝的玄天法軀都被杜玄當做了補品,他這么一個跟腳不足的地龍化形,在圣人的眼中又能算的了什么?經過這一遭,龍龜亞圣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家這一輩子,還是老老實實的跟隨著杜玄這種擁有圣人垂青,擁有大氣運的人混吧,只有這樣,才能有出路,不然的話,到哪兒都會受人欺負。
就像是這一次,真武大帝搞事情失敗之后,如果不是太上道祖冒出來橫插一手,只怕這威名赫赫,震懾諸天萬界的真武大帝,就要從此成為歷史了。現在,還不是雙方一家親。當然,這些心思,都只深深的埋葬在龍龜亞圣的心里,并沒有表露出來。畢竟,有些事兒可以做,但是卻不好說。
杜玄也是一直都回到了水元宮,坐在了密室寶座之上,好一會兒方才徹底平撫了自己的心情。這一次的情況,實在是太兇險了,如果不是他師傅前任洞陰大帝未雨綢繆,在他身體之中安置了這么一手兒,那他這一次也就真的徹底完了,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雖然說最后的結果是皆大歡喜,他也得到了更多的好處,實力再進一步。但是,這一切的一切,沒有一環是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的,都是充滿了不確定和運氣,由別人來推動的。很多凡人都在希冀著這樣天上掉餡兒餅,但卻是不知道,這種餡餅在他這樣的大能仙人看來,是多么的恐怖。因為今天能夠掉餡餅,那明天就可能掉刀子,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那是好是壞就得由他人做主。好的時候兒固然是好,一旦是壞的時候兒,那又該怎么辦,依舊聽天由命嗎?自然是沒人再愿意,可是,在那個時候兒,你不聽天由命,又能如何呢?
正因為此,這一次的事情,哪怕是事后他與真武大帝和純陽真人呂洞賓都握手言和,重新恢復正常關系,心境都始終不能平靜。直到這時,再無任何外人在場,他自己一人獨處,自己與自己對話,叩問內心,方才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這次叩問的結果就是,自己必須保證自己再也不會陷入到這種危險境地之中去了。多疑,固然是不好,讓自己都認為自己不算一個好人,但是,在這個表面和諧實則殘酷的修行世界里,多疑才是生存的根本。如果,他不是因為純陽真人之前一直以來的信譽而感染,能夠始終保持警惕之心的話,恐怕是能夠察覺到純陽真人呂洞賓的一些不對勁地方的。當時覺得,好像沒什么,但是現在一回想,當真是破綻處處,漏洞多如牛毛。
一番自我剖析,自我批評過后,杜玄卻是開始收整心情,熟悉自己新的力量,這時,他手中一個法訣掐出,三尸化身統統化作一道流光呼嘯而來,重新歸于體內道果之中,開始默默體悟,參悟那僅有一線之隔,卻又截然不同的偽圣力量。
他這既是想要體驗一下,自己的全盛之時,是否能夠打破那層界限,也是想要讓自己啊的三尸化身,也都同樣的體驗這種蛻變的過程,和本命道果的處置方案一樣。體驗感應之時,效果非常好,似乎觸手可及,但是,想要真正的打破界限,將他給引動出來之時,卻又遠在天邊,根本無能為力。
杜玄明白,這是他自己需要重新的積累了。日常的修煉,就是這么慢,沒有額外的積累,想要進步,那就得靠時間來積淀了。他感應了一下體內的生死簿碎片,現在,其實他已經不能再叫生死簿碎片,應該叫做生死簿了。因為,在得到了云中子轉贈的一批之后,只差不過百多枚碎片,便可以徹底的圓滿了。而這百多枚,除了他自己散出去的一些,在自家屬下手中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些各大大教大能手中掌握的那些了。
那些生死簿碎片,能夠有多大的效用,卻是不好說,有可能很高,也有可能很低,一切就要看他具體的流轉方式。但是,杜玄在相當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基本上是不用打這個主意了。因為,這些人,雪中送炭很難,錦上添花倒是容易。也就是說,如果杜玄有必定成圣的希望,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會介意將自家的生死簿碎片給取出來,交給杜玄,住他一臂之力,接下一個善緣的。但是,在杜玄還沒有表露出這般的架勢之前,你想要逃過去,來加成出這么一個優勢,那不好意思,絕對不可能。因為,我還想靠著一點兒加成出這優勢呢。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就是女媧娘娘和后土娘娘一起出面,幫忙他向各位頂級大能們討要,恐怕,也最多只能討回來一半兒左右。這不是他們的面子不夠大,而是因為別人也都在朝著圣人大道沖鋒呢。你近一些,別人肯定就遠一些,畢竟,圣人證道,一道壓制萬道,其他人想要再證,要么延后,要么艱難,在沒有其他的情況了。
所以,杜玄接下來在想要快速進步,在生死簿碎片之上打主意,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他就必須該換思路,尋找新的辦法了。如果實在是尋找不到,那杜玄就只有慢慢熬時間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幸好,和別人相比,杜玄總還算是幸運的,因為,他現在還有兩條現成的路子可以走。一條是水元宮的征伐行動,徹底的混一天下水脈,成為真正的水元至尊,水道之王;一條則是動用載道神舟,去開啟歸墟,借助歸墟之力。
