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卓感到清水瞞著他的事情太多了。
清水微微的笑了一下,“十三哥,這件事情你別插手了。”
“對方不僅要殺你,現在又要殺慕容,你讓我怎么能夠袖手旁觀?”自從上次回來她說遇刺的事情,他就一直放心不下,她說她會處理,所以他沒有過問,給她隱秘的空間,但是她并沒有很好的處理,現在殺手更加的猖獗。
“十三哥,”她苦勸道,“你是大周的平王,而這是我虞國的事情,我不想你為難,更不想連累到你。”
他走到清水的身邊,抓著她的手勸道:“清兒……你不必和我這么說,為了你,我不怕為難,也不怕連累。”
清水抽回了手,站起身,“可我不想!你也不必追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說完冷冷的離開了正廳。
皇甫卓氣惱的捶了下手邊的桌子,然后對門側的冷逍吩咐:“派人暗中盯著殷商等人,有任何的動作都必須來報。”
“是。”
一轉眼到了上元節,央兒從早上便一直鬧著要去街市上看燈。自從上次出門遇到歹人,這么些天都一直沒有讓她出府,想著她已經悶壞了,而且遺一的傷也好了,便帶著他們一起出去。
為了防止上次事情的發生,皇甫卓命侍衛暗中跟著保護。
天還沒有黑央兒和遺一便拉著清水央求著要出門,清水拗不過他們。皇甫卓和清水帶著他們,隨身也就只帶了碧兒和丹兒兩個婢女。
街市上熙熙攘攘,清水拉著央兒,央兒拉著遺一,遺一拉著皇甫卓。兩個孩子看著滿街的燈籠,各具形狀,街道上又是各種猜燈謎和賣小玩意小零食的攤鋪,兩個小家伙高興地不得了。特別是遺一,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熱鬧的場景,小的時候在虞山城,冷冷清清的只有藍雨和小傲,在蒼狼城,又很少出門,此時街道兩邊的燈架和攤鋪讓他目不暇接。
“娘親,這里的燈籠可真漂亮。有公雞,虎頭,兔子,蓮花……太好看了。”
“央兒你看那個燈籠,像不像飛鷹。”遺一松開皇甫卓的手,指著前方掛在高處的一只金紙制作的飛鷹模樣的燈籠,栩栩如生,特別是鷹的眼睛似乎還能夠轉動。
央兒抬頭看了看,問:“是我們在西北看到的很大非得很高的那種鳥嗎?”
“它不是鳥,它是雄鷹。”
央兒嘟著小嘴,搖了搖頭,“舅舅說它抓地上的野兔,太兇了,不好。我喜歡那個。”她松開清水的手指著飛鷹旁邊的一只鵝黃色的蝴蝶。“你看蝴蝶多漂亮。”
“你是女孩子,肯定會喜歡蝴蝶的。”
“對啊,我是女孩,我喜歡美麗的蝴蝶,你是男孩,你喜歡高飛雄鷹。”
皇甫卓和清水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都不禁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纏著手就向那個燈籠攤位跑去。皇甫卓和清水在身后緊緊跟著。清水擔心的喚道:“你們慢些,街上人多。”兩個小家伙根本不聽她的。
皇甫卓怕出事忙追了上去,清水跟在后面。忽然旁邊的一個客棧中沖出來幾個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將本就擁擠的街道堵住。央兒和遺一,包括皇甫卓都被人群沖散,消失在前面的人海中。
忽然有一個人撞了她一下,她感到手臂一陣酸麻,接著她感覺不對,手臂疼的厲害動彈不得。她立即的意識到自己是中了毒。再看向撞自己的人,已經沒有了人影。
碧兒看出了她的異樣,忙上前扶著她,“夫人怎么了?”
“我中了毒。”碧兒這才看到她略顯僵硬的手臂耷拉著。她嚇得立即的喚在周圍暗中保護的侍衛。將她扶到附近醫館中。
大夫見到清水的手臂暗沉,連面色都發暗。看對方衣著和身邊跟隨的侍從,知道身份不凡,也不敢怠慢,立即的施救。
這時候皇甫卓趕了過來,見到床榻上碧兒和丹兒正撫著清水坐著,大夫在為其施針逼毒。清水模樣痛苦,他只是抓著她的手,不敢打擾大夫,眼中心疼的淚水朦朧。攥著清水的掌心全是冷汗。“清兒,不會有事的。”他低聲的道。
央兒和遺一見此,嚇的哭了起來。
清水受毒的侵害,加上身體疼痛意識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漸漸地昏睡了過去。皇甫卓更加的害怕,“大夫……她昏了過去……”
大夫正專心的給清水施針,并沒有搭理皇甫卓,皇甫卓也不敢讓大夫分神。
再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大夫便將銀針取出,然后猛然的在其身后一拍,清水一口暗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更是軟綿綿癱軟下去。大夫便讓碧兒和丹兒將清水放下。
“大夫,她如何?”皇甫卓急忙的問。
大夫嘆息一聲面露愁苦之色,搖了搖頭道:“這毒太過霸道,我只是幫她將毒逼出一部分,毒性暫時穩定,但仍很危險。我給她開服藥先服下看看情況如何。”他說著便叫上旁邊一直在打下手的小徒弟隨他出去抓藥煎藥。
他緊緊的抓著清水的手,卻發現她的臉色由最初的暗灰,現在竟然變的慘白,手也是冷的像個冰塊。他緊緊抓著清水的手,心卻更加的顫抖不安。
“這是怎么回事?”他問想旁邊的碧兒。
碧兒和丹兒嚇得慌忙的跪伏在地,將經過說了一遍。侍衛也匆忙的跪下認罪。
央兒哭著趴在床頭,一聲一聲的喚著娘親,見清水沒有應她,害怕的哭的更厲害。“父王,娘親她怎么了?”
