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院。
喬莫靈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開口。“大哥,你真要娶龍雪嗎?別娶好不好,如果大哥是擔心圣旨的話,我們可以跟嫂子一起離開,我們去闖蕩江湖,好不好嘛!大哥,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是我不喜歡的人,你就不會娶,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喜歡龍雪,很不喜歡。”
“小四,別鬧了。”喬莫欒撫摸著她的頭,眸底滿是溺愛。
“大哥,你居然說我在鬧?”喬莫靈望著他,難以置信,她明明很認真,他居然說她在鬧。
“小四,這事你不管,如果不想在喬府住就去蕭國。”喬莫欒只將她當成未長大的孩子。
這句話將喬莫靈最后的期盼打碎,不忍心見她受傷的表情,喬莫欒神色冷淡的轉過身。
“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真要娶龍雪嗎?”喬莫欒不忍心看,喬莫靈就偏要他看,跑到他面前與她正對面。
“你別管。”除了讓她別管,喬莫欒真不知道說什么,不忍看身后那支離破碎的小臉,不忍看她眼中漸漸被絕望籠罩住,她又非逼著他看,喬莫欒仰起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
他沒有說不娶,也沒有說娶,但他的逃避,喬莫靈就當他要娶。
“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你怎么能娶龍雪呢?你娶了龍雪,大嫂怎么辦?軒兒怎么辦?”滑坐在冰冷的地上,喬莫靈不相信的搖著頭。“不會是這樣的?大哥,你不會這樣容易的妥協,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定有什么隱瞞了我,大哥,你告訴我是什么,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是你最愛的妹妹啊!有什么是不能告訴我的?”
“小四,你想太多了,我讓蕭老大接你回蕭國。”喬莫欒說完,不再看坐在地上望著自己的喬莫靈一眼邁步。
出了菊院,喬莫欒神色悲愴著看向懸在門樓之上的匾額。
他真要娶小雪嗎?他不想娶,可是他傷害了汝陽,她不會原諒自己了。
現在汝陽沒有離開自己,不代表她沒有動離開的想法,他不要她離開,現在的汝陽,對他不理不采,完全當他是透明人。
如果......喬莫欒腦海里浮現出一計,這個計劃危險很大,他承受什么結果,他心里也清楚。
他真是黔驢技窮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喬莫欒揚起嘴角,笑容里染上悲痛,猛的扭轉了身影,向著外面快步的行去。
“家主,帝君來了。”管家跑了過來,喬莫欒停下腳步。
“哦。”喬莫欒哦了一聲,自從知道龍雪沒死后,住在喬府,龍絕就三天兩頭的往喬府跑。
喬莫欒的話剛落,龍雪身邊的丫環跑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家主,公主又犯病了。”
喬莫欒愣了一下,對于龍雪的犯病,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若是以前,他會毫不遲疑的朝龍雪的住處跑去,現在的他,已經很累了,無心了。
對于龍雪的恩情,他已經還了,為了還龍雪的恩情,他付出的代價很大。
“家主,公主又犯病了。”見喬莫欒沒有反應,丫環以為他沒聽到,又重復了一遍。
“帝君在她身邊。”喬莫欒的意思很明顯,有龍絕在,不需要他。
“帝君控制不了公主,公主需要的人也不是帝君,是家主。”小環愣了一下,說道,公主要她帶家主去,如果家主不去,她回去交不了差。
喬莫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去了。
恩情是還了,如果現在的他,對龍雪不管不問,有種過河拆橋的卑鄙。
況且,他的計劃里,需要龍雪相助。
雪院。
龍絕坐在椅子上雙手攥著椅子扶手,目光不曾移開過垂簾,仿佛要看穿那道垂簾,看清里面的情景,太監總管跪在一邊。
喬莫欒負手站在門口,抿唇一言不發,妖艷的面容上仿佛結了冰。
而喬莫輕站在一邊,冷峻的面容因悔恨而糾結在一起,如果他執意阻止雪兒見喬莫欒,不讓她住進喬府,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內堂外三人,三人站著,一人坐著,死寂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洛御醫,雪兒怎么樣了?”見洛御醫出來,龍絕立刻上前抓住他急切的問道。
洛御醫看著龍絕,面容有些蒼白,神情也疲憊不堪。“帝君,微臣無能,公主傷得太重,微臣沒辦法醫治公主,歐陽大夫的醫術卓絕,不在微臣之下,他一定有辦法醫治公主。”
“奴才這就去把歐陽懷寒抓......將歐陽大夫請來。”跪在地上的太監總管自告奮勇,因跪得太久,剛站起身,雙腿開始打顫,若不是喬莫輕扶住他,肯定跌坐在地。
“我去。”喬莫輕放開太監總管,身影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看著洛御醫眼中刻意閃避的目光,龍絕深邃中閃爍著一抹難懂的情緒,大拳緊握,掌上青筋暴起,骨指關節被擰的“咔嚓”作響。“喬當家,解釋。”
“你要什么解釋?”喬莫欒冷眸凝結,龍絕向他要解釋,解釋什么?
