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之似對兩人之間的暗鬥不予置否,只是淺笑著,眼神悠遠的看著遠方,孤獨的心似乎慢慢溫暖了些,她突然想起來了前世中的那個人,她的***師兄,與蘇涼階長的極像的人,在前世,他也是她的溫暖,無關愛情,卻也是她對那一世最溫暖的回憶。
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遠處行來一船,比她的這艘要大的多,船頭那人一襲黑衣,身影有些熟悉,待駛的更近了些,墨香十分戒備的看著那人,而青城面色劃過一絲複雜。
那人面上並未用面具掩面,故此,畔之能看清那人的長相,心微微一窒,五官輪廓深邃而俊美,且因歲月的雕刻而越發(fā)醇厚迷人,渾身上透著優(yōu)雅而疏離,而看第一眼之時,那種強烈的熟悉感提醒著她,這個人與她是有關係的。
“上來。”他說,面色上並無任何親暱之色,甚至是帶著不容置喙的名利口吻,這種感覺另人不喜,不過他看向她的眼神倒並不那麼冷,這或許是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
“閣下是誰?所欲爲何?”畔之揚頭,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人,周身的氣息卻是尖銳的。
樓浮沉冷眼看著這個與她有著極其相似面容的少女,一向冷寂的心忽然起了少許波瀾,她身上有著他一般的血液,還有他的傲骨,果然是他的血脈。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淡聲道,氣勢施壓開讓人透不過氣來,畔之回頭看了眼青城,若是她與這人起了爭持,青城會幫誰?隨即畔之又自嘲的笑了笑,不用試,結果應該還是一樣的。
她起了身,紅袖與流光忙攙扶著她,她輕推開了兩人,對青城道:“帶我過去,你們三人在這,不要擅動。”
墨香三人面露不贊同之色,那人一看就強大的很,流光看他也覺得眼熟,卻覺得不安,青城一手攬上她的腰,一掠而起,直接上了那船,上了之後青城便退開了幾步,而畔之與樓浮沉的距離僅僅幾步之遙。
近看之下,越發(fā)覺得這人氣度不凡,且不說五官,就那周身的氣勢,普天之下,能與之抗衡的,恐怕沒幾人。
“你與你娘長的真像。”他眼底多了幾分悵然,能讓這樣的人記掛在心,卻最終與顧文薄成婚,這其中又有什麼緣由?
“是嗎,我沒見過她,閣下難道與我娘相識?”畔之繼續(xù)裝作不動聲色的詢問,心口似乎有個聲音在尖叫,愛與恨意都十分強烈的洶涌而來,而她卻死死的壓制住,面色蒼白了起來,縱然心如刀絞,她的嘴角依舊泛著一絲冷淡的笑意。,
“你不知我是誰?”他說,甚至擡眼看了青城一眼,青城面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來,畔之冷笑一聲道:“雖說你長的不錯,不過你已經是大叔的年紀,我對大叔沒什麼興趣。”
青城啞然她這是這是?樓浮沉臉色一變,訓斥道:“太放肆!”
“大叔,我看在你是年紀大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有什麼目的就說,我很忙的,沒空跟你扯那些有的沒的。”
“”很囂張,真的很囂張她這麼聰明猜不到他的身份,所以,她這是故意的?
“我是你父親。”樓浮沉終於沉不住氣了,直接將話挑明瞭,十分高冷的等著她的反應,如他所願,她驚訝了,不過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她很淡然,淡然的讓人以爲,他好像沒說過那話似的。
“是嗎?我知道了,青城,送我下去。”畔之轉身,顯然沒興趣再跟他說廢話了,一轉身心口的刺痛越發(fā)的明顯,畔之咬牙硬挺著,她不是‘顧畔之’,對所謂的親情沒什麼感覺,況且,這個時候來找她,難保他不是另有所圖。
樓浮沉冷心冷情慣了,之前郭如煙的死讓他心如死灰,他帶走了她的屍體,卻將她撇下了,因爲那個時候他以爲是她的原因才遷怒她。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他問,聲音不似之前那麼冷,畔之暗歎一聲,這人還真是驕傲呢,不過,對一些人,尤其是位高權重之人而言,血緣並不算什麼,所以,她根本不覺得這人會如何高看她,不過,或許看在她這張臉上,才另眼相看?”沒有,我對大叔你是誰,與我有何關係,有什麼意圖沒有任何興趣,對了,大叔你想必不是南朝人吧,依大叔你的身份來說,或許應該收斂些纔對。”
她這話透著幾個意思,就連樓浮沉看她的眼色也多了幾分銳利,比起如煙,她倒是要牙尖嘴利的很,淡聲道:“青城是我的人,你認爲他能保護的了你嗎?”
