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哪里想得到黃昭輝會對他出手,一個不防立刻中招,直接倒地吐血殞命,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得以做出解釋的機會。被人利用到這樣的地步,這個侍衛確實也是夠可悲的。
黃昭輝指著下人已經死僵的尸體,忿忿然罵道:“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居然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然后,他立刻招來兩個侍衛,將那人的尸體抬走處理掉。
可是,望著地上的那灘血跡,黃昭輝心里真的非常失望。
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白衣女子的功法這樣神奇,居然瞬間能夠克制合歡散。看來他又失算了。不過,還好他機智過人,立刻將那侍衛殺掉,充作了替死鬼。
白衣女子明明知道,是這個黃昭輝在背后耍詭計對她下藥,但是對方曾經接二連三對她伸出援手,她也就不愿意跟黃昭輝就此翻臉。
其實,白衣女子身為邪修者,雖然行事乖張,但是卻也有自己的行事原則,至少她的高傲,讓她不愿意欠別人人情而不還。
“黃少門主。”白衣女子第一次這樣正式稱呼黃昭輝,“我知道這事情背后究竟是這么回事。你前面救過我一次,這次又害我一次,咱們算是扯平了,以后我就不再欠你的了。”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白衣女子的語氣中沒有帶一絲怒氣,連那看向黃昭輝的目光,都依然是那樣淡然。她實在是一個膽大到極點,又奇特到不能再奇特的女子了。
但是,白衣女子這樣淡然的目光,在黃昭輝看來,那絕對是一種對自己完全無視的態度。黃昭輝甚至感覺到,自己連讓她心里產生一絲怒氣的資格都沒有。
黃昭輝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亂了起來,說道:“姑娘,我……”
白衣女子卻立刻打斷了黃昭輝接下來的狡辯,說道:“你也不用解釋了。我出身邪修者,什么樣的陰謀詭計沒有見過?那么我現在就要告辭了。”說著,便轉身要走。
黃昭輝追上兩步,就想要伸手拉住白衣女子。但是,一想到她是不讓人靠近的,他只好又把手放下,焦急地說道:“姑娘,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
白衣女子卻說道:“好了,也許日后有機會的話,你救我的這份人情,我還是會還給你的,雖然我寧愿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告辭。”
“姑娘,你不能走……”黃昭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時情急,還是惡向膽邊生,手上忽然出現一個禁制法訣,伸手就向著白衣女子背后打去。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身形向著旁邊微微一動,閃過法訣后,轉身一掌拍向黃昭輝胸口。
白衣女子的反應之快,實在是大大出乎黃昭輝的意料之外。
他本來以為白衣女子由于連續大戰,功力一定還沒有恢復,應該是會在他的偷襲下被制。可是他哪里想到,白衣女子卻仍然有著超出意料之外的實力。
其實白衣女子的功力經過一晚上的調息之后,也才恢復三四層而已。但是由于她的對戰經驗極為豐富,為人也非常警覺,才能瞬間避過黃昭輝的偷襲。
如今黃昭輝見到白衣女子展開反擊,心里微微驚詫,又有些懊悔自己剛才不應該如此沖動行事。
像白衣女子這樣的人,永遠只能采用步步為營的策略,一步一步收服對方的心才是最上策。黃昭輝心里不禁埋怨自己,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黃昭輝只好用出了三四層功力拍出一掌抵擋,兩道掌力相撞在一起。可是,讓黃昭輝更加意外的是,白衣女子的掌勁居然很小。
接下來,白衣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辦到的,就借著黃昭輝的掌力余勁,身形向著后面魚池飛去。
其身姿之美妙飄渺,提縱術之高超實在是世所罕見。
黃昭輝有些目瞪口呆,即使是參商門中,恐怕都沒有這等超凡脫俗的身法了。
等到白衣女子輕輕地落到對面池邊,旁邊的花圃里面,忽然閃出兩個參商門的侍衛,攔住了白衣女子的去路。
白衣女子并未轉身,不過眉頭已經皺起,一動不動地看向黃昭輝。
她那淡定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訴黃昭輝說:“難道真的要鬧到翻臉的地步嗎?本姑娘對你已經是忍讓頗多,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其實這個黃昭輝確實也是足夠榮幸的了,白衣女子自從出道以來,確實還從未對什么人表現出忍讓的意思。張天涯似乎是一個,而黃昭輝算第二個。
“對不起姑娘,在下剛才是一時氣昏頭了,才會對姑娘你動手。”黃昭輝嘆了口氣,道歉道,“在下雖然不敢再請姑娘留下,但是如今外面高手眾多,姑娘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然后,黃昭輝向著那兩個侍衛揮揮手,兩人便乖乖地退開了。
白衣女子身形一閃,向著外面而去。
望著白衣女子遠去的方向,黃昭輝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他實在恨自己是不是變得軟弱了,輕易放手根本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但是,黃昭輝的心里卻已經發下誓愿,以后無論任何也一定要得到她。
張天涯在城外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那全鋼制的高大城門依然高高聳立,完全沒有一絲想要打開的意思。
張天涯對著城門啐了一口之后,罵道:“娘|的,今天新輝城是不會開城的了,那么也就不能進城跟那些店老板要回訂金了。”
但是張天涯心里又有些不太甘心,扯著嗓子向城上的官兵喊道:“喂!今天你們這城門到底是開不開了?老子現在要進城去辦事啊!”
