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筱初看了看他頭疼的樣子,心里想到,你頭痛,我比你頭痛多了
呼出一口氣,孟筱初點(diǎn)點(diǎn)頭,隨便擺擺手,然后非常不給面子的率先走了,不管身后的玄昊怎么叫她,她都沒有回頭。
袁義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心驚膽戰(zhàn)的。玄昊是王爺,未來宿陰皇帝,可是孟筱初對他的態(tài)度,竟然還不如對自己的好。
對于臣子來說,這可是大不敬,要?dú)㈩^的??墒?,孟筱初卻非常自然的做了,那張臉上,還帶著許多的不耐煩。
想來她以前也是這樣對待玄昊的吧不然,那擺手的動作,怎么會那么的自然和隨意。驚出了一身的汗,袁義剛想上前跟玄昊說,讓他去別處休息,王爺大人卻還的出聲,問了孟筱初一句話:
“筱初,雨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她還好嗎?”
孟筱初終于停下了腳步,轉(zhuǎn)回身,歪著頭對玄昊說道:
“她在這,不過,她愿不愿意見你,就是你的問題了。自己有本事,就去找她吧”說完,孟筱初轉(zhuǎn)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了。
跟在眾人之后的莫蒼和莫空,本來跟玄昊就不是一伙人,他們來是奔著孟筱初的。會一起上路,是因?yàn)槟繕?biāo)一樣,他們對這位王爺大人,還是有些意見的。
原因很簡單啊因?yàn)槊象愠酰贿@次做的事情,整個儷人行館都知道了,他們兩個當(dāng)然也知道了。
莫蒼本來就喜歡孟筱初,雖然她已經(jīng)和傅炎成為一對了,但是喜歡一個人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讓對方也知道的。正是因?yàn)閷λ们楹苌睿n對玄昊的行為,深惡痛絕。
而莫空,因?yàn)樗皇謿Я寺湓率兰?,對于他來說,算是大恩人了。對自己的恩人動心思,他正直的心,讓他對這個什么王爺,也不抱什么好感。
見孟筱初走了,他們快步跟到了她的身后,和泰堯并肩,護(hù)著孟筱初前行。
玄昊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孟筱初這是在鬧脾氣了,沒有辦法,如果不利用她,那個人一定不會來這里,那神國的七萬大軍,也不會匯在一處,讓他可以集中兵力,將他們一舉殲滅
至于王雨倩,玄昊覺得自己還是先別去招惹她了,她的氣還沒有消,等孟筱初不鬧了,她自然會安撫王雨倩,應(yīng)該不用自己出手。對孟筱初有信心,玄昊轉(zhuǎn)身看著還很驚訝的袁義,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讓他帶自己去休息。
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安撫孟筱初的情緒,如果她能繼續(xù)堅(jiān)持在博玄城牽制住神風(fēng)國這七萬人馬,那么,他是計(jì)劃就會成功了。
不過,玄昊也知道,如果,時間一長,雖然她在這里算是通訊中斷的情況,可是憑她的頭腦,如果他不是親自跑這一趟,而是派他的手下人過來,只要露出一點(diǎn)馬腳,孟筱初立時就會猜出他全部的計(jì)劃
以前,他的很多事情,都是孟筱初在出主意,本來,他這次也想過,讓她參與其中。但是玄昊怕她知道計(jì)劃最后那一個步驟,馬上就會翻臉,并且?guī)ё咚耐跤曩唬缓髢蓚€人都會消失。
王雨倩倒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這個計(jì)劃最終的結(jié)果。玄昊這次輸不起,他已經(jīng)算上堵上一切,他不能輸所以,只好對不起王雨倩和孟筱初兩個人了。
玄昊抵達(dá)的兩天后,神風(fēng)國剩下的三萬人馬,也已經(jīng)到了。孟筱初在城門上站了整整一天,看著遠(yuǎn)處似乎望不到邊際的軍營,她有種想笑的沖動,她也真的笑了。
她到底是給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煩來?她從前是最不喜歡麻煩的人,但是現(xiàn)在眼前的事情,好像已經(jīng)違背了她這個原則。
一直就在猜想,玄昊是不是在策劃什么陰謀,只是,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沒有看出什么問題,也沒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對的。不過,她心里的不安,一直在升級。
天色越來越暗,袁義讓她回去,她還有個未婚夫要照顧呢孟筱初非常感激他的理解,帶著泰堯下了城池,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шшш? ttКan? ℃ O
王雨倩和玄昊似乎已經(jīng)和好了,起碼她沒有再躲著玄昊,不見他。只是,她還是有點(diǎn)冷淡,不愿意讓他接近。
不過孟筱初現(xiàn)在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幫助王雨倩。
傅炎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蘇年研究了很久,還是沒有什么結(jié)果,只是將他的毒性延緩了一些。今天一早醒來,孟筱初已經(jīng)看到傅炎一半的頭發(fā)都白了,她知道,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臉上的血紋,她可以收走鏡子,不讓他看到,但是頭發(fā)……
嘆了口氣,孟筱初覺得自己好累了,神風(fēng)國的大軍匯合一處,不日就會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攻擊。她手下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千人。
一千對七萬,在她看來,和她一個人對七萬人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很快,在孟筱初滿腦子紛亂思緒中,她回到了城主府。
