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誠確實還在睡,魏琰不客氣地掀了齊皓誠的被子,伸手拍了拍齊皓誠的臉。齊皓誠沒有睜開眼睛,伸手在空中胡亂地?fù)]舞了兩下,抱著被子就要接著睡。
“你們都退下?!蔽虹鼘Χ膨v和小炎子說。
兩人都出去了,魏琰看著齊皓誠暈暈乎乎的樣子,眼眸微閃俯身湊到齊皓誠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齊皓誠,靳晚秋來了。”
“什么?!”齊皓誠瞬間清醒,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看到魏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神色一怔……
魏琰心中那個已經(jīng)被自己否定的猜測這會兒得到了證實,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齊皓誠笑容有些詭異:“嘖嘖嘖,小齊子,真是沒看出來,你的口味如此……獨特……”
魏琰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齊皓誠這個千葉城中無數(shù)姑娘想嫁的安平王世子,竟然看上了靳晚秋那個嫁人守寡還生過孩子的宋國公府大少夫人……
齊皓誠宿醉有些頭疼,不過這會兒腦子已經(jīng)清醒了,神色有些頹廢地坐在床上,過了半晌才說:“不要告訴別人?!边@就是承認(rèn)了……
難得看到齊皓誠眼中出現(xiàn)黯然和苦澀,魏琰也收起了想要打趣齊皓誠的心思,看著他神色莫名地問:“你認(rèn)真的?”
“你以為呢?”齊皓誠反問。
可是……魏琰總覺得這件事很是不可思議。齊皓誠什么時候喜歡上靳晚秋的?他們似乎差不多大,如果齊皓誠早就喜歡靳晚秋,又怎么會讓靳晚秋嫁給那個短命的宋家老大去沖喜?如果是靳晚秋嫁人之后才喜歡上她的,這更加不可思議了……
“齊皓誠,宋老國公知道你的心思吧?”魏琰看著齊皓誠問,“他對你的不滿那么明顯,你還巴巴地去跟宋家老二勾肩搭背,口口聲聲跟我說宋舒是你妹妹,讓我不要欺負(fù)她,竟然還說你跟那個死了的宋家老大是兄弟?”
“不要說了!”齊皓誠神色有些狼狽,多年的隱秘心事突然被魏琰一下子拆穿,他心中的難堪可想而知……
“不管你愛不愛聽,這些都是事實?!蔽虹粗R皓誠神色淡淡地說,“靳晚秋已經(jīng)嫁人了,她是宋家的長孫媳,她還生下了宋老國公唯一的重孫,所以她不會改嫁,你很清楚這一點。況且就算宋家同意靳晚秋改嫁,你以為你爹娘會同意她進門嗎?”
“魏琰,不要再說了。”齊皓誠神色疲憊地靠在床上,沒有反駁就代表魏琰說的事情,他都考慮過,也知道事實的確如此……
“趕緊起來!”魏琰站起來看著齊皓誠說,“昨天不是想去城外賽馬嗎?正好爺今兒心情也不好,一起去!”
“你為什么心情不好?已經(jīng)進宮把婚期定下來了吧?”齊皓誠說著已經(jīng)下床了。
“別提了,夏皇非說我表哥和靳辰的八字今年沒有吉日,最早要明年三月十八才能成親!”魏琰沒好氣地說。
齊皓誠神色奇怪地看了一眼魏琰:“只要定下來不就好了,現(xiàn)在到明年三月也就四個多月的時間,普通人家定了親事也要隔個一年半載的才成親,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又不是給你娶媳婦兒!”
“我想早點有個嫂子行不行?”魏琰被齊皓誠噎了一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行!有什么不行?”齊皓誠看魏琰是真郁悶,也不多問,換好衣服攬著魏琰的肩膀就出門了,“走走走,先去天香樓吃點東西,然后去賽馬,餓死了!”
出門看到小炎子和杜騰都站在外面,魏琰突然沖著杜騰來了一句:“杜子,你從現(xiàn)在起改名叫小誠子!”
