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正是二月末尾,三月伊始,是個萬物生長,生機勃發的季節。
阿楚號召大家從山上挖來樹苗種植在街道的兩旁,是以慰籍那些在天的亡靈。
因為洛陽城死傷眾多,晦氣太重,阿楚特意從空間折了很多空間桃枝,插在不太顯眼但確保這些桃枝能長大的地方。她想,利用空間之力,讓洛陽城,這個幾乎被人稱為是死城的地方,得到重新開始,用桃枝洗滌那些亡靈,給大家帶來幸運與幸福。
城池的重建主要是以城墻、民宅,街口商鋪等的重新修繕,這次疫病的發生讓很多人死亡,留下了大量的空余宅院、荒地、店鋪,死亡之人剩下來的宅基地全部交給了官府,目前來說,大唐官員并未到洛陽城任官,目前也只是簡單的照顧好城內民眾。
阿楚并不用親自去管,她以自己是婦道人家為由,拒絕了參與政事,剩下的事情交給了程真與孫策,讓他們決策。
但他們還是,一旦有事拿不定主意,就會詢問阿楚。
這幾日,阿楚閑著無事的時候總會站在城樓,看向遠方,希望宋臨辭一切順利,又掛念著家里的孩子。
孫策問了下城門下的士兵,得知阿楚在城樓上面,隨即走了上來。
阿楚聞聲,轉頭看到是孫策上來,輕聲問道,“孫策先生,你找阿楚有何事?”
“沒什么大事,阿楚姑娘,您是如何看待洛陽城這個城池的?一下子死亡那么多人,少了大半的民眾啊,這以后的經濟定是落后之前許多。”孫策背手站在阿楚旁邊。
“與其想那么些沒用的,不如好好的帶大家努力把城市建造好。”阿楚心直口快直接說出,接著又笑著道,“不好意思,阿楚心直口快,并沒有說孫先生的計謀不好,您現在對洛陽城進行的改造做的十分好,只是覺著現在還不是發牢騷的時候。”
“我那也是紙上談兵,還需要與大家的詳細商討,當然阿楚姑娘你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我想,這個城池因為有你,才能繼續散發著**生機,你的意見對我們來說自然非常重要。”孫策對阿楚還是十分尊重的,至少她身上有著其他女子身上沒有的魄力。
為難的時候不辭幸苦、不顧一切的勇往直前,看著城池安頓下來,她又從中撤身而出,不居功自傲,也不貪圖那份屬于她的榮譽功勛。
聽到孫策對自己的稱贊,阿楚笑著擺擺手:
“沒有的事,我只是做自己本分之事,我想,換成其他人若是有能力的話,可能也會上前幫忙的。”
“但他們有沒有您這份淡薄的心,我就不知道。”孫策笑著說,語氣輕松,像是與阿楚談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而已。
阿楚眼眸看著遠方,卻對孫策問道,“孫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事,只管說,宋將軍不在,我能幫的自然還是要幫。”
“并沒什么必須要讓阿楚姑娘去做,只是,畢竟洛陽城以務農為主,現在大片田地被毀,更有甚者,幾千畝的田地可能因為之前的戰事,導致荒蕪,許久沒種莊稼物,雖是有店鋪,卻沒有東西可以進行買賣,現在整個城池的人,面對最大的問題,缺少糧草,這個,孫某人想聽取阿楚姑娘的意見。”
孫策畢竟不是種田出身,對于田地的安置他也不懂如何去管。
現在洛陽城內大批的人,也有回去種田的,但還是剩下大片的田地,依舊空置著,整個城池都被掏空了,沒藥草、也沒糧草。
