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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楚只淡淡的看著岳氏,然後環視了周圍一圈,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氣勢卻是驚人的強大,被她的目光掃過之人都禁不住垂眼眸,不敢與之對視。
君楚見狀,卻是微勾了脣角,只低聲道:“既然這般,如果不做一些證明,怕是安兒以後都要背上不是太子爺血脈的記號了……不如現在便是來證明一下便好了。”
岳氏擡起頭,只皺著眉道:“如何證明?”
君楚勾起脣角,只一字一句道:“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的方法,其實分爲兩種。
一種叫滴骨法,另一種則是叫做合血法。
檢滴骨親法爲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來認親生男或女何以驗之。試令某乙就身刺一兩點血,滴骸骨上,是親生,則血沁入骨內,否則不入。俗雲“滴骨親”,蓋謂此也。
而合血法則是指雙方都是活人時,將兩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內,看是否凝爲一體,如凝爲一體就說明存在親子兄弟關係。
只這些,其實都是不準的。
君楚微微垂著眸子,沒有說話,只是讓人拿了一裝滿了水的碗,她拿了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就將自己的手腕之上拉出了一道傷口,讓裡面的鮮血流了進去。
君楚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向著藍羽點了一下頭,藍羽垂下眼眸,也拿過了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之上割了一刀。
那鮮血緩緩流了進去,兩滴鮮血相互碰撞,但是奇蹟般的一幕發生了,那兩滴鮮血竟是相互離了開去,並沒有混合在一起。
那岳氏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顯然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白良娣也是瞪大了眼睛,顯然是驚愣到了極點。
君楚則是淡淡的解釋道:“若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兩人的鮮血碰觸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融合在一起。”
說著,卻是擡起頭,低聲道:“皇母妃,可否叫了那陳姑姑來?”
那陳姑姑倒是有一個女兒,如今也在宮廷之中,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只君楚喚了陳姑姑過來, 便是割了她的手指,放在另一清水之中,然後再將她女兒的手指給割破了,也滴了一滴血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碗中發生的一切卻是讓周旁的人都經不住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裡面的兩滴血彷彿像是有生命一般,竟是慢慢的靠近,然後融合在了一起。
周旁禁不住都發出了驚呼之聲,君楚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只淡淡道:“就是如此,若是貴母妃不相信,倒是可以讓更多的人再試一試。”
皇貴妃顯然是被君楚這一手給弄得驚詫不已,只勉強笑道:“這個,不用了,母妃相信宛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一聲通報之聲,君楚轉過頭,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緩緩走了過來。
司空譽眼見著大殿之中的狀況,只忍不住微勾了脣角,朗聲道:“兒臣不過出去一會兒,這裡怎生變成這般了?”
君楚走上前,卻是細細將事情都給講了一遍,只見司空譽微皺
了雙眉,卻是喝道:“胡鬧,安兒便是本太子的郡主,有何可以證明的?”
岳氏只笑道:“只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否則的話,也難以服衆,譽兒,你說是也不是。”
司空譽皺了眉,只臉上帶著些許怒火,君楚細細說了一陣,司空譽才勉強同意了。
司空譽彎起袖子,只將匕首拿來,在自己的手上割出了一道口子,裡面的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他微皺著眉在碗中滴了幾滴,便是淡聲道:“如此可夠?”
君楚點點頭,只走上一邊,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安兒的腦袋,最後卻是輕嘆一聲,將一根銀針刺在了安兒的手指之上。
安兒受痛,立刻便是大聲的哭了起來。
安兒極乖,自出生這般月份來,卻是顯少哭泣的,她很喜歡笑,故而周圍之人都是十分喜歡著這個小郡主,這般一來,旁邊幾個奴婢的眼中,都是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心疼的意味。
君楚將安兒的血滴在了碗之中,就看見那兩滴鮮血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相互靠近,最後緩緩蓉在了一起。
司空譽看著,眸中漸漸浮現出了一些溫柔來。
白良娣卻是臉色煞白,下意識叫了出來:“不可能!”
此刻大殿之中一片安靜,白良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明顯,所有人都目光都禁不住集中在了白良娣的身上。
就連岳氏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低聲道:“白良娣,你可是有何不滿?”