“啊?”杜騰愣住了,齊皓誠的臉黑了……
“小誠子,還不快跟上!”魏琰沖著還在發(fā)呆的杜騰說。
“魏琰,你什么意思?”齊皓誠黑著臉問魏琰。
“我還想問你什么意思呢?”魏琰白了齊皓誠一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齊皓誠的隨從小炎子。
齊皓誠笑了:“魏琰,我這奴才生來就叫小炎子,不是我起的名字?!?
“逍遙王,奴才的名字是父母起的?!毙⊙鬃訉χ虹J(rèn)真地說。
魏琰神色一僵,面無表情地說:“那又如何?我就要讓杜子改名叫小誠子!杜子你有意見嗎?”
看到魏琰的眼神,杜騰欲哭無淚:“爺,小誠子沒有意見……”
齊皓誠……魏琰你腦子有病吧……
兩人打打鬧鬧地去天香樓吃飯,吃完就去城外賽馬去了,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心情倒是都好了不少。
魏琰回到他在安平王府的客院,一進房間就回頭把房門關(guān)上了,看著桌邊坐著的人說:“你這幾天在忙什么?”
“婚期定在了下年三月十八?”墨青神色淡淡地問魏琰。
魏琰有些郁悶地在墨青對面坐了下來:“看來你都知道了。昨夜父皇派人來說婚期必須定在明年三月之后,結(jié)果今天夏皇也說夏國欽天監(jiān)算出來你跟靳辰要成親,今年都沒有吉日,最早的吉日就是來年三月十八。”
墨青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那就暫時先這樣吧?!?
“不然還能怎么樣?”魏琰沒好氣地說,“夏國這邊倒還好說一點,可是我父皇最是信這個的,如果不按他的意思來,你想跟靳辰光明正大地成親是不可能了?!?
光明正大……墨青心中微嘆。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其實就是因為他想給靳辰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讓靳辰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光明正大的身份,然后在世人見證之下嫁給他。而很多事情其實也不是墨青能夠左右的,譬如他的身份還有天煞孤星的命格擺在那里,就算他不讓靳辰回來,在魏國的時候跟“南宮柔”私定終身成親,同樣會被魏皇想方設(shè)法阻止。
不想讓別人左右倒也不是不可能,可那必須墨青和靳辰都拋棄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避世而居。但這不是靳辰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墨青想要的。
“其實也不過四個多月的時間?!蔽虹粗嗾f,“這樁親事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四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
“我知道?!蹦辔⑽Ⅻc頭。四個多月的時間……他這次服的藥藥效只有半年,四個月之后藥效就過去了,他再吃這種藥也不會有任何作用。除非他在接下來的四個月里找到了碧根草,把自己的毒徹底解了,否則四個月之后他就會變成一個不能用武功的廢人……
“父皇也沒說讓我回去,我也不走了?!蔽虹粗嗾f,“我一定要看著你把她娶回去!”為了這樁親事,墨青謀劃了很多,魏琰也做了很多,如今其實已經(jīng)定下來無可更改了,只是遲了的婚期總是難免讓人有點不安,四個多月的時間,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原本魏琰是打算這邊事情了了就回魏國去過年的,但是如今這種情況,他也不想走了。反正回去魏國也沒有什么意思,過年都是老一套,還是會被魏皇和喬皇后念叨盡快成親的事情。他準(zhǔn)備這幾天讓人把給魏皇和喬皇后準(zhǔn)備的年禮送回魏國金安城去,自己不回去了。
“隨你吧。”墨青神色淡淡地說。魏琰不回去魏皇不一定會管,而他在哪里根本沒有人在意,魏皇會插手他的親事不過是怕他影響魏國的國運。
門外傳來齊皓誠的聲音,墨青對著魏琰微微點頭,很快消失了蹤影。齊皓誠踹門進來看著魏琰說:“剛剛我母妃說后天姚丞相府有宴會,讓我問你去不去?”