后者,在他自家的規劃之中,還顯得有些太早,有不小的風險性,除非萬不得已,被逼迫到了沒有辦法之時,他是不會這么做的。而第一條,則已經是順理成章了。想當初,他的師傅,前任洞陰大帝就是以偽圣之姿征伐天下,混一水脈,成為名副其實的水元至尊的。不管你夫妻不服氣,但是,我這個位置,名頭,你得認。
這種戰爭行為是需要有足夠的實力為底蘊才行的。之前,杜玄只是在清理那些沒有后臺的散亂水脈,對于有準圣吼他的水脈統統沒有動,就是因為自家的勢力不足,勉力出手,很有可能落得一個灰頭土臉,不但好處名分沒有得到,最后還淪落為別人的笑柄。但是現在不同了,雖然,他距離真正的衛生也還有一線何資格,但是,卻也相去不遠,他決定以戰養戰,以此來成就自家的聲名,在做突破。
當然,就是征伐行動,也不是他一拍腦門就能夠直接行動的,畢竟,那些水脈背后的實力可也不小,甚至可以說,如果他們能夠萬眾一心,聯合起來對抗水元宮的話,那以杜玄終歸還沒有圣人之下無敵的實力,是有很大的可能打敗他的。那樣的話,杜玄就是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自家把自家的未來給搞砸了。
所以,這種事兒需要經過縝密的分析,細致的規劃,分化離間,逐步蠶食,各個擊破,不給他們徹底聯手的機會,一個個小集團這樣的打滅,這樣,一直到徹底的訴請,就不至于出現什么大的波折了。
而要做到這一點兒,那就是一開始的聲勢不能太大,不能給他們一種自家要全面對各大游離水脈下手了,只能讓他們以為,自家仍舊只是在針對某一小撮兒對水元宮不滿的,這樣做還是在殺雞儆猴兒,只要猴不動,猴接下來乖巧了,不那么囂張,就不會有事兒。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將計劃開展起來。
這種事兒,一直以來也算是杜玄的強項,不過,他并沒有自家單獨做決定,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這種大行動,自然要心腹們一起來商量才行。不然的話,他水元宮這么多下屬都用來干嘛,難不成全部都只能用來當打手?那樣的話,他這么一個洞陰大帝,當的也太沒意思了,反倒是相當于為他們服務了。
而對于一個真正的修士而言,組織勢力應該是為自家服務的,能夠服務的時候服務,不能服務的時候兒就隨手舍棄。杜玄雖然還做不到這一點兒,但是,也不至于為其所累。所以,他第一時間便將元宰后稷和黃眉大王給叫了過來,這兩個人,一正一奇,相輔相成,配合的十分之好,不管杜玄有什么樣的要求,他們都能夠讓他滿意。這一次,杜玄對散脈水道修士的征伐勢在必行,雖然做事兒可以緩慢,但是前期準備必須及早的展開,只有這樣,才能夠在真正做的時候兒,一切都行就緒,而不是臨時抱佛腳,去找什么借口。那樣痕跡就太明顯了,傻子只怕都漫步過去,更不用說是去瞞過那些大能了。
杜玄將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剩下的情況,就都交給他們兩人了,他們再行與各個部門進行協調商討,有什么難以決定的,在上報上來,由杜玄決定也就是了。這個流程,讓杜玄自身被解放到了極限,能夠真真正正的得以休閑一二。
沒錯,就是休閑,盡管,他實質上是在練功煉法,但是,和他靠機緣愈合晉升之時的投入和效率相比,那就是再休閑。和那種高效率,立竿見影的效果比起來,這樣自然是非常的慢,顯得頗為難熬。但是,在經歷了真武大帝突襲這件事兒之后,杜玄的心態確實愈發的好了,難熬也熬著,因為,過分的追求捷徑,其實就已經走在了偏路之上。尤其是,在目前還沒有路或者路還不合適的時候兒,勉強去走,不吃虧才怪呢。
就這般,時間過去了一年多,就連李長庚被殺的事情都沒有什么波瀾了。這個時候兒,突然在滄瀾水界傳出了界主不敬水元宮來使,刻意折辱的事情,一時間,議論紛紛,諸天萬界,說什么的都有。
沒辦法,這些年來,杜玄這個新任洞陰大帝話題不斷,風光赫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盼著他出事兒呢。所以,真正幫忙維護他的聲音反倒是很少,持中立的和幸災樂禍的更多。在這種情況下,杜玄順理成章的派出了血河老祖為首的征伐大軍,前去征戰。
這一切,其實都是元宰后稷等人策劃好了的。這滄瀾水界之主滄瀾水君,實力倒是不算厲害,只是大羅金仙八重,但是,他背后卻是占著一位半圣——水月古佛。
水月古佛,說他是佛門,也算佛門,說他不是,也不是。是佛門,是因為他的確是在阿彌托佛麾下聽講過,但是說他不是,是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正式入過們,一直都是自我修行。平日里,倒是與佛門結一個善緣,但是來往也并不深。
選擇這個人作為頭一號對手,是因為他交游廣闊,在散流水修之中名聲不小,影響力很大。他這種情況,一旦不敵,肯定是要呼朋喚友的,這樣,就方便杜玄趁勢直接掃下去一片人了。如此一來,杜玄就算是被動應戰,而不是主動挑釁,這解釋起來,也方便,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震蕩。
而在此之后,杜玄就可以緩沖一陣,然后以雷霆萬鈞之勢,多點開花,多面清掃,一舉擊垮散流水秀的助力,讓他們再也沒辦法形成壓到水元宮的合力。之后,第三個階段,杜玄就可以大舉的開展,徹底混一水脈,成為名副其實的水元至尊了。
這一天,孟白期待的很久了,而此時,他更是多了一份期待,那就是希望這混一水脈之后聚斂而來的大氣運,大功德,能夠幫助自己打破這個偽圣界限,真正在往上走著一步兒,肉身踏入偽圣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