“娘親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父王……”她趴在皇甫卓懷中大哭起來。遺一也是站在旁邊抹著淚。 Wωω ●tt kan ●¢ O
他掃了眼侍衛,斥道:“退下!”
侍衛如臨大赦,忙退到外面候著。碧兒和丹兒留在房中伺候。
當大夫將藥端來,皇甫卓便親自給清水喂藥,一點一點動作熟練輕柔。看著大夫都覺得很是詫異。即便伺候人的丫鬟都不一定能夠有這樣的熟練手法。他一個男兒,又身份尊貴,自是從不會去伺候別人,喂藥都如此的有技巧。一碗湯藥幾乎是一滴未灑。
“大夫可知是中的什么毒?”
“尚不明。尊夫人先是手臂和面部暗灰,身體溫燙,接著便是面色慘白,四肢如冰,此毒很是古怪,老夫并沒有遇見過。”
“大夫可有解毒之法?”
大夫搖了搖頭,“老夫學醫尚淺,暫無他法。”
皇甫卓也不怪罪大夫,清水所中之毒,他也是聞所未聞。看來下毒之人,還是上次刺殺她與慕容非之人。勢必要取她性命。
他叫進侍衛,準備車馬回王府。這里畢竟醫治和照顧都不方便,而且更加的不安全。
回到王府后,她立即的請府中的大夫過來醫治,府中的大夫所言和醫館大夫一致,都是無從下手,不知道如何解毒,也只能夠開一些藥暫時的壓制毒性,但如此時間長依舊會危及到清水的性命,而且毒性不知,隨時可能二次發作。
藺若蕓建議道:“我聽聞殷公子等人還在華京,想必南軒也在,不如讓他過來看看。他行醫之法古怪,也許有什么辦法。”
皇甫卓也沒有別的辦法,的確南軒行醫用藥都很是奇特,又是慕容連峰的徒弟,對毒藥了解應該比這些大夫多得多。他立即的叫來冷逍,吩咐他去將南軒請來,并不忘囑咐:“來去都小心些!”
冷逍也明白他話中之意,領命立即的去辦。
南軒來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為清水查看了狀況,又詢問了中毒前后癥狀變化和醫館大夫開的藥方后,陷入了沉思。
“清兒如何?”皇甫卓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打破他沉思詢問。
南軒回過神來,道:“姐姐中的應該是糜國的一種血寒毒。這種毒我年少的時候去糜國聽小師父說過,毒發癥狀與姐姐相同。”
“那你是否知道解毒的辦法?”
“王爺放心,我知道這種毒的配制,自然也知道如何解的。”然后他便走到旁邊的桌案前寫了一個方子讓碧兒去抓藥。
并叮囑碧兒:“藥抓回來后,讓我先過目,再送去煎熬。”
碧兒不明白何意,她肯定是會按照這方子去抓的,難道還懷疑她不成?
南軒看出她心思,笑著解釋道:“我是擔心你出門抓藥被人盯上,暗中偷換方子或者藥包,還是小心為上。”
冷逍道:“還是我去吧!”說著從碧兒的手中接過藥方。
南軒看了眼冷逍,便立即的轉過目光。對皇甫卓勸道:“王爺想必徹夜未眠,姐姐這邊有我照顧,王爺先去休息吧,姐姐有任何狀況,我讓人通知王爺。”
藺若蕓也在旁邊勸說,皇甫卓看著床榻上清水一眼,有南軒在,他的確也是放心的。
南軒親自的熬藥,喂清水服下。見清水睡的沉,便讓她好好休息,退出了房間。剛轉身便見到冷逍背對著門站在回廊外石階下。
他愣了片刻,然后走下石階。
“冷大哥……”欲言又止。
“跟我來!”冷逍看也未看他。南軒叫兩個丫鬟在門外伺候,便跟著冷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