“為什么不去?”魏琰唇角微勾。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總是要湊湊熱鬧找點樂子的……
這天晚上靳辰沐浴過后沒有上床,躺在窗邊的躺椅上面看著外面的星星。白天的時候天氣很陰沉,還以為會下雪,誰知道晚上似乎放晴了,漆黑的天幕上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墨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房間里點了燈,靳辰絕色傾城的小臉被白狐皮圍著,更加美得攝人心魄。她眉目慵懶微微仰頭看著外面天空的樣子,讓墨青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小丫頭是在等我么……”墨青話音未落,已經(jīng)把靳辰擁入了懷中。
靳辰唇角微勾看著墨青說:“長夜漫漫,獨守空閨難免寂寞,你再不來,我就去找別的男人了?!?
墨青臉一黑,低頭俘獲了靳辰的櫻唇,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以示懲罰……這個小丫頭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樣子有多美?絕對不能被別人看了去,墨青心中在想,還有四個多月啊……
“停!”靳辰推開墨青,“就知道親親,還沒完了!”
墨青眼睛一亮,仿佛得到了某種暗示,撲過來就把靳辰壓倒在床上,伸手就開始撕靳辰的衣服……
等靳辰再次把墨青推開的時候,她的里衣已經(jīng)快要被墨青撕成碎片了……靳辰抓過被子蓋住自己裸露的皮膚,看著墨青沒好氣地說:“我是說親一下就得了,我要跟你聊聊!”
“小丫頭……我忍得很辛苦的……”墨青意有所指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某個地方……
靳辰順著墨青的視線看過去,很快臉色爆紅轉(zhuǎn)移了視線:“樓下就是湖,你跳進去降降火,我真的有事要問你?!?
看到靳辰如凝脂白玉一般的香肩,墨青喉頭滾動了一下,感覺渾身燥熱,轉(zhuǎn)頭就從窗口飄走了。下一刻,靳辰聽到下面?zhèn)鱽頁渫ㄒ宦暎瑯凡豢芍У匦α似饋怼?
墨青一身濕漉漉地再次回來的時候,靳辰已經(jīng)換了新的里衣,還把外衣都穿上了,坐在桌邊看著墨青說:“過來坐。”
“小丫頭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墨青頭發(fā)和衣服都還滴著水,看著靳辰故作委屈地說。
“咳咳……”靳辰看到墨青緊貼在身上的衣服,神色不自然地轉(zhuǎn)移了視線,“我這里沒有你的衣服?!?
“有。”墨青唇角微勾,“在柜子的最下面?!?
靳辰微微一愣,起身去打開衣柜,就看到柜子的最下面還有一個夾層,打開就看到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套男裝,竟然連褻衣和鞋襪都有!
靳辰無語地看著墨青:“你往我房間里放這么多男人衣服,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把我浸豬籠嗎?”這個世界對女子的貞節(jié)是很看重的,也有將不貞女子浸豬籠這種做法。
墨青唇角微勾依舊站在那里沒有動:“小丫頭,那是我的衣服,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再說這個小丫頭的地盤又豈是別人能隨便亂闖的?這星辰閣里所有的東西名義上是魏琰派杜騰送來的,但是事實上都是墨青準(zhǔn)備的。
靳辰從里面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想了想又拿了一件褻衣,還隨手提了一雙鞋襪,把衣服扔在床上之后,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扔給墨青:“限你半刻鐘時間收拾好?!痹捖滢D(zhuǎn)身背對著墨青坐在桌邊。
墨青把窗戶關(guān)上,然后開始脫衣服,一邊脫一邊說:“小丫頭,我身上哪里你沒見過?想看就看,我給你看。”
“閉嘴!”靳辰反手扔了一個茶杯過來。
墨青接過茶杯穩(wěn)穩(wěn)地扔回了桌面上,然后快速把身上擦干,換了衣服,不過沒穿外衣。
“小丫頭,過來睡吧。”墨青換好衣服直接坐在了床邊對靳辰說。
“我說有事要問你你到底聽懂了沒?”靳辰瞪了墨青一眼。
“來床上也可以聊。”墨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于是,最后的最后,墨青滿意地抱著他的小丫頭躺在床上,拍了拍靳辰的背說:“好了,你想問什么?”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么讓靳放自己打臉又答應(yīng)和親的?”靳辰的手放在墨青的腰間捏了捏,嗯,很有彈性……
“靳原還活著?!蹦嗾f,“在我手里?!?
