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預料到了時間的逆轉會產生隨機的時空漏洞。
但是她沒有想到,漏洞會在江陶的身上出現。
漏洞對江陶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也是她無法預料的。
簡惜輕聲問。
“你還好吧?”
江陶嘆了口氣,笑道。
“只是沒有睡好,無礙。”
簡惜沒有再多問。
她還是覺得先觀察一段時間,等確定了江陶的變化以后再說其他。
她轉移話題說。
“走吧,陪我去給三小買些吃食,咱們今天把京城有名氣的店鋪都逛一逛。”
江陶點頭,體貼的給簡惜當起了向導。
簡惜曾是典型的強迫宅。
前世沒什么機會出府。
在地府,她要忙著刑判跟處理文書...
曾經無法理解女人瘋狂購物行為的簡惜,此時同蘭云一個模樣。
兩人像是剛進京城,沒見過世面的土豪,見到什么都要買上一買。
而江陶的任務就是一邊付銀子,一邊安排人手提東西。
簡惜過了購物癮,回頭看到江陶跟他隨從的一臉苦相。
她不厚道的對蘭云說。
“你看他們手上提著的,身上掛著的...咱們今天就不買了!”
蘭云瘋狂點頭。
簡惜對江陶說。
“今天勞你破費了,回去我就把銀子拿給你。”
簡惜的儲物空間里有金子,但不是周朝官銀的樣式。
她可以拿出來讓江陶找人去重新鑄造。
江陶沒有當面拒絕,只維持自己的笑臉。
簡惜很是滿意的轉身...
樓佳慧與玉清從馬車上走下。
兩人都用一種晦澀的眼神看著簡惜,好似要把簡惜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才滿意。
簡惜對樓佳慧視而不見,同表情怪異的江陶說。
“走吧。”
樓佳慧并沒有放過簡惜,她走近,對簡惜說。
“怎么?你如今身份不同了,便能視我不見了?”
其實簡惜很想對樓佳慧說。
她不是故意想把樓佳慧當空氣,而是必須如此。
表小姐的嘴臉看多了...
只會讓簡惜控制不住虐畜的沖動。
讓堂堂輪回判官去殺只畜生,豈不是造孽!
樓佳慧上下打量了簡惜身后的江陶,隨后咯咯的笑了起來。
“本小姐當你真的不一樣了呢!結果還不是跟奴才廝混一處...賤人賤命,你就是換了殼子,也換不掉里子!”
蘭云嗖的一下站到了簡惜的前頭。
她嬌小的個頭,配上粉嘟嘟的衣裙,掐腰挺胸,活像只炸了毛的小母雞一般花哨。
“表小姐當對我家小姐用尊稱!”
樓佳慧用手捻起手帕,低頭輕咳了咳。
“這里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還沒等簡惜說話,蘭云便止住了簡惜的話頭。
“我家小姐才不會跟表小姐一樣當街爆粗,毫無修養!”
蘭云像是打開了懟架這項技能,噼里啪啦的說道了起來。
“不是我托大,表小姐當街攔人去路,還對陌生人品頭論足,有失風度!”
周圍看熱鬧的人適時的附和蘭云的說法。
這下蘭云更起勁了。
“今日讓各位父老鄉親看笑話了。”
簡惜看著蘭云客套的小模樣,無端覺得她萌蠢可愛。
玉清不甘示弱的對蘭云說。
“我家小姐只是講了句實話,你家小姐可是同外男一道逛街呢!”
蘭云仰頭看著臉上仍帶著血跡的玉清,皺了皺鼻子。
“那是因為我家小姐不一樣!”
挑眉,蘭云傲嬌的說。
“我家小姐是受人尊重愛戴的大夫,你家小姐只是賴在王府蹭吃蹭喝的閑人!哼!”
“你!”
兩人就這樣不管三七二一的互懟了起來...
她們的對話內容太過幼稚,害得簡惜忍笑忍了半天。
她身旁的江陶,陰狠的盯著樓佳慧,周身空氣的流動也變得異常。
簡惜敏銳的轉頭,問江陶。
“你怎么了?”
江陶喃喃的說。
“你想要了樓佳慧的命嗎?只要你想,我便去為你取來。”
傾盡一切,萬死不辭!
簡惜壓低聲音問江陶。
“你知道了什么?”
江陶紅著眼睛回望簡惜。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多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多希望夢就只是夢。
但我就是知道夢里的內容不假。
所以我已經快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簡惜趕忙拉住江陶的手臂,默默的吸取了江陶身上散發出的黑色氣息。
見江陶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黑氣是人的負面情緒,通常不會有形態。
如今情況不同,這就是現代人口中的黑化。
當黑氣將江陶吞噬的瞬間,就是江陶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
看來,江陶的情況比簡惜想象的還要嚴重。
樓佳慧正巧看到了遠處打馬而來的汲倉與景軒。
她又看了看正與江陶拉扯的簡惜。
笑著后退一步,樓佳慧突然一臉擔憂的大聲對簡惜說。
“簡惜,我知曉你們感情非同一般...但你不能...”
她把眼神放到簡惜拉著江陶手臂的手上,意味明確。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被樓佳慧的話引導。
無數只眼睛同時放到了簡惜的手上...
就連斗的歡快的蘭云跟玉清也默契的休戰,望著簡惜與江陶發呆。
簡惜看了看挑事的樓佳慧,眼神冰冷。
但,除非江陶徹底穩定,否則她不會放開自己的手。
這時雜亂的人群讓開了一條整齊寬敞的路。
路盡頭,汲倉墨發高束,身著玄色錦袍緩緩踏馬而來。
他座下是一批通體深紅的矯健駿馬,與他的主人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簡惜平日里都是在王府單獨與汲倉相見。
她沒想到會與汲倉在街頭碰面,更沒有想到圍觀的眾人會在汲倉的面前失了顏色...
這人的氣質是這么出眾的嗎?
這人的顏值是這么逆天的嗎?
這人的氣勢是這么冷霸的嗎?
簡惜好像重新認識汲倉一般呆愣。
差點爆發了千年累積的彩虹屁。
她感覺事情在向著她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這很不好。
非常不好...
汲倉的馬在簡惜與江陶的面前停住。
見簡惜還沒有放開江陶的手臂,汲倉皺眉,翻身下馬。
景軒很緊張。
他預感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但是他沒膽子也沒能力去勸架。
樓佳慧握緊手帕,笑的意味深長...
汲倉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動作瀟灑利落。
然后他云淡風輕的在簡惜面前站定,沉聲問道。
“還不放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