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城中,無數(shù)人緊張地忙碌著。
在確定黒木能作為云舟核心部位的材料后,五天不到,云舟竣工,一艘造型古怪的舟船,聳立在禁樓的廣場上,引得聯(lián)盟的人紛紛前來觀看。
因為對外一向宣稱,這只是一種特殊的水上用船,大家倒是沒怎么驚訝,只是以“古怪小舟”稱呼它,并不知道它“云舟”的稱謂。同時,大家蜂擁而來,也只是湊個熱鬧,畢竟現(xiàn)在娛樂活動幾乎沒有,平時哪有這樣的熱鬧湊?
當然,這只是對普通人而已,對那些真正的上位者來說,則是另一方景象。
永昌這一番大動作,其實早引得四方勢力注意。與永昌常有來往的承仁城就不用說了,蘇銘本處于高地,一年四季雨水都不多,哪用得著特意做一艘古怪小船?所以承仁的高層,憑直覺就覺得這里面有貓膩,以致最近一個月,使者來往頻繁,到處打探消息。
可惜,云舟的事情,除了寧沐,整個聯(lián)盟,也就左秋明同學了解它的具體用途。其他人,包括那些雜藝閣的師傅,也只知道這船有些特別,但特別在哪,能用來做啥,都稀里糊涂。因為大家都各做一樣,互不搭架,云舟的核心部件,又完全由藍兒、紫兒負責,他們根本摸不著邊,這樣哪能清楚它的具體功用?
“其實,除了承仁這個本省勢力,其他附近省市,如我們下方的甘楠,北面的榮州,都應(yīng)該知道一些消息。最近永昌附近,常見一些陌生人出沒,應(yīng)該就算他們。”
說話的是左秋明,此時他滿臉紅光,神情甚是歡喜,把寧沐院子外竹林的一角,都映照得一片通紅。
“甘楠、榮州的幸存者聚集區(qū),離這都不近,他們也有人來這?”寧沐奇道。
“是的。”左秋明有些不好意思道:“自我們從太靈回來后,來的人就頻繁多了。其實,我們也有人在他們那,那個……大家都這樣的。”
聽到這話,寧沐立刻明白過來,這就是間諜了
事實上,以前各幫各會之間,誰沒有一兩個眼線?只不過他許久沒管幫會具體事務(wù),不知對普通人來說,各地的地域隔絕,到底有多嚴重,倒是沒想到大家還保持著如此“親密”的關(guān)系。
“這些暫且放一邊……”寧沐擺擺手,問道:“我讓你找的,能讓云舟通行,水勢湍急的試航水域,找到了沒有?”
左秋明點點頭,“找到了,不過離這有些遠。”
遠?寧沐皺了皺眉,“有多遠?”
“將近八十里地,在蘇銘的邊沿……對了,它的下游,就是分開蘇銘與甘楠的蠻水河,不過,要到蠻水河,水路至少還有百里。”
八十里?寧沐心中計算了下……
遠確實是遠了些,不過也無法挑剔了。蘇銘省本來水域就不多,能試航云舟的更少,這東西如要試航,水不夠湍急不夠猛,試也是白試,畢竟它是用來應(yīng)對大洪的,如放在小溪流里面蕩漾,就成笑話了。
得到寧沐首肯,左秋明要就離開,前去安排。
不過,他剛轉(zhuǎn)身,又被寧沐喊住。
“雖然我們不懼附近這些勢力,卻也不能掉以輕心。”寧沐敲敲手指,說道:“這樣吧,隱潛暴……”
話語落下,一個黑影已從竹林里鉆了出來,站在兩人眼前。看那身形動作,正是兩大祖和階影傀之一的隱潛暴。
指指它,寧沐對旁邊左秋明笑道:“先給你當兩天護衛(wèi),要是有什么礙眼的人,讓它給你料理了,別讓云舟出岔子。”
現(xiàn)在云舟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尤其這次試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云舟沒了還好說,耽誤的時間,可找不回來。現(xiàn)在,時間就是生命
見到靜立一旁的隱潛暴,左秋明眼睛發(fā)亮,連連點頭道:“我省得”
有一名實力莫測的高手當打手,隨便使喚,平時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呢?左秋明搓了搓手,興沖沖地帶著隱潛暴,向外面行去……
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影,寧沐又敲了敲手底下的桌子。