“原來如此……”靳辰恍然大悟。一個戰(zhàn)死沙場的英雄時隔十幾年竟然還好好地活在世上,這對靳家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反而有可能招來滅頂之災(zāi)。怪不得靳辰回來之后感覺靳放雖然看她不太順眼,但是一副懶得管她的態(tài)度,原來是不敢管啊……
“你最近白天都在忙什么?”靳辰問。
“向前輩每次給我藥,我都要幫他做些事情?!蹦嗾f。他跟那位向老前輩其實談不上交情,準(zhǔn)確來說是交易。
“什么事?不會是殺人放火吧?”靳辰微微愣了一下。本來還以為那個向前輩跟墨青有什么交情,原來是互相利用。
“不是?!蹦噍p笑一聲,“只是幫他找點東西。”
“偷東西?”靳辰又愣了一下,“你這幾天,每天大白天的去做梁上君子?他讓你找的東西還正好在千葉城嗎?”
“嗯?!蹦辔⑽Ⅻc頭,“在夏皇的秘庫里面,不太容易得手。晚上那里重兵把守,白天還稍微好一點。”墨青并不是穿著夜行衣去偷東西,而是混進了夏國皇宮的禁軍里面,一直在打探地形。夏皇愛財天下皆知,所以夏皇的秘密寶庫是他最在意的東西之一,在夏國皇宮的位置十分隱蔽,墨青查了兩天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沒有得手。
“辛苦你了小青青?!苯缴焓峙牧伺哪嗟谋?。
就在墨青笑容愉悅的時候,聽到靳辰興致勃勃地說:“下次帶我一起去唄。”
墨青撫摸了一下靳辰柔順的長發(fā)笑著搖頭:“你乖乖在這里,晚上給我親親就好了。”墨青倒不是怕被發(fā)現(xiàn)之后逃不了,只是他的目的是取到夏皇秘密寶庫中的某樣?xùn)|西,一旦被發(fā)現(xiàn)打草驚蛇,以后再想找到就更難了。而那位向老前輩事實上給墨青定了期限的,所以墨青在婚事差不多定下來的時候就開始行動了。如果順利的話,接下來幾天之內(nèi)應(yīng)該可以得手……
聽到墨青的話,靳辰仰頭在墨青唇角親了一下,然后……獸性大發(fā)的墨青又把靳辰壓倒了,最后靳辰差點被墨青剝光的時候,墨青才猛然停下來又飛出去跳到湖里面泡著了……
靳辰聽到下面的水聲,心中有點小糾結(jié),反正都要成親了,要不要先把墨青睡了呢?只是靳辰也沒有糾結(jié)多久,因為墨青回來之后又換了一身干凈的里衣,抱著靳辰乖乖睡覺了,沒有再發(fā)情……
第二天一早靳辰醒來的時候墨青已經(jīng)走了,靳辰知道墨青肯定又去宮里偷東西去了,也不管他,因為她知道墨青這次的任務(wù)雖然難度系數(shù)比較高,但是并不會太危險,對于墨青的武功之高,靳辰還是很有信心的。
昨天宮里定下了和親的婚期,靳家人也都很快得到了通知。靳夫人和靳月是想著靳辰竟然還要在府里待四個月才出嫁,想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而靳放郁悶得要死,本來以為魏琰對這樁親事志在必得,肯定會把婚期定得很近,因為兩國和親本來也不用走一般那些繁文縟節(jié)的禮數(shù)。等靳辰出嫁了,靳放就能趕緊把靳原的事情徹底解決了。誰知道出嫁之期竟然定在了四個月之后……
靳揚對此倒是挺高興的,因為他想著靳辰好不容易回家,不想讓她太早出嫁。之前靳辰說她看上了靳月院子里的一個丫鬟,靳揚想著要幫靳辰要過去,這天沒事,就去了靳月的院子。
靳月聽到丫鬟說靳揚來了,眼眸微閃,讓人把靳揚請進來了。
“我還以為大哥有了五妹,忘了我這個三妹了?!苯乱灰姷浇鶕P,就語帶不滿地說。
“月兒,小五剛回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大哥關(guān)心她多了一些,你也不要計較,你們都是大哥的好妹妹?!苯鶕P看著靳月說。靳揚這次過來想著要幫靳辰要一個丫鬟,所以要跟靳月好好說,哄哄她。
“反正大哥就是不疼我了?!苯律裆行鋈坏卣f。
“月兒,”靳揚有些無奈,他對幾個妹妹真的都很不錯,其實對靳月很好了,之前還千里迢迢帶著靳月去雪狼國,一路上事事處處都先照顧靳月,“小五也是你的妹妹?!?
