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瑤這一晚,殺人的時候,連呼吸都沒變一下,可被赫默壓在床上面,這樣、那樣地變換著姿勢的時候,饒是自詡為老司機的她,連臉頰上的溫度都有點變得像是在發(fā)燒一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某些人放開來之后,竟然會變得,變得這么……。熱情似火!
就好像,今晚在那群訓(xùn)練生面前所有的沉默都匯聚到這一刻,盡數(shù)爆發(fā)在她眼前。
她到后半夜,只覺得嗓子干得厲害。
實際上,他們住的營帳離別的地方那么遠(yuǎn),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腦仁里面一直在嗡嗡地響著,從來就沒有安歇過。
一只白玉無瑕的手,緩緩地從床褥里伸出來,她攀著床頭的位置,想要盡力緩一緩,就好像是在海面上的一葉扁舟,蕩了許久,只想尋一處安穩(wěn)的棲息地。可下一瞬,另一只霸道遒勁的手將她的手腕包住,一絲一毫也不許她躲開。
冷奕瑤感覺得后頸的位置被他技巧性地一咬,酥麻酸脹,不自覺地往后揚起。
纖細(xì)頎長的頸項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弧度,引得身后的氣息又粗重了一分。
肌膚的觸摸像是能擦除火焰,越來越熱,越來越有力……。
這一夜,冷奕瑤終于領(lǐng)悟了一個道理。
這世上的男人,無論是否身處神壇,但凡動了情,特么的,能立刻化身為禽獸!
第二天,直到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冷奕瑤才掙扎地從床鋪上起來。
渾身酸軟的厲害。
前兩天的集訓(xùn)和這比起來,簡直立馬變成了小巫見大巫。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目光帶著剛清醒的慵懶,掃視了一圈。赫默正一臉神清氣爽地站在旁邊看著電腦,在瀏覽材料。
昨晚她進來的時候,帳篷里面還沒有這臺電腦,可見,這人是早就起來了,估計都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才回來守著她醒過來的。
和他的一臉心曠神怡比起來,冷奕瑤懷疑她昨晚簡直是被車軋過去,碾來碾去。
太他媽的沒有天理了!
赫默聽到窸窣聲,一轉(zhuǎn)頭,卻見冷奕瑤一臉陰測測地朝他笑,臉上那恣意舒爽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收斂了一點。
回味了一番昨晚的所作所為,雖然沒有越過最后的雷池一步,但,曙光已然近在眼前!
就是,就是……好像下手重了點。
看到冷奕瑤露在空氣里的星星點點的印記,特別是后頸那一處的吻痕,赫默抿了抿唇,將手邊的那杯溫水遞了過去:“渴不渴?要不要我?guī)湍阏堃惶旒伲俊?
別的訓(xùn)練生,一大早就起來,被四個教官,外帶晨豐賀狂虐了。他倒是極其雙標(biāo),到了冷奕瑤這里,立馬變成想請假就請假。
所謂的軍紀(jì)嚴(yán)明呢?
以前的大義凌然呢?
當(dāng)看到冷奕瑤那雙可以射飛刀的眼睛時,已經(jīng)徹底沒有任何原則可言。
冷奕瑤接過水杯,睨他一眼,回他“呵呵”兩個字。
昨夜里,她嗓子渴成那個樣子,他還不肯放手,今天倒是會做人了?晚了!
喝了一口水,也不看他,她直接開始穿衣,出去洗漱。
嘖!
望著某人冷艷的背影,赫默唇角忍不住上挑。
不管是什么模樣,他都覺得他永遠(yuǎn)看不夠。好像直接拐她回元帥府的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關(guān)在里面三天三夜不出門……
“你今天不回去嗎?”冷奕瑤刷牙、梳洗完畢,起床氣也差不多撒完了之后,再進營帳,見赫默竟然一絲動身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眨了眨眼。他昨天也不過是百忙之中抽空來的這邊訓(xùn)練營,難道就不回軍部,手上的事一直這么晾著?
