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莫名的閃過另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那張美到讓天地都黯然失色的臉龐,就不知道,到底是眼前的明月公子更加的俊美無匹,還是那容郡王爺,更甚上一籌。
“怎么,又在想情郎了,小小年紀(jì)勾人的本事,倒還真是不小,就像你那膽子一樣,大得很?!鄙瞎倜髟碌穆曇魝鬟M(jìn)洛無憂耳中,打斷了她的思索,心中閃過一絲懊惱,怎的就想起他來了。
聲音微冷,洛無憂淡聲回道:“無憂膽子一向很大,倒是樓主今日出門前是忘記服藥了嗎?閑話莫說,樓主此來到底意欲為何,若不是想要完成我們之間的賭約,那就請樓主離開吧!”
無憂話落,眼前人影一閃,待回神時,上官明月的身影卻已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血色的漫珠沙化面具被放大,幾乎湊到了鼻尖,那一拂而過的觸感,透著些許的幽冷。
如同男子的聲音一般:“洛無憂,本樓主說過,本樓主之事勿庸他人置喙,本樓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輪得到你來左右?你莫不是以為,本樓主真的不會殺你吧?”#_#67356
上官明月話落,大掌突的掐住了洛無憂的頸脖,五指收緊,洛無憂呼吸不暢,頓時小臉憋得通紅。
男子眸光幽深,眼看著少女被自己鉗制,一雙瞳仁漆黑如墨,似帶著狠戾,又似帶著絲絲涼薄,又似還帶著些其它的東西,卻是一閃即逝。
讓無憂根本沒能看得清。
“上官樓主大可試試,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匕首快!”聲音多了絲絲沙啞,洛無憂一句話說的甚是艱難,一雙幽深的瞳眸卻是緊盯著上官明月的眼睛,鼻翼之中,傳入一股淡淡的藥香。
那藥香味讓她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卻又在瞬間消散無蹤。
“洛無憂,本樓主還真的是小瞧你了,怎么,想像對付楊義一樣對付本樓主,你覺得,你可能會成功么?”
上官明月聲音里有著絲絲的譏屑,卻又似帶著絲絲的戲謔:“敢對本樓主下這般狠手的人,這世上絕對絕無僅有。也就你洛無憂一個,殺了你,日子大概會變得更無趣,想想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聲音里有著一絲喟嘆,說著,上官明月收回了自己的手。
洛無憂也收回了抵在男人腹下的匕首:“聽樓主的意思,好似挺無聊的,即如此,我們不如就來完成這最后一場賭約吧?”
“最后一場賭約,最后……”上官明月昵喃著這幾個意有所指的字眼,眸光定定的看著洛無憂,似想要將她看穿,然,少女的眼神仿佛籠在層層的迷霧下,讓人根本看不清。
上官明月斂神,淡淡的道:“好,你想賭什么,又想怎么賭?”
“這次我們再賭一個不一樣的,就賭……”洛無憂眼眸微轉(zhuǎn),淡笑著開口,話未說完,卻被上官明月打斷:“你該不會還想像上次那樣,玩一些小聰明吧?有的方法一次奏效,卻是絕不會下一次還奏效。”
洛無憂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無憂說了,這次和樓主賭一個更不一樣的,不如,我們就來賭,終有一日,無憂會讓樓主心甘情愿的取下臉上的面具,與無憂一睹樓主的真顏!”
“我的真顏,怎么,你還真想看看我長什么樣子?就不怕嚇到夜里睡不著覺?”上官明月聲音中的戲謔更濃,對他容顏感興趣的人的確是不少,可是還從沒有人,敢拿這個來跟他賭。
“睡不睡得著,那就是無憂的事了?!?
洛無憂突的勾唇一笑道:“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真顏,估計沒有人會不感興趣,樓主也說了,無憂向來是個膽大的,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愛美之心,亦是人皆有之。古往今來,又有哪個女兒家,不愛俏郎君的?”#6.7356
“那么,就此賭上一局,又有何妨?就算輸了,大不了,也就是無憂舍去一命而矣,而若是贏了,不止能一賭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真容,樓主還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如此買賣怎么看,無憂也都是劃算的不是?”
“自是劃算的,只怕這天下就沒有比你洛氏無憂更會做生意的人了,贏了,你便可以和本樓主提出要求,保住你一條小命,在此之前,本樓主還不得傷你,你可真是太會做生意了?!?
她的盤算簡直昭然若揭,只怕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上官明月冷笑了一聲道:“不過,本樓主向來喜歡挑戰(zhàn),你即說你能讓本樓主自愿的取下面具,那好,本樓主就給你一個機(jī)會,如果你贏了,本樓主不再殺你,不過,卻必得有一個期限。若在期限之內(nèi),你做不到,那么,賭局結(jié)束之時,也就是本樓主取你性命之時,你,可聽明白了!”
“我們就以半年為期如何,從今夜算起,半年內(nèi),無憂定會讓上官樓主,心甘情愿的取下自己的面具?!甭鍩o憂盈盈一笑,絲毫不在意男人的威脅。
“半年?雖然本樓主的確覺得這個期限長了些,不過,看在你是一介女流的份兒上,本樓主,還是答應(yīng)你,洛無憂,賭局即刻開始,你,好自為之?!?
聽著上官明月那略帶施恩的語氣,洛無憂卻是笑意更甚:“多謝樓主提醒,事關(guān)無憂小命,怎么敢不全力以赴?既如此,也還請樓主以后多多關(guān)照,多來我這無憂閣里走動走動?!?