“哼。”靳月聽靳揚提起靳辰就覺得生氣。
“月兒,大哥這次過來是想從你這里要個人?!苯鶕P看著靳月說。
靳月愣了一下:“大哥是看上我這里的哪個丫頭了嗎?”不應(yīng)該啊,靳揚絕對不是這種人,而且他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咳咳,不是?!苯鶕P搖頭說,“是小五那里沒有人伺候,府里其他的下人我也不放心,月兒你這里的丫鬟都是好的,就給小五一個吧。”
靳揚說話已經(jīng)很客氣了,靳月的臉還是一下子就黑了,看著靳揚有些不悅地說:“大哥這是什么意思?府里下人那么多,她那里沒有人伺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讓我給她一個丫鬟?”
靳揚有些頭疼,這本來真的是一件小事,因為靳月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很多,大丫鬟都有四個,給靳辰一個沒什么大不了的,再提別的丫鬟上來就好了。靳辰就只要一個丫鬟,而且點了名要靳月這里的,靳揚當(dāng)然不能讓靳辰失望。
“月兒,就當(dāng)你做姐姐的,給小五的禮物吧?!苯鶕P看著靳月說。
“她連聲姐姐都沒叫過我,回來也沒有給我?guī)ФY物,我為什么要上趕著給她送人?”靳月不服氣地說。
“月兒你想要什么?大哥給你。”靳揚看著靳月說。
靳月眼眸微閃,心中一動,突然改了主意,看著靳揚說:“大哥,五妹想要我這里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條件的?!?
“你說。”靳揚其實一直都覺得所有的弟妹里面最任性不懂事的就是靳月。靳放幾乎不管內(nèi)宅和兒女們的事情,靳夫人有些拎不清,所以靳揚的這些弟弟妹妹對他這個大哥都很依賴,因為靳揚一直很照顧弟弟妹妹,而他在靳月身上操的心其實是最多的。饒是如此,靳月依舊不滿足,或許她認(rèn)為靳揚就應(yīng)該獨寵她這一個妹妹吧……
“我要一匹流光緞。”靳月看著靳揚說。
靳揚愣了一下:“月兒,流光緞這樣的東西有價無市,根本就買不到啊?!苯鶕P當(dāng)然知道流光緞是什么,這東西皇宮里都沒多少,靳月不僅要,還要一匹,這去哪里找?
“五妹那里有?!苯驴粗鶕P說,“只要她給我一匹流光緞,我就把她想要的丫鬟給她?!?
靳月其實想到了一個怎么都不吃虧的主意……靳辰想要她這里的丫鬟,她就給靳辰送去一個,到時候靳辰那邊有什么事情,她就能夠隨時知道了,畢竟這里出去的都是她的人。而且靳辰不能白要她一個丫鬟,她這兩天每次想到靳辰身上穿的流光緞做的裙子就覺得心里難受又嫉妒,如果她能得到一匹流光緞,做兩身衣服的話,她都能想象到其他小姐艷羨的目光……
靳揚從靳月那里出來的時候,無奈地?fù)u了搖頭??磥斫抡娴氖歉讲粚Ω?,一個下人而已,結(jié)果搞得這么復(fù)雜。不過兩邊都是妹妹,靳揚了解靳月的性子,如果不讓她滿意的話,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到時候就更難看了。
靳揚來星辰閣說了靳月的條件,靳辰神色淡淡地說:“可以?!?