龍絕深知他的嘴硬著,他若閉口,任你用鐵鍬也撬不開他緊閉著的嘴,他也不屑解釋。
“雪兒的病,已經被控制了,為何突然又犯了,如果朕沒記錯,上次洛御醫才說過,雪兒不能受到刺激,只有被刺激到,才會犯病。”龍絕冷聲說道,如果不是雪兒堅持,他真想帶雪兒回皇宮,現在喬莫欒對雪兒的態度,他真擔心,他們若是真成親后,他會對雪兒好嗎?會善待雪兒嗎?
“你覺得是我刺激了她?”喬莫欒冷笑一聲。
“不是嗎?”龍絕目光陰寒,雪兒身在喬府,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的錯。
喬莫欒不語,他不解釋,他不屑解釋,更不屑跟龍絕多說一句話。
喬莫輕的速度很快,片刻工夫就將歐陽懷寒請來,曲指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得罪。”
“三少爺,你不覺得自己在強人所難嗎?”被解開穴道的歐陽懷寒,雙眸里毫不掩飾的怒意,揉了揉被喬莫輕點痛的肩,他睡得好好的,被這伙家直接從被子里挖起來,二話不多說,趁他不注意點了自己的穴,像扛沙包一樣,扛著他就飛奔。
他腿上的傷還沒好徹底,那經得起他這樣折騰,再說,他可是男人,被一個男人扛著走,太摔面子了。
熟悉的藥香味傳進鼻孔里,歐陽懷寒嘴角突然裂開了笑容,余光睨了一眼喬莫欒,這是龍雪的住處,喬莫欒也在這里,龍絕也在,隱約知道喬莫輕抓她來的目的了。
“洛御醫,你跟歐陽大夫一起進去。”龍絕斂起怒意,對著洛御醫說道。
“歐陽大夫請跟......”
“我不會救她。”歐陽懷寒直接拒絕,他用早就對龍雪沒有同情,有的只是幸災樂禍,這是龍雪自作自受。她姑蘇果果。
“理由。”龍絕蹙眉,他沒料到歐陽懷寒會直接拒絕自己。
“理由?”歐陽懷寒冷笑一聲。“我歐陽懷寒救誰也不會救龍雪,死也不會,人在做,天在看,這是她的報應,活該。”
喬莫欒沒出聲,目光鎖定在歐陽懷寒身上,妖艷的臉上情神平靜無波,看不出一點情緒。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洛御醫說道。
“報應?活該?什么是報應?什么是活該?”龍絕問道。
“這就是她的報應,這就是她的活該。”歐陽懷寒才不怕龍絕,即使現在的他,就踩在龍絕的領地上,他也不畏懼。
“如果不是柳汝陽的狠毒,會有今天這樣的龍雪嗎?歐陽懷寒,小時候的龍雪,你們相處過,她有多善良,不用我說,你在責備她的時候,有想過她承受過什么嗎?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她經歷過的,承受過的,男人也未必挺得過來,知道她為何挺過來了嗎?”喬莫輕停頓了一下,指著喬莫欒。“對他的愛,對柳汝陽的恨。”
歐陽懷寒沉默,龍雪承受了些什么,他沒有親身領教,卻可以想象得出,有些事,想象跟親眼見到,完全不一樣。
他們靠想象,而喬莫輕是親眼見到,陪同她,將她的痛苦,看得睜睜實實。
歐陽懷寒退后一步,卻不小心碰到桌子,茶壺跟茶杯全落在地上,一陣摔碎聲響起。
“歐陽,救她。”一直沉默的喬莫欒開口。
歐陽懷寒愣了一下,望著喬莫欒,問道:“你真想我救她?”