畔之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看了青城一眼,他避過了她的眼色,畔之心一冷,暗歎一聲,果然啊,這心爲毛悶悶的呢?
“所以,大叔你到底意欲如何?”
“爲何一直叫我大叔,我很老嗎?”樓浮沉壓低的聲音,那大叔兩字聽來刺耳的很,就連平靜許久的心都有些酸澀的味道
“不算老,不叫大叔,難不成叫你大哥?你好意思的應嗎?”畔之瞥了他一眼,眼底的不屑甚是明顯,樓浮沉暗咬腮幫子,被嫌棄了,果斷的被嫌棄了
畔之沒心思跟他再扯下去,腳站久了哪裡支撐的住,朝青城看了一眼,青城對她還算了解,心領神會之下便朝她靠近了些,並借出一隻手讓她撐著。
樓浮沉眼色銳利的看了她腿一眼,周身氣勢變得冷凝了些,冷聲道:“怎麼受的傷?”
“意外而已,大叔,有事就快說行不行?”哀嘆之下,甚至還附送了幾個白眼,嫌棄之情不言而喻,樓浮沉向來居於高位,旁人哪裡敢這麼對他?可這人打不得,又罵不得!催心肝啊
“你在顧府過的如何?”
“不好不差,怎麼?”她話中帶著刺,奈何樓浮沉看著她的摸樣就是生不起氣來,顧念許久的人,頂著這般相似的容貌站在他面前,就算面上儘量掩飾著,心下卻多少起了些波瀾。
“我要如何補償你?”說著這話,面上依舊倨傲的。
額這對話怎的這般詭異?不過說到補償麼
“可以,給個十萬兩銀子如何?”她隨口一說,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喲,這麼多年沒出現(xiàn),然後以施恩者的身份的摸樣想要與她相認,有這麼好的事情?還有,她哪知道他是不是另有所圖?
“好。”他一口應下,並未將那十萬兩放在眼底,畔之暗自咋舌,喲,還真有好處?
“那行了,還有什麼事情嗎?”畔之屬於典型的白眼狼,就算接了錢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反正這也算是這人欠‘顧畔之’的,她不過是來收債而已,若真要掄論起狠心來,她更甚!
“你難道真沒什麼想說的?”樓浮沉有些不甘心了,血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不見之時,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就連怨念都持續(xù)了這麼久,但見了之後,看到這張相似的臉,想到她的身份,心突然就熱了起來,他想認回她。
畔之皺眉看他,緩緩搖了搖頭,淡聲道:“沒有,我姓顧,叫顧畔之,這個身份不會變,我也不想改變,況且,我覺得你會給我?guī)砺闊瑢赌闶俏腋赣H這件事,希望你以後別再提了,有的時候,不是一句血肉親情就能換回一切的。”
她說這話時,神色十分認真,她不想捲入任何是非中,因爲身上的麻煩已經足夠多了。
“還有,青城能繼續(xù)保護我嗎?”這是重點,沒了青城的庇護,她怕蹦躂不了多久啊,樓浮沉看著她,在談及青城之時,眼底拂過冷暖色,而對著他的時候,卻是冰冷之極,在這種程度上,她與他極爲相似,是血緣的關係嗎?
樓浮沉笑了,他笑起來的摸樣依舊透著冰冷,畔之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她感覺到了危險,這人難不成有別的算計?
“可以,你這麼多疑,爲何會信他?他是殺手,倘若是我下令,他會立即殺了你,你信不信?”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畔之能感覺到青城的僵硬,還有掙扎,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隨即擡眼,用極爲銳利的眼神看他,冷聲道:
“信,不過,從我讓他繼續(xù)保護我的時候,就註定了要承受他會背叛我的可能性存在。”
她的這番話,直抵人心,青城詫異的看著她,但也只是一瞬間便低下了頭,只是手還有些抖,樓浮沉冷哼出聲:“愚蠢,將自己的命託付給別人,那是在找死!青城不會再保護你了,我會另外安排一個。”
“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不需要任何人,如你所說,將命交給別人是很危險的,你,我更不相信。”
她與之爭鋒相對,甚至是寸步不讓的,就像是張牙舞爪的貓咪,就算不強大,卻有著極爲堅韌的意志,很像他。
壓抑下心下的愉悅,他繼續(xù)繃著臉,冷聲道:“隨你,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
他轉身朝船艙內走去沒再理會她,畔之示意青城帶她下去,剛回到船上,紅袖幾人便迎了上來,皆一臉緊張之色,畔之臉色有些蒼白,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進了船艙歇著,而青城則跟了進去,紅袖想進去伺候,被墨香拉住了。
畔之倚靠在船艙內,氣息有些弱,看起來更顯得贏弱不堪了些,青城坐在她旁邊一直沉默著,直到半響之後才突然開口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