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北部,山川河流環繞的地方矗立著一座威嚴肅穆的城市。
往日時刻有光明散發和圣歌詠嘆聲、天空中偶然有天使虛影飛過的圣城現在已經大變了樣子。
爆炸聲,吶喊聲,慘叫聲,天上投石如雨點一般的落下,城墻下血流成河,地面尸體堆積如山,衣甲錚亮的士兵像螞蟻一樣地攀登又落下,數量卻絲毫不見少。
這片大陸無數信徒心目中的至高神土,光明神將自己的神座高舉到天上,成為天空中那顆最為璀璨的太陽的圣城已經暗淡下來。
天使虛影早已消失不見,高大的城墻上滿是刀槍斧鉞的痕跡,更有數處城墻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勉強被一些石塊和士兵的尸體堵住。
一道道云梯搭在城墻之上,密密麻麻的士兵蟻附攀爬,甚至其間各色交織的斗氣光芒閃動,騎士、大地騎士級別的強者也集合在一起加入了攻城的隊伍,不計生死。
咻咻咻,圣光突然一亮,無數帶著呼嘯聲的圣光箭矢落在騎士們的頭頂上,血流成河。
這些高貴的騎士老爺在爆炸聲當中慘叫著倒下,血液和被炸開的血肉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殺!殺了他們!”
有大地騎士哀嚎,眼珠子血紅一片,滿是恐懼地大聲嚎叫,但是沒有人敢向后逃跑。
在天空,數十位天空騎士冷漠地看著下面浴血搏殺的騎士,時不時和周圍的人低聲交談,其中包括了數位身穿金色牧師袍的天空階牧師,兩者之間相處十分融洽,沒有太多隔閡。
城墻不遠處的一座依然保留了一些圣光的白色大理石宮殿之內。
“劉明閣下,趙石冕下還沒有到嗎?”
潔白的王座之上,臉色蒼白,隱隱可見青色的教皇約瑟夫對自己不遠處的一位凝真境玩家問道,語氣當中居然帶著一絲討好之色。
劉明,劉天雄的兒子,凝真境修士,現在擔任血海公會駐光明教會外交大使。
劉明站起來微微欠身,禮節挑不出一絲毛病:“陛下,會長在五天就已經出發,現在應該快要到了,您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必能取得勝利。”
在他身后站著兩位外交人員,不過只是煉氣境修士玩家,十年前陪同他來到這里的已經晉級為凝真境的兩個玩家已經被調回了公會之內,這兩人是新調來的。
現在的戰爭,每一個凝真境修士都是非常重要的戰力,足以完全控制住一片方圓數十公里的的天空。
“這不可能!”
劉明的話剛剛說完,旁邊一位有大紅胡子的天空階牧師便站起來指著他憤怒地說道:“就算是最低階的天空階牧師來往一趟也最多花費三天的時間而已,你們分明是沒有任何誠意,坐視我們的戰士和牧師死亡。”
“奧托勒大人此言差矣。”
劉明對于這位強大的天空階巔峰身上的威壓熟視無睹,淡淡道:“我方自然不能讓天空階強者獨自前來,讓寶貴的戰力陷入被圍攻的險境當中。”
“你們分明是……”
大紅胡子惱怒,還想說什么,卻被教皇約瑟夫阻攔下來。
“劉明閣下,能否將這里的情況告訴趙石冕下,讓他迅速對我們這里進行支援?”
教皇約瑟夫的話語變得悲涼,指著周圍的情況道:“如您所見,我們的天空階牧師現在只剩下三十多人了,并且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不輕的傷勢。
再這樣下去,我們快要撐不住了。”
“當然,我作為教皇不管如何都是不可能投降的,格里高利三世也不會接受我的投降。”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渾然沒有了當初一人壓二王的絕世風采。
“可是您或許不知道,天空階牧師當中也是存在極少數信仰不堅定的敗類的,局勢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出現您和我都不愿意見到的結果。”
“陛下,我等惶恐。”
教皇約瑟夫的話語剛剛落音,三十余位天空階牧師出列鞠躬,頭顱低下。
劉明面色微微一變,教皇的意思再也清楚不過了,局勢再惡化下去天空階牧師很快就要出現大規模的投降了。
畢竟他們的實力和身份放在那里,去哪里都能夠得到一定的待遇,也許遠沒有現在的情況好,但是也總比送命送死好。
更不用說格里高利三世也沒有說要拋棄光明教會,只是要建立一個以他和每一任皇帝為光明神唯一選民的新光明教會而已,也許他們的利益也不會受到太多的削弱。
保持原狀是不可能,死了那么多的騎士大地騎士,甚至不乏天空騎士,什么戰利品都沒有所有的騎士都不會答應。
格里高利三世只要沒瘋就不可能這樣做。
這也是眾多天空階牧師現在都沒有拋棄教皇的一個重要原因,不過戰局再傾斜下去就說不定了。
命畢竟比錢珍貴。
劉明沉聲道:“陛下,還請您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將您的擔憂通知會長。”
教皇約瑟夫面露失望之色,完全把他的話當成了推脫之詞。
“先登者是我巨斧家族!”
“城破了!殺,殺!”
轟隆的巨響當中夾雜著的喊殺聲讓在場地所有人面色微變,他們的精神力也同時探測到了城墻上的場景。
一位位盔甲沾滿鮮血的騎士瘋狂殺入城墻之內,教會弱小的近戰士兵組成的防線如同紙片一樣薄弱。
而天空中的圣光球攻擊卻顯得稀稀拉拉,只給騎士團造成了少量傷害。
“諸位,輪到我們出戰了。”
教皇約瑟夫幽幽嘆息一聲,率先向缺口方向飛去,身后三十多位本已經負傷的天空階牧師跟上。
有許多人面色陰沉至極,不愿意再遮掩自己心中糟糕至極的心情。
這已經是第五次讓騎士攻破城墻了,每一次都是他們去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