“是。”沒有一絲遲疑,喬莫欒點頭。
“也對,你怎么會不想我救她呢?為了她,你都可以將自己的妻子推出去。”歐陽懷寒不想揭喬莫欒心口上的傷疤,他是故意這么說來刺激喬莫欒,誰叫他讓自己救龍雪呢?他來到這里,喬莫欒也在這時,救龍雪只是遲早的事。
喬莫欒臉色一沉,深邃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痛意與悔意,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理解他,沒有人懂他,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多考慮,是他的失誤才導致錯誤。
他以為那個黑衣人是古夜,古夜是不會傷害汝陽,所以他才將汝陽推出去,只是他沒有料到,黑衣人不是古夜。
喬莫欒是他的摯友,生死之交的友情,看到他痛,歐陽懷寒心里也好不到哪兒去,咬了咬牙,不在多說什么,邁步朝內室走去。
用過早膳,汝陽曲著雙膝坐在窗戶上,下巴放在膝蓋上,手伸到外感受雨水打在手心里的冰涼感覺。
從龍雪犯病,三天過去,一切看似平靜,汝陽卻總是心神不安,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特別是今晨,睜開眼睛,眼皮就跳個不停,好似在提醒著自己,即將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說好不想的,腦袋為什么還是胡思亂想起來。”皺了皺鼻子,汝陽抬手敲了敲腦袋,帶著雨水滑落在她臉頰上,就像清晨的露珠滾動在荷葉上,蕩出綺麗的痕跡。
腦海里浮現出了喬莫欒的身影,側臉籠罩著淡淡的憂傷,她開始怕了,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也怕自己意志動搖。
“一生一世一雙,白頭偕老,真有那么難嗎?”汝陽喃喃自語。
砰!門被大力踢開,搖晃之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汝陽反射性的轉頭,將目光落在門口,下一刻,整個人被人從窗戶上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為什么要這么做?”額際青筋暴跳,喬莫欒冷聲低叱,冷漠的眼睛里泛著憤怒的光芒,惡狠狠的瞪著她。
膝蓋骨在地上磕得生痛,汝陽趴在地上,垂著眸,沉默著。
他還是來了,他還是相信龍雪的話了。
也好,就像龍雪說的那樣,他相信誰,心中愛的就是誰?
這也許,就是她跟自己做的一個了斷,這樣真的很好,她不用再糾結了,他也可以娶自己想娶的人。
“柳汝陽,真想不到,你除了滿腹心機,還心狠手辣,小雪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你不不放過她,還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你跟她同樣是女人,怎么狠得起心腸,下得了手?”熊熊的怒火在喬莫欒眼中無窮盡的燃燒著。
汝陽望著他,最后的話,她有些耳熟,好似以她也說過,看著他深邃的眸子里,對她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失望。
“滿腹心機,心狠手辣,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樣子是嗎?”汝陽閉上雙眸,壓抑著心底的悲痛,在他心中她就是這樣的人嗎?“喬莫欒,我告訴你,你只說一遍,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是去過雪院,但不是我自愿去,是龍雪派人抓我去的,還有,我不知道她對你說,在這件事上,龍雪自作自受,與我無關,她是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就算真是我做的,可那又怎么,別人敬我一尺,我還別人一丈。”
“她派人抓你?這是梅院,沒有你的允許,別人靠近不了。”喬莫欒否定她的話。
“你不相信我的話,卻相信她的話,喬莫欒,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不要我離開你,這就是你對我的信任嗎?”他對她失望,她對他何嘗不是失望。
“難道不是嗎?”喬莫欒目光一沉,原本憤怒的表情,變得更加冷冽。
“就憑她的一面之詞,就憑她受的傷,你就斷定我是那個毒惡之人。”汝陽笑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卻變成了加害者。
龍雪對她的恨,旁人能理解,她對龍雪的恨,旁人難以理解。
“十歲那年,你都能放火燒死她,還有什么事你是做不出來的?”喬莫欒問道。
汝陽冷笑一聲。“就算要暗中對付龍雪,我也會做得滴水不露,如果是明著對會她,我絕不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
“帶進來。”語氣突然平靜,喬莫欒鎖定汝陽的目光卻銳利得像一把刀。
話一落,喬莫輕就將人丟了進來。
“要殺要剮,盡管放馬過來,老子眉頭皺一下,就不是男人。”被丟在地上的人,四十來歲,滿臉胡子,一副壯志凌云的樣子。
“他是誰?”汝陽蹙眉問道。
“你不認識他嗎?”不是喬莫欒在問她,而是喬莫輕。
“我認識他嗎?”汝陽反問,對于眼前這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誰。
“三小姐,你不認識老奴了嗎?老奴是福伯。”福伯一見汝陽,橫眉怒目立刻變成慈眉善目,準備沖向她,卻被喬莫輕抓,朝他膝蓋外踢去,雙膝一彎跪在地上,咔嚓骨骼斷裂聲響起。
福伯悶哼一聲,聲音因壓抑變得很弱。
“福伯。”汝陽仔細打量著他,什么福伯?她根本不知道,也沒見過他。
“三小姐,你真忘了老奴嗎?你九歲那年,老奴為了救三小姐,得罪了二夫人,被二夫人攆出喬府。”福伯有些失落的說道。
“抱歉,我失憶了,十歲之前的事,我都記不起了。”汝陽歉意的說道。
“失憶?”福伯先是震驚,隨即是慶幸,嘴里喃喃說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的話,沒人能聽得懂,他是福伯,她不認識,聽到他說為了救柳汝陽,得罪了二夫人,被攆出喬府,可見眼前這個人是真心對柳汝陽。
汝陽看向喬莫欒。“你想對福伯怎樣?”