“等和你吃完中飯再走也來得及。”赫默笑笑,收起電腦,走到她身邊,忍不住摸了摸她的一頭秀發(fā)。
不知不覺,她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這么長。垂下來的時候,發(fā)梢微微卷曲,帶著天生的魅惑,讓他忍不住一再把玩。
“小豹子呢?去哪了?”她知道他心里有數(shù),也就沒有再多問。回頭卻是想起她那頭可愛的寵物,昨晚她被赫默分去了全部注意力,倒是沒有注意到它去哪兒了。
“應(yīng)該是肚子餓了,自己去附近捕食去了。”他看到她兩頰上的暈紅已經(jīng)漸漸褪去,想到昨晚她臉上的那抹容色,一時間有點失神。以前,總是唾棄那些沒有自制力的男人昏庸無能,可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不管是她的嬌嗔還是怒目,就這樣看著,他都能看上一整天。所以,他也是擁有做昏君的潛質(zhì)?
赫默無奈地?fù)u搖頭,強壓住自己心底要把冷奕瑤往床上帶的沖動,幫她整了一下軍服,才正色道:“那兩個間諜的事情,我已經(jīng)通知軍部去處理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還剩下五天,你自己多注意身體。晨豐賀今天開始,改了訓(xùn)練計劃,你看看可需要添什么的,到時候和他說一聲。”
這就相當(dāng)于,讓她成為這次集訓(xùn)營的副教練了。
畢竟,課程設(shè)置,本來就應(yīng)該是負(fù)責(zé)人的工作。她作為集訓(xùn)生,本不該有特殊待遇。
不過,見識過冷奕瑤的本事的人,怕是現(xiàn)在誰都不會提出異議了。
和昨晚大多數(shù)面對兩個小時的審訊時間而踟躕不已的訓(xùn)練生相比,冷奕瑤的手段和心性,所有人都清楚,她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嗯,特別是,昨晚,他竟然還“留宿”在她的營帳里,這一點,怕是整個訓(xùn)練營上上下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冷奕瑤自知這次訓(xùn)練,本來也是供她挑選以后親信的一個機會,所以,面對赫默這種超常規(guī)的叮囑,倒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一聲:“好。”
赫默又看了一會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于是手牽手,拉著她出去吃午飯。
主廚早已經(jīng)一臉殷勤地笑著守在營帳旁,旁邊的草坪上,撲了一塊墊子,上面放著各式菜肴。“今兒天氣好,給兩位準(zhǔn)備了一些方便的菜色,要不一邊曬太陽,一邊吃午餐?”
得,還真把這個當(dāng)野餐了。
不過,這個點了,訓(xùn)練營那邊也差不多快要吃中飯了,這個時候過去,她正好碰上所有人,與其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吃飯,還不如這樣單獨進餐自由。
于是,冷奕瑤毫無拒絕的意思,和赫默就著懶洋洋的初冬陽光,好好地吃了一頓早中餐。
到了十二點半的時候,小豹子自覺地嗅著他們倆的氣味,一路小跑過來。
矯健的身姿,在山丘上,快得驚人。像是一道閃電,迅速襲來。
只是,離他們距離五米的時候,忽然放緩速度,最后,親昵地靠近冷奕瑤和赫默的身側(cè),用腦袋抵著他們倆,瞇著雙眼,舒服得恨不得打滾。
“乖!”別人家是吸貓,她倒是吸豹。
望著冷奕瑤伸手在金錢豹腦袋上撓來撓去的樣子,赫默無奈地一下子將她和小豹子攬住:“放心,競技賽的時候,我會把它也帶過去。”
冷奕瑤眼睛一亮,扭頭對上小豹子那懵懂賣萌的眼睛,就親了一口:“聽到?jīng)]?你爸爸說要帶你出國玩,還不去謝主隆恩。”
小豹子似懂非懂地被冷奕瑤拉著往赫默的懷里靠。可還沒有抱大腿成功,就被赫默忽然一下子推開。
……寶寶心里苦……。
小豹子張張嘴,還未來得及發(fā)出抗議的聲音,卻見赫默一下子湊到冷奕瑤的面前,將她的下巴擒住:“我是它的爸爸,那它的媽媽是誰?”
是誰?
男低音的聲音從耳旁劃過,沙啞低沉,簡直是犯罪!