“每個月初一十五的至少來個兩三次,這樣無憂也才有更多的機(jī)會?!鄙瞎倜髟屡滤Y?,防著她硬是要她定下了期限,這本無可厚非,只那語氣卻是極為讓人不喜。
她自然也要做出防備,若是他今日一走,半年之后再來,面都見不到,她又如何能讓他心甘情愿的摘下面具呢?
“好!”
上官明月道了一聲,舉起右掌,五指并攏,洛無憂亦是癱開了手掌。
啪啪啪,兩人三擊掌,以代表那賭約就此成立。
少女纖細(xì)白晰,柔若無骨的小手,落在上官明朋月抬在半空中的手掌之上,讓男子眼眸微閃,“如你所愿,這半年之內(nèi),本樓主,不會與你動手,不過,如果到時你不能做到,那么,本樓主,也不會心軟,定會親手取了你性命?!?
“好啊,無憂也等著那天?!甭鍩o憂淡笑,看著男人飛身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可惜了,她不會給他那個機(jī)會的。
男人已走遠(yuǎn),空氣里卻似還殘留著男子的氣息。
……
一連半個多月過去,都城里的流言不止沒有退去,反有逾演逾烈之勢,洛無憂克夫的名聲,也成功的從命硬克夫,上升成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妖女。
原因無它,北越太子遇害,北越大將軍齊千迅速將消息傳回了北越,北越皇雷庭震怒,在邊關(guān)糾集了三十萬大軍,嚴(yán)陣以待。
同時,北越新任使臣也已在前往大秦的途中。
如此動作,北越皇意思已表達(dá)的極為明顯,若是北越太子遇害,秦皇無法給北越皇一個交待,這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相府之內(nèi),氣氛沉悶而壓抑,洛秉書陰沉著臉坐在書房之內(nèi),看著眼前的少女,臉色有些陰郁。
“無憂,你可知此次事情的嚴(yán)重性?”洛秉書聲音中充滿著些許凌利的森寒:“現(xiàn)在府外流言遍布,因你的原因,我相府也受到牽連,你明知北越太子于你有意,為何還不避嫌?”
“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你有什么要說的?!甭曇衾锍錆M了濃濃的怒氣,此次不僅洛無憂名聲受損,相府亦成為了眾矢之地,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成為人們議論和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
百姓朝臣皆議論紛紛,說他洛秉書教女無方,教出的女兒不知廉恥,不止命硬克夫,還勾引北越皇子,致其遇害,更倒致大秦與北越兩國的議和崩塌,成為兩國大戰(zhàn)的罪魁禍?zhǔn)住?
這幾日上朝,皇上甚至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看。
這無疑是將相府架在烈火上烹烤,而這一切都是因?yàn)樗羁春玫倪@個女兒。
“父親很明白,女兒從未想過要與驚瀾太子有所接觸,去踏春也只是與沈小姐一起,驚瀾太子強(qiáng)行跟來,非女兒所愿,況且璃王爺與皓王爺也有隨行,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亦非女兒所能控制?!?
洛無憂微微沉吟道:“女兒也很奇怪,到底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流言,這人不止是要害我,更是狼子野心,想害我相府。”
“你的意思,此事和你無關(guān)??扇舴悄闶й欝@瀾太子又怎會為了尋找你而遇險?”洛秉書卻是沉聲說道:“此事,我已經(jīng)問過仙兒和珠兒,無憂,別再和父親打馬虎眼,告訴為父,你當(dāng)日到底去了哪里,又到底發(fā)生了何事,為什么你會突然消失?”
鷹鷲般的眸光緊鎖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洛秉書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難看。
洛無憂深吸了口氣:“父親,女兒說的很清楚,女兒只不過是在桃林之中迷了路,誤打誤撞之下下了山,女兒從未出過都城,對都城周邊也都不熟悉,還能去哪兒,父親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女兒發(fā)誓,絕對沒有半點(diǎn)欺瞞。”
少女眸光灼灼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眼中隱有淚花閃現(xiàn):“父親,不管如何,此事女兒愿一力承擔(dān),絕對不會連累父親,女兒先告退?!?
洛無憂說著,不待洛秉書回答,咬牙掩面奔出了書房。
“小姐,小姐……”
守在外面的紅錦等人見洛無憂哭著跑了出來,頓時連忙擔(dān)憂的追了上去。
書房之內(nèi),洛秉書聽著外面侍女的呼喊,沉了沉眉,洛無憂言下之意,是有人陷害于她。
這一點(diǎn),他自然知曉,流言興起的太過蹊蹺,且漫延的速度太快,這太過反常了,又怎會沒有人在后推波助瀾,他自然也派人調(diào)查過,自然也知曉,到底是誰在搗鬼,那般想打擊他相府的人,除了那個老匹夫又還會有誰?
可恨的是,他現(xiàn)在卻是什么也不能做。
原本,無憂名聲大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切,卻是將一切打破,并且迅速的將原本大好的形勢逆轉(zhuǎn)直下,弄到這個地步!
這一筆債,他會跟那個老匹夫記著,待以后再慢慢的清算不遲。
可眼前的更重要的,卻是如何解決眼前的事。如何將相府,從這件事兒里摘出來,洛無憂是相府的女兒,若是兩國真的因此而再陷戰(zhàn)火。
相府這次,只怕定是要背上這禍國之名了!^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