白良娣臉色蒼白,只低下頭咬著嘴巴,卻一言不發。
君楚微勾了脣角,卻是淡淡道:“看來白良娣還是不太相信,不如自己親自試上一試?”
說著,卻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良娣的手,手上匕首飛快的在她的手腕之上一劃,結果便是看見那手腕之上的鮮血立刻順著她的手腕流到了碗中。
衆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碗之中的場景。
那白良娣的鮮血就縮在一旁,與旁邊那兩滴融合在一起的鮮血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那岳氏本來還有些不信,但是現在卻是完全相信了。
她嘆道:“如此,可是驗明瞭小郡主的身份,若是以後你們在說些什麼小郡主不是皇家子脈,那麼必然宮規伺候!”
說著,岳氏卻有些憐惜的輕輕點了一下安兒的鼻尖,這才緩緩離開了。
那白良娣臉色蒼白,一臉不敢置信,卻也是一言不發的跟著離開了。
君楚只十分淡定的等著,直到閒雜人等全部都離開了,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神色這才輕鬆了下來。
“好險好險!”
君楚背後的藍羽忽然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淡定之色順便變成了一臉調皮可愛,她瞪著眼睛,卻是扁著嘴巴低聲道:“我差點以爲就要混不過去了。”
“別用我的臉做這種表情。”
司空譽面無表情的說著,只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一道清亮的女聲。
原來,那“藍羽”是青竹假扮著的,而那司空譽卻是由真的藍羽假扮的。
“公主好生厲害,這般想法都能夠知道!”
君楚卻是輕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著如釋重負之感,她低聲道:“這個辦法也不盡然,我只是在賭罷了。”
實際上,這種方法根本就是用運氣在賭罷了。
若是真當不走運,那麼今天蒼白著離開的,就不是白良娣了。
君楚深深嘆了一口氣,臉色也有些蒼白。
不過,幸好老天爺還是眷顧她們的。
藍羽與青竹對視了一眼,皆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慶幸。
白良娣一路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殿內,只臉色卻是十足的蒼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是那個孩子是清良娣的孩子,那麼也絕對不可能是太子爺的!
絕對不可能!
白良娣心神不寧的走來走去,只臉色煞白,眸中帶了一片慌亂無助。
只她面容蒼白,眼神哀慼,身形消瘦,倒是十足的可憐,但是當聽見她口中呢喃著的之時,卻是盡數化作了厭惡。
她口中一邊喃喃著詛咒著君楚,一邊神色混亂,精神狀態著實差的很。
只在這個時候,卻是聽見後面發出了一聲輕響,白良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她眼前一黑,便是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黑暗之中,一片冰冷破開,只有無盡的疼痛肆意蔓延,好似永無止境。
白良娣茫然睜眼,眼前一片模糊,只反應過來之時,身上的疼痛猶如崩騰江水一般,連綿不絕。
這裡……是哪處?
鼻息之間傳來腐臭之氣,薰的她腦中漲疼不止,白良娣吃力的爬起來,眼中一片茫然之色。
入目而來的,是那殘破的被褥,顯然已經是用的極久,早已破爛不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四周更是沒有什麼完整的事物,連窗戶都沒有一扇,她稍稍一動,身下的破牀板便是發出“吱嘎”的響聲來,聽在耳中,觸目驚心,硬是讓雲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是何處?
白良娣的記憶還在宮殿之中,爲何當她醒來之時,卻是到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白良娣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哆嗦著往前走,只在這個時候,那破門卻是打了開來,外面站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穿著鮮紅的裙,只面色冷淡,顯出了十足的冷豔來,白良娣猛然一看,竟是被嚇到倒退了一步,臉色大變。
“你,你……”
白良娣哆嗦著,臉色煞白,只顫抖著倒退著,竟是一不小心就摔在了了破舊的牀鋪之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她卻渾然不顧,只後退著,臉上一片驚慌之色。
君楚就這麼淡淡的看著白良娣,眼中是一片淡然,她淡淡道:“我記得,我曾經與你說過什麼來著?”
那白良娣哆嗦著,卻是滿臉的眼淚,梨花帶雨,倒是好看的緊。
然現在就只有君楚一人站在門口,根本就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只冷冷的看著白良娣哆嗦著流著眼淚,一副十分可憐的樣子。
半晌,君楚才說道:“……哭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