雖然左秋明只說了一些平常勢力,對云舟的窺探,但他卻知道,實際窺探者,絕對不止這些。云舟這事,能引得蘇銘附近省市齊動,又豈會不被這些地域的神秘勢力、種族知曉?大洪之劫,能瞞過普通人和勢力,卻絕對瞞不過他們。
好在,能知道這事的勢力,也肯定有辦法尋找應(yīng)對之策。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怕有些人見永昌弱小,以為可欺,私下弄什么小動作,這也是自己要派隱潛暴給左秋明的原因。死傷幾個人事小,損失云舟,耽誤時間,才事大
時間一天天過去,花了將近三天時間,在各方勢力或明或暗的注視下,云舟終于被左秋明,派人移到了渤水灣,一個猶如大水庫,卻水勢湍急,風浪甚大的水域。
接到左秋明傳回的消息,寧沐也暫且停止了修煉,帶著藍兒和紫兒,前往試航……
渤水灣邊上,吹著獵獵寒風,看著眼前波光粼粼,浩蕩廣闊的水域,左秋明一陣心中開闊,“薛七,消息傳回永昌了?”
“傳回了,副幫主,這問題你都問了八遍了”薛七不滿地嘟嚕道。
對于他的抱怨,左秋明卻沒在意,反而開朗地笑道:“我這不是掛心嘛……”
“你掛心也沒用。”薛七看了看天色,嘿嘿道:“以行程算,報信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才回永昌。現(xiàn)在太陽馬上要落山了,太上幫主他們,肯定要等明天早晨才會動身,估計要到中午,才能到這里。”
左秋明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就一個勁地給我潑冷水吧。等回頭,我把你派到打石場去,讓你好好反省反省。”
“哼”薛七一揚頭,很傲氣地道:“你要派我去打石場,我就去太上幫主那里告狀,說你以權(quán)謀私,打擊報復(fù)。”
左秋明一陣無語。這家伙,多少年了,還是這般讓人無語……
“帶人好好看著,別出差錯。”
看看天色,知道永昌今天是來不了人了,左秋明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往營地走去。
“放心,誰想動這怪舟,先過我薛七這關(guān)再說。”
薛七向已走遠的左秋明搖搖手,然后回過身,吩咐后面上百精英戰(zhàn)士道:“好好給我看著,等事情完了,我薛七請大家喝米酒。”
聽到這話,眾戰(zhàn)士一陣歡呼。
這些人可不止有禁樓的人,還有聯(lián)盟的人。因為知道如果云舟試航成功,肯定要讓聯(lián)盟分一瓢羹,所以左秋明早在做云舟之前,就按寧沐的吩咐,把聯(lián)盟一些友好的幫會拉了進來。要想得好處,光看著可不行。
夜色朦朧落下,浩蕩的渤水灣,也漸漸平靜下來,只有浪拍岸石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個不停。
夜幕之中,最容易孕育的是黑暗。在離渤水灣,禁樓安放云舟之處,大約十幾里遠的一個小山谷,十幾個黑衣人,陸續(xù)進入谷中,聚集在一起。
“打聽清楚了,是不是云舟?”一個有些暴烈的聲音問道。
其他黑衣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們都說什么古怪小舟、怪船之類的,至于是不是云舟,無法知道。”
“不知道你們不會抓人問?”
聽到這回答,那暴烈聲音,變得有些怒氣沖沖。正這時,天空中一些烏云移走,山谷中的光線明亮了些,照出那人臉容,正是當日大淵酆城,坐于上首黑霧人之下的老2。
“抓了,但還是沒問出來,他們的保密措施,做得極好。”
“他**的……”酆老2罵了一聲,有些憤憤地道:“他們這樣保密,那就肯定有問題。別管了,走,我們?nèi)グ涯瞧浦墼伊耍缓蟀涯切┤硕甲テ饋恚粋€一個地問,我就不信,問不出名堂來。”
“可是……”其他黑衣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
“怎么?你們敢不聽我的話?”