流光緞?靳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靳月指的應(yīng)該是這衣服的料子吧。靳辰其實對這些沒啥概念,她的衣柜里還有好幾件這種料子的衣服,不過布料是沒有的,因為她又不可能自己做衣服。靳辰是一定要把琴韻要過來的,也懶得跟靳月鬧,她剛剛得知出嫁之期定在了四個月之后,她還要在這個府里住四個月,倒是沒想跟靳月搞好關(guān)系,不過如果鬧起來的話靳月很可能會找琴韻的麻煩……
魏琰那里應(yīng)該有流光緞,靳辰覺得一匹布而已,不是問題。靳揚想著這樣也好,事情算是解決了。
靳辰讓靳揚晚點再來拿,靳揚正好有事就先走了。靳辰從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一根短笛吹了兩聲,風(fēng)揚很快出現(xiàn)在靳辰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這是靳辰回到千葉城之后第一次召喚風(fēng)揚,而風(fēng)揚對靳辰的稱呼已經(jīng)從小姐變成了夫人……
靳辰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沒有讓風(fēng)揚改口,看著風(fēng)揚說:“你去找魏琰,問問他那里有沒有流光緞,有的話給我拿一匹過來。”
“是,夫人?!憋L(fēng)揚很快離開了。靳辰?jīng)]說風(fēng)揚也知道靳辰為什么要流光緞,因為他一直就在星辰閣附近守著,墨青說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欺負(fù)靳辰。靳揚剛剛過來說的話風(fēng)揚其實都聽到了。靳家三小姐想敲詐他家夫人,好,很好,他記住了……
半個時辰之后,風(fēng)揚抱著一匹流光緞回到了星辰閣,放下之后就離開了。
靳辰看著桌上的布,表示魏琰那貨是真有錢啊……
晚些時候靳揚過來帶走了流光緞,靳月倒是爽快地讓琴韻跟著靳揚走了。只是在靳揚去之前靳月就跟琴韻單獨聊了半個時辰,沒有人知道她們說了什么。
琴韻低著頭跟著靳揚去星辰閣的路上,靳揚看了一下琴韻,覺得這個丫鬟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很安分,規(guī)矩很不錯,走路不會四處看,聽說要調(diào)到星辰閣也沒表現(xiàn)出不滿,果然是靳辰看上的人,比靳月屋里其他幾個大丫鬟看起來都好一些。
“到了五小姐那里,勤快點,少說話。”靳揚吩咐琴韻,他知道靳辰不喜歡丫鬟多嘴,也不會苛待丫鬟,只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就相安無事了。
“是,大公子,奴婢記住了?!鼻夙嵐Ь吹卣f。
靳辰見到琴韻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靳揚把人留下就走了。靳辰讓琴韻住在星辰閣一樓的一個小房間里,里面雖然沒有住過人,不過上次杜騰帶過來的人已經(jīng)都打掃修繕好了,其他的東西靳將軍府里都有。
“小姐,三小姐說讓奴婢把星辰閣的事情都匯報給她。”琴韻恭敬地站在靳辰面前。如果靳月這會兒在這里的話,大概要被氣得吐血了。她自以為聰明,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往靳辰這里安插一個人,可絕對想不到這個人本就是靳辰的人……
“嗯,你應(yīng)該知道該跟她說什么。”靳辰神色淡淡地說。
“奴婢知道?!鼻夙嶞c頭,“奴婢也會經(jīng)常跟三小姐院子里的人聊聊的。”
靳辰唇角微勾:“不用有這么大壓力,靳月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彼龑履抢锏氖虑闆]啥興趣。
不過琴韻還是在想,一定要盯著府里各處的動向,有什么跟靳辰有關(guān)的要趕緊向靳辰匯報才是。
靳辰讓琴韻去一樓休息,說不叫她不用上來,琴韻就下去了。
而靳月一臉喜色地摸著靳揚拿過去的流光緞,已經(jīng)在計劃做兩身什么樣式的衣服了。剩下的料子應(yīng)該還有,能做幾塊帕子,多的話拿出去送人,用來籠絡(luò)人心再好不過了??上У氖?,明天是姚丞相府老太君的壽宴,如果早點得到這匹流光緞的話,明天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不得不說,靳月跟靳辰因為生活環(huán)境不一樣,思維方式也天差地別。靳辰向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從小到大,在去金安城找墨青之前,靳辰都是一件粗布衣服穿很久,直到破了才換新的,也并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這讓靳月嫉妒不已的流光緞,靳辰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價值多少,只是覺得摸著手感不錯而已。直到現(xiàn)在,靳辰有不少名貴的首飾,可頭上一直都只插著一根木簪,什么手鐲耳環(huán)項鏈,從來沒戴過,覺得麻煩……
明日是姚丞相府老太君的六十大壽,因為是整壽,所以丞相府要大擺宴席,千葉城里不少人家都早早地收到了請?zhí)?
