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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h。”淡淡的詞音,從宿祭的嘴中吐出,眼中閃過一縷金光,宿祭放聲詠唱道:“萬物用場沉眠小夜中,身離水底心欣喜。舉首探頭出水面,搗浪嬉游盡歡愉!”
不知為何,在吟唱的同時,宿祭本能的感受到,他的胸口,盡然開始產生了如同撕裂般的痛感。
呼吸慢慢變得困難,眼前的景象,也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模糊,就連握住雙統的力道,也是緩緩地在流失。
咳血癥,不,應該說,這就是法則的力量嗎?
意識到這一點,宿祭看著孔星曜和亡君的眼中,那憤恨的情感,是越發的濃烈了。
為什么,為什么之前還是好好的,為什么在過去,當他們消滅那些前來冒犯的異世人時,還是沒有任何阻礙的,但現在,現在又為何,對他們進行了制裁?
法則啊,你到底,是有多么喜歡作弄人啊!
突然間,宿祭也是想通了,或許戒路和紅葉的死,除了是因為惡性腫瘤那些人之外,更多的,是來自于法則的折磨。如果說他們是一個對上數個而至于落敗身死的話,那么自己現在,僅僅只是進行詠唱,又為何,會突然引起這強大而又猛烈的不適?
明明之前,就在不久之前,和惡性腫瘤他們交手的時候,自己也是釋放了Briah,但當時,自己并沒有感到過多的不適啊。
還是說,法則,你就這么,這么偏幫著那個惡性腫瘤嗎!
如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么法則啊,你又為何給了我們這么多年的等待,偏又要在這個時候,將我們的希望徹底磨滅!還是說,這只是你用作欣賞的劇本?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么法則啊,就算是身死于此,我也要將你所制定好的劇本,完全的顛覆掉!
心下一橫,強忍著那股劇烈而又莫名的疼痛,宿祭更是高聲頌道:“清澄大氣勢使震撼,交互高呼同歡唱!Briah——至頌以,無盡炮火!”
然而,吟唱的終末,宿祭卻是突然開始劇烈的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咳得痛不欲生。甚至是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身體有些搖晃,感到渾身的力道就像是被吸走了一般,可這樣的情況,在之前是絕沒有存在過的啊。明明自己已經很保留了,并沒有像上次那般召喚出以千計的槍統,根據地形的需要,明明已經將所耗費的能量也有保留的進行壓縮,可為什么,這種痛感,卻更加的猛烈了。
“呵呵,果然,法則啊,你果然是偏幫著他們的啊。”心中漸漸意識到,并深信著這一點,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跡,宿祭的臉上,卻是笑了。
“你要偏幫的話,就去偏幫吧,反正,在我們那里,這種事情,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被至高神,處于神座頂端的家伙是作為玩具。只是啊——”宿祭冷笑一聲,不知是對著誰,沉聲說道:“就算如此,我可是個機會主 義者啊,
既然你給了我時間,而不是直接要了我的命,那樣的話,就讓我將這一切,全部顛覆給你看吧!”
——未知之地。
作為觀測者的兩人,自然是將宿祭的話語,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
“這家伙,竟然敢說‘法則’的壞話!哼,異世界的人就是異世界的人,‘法則’能夠讓他們在這里存在這么久,就已經算是一件恩惠了!”
名為森羅的少年,嘴里面滿是牢騷,恨恨的瞪著那個來自異世界的男人,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真的很想要去狠狠教訓一下,那個叫宿祭的家伙。
什么叫做法則刻意的愚弄他們,那群家伙到底知不知道,法則能夠讓他們存在到現在,已經是夠給他們面子的了。不然,上頭的那些,在那么多年來又為什么不再糾集起一票人過去消滅他們?反正,只要是打著“神”的名義,在那兩片大陸的人,自然會有著數量眾多的虔誠者們前赴后繼的。
應該說,法則能夠讓他們活到現在,這本身就是一種恩賜了。
“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不知足的。”與森羅相比,一邊的少女,名為戀的女孩,則是淡淡分析道:“無論是人,還是什么生物,只要活著,都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欲望,而他們的愿望,也就是欲望,便是活下去,活著回去。但是,‘法則’是不會允許他們這樣做的,而‘他’以及那些,也一樣不會允許。”
“啊,是啊,所以說,這群家伙除了乖乖的死在這里,也就沒有什么別的出路了。”森羅輕笑一聲,臉上原本的憤怒,又是被笑容所取代。
“啊,對了,戀,說到欲望,你有什么特別想要做的事情嗎?”
