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如此入神?”
展灝低沉暗啞的聲音打斷孫妙曦的思緒。
“沒……沒什么。”
孫妙曦微微有些心虛,為了掩飾把頭埋得低低的,隨即想起自己還蓋著喜帕呢,害羞心虛他也看不到啊!
她立刻重新抬頭挺胸,隔著帕子問展灝:“前頭結(jié)束了。”
“還沒。”
孫妙曦感覺他挨著她坐了下來,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聲音比平日要低沉暗啞,還帶著一絲如猛虎收起利爪,趴著曬太陽的慵懶。
“那你怎么轉(zhuǎn)回來……啊!”
孫妙曦話未說完,眼前就突然一亮。
她下意識的抬了抬頭———一抬眼,便望進(jìn)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里。
眸子的主人臉上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神色,大紅的吉服將他襯得比往日還要英俊幾分,讓她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便似著了魔般舍不得移開,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個(gè)玉樹臨風(fēng)的俊郎兒。
她在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炙熱目光里蘊(yùn)涵的專注認(rèn)真,似是在凝望一件絕世珍寶般……
她是他的珍寶嗎?
與此同時(shí),展灝也被揭了紅蓋頭的孫妙曦迷得失了神———她的杏目里似有著一泓秋水,緊緊的將他的心神攝入,讓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凝望她,情不自禁的用目光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還有她那紅菱般誘人的櫻唇細(xì)細(xì)的描繪一遍。
他的阿曦穿上大紅嫁衣后真的很美,美得讓他忘卻呼吸、只想將她狠狠的摟進(jìn)懷里,用一個(gè)炙熱纏綿的吻來證明這一切不是一場夢……
展灝的目光實(shí)在是太過炙熱,仿若要在孫妙曦身上燃起火焰,讓孫妙曦率先從花癡狀態(tài)清醒過來。
她微微有些窘迫的捋了捋衣角掩飾尷尬,努力打破兩人之間那無比曖昧的氣氛:“你不用去前頭招呼賓客嗎?”
“你初來乍到,我想陪著你。”他依舊目光專注的看著她。
“這樣不好吧?會不會失禮?”
她被他看得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的變急促。渾身哪里都不自在,只想暫時(shí)先把他趕出去,好讓她透一透氣、調(diào)節(jié)下情緒。
“不會。”
春宵一刻值千金。
展灝這個(gè)新郎官顯然不打算把春宵浪費(fèi)在賓客身上。
他拿起桌案上那對杯盞,遞給孫妙曦一個(gè)。另一只手熟練的繞過孫妙曦的臂彎。
他的手和她的手交纏勾繞在一起,高大身形矮到孫妙曦面前,以額頭幾乎抵在一起的親密姿勢,一口將手中杯盞里的酒飲盡。
他飲盡后也不急著縮回手,而是目不轉(zhuǎn)睛的凝望孫妙曦,提醒道:“娘子,該你了。”
“……”
孫妙曦瞪大一雙眼———他喊她“娘子”?
好吧,他們已經(jīng)拜過堂了,他這樣喊倒是沒錯(cuò)。
那她要喊他“夫君”還是“相公”?
孫妙曦有些別扭,嘗試了幾次都喊不出口。最終決定暫時(shí)將稱呼省略……
“那個(gè)……我們演戲罷了,這……這合巹酒不用喝了吧?”孫妙曦磕磕巴巴的說道。
“不喝容易讓人起疑。”展灝義正言辭的解釋。
“……好吧!”
他擺出一副她若是不喝,他就不會收回手臂的姿態(tài),她不喝也不行啊!
展灝見孫妙曦乖乖的喝了合巹酒,滿意的翹了翹嘴角。
他又往孫妙曦身旁湊了湊。伸出修長如竹的手指,在兩人的頭發(fā)上各挑起一縷,彼此交纏,最終成結(jié)。
他滿意的看著二人綁在一起的青絲,溫柔低語:“結(jié)發(fā)共枕席,白首不相離。”
孫妙曦從見到展灝那張好看得一塌糊涂的俊臉起,腦袋就一直懵懵的。竟沒看出展灝明顯沒把這場婚禮當(dāng)成做戲,竟還傻傻的問道:“假成親而已啊,這些儀式都要照嗎?”
“反正閑來無事。”
展灝語氣淡若云煙,末了面不改色的反問道:“還是你想直接上床歇息?”
“……”
孫妙曦乖乖的閉了嘴。
展灝一臉滿意,又照著前世的記憶,把諸如“牽巾”、“撒帳”等儀式也都做全了。
孫妙曦卻是越來越郁悶———他們不過是假成親而已啊。他有必要把成親的每一個(gè)步驟和儀式都執(zhí)行得一絲不茍嗎?
要命的是她居然沒有阻止他……
是夜,二人梳洗換過衣裳后,展灝忍住和他的小娘子同床共枕的沖動,乖乖的睡到軟榻上……來日方長嘛,她身邊的位置早晚是他的。
孫妙曦哪里睡得著?