作為姚丞相府的姻親,靳家是最早收到請?zhí)?,只是那會兒靳辰還沒回到千葉城,不知姚家人是忘了還是刻意不想讓靳辰去沾了晦氣,給靳家的請?zhí)锩姘ń宜械娜?,獨獨把五小姐靳辰給漏了……
靳夫人倒是沒覺得這樣不對,她覺得她的母親六十大壽,讓靳辰這個煞星去就是會有晦氣,不去最好。
靳夫人早早地就把壽禮給準(zhǔn)備好了,靳放也不管靳夫人從靳家?guī)旆坷锶×硕嗌贃|西。
到了十一月十五這天,一大早就飄起了雪花,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不過這并不會影響姚丞相府老太君的壽宴,該去赴宴的人也絕對不會因為下雪就不去了。
一大早,靳夫人的萱芷院就十分熱鬧,靳家?guī)孜还有〗愣荚诮蛉诉@里吃了早飯,靳放也在。
作為姚家的姻親,靳家是要早點去的,靳夫人還想著幫忙招待一下客人,所以早飯過后,收拾停當(dāng)就準(zhǔn)備出發(fā)了。
靳揚問了一句:“有人去叫小五嗎?”畢竟姚老太君也是靳辰的親外祖母,這次壽宴靳辰都回來了也該去參加的,回來之后靳夫人也沒說帶著靳辰去姚家拜訪一下。靳揚以為靳辰只是不跟他們一起吃飯,赴宴還是要去的。
聽到靳揚的話,靳夫人臉上的喜色淡了很多:“這大喜的日子,讓她去做什么?姚家又沒請她。”
靳揚的臉色也不好看,姚家沒請可能是因為送請?zhí)^來的時候靳辰還沒回來,但是于情于理靳夫人都不能不帶靳辰這個親生女兒吧。
“她親事都定了,就在府中待著吧?!苯虐l(fā)話了。他總覺得靳辰不是個安分的主兒,還是別帶出去惹事了。
“大哥,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是別惹娘生氣了?!苯吕死鶕P的袖子。
靳揚也沒再說什么,想著如果靳辰一起去了,靳夫人對她表現(xiàn)得那么不喜,才會讓外人看笑話。反正靳辰也不喜歡湊熱鬧,這次就算了吧。
靳家人紛紛上馬上車,朝著姚府而去了,偌大的靳將軍府里就剩下了靳辰一個主子。
昨夜墨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半夜了,抱著靳辰睡了兩個時辰,在天不亮的時候就又走了,也沒驚動樓下的琴韻。
靳辰早起,琴韻伺候她洗漱過后吃早飯的時候,提起了靳家人今天都去姚府赴宴的事情,靳辰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她對靳家人都沒啥感情,更別提姚家了,真心一個都不認(rèn)識,也沒啥興趣認(rèn)識。
姚家人一早倒是提起了靳辰……
姚老太君跟宋老國公是一輩人了,不過身體還不錯,今天兒孫給她辦六十大壽,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娘,不知道今天妹妹會不會把靳家五丫頭帶過來?”姚大夫人溫氏小心地問姚老太君。倒也不是她非要提起,而是姚老太君前兩日突然想起自己那個剛回家的外孫女,問了幾句。
“為什么不帶?”姚老太君愣了一下。
姚大夫人知道自己這個婆婆,倒是個好性子,年紀(jì)大了深諳兒孫自有兒孫福的道理,一向不太管事,自己樂得享福,心寬了,身體也一直沒什么毛病。
而姚老太君前兩天問起靳辰,是因為無意中聽到姚丞相和夫人在說魏國和夏國和親的事情,只是隨便問了問也沒多說什么,也沒表現(xiàn)出對這個外孫女的不喜。
“妹妹一直不喜歡五丫頭?!币Υ蠓蛉苏f。
“不是說十五歲之后就沒事了嗎?”姚老太君不在意地說,“況且那丫頭過幾個月就要出嫁了,何必計較小時候的那些事情?聽說那丫頭比月丫頭長得都好?我倒是想看看是何等模樣?!?