冷奕瑤往后一仰,卻像是被他早就料到一樣,腰肢頓時陷入他的掌心。
嘶……
一股熟悉的酥麻從脊背升起,眼見赫默的眼底神色越來越深……
冷奕瑤咬牙,豁然站起:“你再敢在我身上留奇奇怪怪的印子,信不信我下次直接踢你下床!”
反了天了不成!
以前都是她撩他,現(xiàn)在這人是突然開竅了不成!進攻力成倍成倍的漲!還能不能友好的一起玩耍了?
啊~
小豹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燥起來,頓時低下頭,用爪子捂了捂眼。
有時候,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道理,它還是懂得幾分滴!
赫默無奈,“踢他下床”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顯然,她已經(jīng)到臨界點了。再撩,就該出事了。為了未來幸福福利著想,赫默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輕輕拍了拍她身上的草屑,他拉她站了起來。“不鬧你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這是你手機,有事隨時記得聯(lián)系我。”他從口袋里取出她的手機,遞了過去。隨即,像是想到什么,頓了一會,才道:“早上我看你在睡覺,來了電話,怕吵醒你,就幫你摁了。”
冷奕瑤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以她對赫默的了解,就算是把她手機關(guān)機,他也會眉梢都不動一絲,怎么這表情,有點微妙的意思在里面?
“誰的電話?”她隨口一問。
赫默靜了一瞬,才接著道:“長公主。”沒說是她母親,只說了對方的身份。因為,從她的態(tài)度來看,他很清楚,冷奕瑤絲毫沒有和自己這位多年不見的母親攀上瓜葛的意思。否則,也不會連對方的號碼都沒有備注在手機里。
據(jù)他所知,長公主已經(jīng)私下找過她多回,不過都被她直接拒了。
皇室的血緣身份,對她來說,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一樣。別人瘋狂追求的出生,在她看來,不過是對方提供了DNA而已,無關(guān)緊要的小節(jié),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壓根不用在意。
“是她啊。”冷奕瑤扯了扯唇角,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沒有半點褒貶的意思。
這具身體的母親,自記事之后,幾乎與本尊都沒有任何接觸。即便是因為那位長公主出了意外,喪失了記憶,那也與她無關(guān)。
大王妃身上留著的是鐸林國皇室的血,身為帝國和鐸林國聯(lián)姻下唯一的血脈,長公主的身份在兩國正式交戰(zhàn)后會越發(fā)的微妙起來。
她本來就不是個愛摻和是非的人。這個時候,就更不愿意被拉進那個亂七八糟的局里面。
不管這位長公主是真的“愛女心切”,想要彌補這多年“母愛”的缺失,還是因為聽見風(fēng)聲,知道兩國交戰(zhàn)在即,想要透過她,在赫默的身上下功夫,她都不準(zhǔn)備接受。
她向來認(rèn)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維系,是通過真心與真心的相處。
血緣,不過是肉體傳承。
冷家上下,那三個人,不都是她的血親嗎?不照樣被她修理得服服帖帖?
赫默看她這意思,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額頭:“要不要我讓人給她帶句話,讓她不要再來煩你?”
“隨她去。”冷奕瑤輕笑。皇室現(xiàn)在就怕巴不上赫默呢。搞不好,大王妃和長公主都被現(xiàn)在的兩國局勢弄得神經(jīng)緊張,偏偏陸琛一點要和赫默親近的意思都沒有。赫默這樣讓人送話過去,不是憑白給她們機會。她才懶得去搭理。
赫默知道她態(tài)度擺在這,明顯得是不想理會,于是笑笑,從容不迫。
一輛軍用專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在附近,非常有眼力勁地沒有靠過來。
冷奕瑤和他擁了一會,才分開,“你快走吧,我馬上也要過去訓(xùn)練了。”
小豹子聽到聲音,忽然抬起頭,支起身子。
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會影響她訓(xùn)練,他無奈,撫了撫她的耳垂,終是轉(zhuǎn)身。
冷奕瑤對著小豹子擺了個“跟過去”的手勢,于是,一人一豹,很快一起上了那輛專用座駕。
車子在山丘上很快消失了蹤跡,冷奕瑤伸了個懶腰,無奈地撇了撇嘴,想到待會去了軍營,即將碰到那群“同伴”就有點頭疼。她一脖子的印記啊,只要不是眼瞎,誰還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