帶著泰堯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平時自信又自大,狂妄到極點(diǎn)的孟筱初,難得幾天下來,都是一臉的愁容,讓泰堯很擔(dān)心她的情緒。
沒有進(jìn)房間,孟筱初的思緒就被一陣摔碎碗盤的聲音,叫回了神。
聲音是從她房間里傳出來的,這個時間,應(yīng)該是晚飯時分了,傅炎一個人在房間里,可能是失手打翻了東西。
走進(jìn)房間,孟筱初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傅炎,而是莫蒼。他見孟筱初進(jìn)來,皺著眉頭,指著她床鋪靠里邊的角落,并沒有說什么。
孟筱初伸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被子正在角落里,好像還包裹著什么人。地上都是碗盤的碎片,還有掉在地上的飯菜。
傅炎不會亂發(fā)脾氣的,從來都不會,不管她在不在他身邊,這幾天他都有乖乖的吃飯跟喝藥。微微想了下,想必他是看到了自己的白發(fā),發(fā)覺了毒已經(jīng)開始到了第二個階段,才會這樣的。
輕輕的走到被子后邊,孟筱初伸手,拉了拉被子,想將它從傅炎的身上拉下來。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卻沒有成功。
“瑾軒,你……你這是在做什么???玩捉迷藏?。坎灰媪耍茵I了一天,我們一起吃飯啊”孟筱初用輕松的語氣勸道,希望能讓傅炎出來。
她又用力的拽了拽,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傅炎伸手推開了。
“你走開”傅炎低吼著,不想讓孟筱初靠近。
孟筱初不是很容易放棄的人,她又湊了過去,繼續(xù)和傅炎玩拉鋸戰(zhàn)。但是試過幾次,都被傅炎給推開了。她有點(diǎn)急了,用的力氣也大了很多,但是傅炎執(zhí)拗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用力的一推,他就是不想讓孟筱初接近他,看到他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
他這次用力氣真的很大,孟筱初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大力。跌坐在地上,手上突然一痛。
前幾天她自己劃傷了右手發(fā)誓,剛剛下意識的伸手支撐自己的平衡,右手卻被地上碎裂的瓷片,深深的刺入了掌心。
眉頭一皺,她急忙收手,看著刺在手心里的瓷片,孟筱初咬了咬下唇,淚水開始在眼眶中積蓄。
莫蒼看到她受了傷,立馬沖到她的身邊,拉起了她的手,看著她的傷勢。
“筱初,你的手……”
“烈君,對不起,你先出去,我要和瑾軒單獨(dú)談?wù)劇!泵象愠醭榛刈约旱氖?,然后用左手將莫蒼推出了房門,然后,伸手將門關(guān)好。
又一次走回了傅炎的身邊,孟筱初沒有去拉他身上的被子,而是將自己受傷的右手伸到了傅炎的面前。
瓷片刺的很深,加上她原來的傷剛剛好,這一下,她疼的已經(jīng)在冒冷汗了,但是她卻沒有理會傷口,只是讓傅炎看到自己的傷。
她就不信,他會不心疼
孟筱初對自己在傅炎心里的地位,非常有信心的,只要他看到自己這么嚴(yán)重的傷,他一定會動容的。
果然,當(dāng)傅炎看到她不停滴下的鮮血,和仍然刺在手心里,沒有拔出來的瓷片,他立馬握住了她的小手。
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做,傅炎只是拉著她的手,左右看了很幾遍,也沒有找到能幫她包扎傷口的東西。
最后,傅炎放開她的手,然后將自己的衣襟撕下一塊,先將她的手輕輕的包上,只露出那塊瓷片。握住瓷片,傅炎輕聲說他要拔了,然后毫不猶豫的將那瓷片從孟筱初的手上拔了出來。
孟筱初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并沒有發(fā)出別的聲音。
傅炎很想轉(zhuǎn)頭看看她,但是他怕被看到臉和他的頭發(fā),所以,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轉(zhuǎn)頭的沖動。
看著他這個樣子,孟筱初故意將自己的手抽回,然后向后倒下。傅炎感受到她的手,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掌握,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孟筱初微微閉著雙眼,身體向后傾倒。地上的瓷片還是沒有清理,她這樣倒下,還是會被割傷的。
傅炎心里一急,連忙伸手揮開身上的被子,將孟筱初抱住,緊緊的抱在了懷里,不讓她再被傷到。
孟筱初抬手環(huán)住了傅炎的肩膀,得意的微微一笑,看你還敢不敢不理我裝得更加虛弱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傅炎心里一痛,不忍心讓孟筱初在地上坐著,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的床上。
孟筱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傅炎的臉,他臉上的血紋,比昨天更加嚴(yán)重了,血紅的顏色,觸目驚心。還有他的頭發(fā),明明白天看的時候,還是只有一半是白色的,而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全白了。
布滿血紋的臉孔,加上一頭的白發(fā),如果是別人看到,一定會以為他是只鬼的。
放下了孟筱初之后,傅炎就想轉(zhuǎn)身走開,但是他的衣袖被孟筱初拉住了。她沒有說話,只是用楚楚可憐的表情看著他,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輕聲的說道:
“瑾軒,我的手好痛”
傅炎一聽,立馬轉(zhuǎn)過身,半跪在她的面前,拉起她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著,輕輕的呼著氣。
抬頭,看著孟筱初微紅的雙眼,傅炎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在擁有她了,他不想拖累孟筱初了,她值得一個更好的男人,去愛她、疼她、寵溺她……
“筱初兒,我想……我不能娶你了”