阿楚轉身看向孫策,眉頭緊皺,她倒是忘記了,還有種田農作物這一說。
“好,這個我來想辦法吧,給我三日時間,對了,還要麻煩孫先生給我準備好,當下最適宜種的農作物種子,我想去農田看一下。”阿楚說著準備往城樓下走。
孫策隨在她身邊,“阿楚姑娘你要的東西我會給你準備好,你現在去農田,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也好,我們現在下去。”
這會兒的天還早,剛過午后,外面的太陽輕微照耀,因為到了陽春三月天,不冷不熱,剛好的氣溫。
阿楚與孫策往郊區農田去,孔鯉生看到了他們,立刻跑了過來。
“阿楚姑娘,孫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去城郊農田那處。”阿楚輕聲道了句。
孔鯉生張口說,“去城郊有點遠,走著去你們到了天也晚了,正好有輛騾車,我駕車帶你們去。”
“也好,阿楚姑娘我們還是駕車去吧。”孫策后知覺的想到,阿楚畢竟是個姑娘,徒步走過去,肯定吃不消。而他的雙腿也才開始能行走,他也擔心自己走太長的時間,雙腿會不舒服,支撐不了。
“好,那就坐車過去。”
孔鯉生駕車,阿楚坐里面,孫策站在外面坐著,駕車的話自然就快了比少,他們到的時候,發現將近幾千畝的農田,全部荒置在野草中。三月的天,枯黃的野草中長著淡淡的新苗,欲勢而發。
“真是可惜啊,你們可知,在烽火村,若是能得到像這樣一塊肥沃的土地,一畝地都要十兩銀子左右,現在成千畝的土地,竟然荒廢著。”
阿楚說著往前走,雙腳站在泥土里,孫策看著她往前走,也跟著過去了。
“我找了很多人,幾乎沒有人愿意來這里,說這一塊黃土沙土,荒廢太久了,從開始戰爭的時候這片土地就被遺棄了,就是有人種田,也不愿意來這里。其他的地方是沒地方種田,這里倒好,給他們地都不要,有的說家里窮,交不起賦稅,有的說家里沒了男人,要地也沒用,沒男勞力種。其余的地方因為是開墾好的,還能分的出去,偏偏這片地方,沒有人愿意要。”
聽到孫策話,阿楚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主意,這個地方既然沒人要,那她能不能收下來,先種著。
剛才她摸了一下腳底下的泥土,這篇土地是黃沙地,也就是老人輩口中的黃金沙,這種地適合種,有種叫做花生的農作物,這個是烽火村沒有的,但是她在渝州城的鎮上聽到過,街面上也有賣各種花生的小吃。
“你們可知道,洛陽城適合種什么農作物?”阿楚邊走邊問。
“打聽了一下,種花生和棉花的比較多,偏北邊的人喜歡種玉米,水稻在這邊不盛產,西周與渝州城那邊不相同,他們也是以面食為主。”
“冬種小麥、夏種花生、棉花等物,我知道了。”
洛陽城的田地,對于阿楚來說即為陌生的,她未重生前在烽火村是以種植水稻為主,現在卻要種小麥,以及花生和棉花。
雖是不種過,倒也不是不可以嘗試。
幾千畝啊,連在一起,從遠處而看,他們三個站在那邊看著尤為渺小。
看過農田后,他們就回去了,孫策與孔鯉生去找農田種子以及人手,阿楚想雇傭一些人開發農田,但孔鯉生說沒必要,現在的將士也沒重要的事做,眼前開發農田是當務之急的大事。
他說他來安排。
當天晚上,孫策把從洛陽城搜來的花生、棉花、大豆等物的種子。