“特別的事情?”聽著森羅突如其來的話語,戀的目光,從鏡像之上微微挪開,看到的,是森羅那飽含深意的眼神。
沒來由的,戀竟是心中一慌,搖搖頭,淡淡說道:“沒有。”
“沒有啊……”目光從戀的身上挪開,森羅緩緩看向那鏡像……確切的說,是孔星曜。
“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幽幽的話語,似是包含著深意,森羅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依舊開始著他們的工作,只是他的目光,再沒有離開過孔星曜的身上。
……
猛烈而又痛苦的咳嗽聲,卻并沒有被孔星曜和亡君所聽到。要說原因的話,便是那鋪天蓋地的炮火,以及在射擊時所迸發出的劇烈聲響,將宿祭那痛苦的咳嗽聲完全的掩蓋了過去。
“亡君,過來了!”孔星曜冷喝一聲,隨即一揚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此刻卻是浮現出一道淡淡的傷痕,點滴的血液,從中不斷地涌出,構成一柄銳利的血色長劍。
“哦?星曜,你是準備以攻代守嗎?”見到此景,亡君眼中的笑容更加的盛了,與此同時,在他和孔星曜的身前,也是由無數的亡靈涌上前去,以
著他們的靈體,去硬生生地消磨著宿祭的炮火攻擊。
趁著這一空隙,孔星曜平復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蒼白的臉上也是慢慢浮現出了血色,對著亡君淡淡笑道:“不然呢?像這種幾乎是全方位的攻擊,硬是要扛下來的話,只會耗費我和你過多的魔力,我們的實力原本就比宿祭來的要弱,如果真的這樣,那么我們就必敗無疑了。”
“……只是你這樣的話,會受傷的。”亡君遲疑了一下,淡淡說道。
“受傷的話,那也是有命才能去受的啊。”孔星曜自然也是明白亡君所說的是什么,于是,他給了亡君一個無妨的眼神,淡笑道:“放心,我又不是那種極端愛漂亮的人,現在重要的,可是活下來啊。”
自然,如果可以的話,孔星曜也是想要抵擋住宿祭的炮火。可是在之前的交手中,孔星曜也是意識到了,那種猛烈的炮火,要想抵擋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當時,莉普拉的食人影,再結合上自己的水魔法,所制造出的防御屏障,不可謂不堅固,可結果,依舊是在宿祭那幾近無限的炮火攻擊之下崩潰了。
也就是在那一時刻,孔星曜認識到了,像宿祭這般全方位全角度的大面積攻擊,要想真的完全抵擋下來的話,無疑是癡人說夢。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現在的情況,和他當時第一次遇到宿祭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程度上的不同。
當初在與宿祭交手時,莉普拉又是估計到了杰德拉的原因,所以才不得以采取了硬碰硬的方法。因為如果只顧著個人的自保的話,那么當時毫無防備的杰德拉啊,無疑成了宿祭最大的攻擊目標,而杰德拉一死,他們這次到這里來的目的,就完完全全的泡湯了。所以當時的情況下,他們別無他法,只得采取和宿祭硬碰硬的措施。
但現在就不一樣的,自己這一方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亡君。沒有了要保護的人,沒有了必須守護的東西,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就少了負擔和累贅。在這種情況下,孔星曜完全有條件選擇局部防守,而非全方位的接下宿祭的炮火。
而且,現在的地形和之前的也有所不同。看了看四周,孔星曜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森林,并不是當初那種寬闊的廣場。宿祭能夠利用森林使自己這些人分散開來,但是在這樹木茂盛的森林中,又何嘗不是尋找掩體的最好地方。
至少,宿祭此刻身后所露出的槍統,和之前的那次相比,是少了許多啊。
“亡君,如果實在擋不下來的話,你也不要逞強。”對著亡君,孔星曜淡淡說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閃躲,而不是硬接。”
“你認為,我是那么講究規則的生物嗎?”孔星曜的擔憂,卻是換來了亡君的諷笑:“或用地形這種事情,星曜,似乎還輪不到你來叫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