她翻了幾次身后。最終側(cè)身而躺,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向展灝,咬了咬唇小聲說道:“你睡了嗎?沒睡我們說說話吧。”
“嗯。”
展灝的面容隱在昏暗的燈光下,五官輪廓不甚明顯,但聲音卻依舊低沉渾厚,讓人聽了感到踏實(shí)心安,莫名的撫平孫妙曦內(nèi)心的緊張不安。
“你……”
孫妙曦頓了頓,方才借著昏暗光線的掩飾,問出內(nèi)心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和我成親,是純粹只想幫我,還是……還是因?yàn)橄矚g我?換做旁人,你會幫她嗎?”
“不會,”展灝同樣側(cè)身而睡,隔空同孫妙曦對視:“我?guī)湍悖匀皇且驗(yàn)橄矚g你。”
展灝的答案讓孫妙曦雙眼一亮,內(nèi)心暗暗欣喜。
但她眼里的光彩卻很快就暗了下去……
她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開口:“你……是因?yàn)樗艜矚g上我嗎?”
孫妙曦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早前展灝胡亂杜撰出來,那位早已香消玉損的“心上人”。
展灝對孫妙曦十分了解,曉得她心里其實(shí)一直十分介意此事,因此回答得十分認(rèn)真:“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截然不同。”
他為了安撫阿曦撒謊了。
可他若是不撒謊,也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阿曦,其實(shí)你就是她。
展灝暗暗嘆息———我何時(shí)才能對你坦言一切?
我又能不能對你坦言所有一切?
孫妙曦自然不知展灝心中一片苦澀,只因他的答案而重新歡喜起來。
她最怕他把她當(dāng)成那個(gè)她,把她當(dāng)成別人的替身。
但今夜。他語氣認(rèn)真的對她說“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截然不同”。
她既然嘗試著和他交心,那就忍不住問更多:“那……那你是何時(shí)喜歡上我的?”
“很早很早,一見鐘情。”
是的,我早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對你一見鐘情。
孫妙曦因展灝的話,一雙星眸熠熠生輝,如黑夜里璀璨的星辰。
展灝敏銳的覺察到她的變化,覺察到她看他的目光和以往有了不同———她明亮的眼眸里。有著一絲淺淺的情愫。
展灝的雙眼也跟著一亮,內(nèi)心欣喜若狂———他的阿曦終于被他打動了!
她為了他,愿意從她的保護(hù)殼里試探著邁出一小步。
他的阿曦在嘗試著信任他,接納他。
他努力了這么久,終于獲得回報(bào)了!
哪怕僅僅只是一丁點(diǎn)回報(bào)。哪怕阿曦還未完全從保護(hù)殼里走出來,也足以讓他渾身充滿力量———只要他再接再厲,總有一天會將阿曦的心捂熱。
他們遲早會像上一世那般甜蜜恩愛!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把一件會令阿曦不快的事坦白才行。
那件事說起來可以算是阿曦的逆鱗,若是她從旁人嘴里得知,怕是會立刻后退回去,重新關(guān)上心門將他拒之門外……
如今還不是和她坦白一切的時(shí)機(jī)。他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同她坦白,才能化解這個(gè)難題。
展灝絞盡腦汁的思忖了許久,終于斟詞酌句的開口:“阿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哦?世上居然還有你不敢說的事?你的臉皮難道變薄了?”孫妙曦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展灝默了默,硬著頭皮坦白道:“這件事。我之前還請你母親幫著一起隱瞞。”
孫妙曦一臉訝異:“到底是何事?居然連母親也幫你隱瞞?”
她心想既然母親選擇幫他隱瞞,那應(yīng)該不會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心情一直十分輕松,還有興趣同展灝開玩笑:“不會是你房里藏有十個(gè)八個(gè)姬妾吧?”
展灝臉上少見的浮現(xiàn)局促之色,竟側(cè)開臉不敢看向?qū)O妙曦:“其實(shí)我……”
“叩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展灝的話。
展灝劍眉微蹙。清冷的聲音隱隱透著怒氣:“何事?”
有丫鬟在外頭轉(zhuǎn)述道:“宮里急詔,讓世子爺您即刻進(jìn)宮面圣!”
“宮里急詔?”
展灝迅速從軟榻上躍起,一面隨意抓起衣衫套上,一面對孫妙曦交代道:“一定是出了大事,皇上才會深夜急詔我進(jìn)宮,我此去何時(shí)歸來沒個(gè)準(zhǔn),你不必等我……”
說話間他已走出寢室,臨出門記起先前沒把該說的事說出來。
但此刻無疑不是坦白那事的最好時(shí)機(jī),且時(shí)間緊迫,也容不得他細(xì)細(xì)和孫妙曦解釋,只能草草說了句:“先前未說完之事,等我回來再說。”
孫妙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披了衣裳將他送出新房,折回喜床后卻睡意全無,目光落在空蕩蕩的軟榻上———軟榻空了,她的心似乎也跟著空了般。
也不知道宮里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他此去會不會有危險(xiǎn)?
上一世這個(gè)時(shí)候,宮里似乎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啊?
這一世許多事情的軌跡已然改變,她即便想事先提醒展灝一兩句也無從下手。
孫妙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覺察到自己不知不覺中,竟已開始牽掛展灝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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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號:306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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