現在肯定不能按照一個農作物的種子去種,想找上幾百斤的種子也是極為困難,現在是能找到什么就種什么。
等孫策把農作物的種子放在阿楚這邊離開后,阿楚琢磨了半天,好多種子她竟然也有不認識的。
當夜晚上,她無心睡眠,就進入到空間里了,泉眼里的水有積滿了,墻壁那處沒在長紫色的小花,長了幾株人參靈芝,阿楚伸手摘了,揣在身上,又去小茅草屋里,在里面找見了一些種子。
上面只寫種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她打開袋子從里面捏出幾粒,里面的種子很不一樣,很細、很小,看著像是,蔬菜的種子。
不管有沒有用,先拿出去再說。
接著她又是一陣翻找倒是找了幾個像樣的東西來,菜籽,這個是好東西,渝州城有這種,她認識這個種子,菜籽生長初期可以當青菜,后期可以收集菜籽,榨油,十分受用。
兩個小袋子的東西她拿了出來,想著等農田開墾出來之后,她找個地方種下。
這么一小袋子的菜籽,應該能種上十幾畝。
……
第二日。
孔鯉生一大早就帶著人去了城郊的農田,浩浩湯湯上千人。
等阿楚看到此情況的時候,當即嚇傻眼,跟著立刻跑了過去。
抓著孔鯉生低聲道,“這都是你們的將士,你帶來幾個能幫忙開墾田地就成,怎么帶了那么多人,這有多少人吶。”
那么多人一起開墾種地,還真是罕見。
“不多,八百人,都是閑著沒事做的。再說了,咱們現在種田才是正經事,不種田,大家伙吃什么啊,臨安城的糧草不知能不能到,咱們還是先自救吧。”孔鯉生直言不諱道。
戰爭之后,將士們閑散下來,沒事做不種田干啥去。
孫策也跟著道,“是這樣說的,阿楚姑娘,讓他們干吧,其中有些事受過傷,可能再也不能上戰場了,讓他們開墾農田,還能有些事做。”
阿楚第一次知道,他們可能是軍隊里特殊的人群,應該是在戰場上受過傷的人。
她點頭,“好,那就幸苦大家了。”
孔鯉生見阿楚臉色輕松下來,才笑著說道,“阿楚姑娘,咱們這些人幫你干活,你能給咱們準備點吃的嗎?啥吃的都成,只要是吃的。因為糧草沒來,我們大批的將士到現在幾乎沒東西可吃了。”
“吃的東西,成,我來想辦法。”阿楚說著,似是答應了孔鯉生,想了一下,接著說,“對了,你能不能派個人去渝州城的鎮上找到我大弟,讓他在城內置辦些糧食。”
“阿楚姑娘,您這是?”孫策詫異的問,他沒曾想,阿楚會動用自己的錢財來幫他們。
“不是沒吃得了嗎?先總渝州城買一些過來了。”
阿楚的話剛說完,孔鯉生也立即表示可以安排人。
卻在這個時候,張子琪等身后帶著三人一同過來,著急火忙。
“夫人,有人找您,夫人……。”張子琪下了馬,直接往阿楚這邊來。
阿楚上前兩步,看著張子琪,“找我?是誰找我?”
在洛陽城他并未認識誰啊。
“您看這里有封書信,還有,十車糧草,已經全部送到洛陽城內。”張子琪趕緊拿出信封。
“是誰送的?送信的人還在嗎?”阿楚問著,真是正渴著立刻就有人送水到嘴邊來了。
“都在,他們是一起來的,目前糧草都在城內,屬下先拿了書信過來。”
阿楚打開信封之后,看到上面的字,才明白,是何戢。
他如何知道自己在洛陽城,還知道她目前正需要糧草?
何戢到底是怎樣的身份,他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樣。
張子琪與孔鯉生、孫策看向阿楚,見她抓著信封,只是發呆不語。
“阿楚姑娘,是誰送的糧草?莫非是將軍?”