“血債血還。”喬莫欒冷冷的吐出四個字。
“福伯做了什么,你要他血債血還?”汝陽迷惑不解,又問道:“如果我讓你放了他,你會放嗎?”
“不會。”喬莫欒吐出兩個字。
“哦。”汝陽哦了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這一舉,不僅讓喬莫欒震驚住了,喬莫輕也驚住了。
“你去哪兒?”喬莫欒扣住她的手腕,她居然就這么走了。
“你不是在血債血還嗎?我留在這里不合適。”汝陽掰開喬莫欒扣住她手腕的手,他們要殺,就讓他們,福伯對柳汝陽有恩,又不是對她,她是占了柳汝陽的身體,并不代表她要接手那些恩情。
喬莫欒傻眼了,目送她離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視線內。
客棧。
“汝陽怎么還不發信號?我就不明白了,那個男人都要另娶了,她還留在他身邊做什么?再不發信號,我直接把那個混蛋男人殺了。”一個妖孽的男子對著空中揮了幾拳。
“如果能輕易帶走她,我會出此下策嗎?”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死去的古夜。
“什么下策,明明就是上策?那毒把歐陽懷寒都給騙過去了。”想到那一劍,古煜就佩服自己,他的話說得那么明顯,汝陽還是留下來了,想想都覺得悲劇,堂哥為她而死,都不能讓她離開,想想都有氣。“那個該死的混蛋男人,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汝陽喜歡他什么地方,又冷又狠,還毒,最好不要讓我碰到,否則我定會在他那張臉上狠狠的給上幾拳,真好讓他暴斃。”
“他不會暴斃,這輩子他會很長壽。”古夜悠然一笑。
在古煜面前,冷酷狠絕的古夜,俊逸溫和的臉上少了一份神秘的氣息,多了一份隨便,隨著精神的集中,原本黑色的眼珠此刻卻慢慢的轉為藍色。
“長壽,真是遺憾,表哥,算出什么來了?”看著無比虔誠的古夜,原本從來不相信這些神鬼測算的古煜難得的收斂了自己暴怒的一面。
藍色瞳孔里隱約閃爍著熠熠的圣潔光芒,古夜注視著桌子上幾根簽,拿起其中一根。
“怎么樣?怎么樣?”古煜急切的問道。
“下下簽,她會遭遇厄運。”古夜遺憾的說道,他為她算了很多次,每支都是下下策策。
“厄運?”古煜目光一睜,他知道古夜所說的厄運就是死亡。
“她的生命被繩索綁縛住,生命很弱。”古夜清朗的嗓音如同山泉一般靜靜的回響著,卻有著別人聽不出的擔憂。
“這根呢?”古煜拿起一根,交給古夜看。
“死亡。”古夜看了一眼,他拿第二根是死亡,古夜拿第二根,還是死亡。
“什么?”古煜將簽給丟了,果斷是死亡,他就說嘛,只要古夜第一根簽是厄運,第二根必定是死亡,所以他才自己拿。“這次不算,重來。”
“這幾天內,我已經為她算過很多次了,結果都是一樣。”古夜臉色微微的有著細微的變化,死亡,她明明還活著,怎么是死亡呢?對此,他也很糾結。
難道真是他失算了,可他對自己有信心,只要是他算出的事,必定是真,他不可能算錯,也不會算錯,在汝陽的事情上,他希望自己算錯了。
“騙人。”古煜一雙眼倏地的瞪直。
“黑暗幽靈,生死一線,只能看她的造化。”古夜說道。
古煜想揍他,真想在古夜那總是云淡風輕的面容看出細微的裂痕,古夜也不再對古煜解釋,許久的沉默之后,那銀色的瞳孔又回歸為了黑色。
“表哥,你不管她了嗎?”嘴上說不信,其實他信了,雖然總是狂躁暴力,可是一想到汝陽,卻還是有著隱隱的擔心。
“走一步,算一步。”笑著開口,古放站起身來,將簽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