這時候,城內忽然傳來一聲高喝道:“給我殺!”
張天涯不禁嚇了一大跳,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問個問題而已,怎么就招來殺身之禍了。
張天涯連忙向著城上又喊道:“喂,我老人家只不過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你們為什么要殺我,沒有那么嚴重吧?”
可是,城里的高喝再度傳來:“給我包圍起來!”
張天涯心里不由得一陣大驚,覺得這下子真的是大事不妙了!他立刻想到要開溜,城里有那么多武修者,可不是他現在的狀態可以應付的。
但是這時候,城里傳來一陣雜亂的大喝聲,以及激烈的打斗聲。
張天涯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城墻,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喝喊聲并非是要對付他的……
那些城頭上的官兵,現在已經亂成一團。
那些武修者也已經不見,應該是沖進城里加入合圍的行列中去了。
“難道是那個什么東王府的竊賊被找到了?那倒是還不錯,城門應該很快就會被打開。我老人家就暫且再等上一等看看吧。”張天涯暗喜道。
他便聽到城里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似乎出現了眾多傷亡眾多似的。
就是那些士兵的口中紛紛發出一聲聲驚叫,顯然是被對方的實力嚇壞了,有不少人則扔下武器跑掉了。
張天涯驚道:“什么人實力這么強悍,居然能夠這樣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么高大威猛的人物,我老人家倒是一定要見識見識。”
張天涯用出了提縱術,催動罡元身形騰空而起,躍起五丈來高,腳尖在城墻上輕點一下,身形在空中一轉,再度騰空而起,又掠起兩三丈高,終于落到城墻上。
“漂亮!”張天涯自鳴得意道,然后看向城內,驚呼了起來,“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城里的情況看得張天涯有些發懵。
城內確實是在發生劇烈戰斗,五個武修者正包圍著一個人在打。但是關鍵是,那個被圍的人居然就是白衣女子!
“她怎么還在新輝城,她不是將我老人家丟在南城下之后,就自己離開了嗎?”張天涯卻哪里知道,白衣女子為了還他人情,還千辛萬苦為他上雪山、闖王府的。
思及此處,張天涯似乎想明白了,白衣女子應該是沒有離他而去。她就是那個東王府的盜賊。
“我老人家最近真是要被這婆娘給害慘了。她偏偏還是一個冷若冰霜的美人,要是是那種溫柔多情的該多好,時不時地主動投懷送抱一下,我老人家就是為她赴湯蹈火也是值了。可是……唉!”
張天涯長嘆一聲,只好展開身形,也殺了過去。
張天涯人未到,就已經高聲提醒白衣女子道:“姑娘,準備突圍!”
他的手上也不閑著,一招功力運轉不足的“滅字部·修羅滅”就向著人群丟了出去。
白衣女子見到張天涯在這個時候來接應她,心里不由得有些驚喜起來。至少現在說明,她那樣冒險去找藥回來救這個張天涯,還是有些值得。
白衣女子大喝一聲,出掌速度相應加快,迅速逼退近身的兩個武修者之后,身形向著旁邊躍起。
這時候,張天涯的修羅滅已經到了。
那五個圍攻者見勢,不敢再對白衣女子展開追擊,只好轉身各自發出一招,擋住張天涯的“滅字部·修羅滅”。
隨著一聲爆響,戰場底下的那些房屋的屋頂幾乎全都紛紛倒塌,揚起了一股股濃濃的塵煙。
可是,這也為白衣女子的行動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白衣女子展開身形,從塵煙中越過,超過那五個圍攻的武修者,向著張天涯的方向沖去。
張天涯此時已經停下身形,在不遠處等著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