“不是。不管那么多,既然送了糧草我們肯定是要收下。”
這次,是她欠了何戢一個恩情。
之前在逃難的路上本是無心救他一命,何至此一直幫助她。
讓孔鯉生帶人繼續在農田這邊忙,阿楚與張子琪先回到城內了。
護送糧草的人已經全部安置好,聽這些人的口腔是渝州城人,說來也是,若是想從臨安城送糧草,這幾天的時間肯定不可能,一想也知道,他們應該是何戢安排,讓李思淼準備的糧草送來的。
確實,解了當前的燃眉之急。
當天晚上,阿楚親自用大鍋做了大鍋飯,想著人多,不可能炒菜煮飯,只能五口大鍋做亂燉,三口大鍋煮米湯,碗筷都是從沒了人的酒樓里找來的,除了糧食,其他的用品倒是不少。
張子琪見阿楚忙不過來,帶了三個小兵仔子一起幫忙,其實他本想去找幾個婦人過來幫忙,阿楚說,兵不能擾民。
洛陽城的民眾剛安生下來,能不驚擾他們就沒驚擾。
三個小兵在底下燒火,阿楚看著五口燉菜的大鍋,三個煮米湯的大鍋讓張子琪看著,倒真是辛苦了他們。
米湯做好之后,阿楚讓張子琪帶了幾個人,去找一些木椅子,凳子什么的東西,好讓大家有地方坐著吃飯。
誰料,張子琪滿不在乎的道,“夫人,沒事,咱們吃飯都喜歡,蹲在大街上吃沒什么事的。”
“真的沒問題?”阿楚詢問道。
“沒問題,都可以。”
所以,第一次士兵八百去農田開墾土地,第一次八百士兵坐在大街上吃飯,阿楚是算見識到了。
看著大家整齊有規律的自己盛飯吃飯,阿楚覺著,軍隊就是軍隊,看著比普通群眾強多了。
阿楚坐在一側,遠遠的看著大家吃飯,心滿意足了。
孔鯉生盛了菜端了一碗米湯,送到阿楚跟前,“聽張子琪說,你啥都沒吃呢。”
“沒胃口。”
“沒胃口還是要吃點,將軍這才走了幾日,你都瘦了那么多,先吃點吧。”孔鯉生關心的說,對于阿楚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自然也心疼。
要不是她是將軍的媳婦,他早就說了自己心意了。
有些事,偽裝起來比說出來要好,所以,孔鯉生選擇偽裝。
阿楚自然不知曉孔鯉生的心思,瞧著一碗燉菜,還是接住了,“成,多謝你了,你也趕緊去吃點東西。”
孔鯉生起身欲走,卻道,“你放心,宋將軍肯定會沒事的。”
“嗯,我相信。”
飯后吃過的碗筷是張子琪安排人去打理的。
聽孔鯉生說,過幾日讓孫一新等伙食房的人過來,這樣阿楚就不用累了。
目前來說,宋臨辭的兵馬軍隊,只有一半前來洛陽城支援,還有一半在駐扎地中,孫一新與李赫等人還在駐扎地。
農田讓將士們幫忙開墾,阿楚除了過去看看,倒也不用十分勞累。
今日,她從農田回來,剛到城樓處,站了沒一刻鐘,立刻就下來了。
出乎意料的人來了,竟然是唐言毅騎馬在前頭帶著,身后跟著幾輛馬車。
他們這是要把鎮上的家給搬來嗎?
