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子陽的治療,劉宣雖說上吐下瀉,但氣色恢復了些,也有了精神,不再渾渾噩噩。劉宣看向坐在一旁的廉恒和廉玉,問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對于自己的病情,劉宣不懂.他進入楚國后,一切都好。也就是落水后,不知怎的,身體就開始虛弱,以至于嘔吐,最終迷糊的昏睡了過去。
這情況,實在匪夷所思。
廉玉臉上洋溢著笑容,解釋道:“你在楚國喝了不干凈的水,以至于疫毒入體。幸虧有扁鵲之徒子陽神醫的救治,才能幸免于難。”
劉宣道:“我一直挺注意的,什么時候喝了不干凈的水?”
廉玉說道:“我們乘坐竹筏過河后,士兵說你巡視完士兵,曾經飲用了山中的水。”
劉宣想了想,恍然大悟,說道:“是有這么回事,當時有些口渴,就喝了從山中流淌出來的水。沒想到這樣的舉動,竟然會感染疫毒。”
廉恒道:“楚國境內,太危險了。”
廉玉接過話,繼續說道:“子陽神醫救了你,解除了你身上的疫毒,但又在你的身上用了一味毒,只是短時間內不會發作。”
劉宣問道:“為什么?”
救人,又用毒,令劉宣不解。
廉玉說道:“因為子陽救你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我們誅殺李醯,為扁鵲報仇。李醯是秦國的太醫,因嫉妒扁鵲,故而派遣刺客殺了扁鵲。子陽讓我們殺李醯,如果完不成,你身上的藥物發作,便無人能解。所以,我們必須殺掉李醯。”
劉宣聽后,終于明白了。
扁鵲被殺的事情,劉宣也聽人提過,知道扁鵲死在李醯的手中。
廉恒一副憤憤不平的神情,說道:“先生,子陽那老匹夫太奸詐了,沒有半點醫德。雖然治好了您的病,卻留下了后患。”
對于此時,廉恒仍然耿耿于懷。
廉恒的心中,就覺得子陽不應該這樣做。
劉宣嘆息一聲,說道:“子陽提出條件,也是為了給扁鵲報仇。他殺不了李醯,只能借助他人之手,我能理解他的苦衷。再者,按照世俗的觀念,子陽身負醫術,見人得病該救。但嚴格的來說,我們沒有資格要求他救我。他提出條件,也實屬正常。”
廉恒道:“李醯在秦國的地位不低,要殺死他,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對于李醯,廉恒也不喜。
扁鵲醫術通神
,治病救人,為天下人敬重。
因為李醯的嫉妒,導致扁鵲死于非命。不說扁鵲的醫術,單單是扁鵲年近百歲,卻為了救人四處奔波,僅僅是這一舉動,李醯就不該殺人。
劉宣笑了笑,自信道:“對一般人來說很難,對我們卻不難。”
“當真?”
廉恒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劉宣說道:“廉恒,我騙過你嗎?”
廉恒一聽,嘿嘿一笑,鄭重道:“我相信先生。”
廉玉坐在一旁,聽完劉宣的話,也松了口氣。只要劉宣能殺死李醯,為扁鵲報仇,子陽就不能再脅迫劉宣。
如此,她也能安心。
劉宣和兩人說著話,了解眼下的大概情況。一切了解清楚后,劉宣有些疲憊,吩咐道:“因為我的病情,你們這一路上辛苦了。都已經是深夜,去休息吧。”
“喏!”
廉恒和廉玉聞言,轉身離開了。
這幾天,兩人的心中都繃著一根弦,非常的緊張。如今劉宣恢復過來,總算能松一口氣,不再擔心劉宣的身體。
劉宣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
劉宣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這一覺睡得很香,一宿的休息,他精氣神又恢復了些,氣色也比昨天晚上更多了一抹紅潤。早上喝的是粥,劉宣喝完粥,就去拜會子陽。
如今,劉宣還在越人館。
他在書房中,見到了子陽,拱手道:“子陽神醫救命之恩,劉宣感激不盡。”
子陽捋著頜下的胡須,微微頷首,擺手說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再者,老夫雖然救了你,但也不是憑白無故的救你,是有條件的。坐吧!”
“多謝神醫。”
劉宣道謝,在房間中落座。
子陽眼神銳利,鄭重道:“如果你想讓老夫拿出解藥,解除你身上的病癥,那就免了。完不成任務,便一命抵一命,用你自己的命抵命。”
劉宣說道:“神醫誤會了,誅殺李醯這樣的小人,在下義不容辭。三個月,最多三個月,我會讓人把李醯的頭顱,送到子陽神醫的面前。”
子陽聞言,驚訝道:“當真?”
“當真!”
劉宣毫不猶豫的回答。
子陽笑了起來,他很贊賞劉宣的爽快,緩緩道:“三個月的時間,老夫能等。這么多年過
去了,老夫都沒有放棄。如今不過三個月而已,很快就到了。”
劉宣一聽這話,心中卻有些發酸。
為子陽的堅守而嘆息。
子陽年邁,無法報仇雪恨,唯有假手于人,只是事到如今,都還沒有為扁鵲報仇。子陽的心中,必然有著心結。
劉宣有能力,愿意助子陽一臂之力。
劉宣也沒有多耽擱,起身道:“神醫,在下有事在身,告辭了。”
“慢走不送!”
子陽點頭,目送劉宣離開。
劉宣回到院子中,和廉恒、廉玉匯合,帶著士兵離開了越人館。劉宣一行人走出越人館后,就被外面的百姓發現了。
許多百姓見劉宣恢復,全都欽佩不已。
子陽的醫術,無可置疑。
劉宣沒心思管百姓的想法,他回到驛館,鋪開一卷竹簡,撰寫針對李醯的計劃。計劃寫完后,劉宣用袋子把竹簡裝起來。
喊來廉恒,劉宣把竹簡交給廉恒,吩咐道:“派人快馬加鞭送回邯鄲,交給墨蒼生,讓他調動秦國墨家的力量,誅殺李醯。”
要殺李醯,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誅殺李醯將無從談起。可劉宣和墨蒼生收服了秦國墨家的勢力,在咸陽有了一股力量。
刺殺李醯,不是難事。
廉恒正色道:“卑職馬上去辦。”
當即,廉恒轉身去安排。
在中午時分,又有士兵來稟報,黃歇求見。劉宣離開越人館的消息,一早就傳開了。魏王關注著劉宣的動靜,得知劉宣恢復,就再一次派遣黃歇來拜訪。
劉宣在大廳中接見黃歇。
賓主落座。
黃歇神色謙卑,不急不躁的道:“大王得知劉相身體康復,很是欣喜,準備設宴為劉相接風洗塵。只是大王考慮到劉相大病初愈,還需調養幾日。所以大王設宴的時間,定在了三天后。三天后的午時,大王在宮中設宴。”
劉宣說道:“魏王有心了,在下感激不盡。”
黃歇微微一笑,說道:“劉相自邯鄲而來,跋山涉水,一路辛苦了。這三天時間,劉相可以在郢都轉一轉,領略下郢都的風情。”
劉宣微笑道:“在下想向閣下打聽一個人?”
黃歇道:“誰?”
劉宣回答道:“屈子。”
屈子是劉宣的敬稱,屈子名叫屈原,是楚國的宗室貴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