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老闆是西省人,叫做尹東風。
礦產生意越來越不好做,這麼多年來他手裡攢了點錢,打算來華國沿海闖蕩闖蕩,探探風頭,若是有什麼值得投入的好產業,就立刻宣告轉行,搖身一變成沿海豪商。
尹東風叫賢內助萱萱想辦法。
萱萱直打退堂鼓,她饒是交際手腕出衆,可初來乍到就想搭上中南王這般地頭龍的線,屬實在爲難她。
尹東風道:“桔紅市的海景小區,你隨便挑兩套合心的。等事成,房本都寫你的名,到時你就把家裡人接過來,也省得在老家那邊過苦日子。”
萱萱一咬牙一跺腳,思前想後,衝著尹東風略嗔嬌的埋怨道:“以前怎沒見你這樣大方!”
“以前不是爲了咱倆的未來生活嘛,所以得省吃儉用攢點小錢吶。”尹東風捧起他那大肚子,打了個哈哈,道:“這把鑰匙你先拿去,纔買的新房你先去看看,要是滿意就先給你了。還有這銀行卡,卡里有一百萬,當你佈置新家的傢俱錢。”
萱萱又驚又喜,抱著尹東風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打向家鄉的電話中。
萱萱壓抑不住滿心歡喜,尾音都翹起來:“哥,你快點來桔紅,我有件大喜事要告訴你……我們家要當有錢人啦!哼哼,我給你留了個房間……你問幾個衛生間?有三個呢!漂漂亮亮的大房子,小妹她也不用再去麥當勞寫作業了!”
她捂住胸口,聽,那雀躍的砰砰聲,幸福極了。
六人定律,是指任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帶,基本確定在六個人左右。兩個陌生人之間,可以通過六個人來建立聯繫,此爲六人定律,也稱作六人法則。“我”與“斜劉海總統”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六人那麼遠。
它不具有普適性,“六”這一數字也不是非常嚴謹,但足以說明人類社會中的某種普遍規律。
萱萱沒上過大學,但她讀過很多書。
她明白,想要打入一個地方的上流圈子,對她而言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參加“女性親屬”的酒會和Party。
桔紅市是座頗具獨特氣息的沿海城市。家庭主婦衆多,垃圾分揀、街道衛生和社區活動這樣的工作,大多由家庭主婦組成的婦女聯合會負責。衆多市政提要、市民會議,也多是由女性舉辦並參與其中。
萱萱打聽到中南王有位得力部下,叫做朱靈傑,他的妻子蔡慧經營著一家只有女性能加入的舞蹈俱樂部。
蔡慧藉著舞蹈之名,實則是將本市的政要、富商的女性親屬聯結起來,組成一個圍攏在中南王左右的秘密圈子。
萱萱費盡力氣終於搞到了“雲慧俱樂部”的會員資格。
今晚。
她參加一場由蔡慧舉辦的品書茶話會。屆時,將有衆多女性名流貴族出席茶話會。聽聞這消息,萱萱欣喜若狂,暗道機會難得。
萱萱沉浸在進展突破的喜悅,並不知道,此時有兩批人馬先後“拜訪”了她在桔紅市的新家。
第一批人,他們穿著隱秘的黑色制服,眉心鑲嵌一枚散發輝光的印刻。
這羣人是光核武士,他們以高科技帶來的能力,避開了所有可能的監控手段,將某些東西留在了萱萱的房間裡。
第二批人,是中南王的探子。
中南王爲人警惕,以他的情報網,像尹東風這般外地富商突然到訪桔紅市瞞不過他的眼耳。萱萱接近部下妻子的舉動,全在他的掌握,也引起了他的警惕。
國內局勢混亂。
中南王召集覺醒者的舉動,讓不少人對他感到不滿,其中不乏本省的公檢法高層以及這些年來他積累的仇敵。
“大亂必有大勝!”
中南王曾對部下說道:“若是那姓孫的想讓我就這麼倒下,那就拼個你死我活!我算看透了這世道,人人自危,哪裡還有什麼安定可言!”
他久居高位,早就失去了當年闖蕩的血性,他憂慮某些人對他動手,爲此夜不能寐。
當手下把萱萱房間裡的東西拿到他面前,他幾乎當即變了臉色。
這是一份天弓計劃精心僞造的“緝查官”的身份證明,任務手冊內容,是要調查並剷除桔紅市的中南王。
中南王當即叫停了蔡慧俱樂部的茶話會。
可爲時已晚。
特警包圍了茶話會,在現場的隔壁房間蒐集出大量反動、秘密結社的圖文資料,以及以百公斤爲單位的新型毒品。
蔡慧驚怒:“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
戴上手銬的她,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在一衆同樣被拷住的女性名流的注視下,蔡慧面如死灰,她知道……
自己完了。
若是剛纔能醒悟過來,當即從十一樓跳下自殺,恐怕纔是最好選擇。
中南王與當地部門間的矛盾,隨著這次事件瞬間積蓄到頂點,局勢似乎一觸即發。
萱萱失蹤了。
就像是功成身退的秘密緝查官,再不見蹤影。中南王震怒格令要見她人頭,無論那羣覺醒者怎樣搜查,也沒有結果。
萱萱的哥哥從老家趕來,他提著破舊的編織袋,在人來人往的熱鬧車站,舉著一部永遠只傳來忙音的電話,茫然四顧,卻看不到妹妹身影。
“妹妹啊,你在哪裡!哥哥我什麼都不要,不要房子了,不要獨立衛生間了,也不要變得有錢了,我只想讓你回家團聚啊!你快回來吧……”
尹東風扶著車門,不停看向手機屏幕,焦急等待著萱萱的回電。
“這女人跑哪去了?會不會是手機沒信號——”
他匆匆跑走幾步,沒擡頭,撞見了一個過路人。尹東風手機掉在地上,胸口吃痛,他不客氣罵道:“你沒長眼睛啊?”
他看到了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穿著格子衫、修身牛仔褲的年輕男人。
文質彬彬的,很像是老師、學者或是科研人員。
“不好意思。”
韓飛拍拍袖口,歉意道:“我剛纔沒注意前面的路。看您的樣子,您是在等人?”
尹東風吃軟不吃硬,而且他自知理虧,得了面子臉色頓時舒展開,擺擺手道:“跟你有啥關係,剛纔也是我不不留神,兄弟抱歉哈。”
“我或許能幫上你一些忙。”
韓飛頓了頓,露出笑意:“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已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