阿楚氣呼呼的下來,站在城門外看著由遠而近漸漸走來的車馬。
唐言毅馬車而下,笑嘻嘻的道阿楚跟前,“阿姐,你怎么知道我來了,那么早就來迎接我。”
“我在城樓上看到的,怎么?你們這是要把家給我搬到洛陽城啊。”阿楚看著身后的四五輛馬車。
百合與芍藥了撩開簾子,立刻下來,跑到阿楚跟前。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瘦了那么多,還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吃不好喝不好啊,幸苦我們都來了。”
“是啊,夫人,您不在家,我們都覺著心里空蕩蕩的,這才大公子帶我們前來找夫人了。”
百合與芍藥左右夾著阿楚問。
“成了,你們兩個,我沒事,好的很。”
唐言傾與唐言樺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唐言傾抱著懷中嬰兒,笑望著阿楚,面色笑的溫潤,“阿姐,你都不想我們啊。你不想我們也該想兒子啊,擎之可是很想你的。”
“他那么小,能想我什么,吃飽了不吭聲的小屁孩。”阿楚雖是這樣說著,卻還是滿臉笑意的走到唐言傾面前,輕輕撥開包著小嬰兒的被子,“睡著了。”
“嗯,睡了一路了,只有餓的時候睜只眼吃了奶就繼續睡。”唐言傾低首眉眼之間溫柔似水,看到阿楚伸手才把孩子遞給她,“抱抱他。阿姐不在的時候,晚上他會哭,小聲低泣,本以為是餓了,喂他又不吃奶,猜想,肯定是想念自己娘親了。”
阿楚接著孩子,哄在懷中,嘴里埋怨著唐言傾等人的不聽話,那么老遠的跑來這里,“所以,你們才帶著他來找我了。在鎮上大宅子里住著多舒服,跑到這里做什么。”
唐言樺輕聲看向阿楚道:
“有阿姐在才是家,阿姐不在,大宅子就只是一處宅子。”
他的這番話,倒是讓阿楚無處反駁,只得輕聲道,“好了,跟我進城,好給大家安排好住的地方。”
暖陽與兩個奶娘帶著宋擎之小奶娃的用品在第三輛馬車,等前面的人都下來,暖陽才從馬車上下來。
看著眼前城門上刻著的三個大字,洛陽城。
她知道,洛陽城是屬于西周,而他們是大唐,那現在城北攻破,自然這洛陽城就是他們大唐的了,她本就是大唐公主,對領地之事,當然是與有榮焉,洛陽城屬于他們大唐了。
而其余之人尚且沒發現暖陽也會跟著,阿楚還以為她這嬌嬌小姐,定然是回家去了,不曾想她也跟著,所以在看到暖陽在身邊時,有些奇怪。
這次有的人來了,有的人沒來,管理鋪子的管事,家里的管家,薛瑤兒、杜大力等人都還在鎮上。
來的,也只有阿楚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人。
孔鯉生找了一處宅子給他們安置下去,阿楚抱著孩子,不舍得撒手,晚上也摟在了身邊。
今日孩子跟著她,倒是沒吃奶娘的奶,全都是她自己的喂的,小家伙十分可愛,胖乎乎的小手總是抓著的她的衣服。
百合與少爺打掃了外室,也躺下了,時刻豎起耳朵聽著里面的動靜。
這宅子不如鎮上的那處,里面的東西破舊不堪,但也算是個住處了。
晚上,等到大家都睡下之后,阿楚帶著小嬰兒去了空間。
宋擎之小家伙,一到空間就跟如魚得水一般,任由阿楚放開了之后,在地上亂跑,看著根本不像是個才剛足兩個月的孩子。
里面穿著小衣服,空間里的氣溫又十分適宜,根本不用小被子裹著,得了自由的宋擎之小家伙,爬的那叫一個快。
“這才兩個多月,你都敢爬了,這小胳膊小腿的,不怕傷著。”她坐在地上,伸手拽著他的小腿,不許他亂爬。
興許是她懷孕的時候經常進入空間,又加上給他喝了空間里的泉水,小家伙長得非常健壯,除了不說話,像是什么都懂似的。
被阿楚抓了腿,他哼哼唧唧的踢著小腿,往上抬。
阿楚輕笑,“你厲害,再往前爬一個試試。”她就按住他的腿,看他還往前爬。
沒想到小家伙還真是往前爬,奈何后腿被抓著,他爬不起來,但手中抓著一把草,就往嘴里吃。
阿楚沒瞧見,等她看到的時候,草棵子已經到嘴里了。
她趕緊抱起小家伙,把草棵子給拿了出來,“你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吃,再不聽話,我就留在你這里,我自己出去了。看你還敢這樣嚇唬我。”