姚大夫人笑笑,沒再說什么。她倒是沒覺得靳家五小姐晦氣什么的,要真晦氣那也是靳家的事情,不可能影響到他們姚家。只是姚大夫人覺得,以她那個小姑子的脾氣,是不可能帶著靳辰出來的……
“老太君,宋老國公來了?!?
門外一個丫鬟稟報到,房間里的人都聽到外面?zhèn)鱽硭卫蠂穆曇簦骸傲髩?,怎么也沒弄點花花草草???”
姚老太君笑了起來:“宋家老頭肯定又是早早地過來,想打咱們家養(yǎng)的那些花兒的主意?!?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而宋老國公已經(jīng)在姚丞相的陪同之下進來了。
互相見禮過后,宋老國公坐了下來,讓姚丞相自去忙。他們這輩的老人也沒剩幾個了,姚家跟宋家關(guān)系也不錯,他也一點兒都不見外。
“老國公怎么沒抱著你那寶貝重孫過來?”姚老太君打趣宋老國公。
“后面呢后面呢,”宋老國公笑著說,“這不還早呢嘛?!彼约合冗^來了,也是想著這會兒人少,姚家辦這么大的宴會肯定有點奇花異草什么的,先過來瞅瞅。至于靳晚秋他們晚點才會一起來。
姚大夫人出去安排事情了,宋老國公和姚老太君,還有幾個小輩坐在那里說笑,說著說著宋老國公又提起靳家的五丫頭了。
“你還沒見過你那個行五的外孫女吧?”宋老國公看著姚老太君說。
“難道老國公見過了?”姚老太君問。
“見過了見過了。”宋老國公說,“是個好丫頭,你見到就知道了。”
“今天是要見見的?!币咸χf。
坐在一旁的姚芊芊找了個借口出去了,一出門趕緊去找姚大夫人,把宋老國公跟姚老太君說的話跟姚大夫人說了。
姚大夫人愣了一下。她家老太君的意思是想見一下靳家五丫頭吧?萬一靳夫人沒帶過來,到時候就算姚老太君不問,宋老國公肯定會問,別家夫人也很有可能會問起,靳夫人那個拎不清的還不知道會說什么難聽的話……
既然這樣的話……姚老夫人叫來了一個下人,讓他去迎迎靳家的人,如果靳辰?jīng)]來的話,就跟靳放說一聲老太君點名要見靳辰的事情。
卻說靳家人已經(jīng)走到半路了,突然遇到了姚家的下人,轉(zhuǎn)達(dá)了姚大夫人的意思,說是壽星老太君今天一定要見見靳家五小姐。
靳夫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靳放也沒多想什么,直接開口吩咐靳揚回去把靳辰接過來,然后他們放慢速度等著,總要一起到姚家。
看到靳揚頂著大雪騎馬回去接靳辰,靳夫人氣得把手中的帕子都扯爛了。跟靳夫人坐在一輛馬車?yán)锏慕旅嫔膊缓每?,外祖母肯定都不記得靳辰了,為什么點名非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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