眼看酆老2眼睛瞪大,就要對眾黑衣人發(fā)泄心中憋了許久的怒火,突然,一個淡然的聲音傳谷口傳來,“二老爺暫且別發(fā)火,這事大老爺交代過,要謹慎行事。”
隨著話語,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酆老2,他微微彎腰,行了行禮。不過,他卻并不像其他黑衣人那樣,對酆老2很是畏懼,即使是行禮,也顯得很平淡。
“驊滑,你怎么來了?”酆老2皺了皺眉。顯然,他對眼前這人有些不待見。
“大老爺怕二老爺您做事沖動,就派我來看看。”驊滑笑著向眾人點點頭,然后回過頭來,說道。
聽到這話,酆老2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說什么,不過猶豫了下,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這事不明擺著的嗎?咱們丟失了云舟圖紙,這永昌的人,卻建造了怪舟,四弟的事情肯定與他們有關(guān)……”
沒等他說完,驊滑已搖了搖頭,“二老爺這話就錯了。云舟我們都沒見過,不說你們口中的古怪小舟,到底是不是云舟,就算是云舟,也不能確定這事就是永昌的人做的。云舟的圖紙,全天下可不止一份,難道二老爺要把所有有這圖紙的人,都抓起來,拷問一遍?”
“這……”酆老2一陣語堵。
悶了一會,他甩了甩頭,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呵呵,其實很簡單,我們可以先派人去把永昌的古怪小舟模樣畫下來,然后回去,等三老爺和七老爺拿到云舟圖紙回來,再進行比對。如果真的相同,就可以派人向永昌正式詢問,他們的圖紙來源,要是回答不出來,自然可以請大老爺派動人馬……”
“什么?”酆老2沒等他說完,已跳了起來,“按你那法子,得等到哪年哪月?老四我們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謹慎行事。”驊滑悠然道。
“放屁”酆老2氣得大罵,“這個窮酸,巴不得我四弟死了是吧?老子要報仇,你還多般阻攔,滾一邊去。”
說完,他看向其他黑衣人,大聲道:“別管這窮酸,走,還是按我剛才說的方法,咱們先去把那破船砸了再說。”
說完,他也不顧后面驊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帶著人就往谷外走。
見這情景,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敢多說什么,趕緊跟了上去。否則的話,酆老2不敢把驊滑怎么樣,但把他們一兩個扭掉腦袋,誰也不會為他們伸冤。
“這個混蛋”驊滑大罵一聲,臉色一陣變幻。
不過,想起大淵酆城城主酆歸善的交代,他又不能對酆老2不管不顧,身形一動,悄悄跟了上去。
……
渤水灣邊,晚飯過去,很快就進入深夜。營地方向,也熄滅了大部分火把,只留下中央的篝火還點燃著,照耀著四野。
不過,火把雖熄,禁樓和聯(lián)盟的人,卻沒“熄”。今日是最后一夜,最關(guān)鍵的時候,大家又豈敢放松?
不說薛七這些直接負責云舟安全的人,就是左秋明這個總指揮,此時也還坐在營地的一個帳篷中,看著書,等待黑夜的過去。這個時節(jié),不管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責任,他是怎么也睡不著的。
【還差幾百字,10分鐘后補上】
“什么?”酆老2沒等他說完,已跳了起來,“按你那法子,得等到哪年哪月?老四我們就不管了?”
“不是不管,而是謹慎行事。”驊滑悠然道。
“放屁”酆老2氣得大罵,“這個窮酸,巴不得我四弟死了是吧?老子要報仇,你還多般阻攔,滾一邊去。”
說完,他看向其他黑衣人,大聲道:“別管這窮酸,走,還是按我剛才說的方法,咱們先去把那破船砸了再說。”
說完,他也不顧后面驊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帶著人就往谷外走。
見這情景,那些黑衣人,自然不敢多說什么,趕緊跟了上去。否則的話,酆老2不敢把驊滑怎么樣,但把他們一兩個扭掉腦袋,誰也不會為他們伸冤。
“這個混蛋”驊滑大罵一聲,臉色一陣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