倒不是真的害怕,就是擔心他亂吃東西,養成這個壞習慣不好。
小家伙聽到她的話,眼淚巴巴的看著他,也不敢亂動了。
阿楚抱起孩子,在果林里摘了一些果子,那處兩個自己坐在空間里吃了起來,孩子在她懷中,伸手去抓,想著孩子太小,她并沒給他吃,自己倒是吃了不少。
從空間出來后,小家伙當即就睡著了,阿楚把水果與雞蛋放到房屋一角,改日拿出來,分給大家吃。
因為唐氏三兄弟以及家仆的到來,讓阿楚對孔鯉生等人可以很好的解釋這些水果和雞蛋,說是他們帶來的,對唐氏三兄弟他們又可以說,是城內民眾送來的,倒是很好的解釋過去了。
唐氏三兄弟并家仆們的到來很好的緩解了阿楚的疲累,一些事情也能交給百合與芍藥去做,暖陽既然沒離開,自然也跟著幫忙去,雖說阿楚不敢太用她,時而交代一個事情倒是沒什么大礙。
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計劃在做,千畝空地,被八百之人開墾完之后,阿楚把能準備的種子都給他們了,讓他們當即種了下去。
種田本就是看天吃飯,幸好三月過后,四月初期迎來了第一場雨,這場雨一下就是兩三天,倒是把低給澆的透徹。
外面小雨綿綿,阿楚帶著孩子與婆子在屋里,唐氏三兄弟也坐在一起,閑聊了一會兒。
唐言傾看向阿楚,見她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看向外面。
“阿姐,宋姐夫他去臨安城有多久了?”應該是想念宋姐夫了,不然怎生總是出神。
“有一個月了。”
“興許是剛到臨安城,阿姐也不用擔心,宋姐夫肯定會回來的。”唐言毅在旁邊說了句。
“怎生聽你這么一說,他還不想回來似的。”阿楚笑著打趣。
“怎么會。”唐言傾看了下唐言毅,心想,下次得千萬囑咐好他,別在阿姐面前亂說什么話。
她正想著宋姐夫,你卻在她面前說宋姐夫不回來的話,這不是欠打嗎。
——
話說,剛到臨安城的宋臨辭,為了不被蘇以恒知道他到了臨安城,過家門而沒入,直接在客棧住下,這次跟著他來的是楊震以及他部下的三個人,他們一行五人住下之后,楊震即可去打探臨安城最近發生的大事。
久等,知道晚飯后楊震才從外面回到客棧。
當即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宋臨辭。
“將軍,屬下打探之后,發現臨安城的人根本不知道洛陽城發生了疫情,還有,最近臨安城并沒什么大事發生,只是……。”楊震說著,吞吐起來。
“只是什么?只管說。”宋臨辭抬頭看了他一眼。
“屬下聽來一些小到消息,說當今圣上龍體欠安,許久不過問朝事,現在很多事情都是靜妃娘娘在旁協助陛下,如此看來,這皇位的繼承,應該更偏向于三皇子宋霍衍,只是,咱們常年在外,不懂臨安城的風雨欲來,將軍,您是如何想的?與誰站在一側?”楊震也想問。
畢竟以宋將軍現在的能力,除了沒蘇將軍手中掌握的軍隊多,能力以魄力都不可小覷,若是這次洛陽城被宋將軍收歸麾下被臨安城內人知曉,宋將軍的名聲啃聲會名聲大噪。
“我誰的陣仗都不站,只為圣上出生入死。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是靜妃娘娘更得圣寵,明日先下奏章,托秦錚秦大人幫忙遞送進去,等圣上召見。”
宋臨辭現在對臨安城的政局還不太了解,但以他重生之前在臨安城小呆過一段時日,對于臨安城,他知道能引得起大家注意,有皇位之爭的應該有三位皇子。
其中,當屬最受圣寵的靜妃娘娘并三皇子,宋霍衍。
以及低調行事,有國舅爺暗中扶持的沅妃娘娘并二皇子,宋霍羲。
還有就是前任丞相,之前被抄家的衣家衣泠錦,錦妃娘娘并四皇子,宋霍瀛。
宋臨辭只對其中的一位皇子有些記憶,那便是沅妃娘娘所生的二皇子,宋霍羲,聽聞他是個沉穩大氣,做事極為冷靜之人,常深入簡出,從不過問朝事,但只要大唐國土出現洪水澇情,他定能上奏清兵處理,但,這三個皇子之中,唯獨他身后沒有兵力支持。
或許這個是個出入口,宋臨辭想著。
