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華麗的墓道已經走到了盡頭,一尊巨大的人物塑像出現在面前。
這尊像出奇意外只是普通的花崗巖雕成,但在這奢華到離譜的墓室中卻佔據了最顯眼的位置。
紅光照耀下,看面目依稀是個典型的蒙古人。
眉目間霸氣張狂,眼神凝重驍悍,自帶一股凌絕天下的倨傲,彷彿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草原,任由他踐踏馳騁,無人可以阻擋。
張定官定定看著眼前這雕像,眼神中滿是尊崇膜拜之意,繼續道,
“但這殉葬的甲士只是屍體能動,意識裡保留著最後對大汗的忠誠而已。出墓不能見日光,就算這樣,七天之後也一樣會煙消雲散。他們只是留著起事的陰兵而已?!?
說完這句,張定官對著雕像拜倒,掌心向上,行最高的五體投地大禮,嘴裡低聲唸叨著長生天,後面的話幾不可聞。
寧昊三人定定看著這雕像,被這雕像的狂放霸道的驍悍眼神逼地透不過氣來。
能有這種氣勢的人,必然是那元朝太祖,孛兒只斤,鐵木真。鐵騎縱橫歐亞大陸無人能敵,所向披靡的不敗戰神。
草原上的雄鷹,一代天驕成吉思汗。
五體投地趴在地上禱告唸叨半響,張定官站起看向石像背後的關閉的墓門,撓了撓頭道,
“照理那些屍兵應該等大汗復生之後才能活動,沒想到現在大汗還沒復活,他們就醒來了。這就難住了我,不能進入主墓去復活大汗。”
周華文聽到這裡插嘴道,
“看你對這個墓穴如此瞭解,我們還以爲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吶。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對他這麼貼心。照理他幾百年前的人和你怎麼會有交集,你爲什麼會拼了命也要復活他?”
張定官突然有些激動,高聲道,
“我雖然不是大汗的子孫,但大汗對我們家先祖恩重如山。家族幾百年吃穿不愁,也是因爲大汗留給我們家族,一千年也吃不完用不盡的財富。復活他,是我們家族子子孫孫所有人擔負的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難怪張定官身負異術,但一直惜命如金??磥韽男〔怀畛源?,註定了他性格的孱弱。但幾百年了,這個家族的後人還能堅持使命,也算是不錯了。
寧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不要太過激動。有個問題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能給我說說嗎?”
張定官點頭道,“昊爺只要你不食言,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成吉思汗身份如此尊貴,爲什麼會埋在這個絕地裡?周華文和你都說這裡是個龍困淺灘的風水局。當初他的後人是太愚蠢還是另有深意?”
寧昊問出這話,周華文和徐小楠一起豎起了耳朵。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三人心頭。
看這個墓穴的豪華程度,簡直逆了天。如此耗費巨資建墓,卻選個對後人兇險無比,影響巨大的風水絕地,簡直匪夷所思。
張定官長長嘆了口氣道,
“這個墓穴就是先祖設計的,當時絕對是一片風水寶地。祖上留下的族譜裡面說,這裡之前是一片大草原。三十九星拱衛,百里和風旭日。是個江山萬世不敗的宿星朝日起龍局。”
周華文擺頭道,
“我也聽人說成吉思汗陵,是建在這麼一個風水寶地的。宿星朝日起龍局,天星拱衛容易找。但地表四面百里不能有風,不能有溪流,地下結構還必須是堅實有暗河。許多年大家都在華夏境內找這樣的風水局,卻一個地方也沒找到。現在這裡明明是一片大湖泊,你偏要說是宿星朝日起龍局,差別也太大了吧?”
張定官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捶胸道,
“這個湖是後人挖的,但這個人肯定知道墓葬所在地。墓穴沒動,圍繞這個地方生生挖了幾百裡一個湖泊。之前我們家族對這個墓葬所在地,對子孫都是保密的,所以後來這裡地形改變了,我們也找不到了?!?
這個湖多大,需要耗費多人人力?誰又對元太祖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寧昊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開口又問,
“既然知道這個墓葬在什麼地方,又想絕了孛兒只斤家族的後。那人能動手挖這麼大一個湖泊,明顯勢力大得驚人,爲什麼不一股腦把整個墓穴端了?”
張定官這個時候居然被自己說出的話氣的直髮抖,咬牙切齒道,
“只有那個人,絕對是那個賤女人。她敢挖湖,卻絕對不敢動太祖的墓?!?
周華文凝神半響,終於開口道,
“能知道元太祖墓葬所在地,又不敢動墓葬的。應該是元朝朝內手握大權的人物。你說賤女人,莫非是奇皇后?”
張定官一臉怨毒道,
“肯定是她,只有這個該死的高麗女人做的出來。她受盡孛兒只斤家的欺辱,最後終於爬上皇后的位置。也只有她有這個動機,想讓孛兒只斤家族絕後。還好當年我的祖先奉命隱姓埋名,全部移居青海果洛。幾百年歲月躲過了不少兵災人禍,終於繁衍生息,保留這一脈下來。她的奸計又怎麼能得逞?!?
張定官又看向雕像,眼中的尊崇越發炙熱,
“長生天保佑,可汗眷顧!我們這一族一直沒有遺忘當初的諾言。本來這個使命應該是我們族中,本領最大的那個子孫來完成的。但是他死了,現在讓我來完成,我一定不會讓可汗失望的?!?
徐小楠看他這一副被傳銷洗過腦的狂熱樣子,不屑地擺了擺頭,狠狠盯張定官道,
“你們家族本領最大那個子孫應該是張落官吧?那傢伙本領是不錯,心也真夠特麼的黑。老子幫他進入那個地方,那反而當胸就給我一刀,最後還把我兩隻手臂砍下來?,F在你是你們家族本領最大的人了,既然繼承了他的使命,要不要把他欠的債也一起還了?”
張定官臉色微變,有些尷尬站到寧昊身邊道,
“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和張落官的恩怨找張落官算去。我繼承的是我們家族的遺願,跟個人恩怨無關。”
寧昊朝徐小楠微微擺頭,示意他不要在這個時候算這些糊塗賬。徐小楠本來這事也沒打算跟張定官秋後算賬,點頭表示明白。
轉到雕像背後,寧昊看向那扇緊閉的大門,把全身冥氣凝聚隱而不發,沉聲道,
“張定官,打開大門。讓我見識見識成吉思汗的不敗鐵騎,到底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