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被驚醒,裔長樂睡眼稀松,整理了一下衣裳起身開門,裔長恭背著手站在她的房門外,看到裔長樂方才起了,也只是皺了皺眉,勸說道:“妹妹,莫要說我多話,你要想博得爹爹的喜愛,最好還是晨昏都要到他跟前請安才是。好了,這些先不說了,這是你委托我給你找來的緞子。”
說著從身后捧出一匹紫色的綢緞來遞給裔長樂,裔長樂伸手接過囑咐裔長恭:“柳如煙今日一定會到娘那里打探我的死訊,昨夜我離開之后娘應該已經把小廝丫鬟都囑咐好了,只要得到了我的死訊,柳如煙就沒有后顧之憂,才敢繼續(xù)和她的情郎幽會。”
裔長恭點點頭:“放心好了,娘都安排妥當了。對了,你昨夜要的藥材我都準備好了,在柳如煙確信你已經死了之前,恐怕你還得到裔府外躲兩天,這是我給你的銀子,到外面找見客棧住下吧。”
裔長樂一邊接過裔長恭遞給她的藥材和銀子,點了頭,便在裔長恭的掩護下出了裔府。不過,離開裔府沒多遠,裔長樂就轉了方向,抱著藥材和銀子朝荒墳的驪姬墓跑了去,熟門熟路地打開地宮的大門,裔長樂沒多久就看到了地宮那雍容富貴的宮門。
“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到了就進來。”
地宮里傳來戾清雅淡然的聲音,
似乎是因為盟友的關系,他對裔長樂說話的聲音沒有初見時那么冰涼刺骨,雖說依舊是涼涼的,但是聽在裔長樂耳中只覺得如同冰涼的泉水般好聽。
“看來你早知我會來。”裔長樂撇了下嘴,推開宮門走了進去,戾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似乎總是能先人一步看到自己的想法,“真是什么都瞞不過……”
一句話卡在喉嚨里,裔長樂愣在地宮的廳堂里,雙眸看著眼前的景象。
戾一身銀白織錦的長衫閑閑地裹著,一頭烏黑長發(fā)沒有用玉冠束起,反而是如同瀑布披在身后,長到拖曳在地上。此刻戾正赤著雙腳站在冰冷的地宮磚石上,手里捧著一本紙頁泛黃的孤本,看到裔長樂走近來微微側過頭看著她。
月下仙人,也不過如此了。
裔長樂感慨。
“看癡了?本公子俊美否?”戾懶懶一笑,將手中的書隨手放下,散散地走了過來。
裔長樂驀地俏臉一熱,然后將手中的藥材往戾懷里一丟:“你要的藥材我都帶來了,里面還有一些碎銀子,是我兄……我們大公子讓我到外面住客棧用的。”
戾拿起藥材又看了看銀子,那神情像是在問:那你給我做什么?
“我想你既然身中劇毒,短時間內也無法從裔鄺那里拿到解藥,這些碎銀子你攢著,等攢夠了我替你到外面抓藥回來,以你的才智和學識,興許
有了藥材就可以自己解毒也沒準。”裔長樂解釋,“不管怎么說,你替我清除余毒,這就當是我的謝禮,謝你救了我一命。”
戾聽了,兩道劍眉高高揚起,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將那碎銀子收了起來:“那我就謝謝長樂姑娘了。”
裔長樂抿了抿唇:“既然我叫你戾,你叫我長樂便好了。”
隔了半晌,裔長樂又說:“那個,戾,我估摸著柳如煙今日便會千方百計從大夫人那里套話,等她到我屋子里看到我不在,估計就會信了。等到后半夜,我便用這紫色錦緞將他們二人引出來,大夫人和大公子會找個借口把老爺引到柳如煙那里去的。”
“嗯。”戾點了點頭。
“那……我今夜能在你這里稍微待一會兒嗎?等到天黑我就離開。”暫居在年輕男子的屋子里,而且是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令裔長樂有些窘迫。
戾漆黑如墨的雙眸直直地盯著兩頰微燙的裔長樂,微微一笑:“榮幸之至。”
“裔長樂,你這個小賤人!我咒你此生永失所愛,得到終究失去,生前一無所有,死后背負天下罵名!哈哈哈,我用我全部的血肉咒你,被你最愛的人拋棄,背叛,然后死不瞑目……”
一蓬血雨噴灑,裔長樂只覺得滿臉的血腥氣和黏濕,她伸手摸了一把,低頭一看,竟然全是血跡。
發(fā)燙的,帶著溫度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