第二天,一大早宋臨辭就讓楊震去給與他關系有些交好的秦錚送信出去,讓秦錚作為代交,幫他上了一份奏折。
而宋臨辭則去了臨安城最大的酒樓:小吊梨湯。
和渝州城鎮上的名字一模一樣,很容易就想出,這幕后之人是誰。
只是,在臨安城好像并沒有查到叫何戢之人,宋臨辭覺著有點奇怪,他記得阿楚說過,小吊梨湯背后的東家叫何戢,但是他剛進來就問了里面的掌柜,這當家的東家不是何戢,他再問是誰的時候,那掌柜的就不說了。
宋臨辭吃了一點東西,聽到里面一些消息,無外乎是公主嫁娶,名門大臣幾家風云,倒是正常之事,唯獨不正常的就是,沒有人知道洛陽城已經被他拿下,現在成為大唐領土。
一晃早朝之后,宋臨辭立刻街道了秦錚派人來請的消息。
秦府離他的小將軍府十分近,但宋臨辭過去的話還是走的比較隱蔽,乘了秦府的馬車而去。
剛入府內,便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人在院子里躊躇走著,似是很著急般。
“秦兄……。”宋臨辭入內,沖那人喊了一聲。
“宋兄,果然是你,我就猜到了肯定是你,你且放心,那奏折我已經上奏,只等圣上批閱等召見。洛陽城當真已被攻破,我記得,這城池像是有十幾年之久,遲遲未破。”秦錚比宋臨辭年長十幾歲,他們屬于忘年之友。
宋臨辭之所以能與他當朋友,還是前世,他同年四十歲余歲,病重而死時,是那個時候的秦錚對他多有照顧。
秦錚是所有人中,對他不抱私心的人,當然前世他是不知道為何。
今生,卻是宋臨辭親自主動先找的秦錚,與之交好,成為摯友。
秦錚說著,帶了宋臨辭入內室,又讓下人準備酒水,打算說個通暢。
宋臨辭自然也沒拒絕。
酒席言談把洛陽城發生的事情,悉數一遍,聽的秦錚直呼驚嘆。
“事情也就這么個大概,現在只等著面圣,洛陽城需要糧草救濟以及餉銀的安置。”宋臨辭喝下一杯酒,長嘆而言。
“這事情迫在眉睫,十萬火急。倒是讓為兄覺著嘆息的是你口中說的姑娘,醫者父母心,她這深懷天下的胸懷是我們在朝為官等人的所不能比的。”
“她是我宋某人的妻子。”宋臨辭握著酒杯,想著阿楚淡雅的面容,嘴角勾起輕笑。
秦錚一聽,反應過來,“原來是宋兄的賢內助,你這福氣不薄。”
“自是。”他宋臨辭什么事會后福氣薄了,娶了嬌妻,生了大胖兒子,又攻占城池,獲得赫赫功勛。
秦、宋二人,把酒言歡,一直到深夜,秦錚安置宋臨辭直接住在了秦府。
宋臨辭差人給楊震送了消息,說他在秦府之內。
今夜就此而過。
第二天,天剛亮,一道圣旨從宮中一路傳到秦府,圣上旨意:宣宋臨辭入宮覲見。
尚且有些酒醉的宋臨辭在接到圣旨的時候,差點磕到在地,當下身上跟前的大公公孫德喜,連忙扶起。
“宋將軍不必如此大禮,圣上體恤將軍舟車勞頓,特意派了馬車帶你覲見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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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德喜掐著嗓子笑了下,這才把圣旨遞給了宋臨辭。
秦錚在其后跟隨,對宋臨辭道,“看來,今日早朝,圣上會有話當面問你。宋兄還要做好完全準備才是。”
“我心中有譜,一切照實而說即可。”
“如此也好,宋兄先乘車而去,我這就跟隨過去。”
“昨夜多謝親兄熱情款待。”宋臨辭說著,抱拳作揖,隨著孫德喜上了宮轎。
……
這一路入宮,可謂是暢通無阻,也是宋臨辭重生之后頭次入宮。
宮門內外,紅墻綠瓦,瞧著甚是高大威嚴,他坐在轎內,思緒滿滿,前世今生,終是在這皇宮城墻內外走了兩遭,若是有可能,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足夠。
入了宮內的宋臨辭緊隨孫德喜直接去了乾坤宮,也就是圣上起居宮殿。
孫德喜是唐明皇的貼心大公公,深的唐明皇的重用,宋臨辭在殿外候著,孫德喜先走了進去。
宋臨辭這才明白,圣上這是要單獨見他的意思,難道不能直接在早朝之上坦言說洛陽城之事?
沒等宋臨辭多想,里面那位已經召見。
孫德喜在外客氣道,“宋將軍,圣上讓您去里面。”
“多謝孫公公。”宋臨辭也不是沒規矩之人。
進入乾坤宮瞧見伏案而坐的男人,一身明黃色衣衫,未著黃莽之袍,低首看著東西,似是他的奏折。
宋臨辭進來,唐明皇抬眼,當看到真人時,方覺著有些熟悉。
也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渾厚大氣的聲音,“宋臨辭,何故為國姓?”
宋臨辭沒想到,唐明皇會直接這樣問,因為奏折之上定然會注上姓命,宋臨辭倒是沒想到,圣上會直接問。
“這個,臣實屬無法回答,臣自幼便姓宋。”宋臨辭當即跪下,不卑不亢而道。
“宋乃國姓,本王在朝期間,也只有賜一人敢用國姓,就是十幾年戰死沙場的……。”唐明皇說了一半,眼神暗沉,并未繼續再說。
接著又問,“洛陽城是你拿下的?”
“是,臣帶領終將一舉攻打拿下,但,洛陽城內遍布疫情,幾乎算是空城,若是臣等發現稍晚,那洛陽城就成了死城。”
“哦,竟有這等情況?你詳細的說來。”
宋臨辭一聽,不知道這唐明皇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他派人送來的消息,難道他派來的那些人不是唐明皇殺的,不是他的話,那又是誰?
蘇以恒?
容不得宋臨辭發呆去想,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說了個詳細,之后,久等這位唐明皇,遲遲不語。
他繼續在下方跪著,等他回話。
“豈有此理,事情如此嚴重,竟然無人上報朝廷,所幸疫情得到控制。還有那個姑娘,倒是個不錯的,下次你帶那位姑娘前來覲見,朕想瞧瞧是怎樣的女子,能做到臨危不亂的地步,的確,洛陽城是她救了全城性命。”
一個女子能救全城性命,這點讓唐明換深感興趣。
“臣斗膽向圣上給她要個免死之令。”宋臨辭噗通跪下,直視唐明皇而道。
“何故,又是怎么回事?”唐明皇抬頭看向宋臨辭問。
其實,唐明皇并未昏庸無能之君,只是身在深宮之中,加上久病難醫,又不能四處出巡,對于外面民間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大臣各種粉飾過后的。若是不知實情的話,難免會做出一些失誤的決策。
當然,若是宋臨辭親自對他說出事情,一些事情唐明皇自然會酌情處置。
宋臨辭也就是賭了一把,他愿意相信唐明皇是明君。
從他用國姓—宋之姓,而唐明皇并未追究之意,也沒治他不敬之罪。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他這國姓,應該和唐明皇有關系,只是什么關系,唐明皇沒說,他怎敢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